第226章 殘陽舉世無雙!
「道長你說髒話了。」
第五姝然笑著說道。
談笑翻了個白眼,「他可是中九流世界下來的年獸,而且還是在現在這個時候……道玄哥和他打一場,誰也撈不著好處,所以不打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談笑越是如此說,李道玄就越是能體會到,這七玄的實力……絕對不低。
很強。
「那你到了中九流世界,真的還要和他打一場生死搏殺嗎?」第五嫣然看著李道玄,輕聲問道。
「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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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玄暢笑道:「打,為什麼不打,只要能去中九流世界,就和他打。」
他七玄今天能信守承諾,走的如此灑脫。
李道玄自然也不懼。
反正左右無事,殺便是了。
今天不是死在這個食谷者手裡,就是明天死在那頭邪祟手裡,修行所尋,但求一個念頭通達。
時至此刻。
最大的對手七玄已經去了第三層,而這第二層世界也即將關閉。
李道玄環顧四周,此番過來的食谷者,基本上都被搶了個七七八八。
這鎮邪塔第二層的黃曆世界,若無意外的話,大抵就是如此了。
他這才抬頭,看向天幕,看著那本懸掛在天上的厚厚的黃曆。
【1、李道玄 241枚】
【2、舞女 156枚】
【3、石几 132枚】
【4、隔月 125枚】
【5、秦存 107枚】
【6、第五姝然 94枚】
【7、凌生龍 79枚】
【8、七玄 78枚】
【9、胡尾 73枚】
【10、第五嫣然 67枚】
不管是現在的忌鬼結晶排行榜還是香火排行榜,都還是七玄強行翻頁之前的數據。
也即是說,他們搶了之後的,還沒顯示出來。
可饒是如此,其數據依舊可見一斑。
李道玄的忌鬼結晶依舊排在榜首,這沒的說。
原本第二的胡尾,在和李道玄一戰中被重創,甚至就連身上的忌鬼結晶和香火都被李道玄用【妙手空空】搶走了大半。
排名也跌到了第九。
讓原本排名第三的舞女,躺著到了第二。
始終未曾露面,直到現在都未能見到的不死鬼石几則是到了第三的位置,也不知道躲在哪個坑窩裡邊。
隔月同樣如此,哪怕直到現在,李道玄也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能知道的是,他絕對是個謹慎之人,如若不然,也不至於直到現在都不露面。
秦存被搶光了,沒什麼好說的。
第二層下來,他白跑一趟,只是撿到了一條命就是了。
第五姝然沒有變化。
凌生龍更慘,逞一時口快,把命都丟了。
李道玄親眼見著他被七玄一巴掌扇飛了腦袋,物理意義上的扇飛。
餘下的都沒什麼好說的,香火排行榜也是同樣如此,有變化,但不大。
真正要引來大變化的,還得是今天過後的排行榜。
只可惜,今天過後,所有人要麼是離開鎮邪塔,要麼則是去往第三層了。
黃曆排行榜則是只剩下倆人。
【1、李道玄 11】
【2、七玄 5】
「我們是現在就走,還是等過完今天?」第五嫣然問道。
因為此刻,在場的所有人都能感覺到,可以做出選擇了,不管是要前往第三層還是出去,一念即可做到。
走?
今天是最後一天,還是凶日,不管做什麼都犯忌……這對於別人來說,好像是只能走了。
比方說現在,李道玄就看見附近的好多山頭上有著光芒亮起,也不知他們是選擇了出去,還是去往第三層。
但對於李道玄來說,這就是最好的收割日子。
收割黃曆!
可就在這時,談笑忽然出聲,「有動靜。」
「嗯?」
李道玄也感覺到了一絲異樣的氣息,他抬頭看見,赫然是那本巨大的黃曆。
上邊的字跡正在緩緩更迭。
就如同先前七玄動用黃曆強行翻頁,更改文字時候一樣。
原先黃曆上的文字還是:
【宜:餘事不宜。】
【忌:諸事不宜。】
可隨著這道光芒閃過,上邊的文字再度發生變化。
【宜:百無禁忌。】
【忌:無。】
緊接著獨屬於鎮邪塔器靈的那道不分男女的聲音再度響起,「二層之事已了,今天,百無禁忌皆可行。」
還沒來得及前往三層的那些食谷者發出興奮的叫喊,紛紛朝著四周遠去。
他們還想著趁這最後一天,看能不能尋點香火。
實在不行,也可以伺機找找,看能不能撿到個什麼俗器寶貝。
甚至就連第五姐妹也都露出笑意,百無禁忌,至少不用一直被困在原地了。
受傷的,惟有李道玄。
這說明什麼?
