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巡北使
第256章 巡北使
楊良還未回過神來，便有七八個人湊了過來，扒掉他身上的囚衣，換上了官服。
有人將他摁倒在地，用軟布擦乾腳底板，換上硬底的官靴，身後有人給他梳著頭髮，戴上了官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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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良本就是好賣相，眨眼之間，便像是脫胎換骨一般，丰神俊朗地站在高台上。
台下的百姓都看得呆了，揉了揉眼睛，擔心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秋慕支湊了過來，低聲詢問傳旨的太監：「公公，是不是哪裡搞錯了？」
「大膽，這是聖上的旨意，你也敢懷疑嗎？」
「不敢，不敢。」
秋慕支低下頭來，他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楊良剛剛還是死囚犯，怎麼眨眼之間便官袍加身，成了替天子巡視北地的欽差大人。
這個職位品級不高，但權力極大，手持尚方寶劍，有先斬後奏之權。
秋慕支眼饞得口水都要流出來了，如果這職位落在自己身上，自己肯定好好撈一筆。
怎麼就落在了楊良身上。
負責傳旨的銀刀衛走過來，湊到楊良身邊，道：「李大人，公主讓您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楊良點了點頭，道：「我立刻就趕過去。」
由銀刀衛開路，分開人群，楊良一路趕往玉漱公主的府邸。
玉漱公主早已在廳中等他，楊良見到玉漱公主後撩袍便拜：「學生見過公主，多謝殿下活命之恩。」
「好了好了。」
玉漱公主擺擺手道：「都是自己人，這裡也沒有外人，不必多禮，你起來說話。」
楊良站起身來，拱了拱手，低聲問道：「殿下見到陛下了？」
玉漱公主搖了搖頭，道：「我在玉升宮外求了一天，最後從裡面傳來一張二指寬的條子，免了你的罪。」
陛下已經有十餘年沒有升朝，一直窩在玉升宮中，除了身邊幾個伺候的宮女太監，便是玉漱公主也見不到他。
有人傳言王霸先在玉升宮中煉丹採藥，修煉升仙之術。
也有人說王霸先早已去世，從宮中傳出來的旨意，都是被人暗地裡操縱的。
楊良是初入京城，對於王霸先如今的情況也是一無所知，只知道現在京城有許多傳說。
「拓跋拖死了，戎族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次派伱出使北戎，便是為了這件事。你若是能讓戎人退兵，便是大功一件，若是你辦不到，也就不要回來了。天下之大，你能跑就跑得遠一些。」
「學生省得，一定盡心竭力，為朝廷做事。」
「除了出使北戎外，還有一件事，是陛下親自吩咐下來的。」
「哦？」
楊良豎起耳朵，自己何德何能，能入當今聖上的法眼。
玉漱公主揮了揮手，屏退了房間內的其他人。楊良心中一驚，這些人都是玉漱公主身邊的親近人，便是與其他男人私會都未必避著他們。
今次卻把他們趕了出去，看來她接下來要對自己說的，必然是驚世駭俗的大事。
楊良悄悄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有什麼事，公主儘管吩咐便是，公主把我從刑場上救出來，從此以後，學生便是公主的人。」
玉漱公主看了他一眼，忍不住心中一動，不得不說，楊良真是好相貌，在大牢中受了些苦，反倒有一種滄桑的成熟味道。
楊良也覺得有些奇怪，咋地說著說著，公主的眼神又變得不正經起來。
玉漱公主面上一紅，輕咳一聲道：「十三王死的時候，你可在身邊？」
楊良略微沉默片刻，然後輕輕點了點頭。
「你說十三王變成了怪物，當時具體什麼情形，你與我仔細說說？」
楊良回憶了一下，將重要的向玉漱公主複述了一遍，玉漱公主越聽眼睛睜得越大，臉色也越來越白。
最後她長出一口氣，道：「天子腳下，竟有這種事，若不是陛下與我提起，我竟毫不知情。」
楊良心中一動，道：「陛下也知道這件事？」
玉漱公主點點頭：「這是陛下親自吩咐下來的，關係重大，甚至比戎族的事情都大，你一定要做好。」
說著，她站起身來，取過桌上一個黑漆錦盒，伸手打開後，從中取出一個泛黃的捲軸。
用白皙的素手輕輕推開，楊良湊了過去，先是嗅到從玉漱公主身上傳來的一陣清香，搞得他有些心煩意亂。
在看到畫卷中的內容後，楊良突然睜大眼睛，深吸一口氣，感覺心臟怦怦亂跳。
捲軸中有一尊尊神像的繪像，有的是三隻眼睛，有的是六條胳膊，有的身上長滿了鱗片……
楊良沒能掩飾自己的表情，玉漱公主似乎發現了什麼，問道：「你見過這上面的東西嗎？」
「我……沒有見過。」
「唉，不要說你，其實連我也沒有見過，我看到的時候，也是嚇了