百無禁忌,不僅他犯不了忌了,別人不管幹什麼也不犯忌了。
不犯忌,就意味著引不來忌鬼,引不來忌鬼,就意味著拿不到黃曆了。
李道玄抬頭看著那本厚厚的黃曆,他有充足的理由懷疑,這一切,都是那個該死的器靈搗的鬼!
它本身就是這麼一個小氣的人,先前在第一層到第二層的時候,李道玄只是罵了他幾句,他就要剋扣自己的死人錢。
現在看著沒人能壓制自己了,這第二層最寶貴的黃曆,也要被自己席捲一空。
以他那小氣的性子。
暗中耍詐,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李道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他抬頭看著天幕,好似都能看到器靈那張得意的嘴臉。
笑容是那麼的醜陋!
李道玄甚至張了好幾次嘴,都沒把那句『曹尼瑪』罵出來,他怕一罵,那該死的狗東西又剋扣自己的香火。
接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李道玄才稍稍壓下心中的怒火。
談笑也是察覺到了什麼,若有所思地看了李道玄一眼,他這次沒有掐算,而是沉思了片刻,他在動用自己的腦子。
他從李道玄的表現和反應來看,能猜到他肯定是吃虧了。
而且沒有明顯的外在表現,那就說明是吃了暗虧。
可七玄都沒能讓他吃虧,那麼這鎮邪塔裡邊,還有誰能讓他吃虧?
毫無疑問,只有這鎮邪塔的器靈了。
想到這,談笑蹲下身子,撿起一根樹枝,在地面塗塗畫畫。
李道玄察覺到了他的異樣,低頭看去。
只見談笑在地面寫下了四個大字。
「以退為進。」
原本還惱火的李道玄在看到這四個字的時候,瞬間冷靜了下來,腦中念頭一轉,立馬明白了談笑的意思。
「多謝談道長了。」
「無妨無妨。」
談笑笑著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沙土。
李道玄又回頭看向他們幾個,稍一思量,還是說道:「這會就先說了吧。」
「接下來的三層,你們還有誰要去的,或者是退出也行。」
「去,我們都去。」
第五姝然嘆氣道:「丘無名可是說了,要我們通過第三層,然後拿到那個什麼東西給他的。」
「我們要是這會出去,非得被他劈了不成。」
談笑也是跟著點了點頭,「若是在第三層不敵,然後退出去,那還行,現在第三層都還沒去就選擇離開,丘無名那怕是不好交代。」
「行,那就說好了,都去。」
李道玄說著沉吟道:「這第三層,你們知道一點什麼線索消息沒?」
其實上次也都問過了,這三大城裡邊,有關於一層和二層的記載。
但第三層以上的世界,卻是沒有絲毫記錄。
李道玄也是本著多問一句不吃虧的原則,這才發問。
「舞女城沒有。」
舞女緩緩搖頭,表示不知。
談笑跟著說道:「神巫城也沒有,至少丘無名沒跟貧道說。」
就當李道玄以為事情就要如此結束的時候,卻又聽談笑說道:「但是貧道曾經在中九流世界的時候,有幸聽過一點。」
「哦?」
他這話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畢竟現在還沒出發前往,那麼但凡多了解一點信息,就能多一絲活命的希望。
「這第二層是黃曆世界,那麼這第三層,就是節令世界。」
「節令世界?」
舞女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
「對。」
談笑點點頭,「每個人上去之後,從春節,人日,立春,元宵,依次到年末的臘八,灶王,除夕。」
「從春節開始,到除夕結束。」
「只要走完了除夕,就算通過這第三層世界了。」
「就這麼簡單?」
李道玄皺了皺眉,有些狐疑。
談笑看了他一眼,緊跟著又看向周圍其他人,沉聲道:「在第三層世界裡邊,沒有食谷者,所有人……都是普通人。」
「什麼?」
他這話一出,才引得眾人震驚。
真要如此,所有人都變為普通人的話,那還怎麼活……沒有了食谷的根基,不能動用俗氣,那麼不得是等死嗎?
甚至就連李道玄都有些變了臉色。
「你們也別太過擔心,沒有食谷者,自然也就沒有邪祟,只是……會有一些別的詭異存在。」
「具體的貧道也不太清楚,只能說,這第三層,一定,一定,一定要小心,不管是任何一個節日。」
談笑的這一連三個一定,讓所有人的心情都沉重了許多。
「所有人還是分開的嗎?還是能一起行動。」第五嫣然問道。
「跟這第二層一樣,可能分開,也可能被分到一塊。」
「那就真是看命了。」
第五姝然仰天嘆道。
一旁的舞女和侍女相視一眼,盡皆點了點頭,而後舞女說道:「我們在這二層也沒什麼事,就先去三層看看了,你們小心。」
「嗯,你們也是。」
第五姐妹叮囑道。
舞女最後又朝李道玄點了點頭,這才領著侍女倆人一塊,踏入了一扇由香火組成的門戶裡邊。
「那像秦存那些香火被搶完了的,該怎麼辦?」第五姝然的關注點總是異於常人。
「可能他們的門,就是光禿禿的吧。」
她姐還是願意搭理她的。
「那我們?」
談笑看向李道玄,眼神當中帶著一絲問詢。
「反正上去了也不一定在一塊,那就都隨便你們吧,看你們自己的安排。」
李道玄說的很是隨意。
「那我們先在這二層待一天,等時間到了再上去好了。」
第五姐妹相視一眼,她們好不容易重逢,自然有著許多話要說。
而上去之後又要面臨著分開,她們肯定捨不得。
「好。」
「嗯……貧道就先上去看看吧,左右也無事。」
「也行。」
商量完畢,談笑也是心念一動做出了選擇。
第五姐妹也是打了聲招呼後,相伴著離開。
一時間,原本還是人來人往,吵吵鬧鬧的山頭,頓時只剩下李道玄一人,還有遠方吹來的不明時節的風。
世間哀樂都如此,古來萬事隨秋風。
李道玄看著這戰鬥過後的遍地瘡痍,什麼也沒說,撐開領域,化作流光去往了遠處。
原地,只留一聲嘆息。
當他躺在一處不知名的山頭,隨意找了一株古松的樹梢躺下時,周丫丫也從他領域裡邊出來了。
李道玄這次誰都沒理,只是一個人靠在這,又從須彌當中拿出了一壺酒水,小口抿著。
過了好久,周丫丫才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想家了嗎?」
她忽然的言語,打斷了李道玄的沉默。
「家?」
他下意識反問了句,問的是自己。
他已經不知道哪裡才是家了,和現在這一天比一天離奇的遭遇相比,上輩子那些平淡的事情,早已經被擊潰到心底。
若非刻意去想,都很難記起了。
至於現在這下九流世界,雖說還有個便宜老爹還活著,但這樣的家,著實沒有家的感情存在。
更何況相處的時間本就不長。
自己成婚組建一個家的話,更不現實了。
說句只有李道玄自己敢信,也只有他自己才理解的話。
那麼久了,李道玄連自己到底是人還是邪祟都不確定,更別提結婚成家這種事了。
「也不是吧,可能就是想白珺,方節還有周絮他們了?」
李道玄試探性地說了句,然後發現內心並沒什麼牴觸,於是便笑了笑。
「那就是。」
……
與此同時,手巫城,搖影河邊。
一個穿著白袍,面容俊逸的男子正坐在河岸上,不停地晃蕩著雙腿,手上還拿著一把魚食,有一點沒一點的朝河裡面丟著。
「你怎麼了?」
「我看你這兩天都無精打采的,朱業那邊喊你去給那些幸運兒講講課,你也都沒去。」
男子身後,一個穿著白裙的女子憑空出現,縱使她頭頂帶著幕籬,也能憑感覺看出,她是一位人間絕色。
方節頭也不回地嘆氣道:「白珺師父,你就不會想李哥嗎?」
白珺被蓋著的臉下,閃過一絲錯愕,「會吧。」
「還有周姐,她雖然一直嘴上說著想李哥幹什麼,但是我也能看出來,李哥不在,她幹什麼事都跟沒有主心骨一樣。」
方節繼續說著,「還有虎岳也是,李哥這麼久沒回來,要不是還有白珺師父你在,我估計他都要自立為王了。」
白珺笑著說道:「我真要不在了,不也還有你麼?」
「別忘了,如今的你,也是徹底掌控了一頭邪祟,按照實力來看,估摸著都能摸到四流食谷者的門檻了吧?」
「上次惜敗虎岳,真以為我看不出來?」
白珺說這話的時候,是看著方節的。
不管怎麼說,繼承了她冬春官一脈的方節,也算她半個徒弟,而且還是她看著成長起來的半個徒弟。
天賦不強,但不怕死,性格還極為堅韌。
至于堅韌到了什麼程度……白珺自認不敵,她也從沒想過,竟然有人為了提高實力,竟然能做到那種程度。
尤其是為了統御邪祟,所經歷的那最後一個夜晚。
等到白珺第二天早上去尋他的時候,人形已經看不出來了,唯一讓白珺發現他還活著的,是他一隻始終合不上的雙眼。
「哈哈,這不該有的人情世故還是要有的,虎岳他可是我們手巫城的城隍,總不能讓他敗的太慘。」
方節打了個哈哈。
白珺眯眼看著他,「師父也騙?」
師父兩個字一出,方節才收起臉上虛偽的笑,轉而臉色陰沉。
「李哥不在,周姐你也知道,她本身其實不是很擅長廝殺,你又是我師父,那麼我理應挑起大梁。」
「虎岳他有了點實力之後,很飄,有點認不清自己的地位了,我幾次觀他顯聖的時候,都格外享受別人的吹捧。」
「上次組建幸運兒小隊的時候,朱業說大事要等李哥回來定奪,他竟然皺眉。」
方節說這話的時候,身周隱隱有著血色縈繞,三步之外,再不聞人聲。
看著這個依舊不肯完全說實話的弟子,白珺只得說道:「虎岳顯聖之時,刻意吹捧他是一城之主的那幾個人,是你派過去的吧?」
「朱業屢次拿主人的名頭壓制他,也是你安排的吧?」
被拆穿後的方節也不尷尬,只是嘿嘿笑道:「還是師父眼光銳利。」
「朱業身邊肯定也有你盯梢的人,周絮就更不必多說了,你就一直在盯著她,我現在就好奇,你有沒有在盯著我。」
「那絕對沒有。」
方節說的斬釘截鐵。
「行了,有你這樣的人在,主人無論走到哪都安心。」
白珺說著,目光終於是看向了這條搖影河,眼神中也是帶著前所未有的慎重。
「只能希望主人快點回來了。」
「大概還有多久復甦?」
方節也是緩緩起身,殘陽從他背後照了過來,他巨大的影子籠罩住了大片的搖影河。
「最遲還有一個月吧。」
白珺說完,也就轉身離開了此處。
她走後,方節看著這巨大的搖影河,若有所思,他身形未動,但是影子卻在動。
他灑在搖影河上那個約莫有著上百米的影子,忽然自己動了起來。
它伸出巨手探入搖影河中,直接從裡邊撈出了一頭腐爛的極其嚴重的水鬼,其身高也是有著數米。
一頭能隨意改變環境的乙級邪祟。
方節的影子將其抓起後,只是一拳,便直接將其打的稀碎。
他所動用的,正是他所徹底掌握的那頭邪祟的力量。
邪祟,就是他的影子。
規則極為簡單,影子被放出的越大,他的實力就越強。
所以方節給自己的邪祟取了個很好聽的名字。
他給它取名叫做……斜陽。
斜陽照耀之下,它的實力,舉世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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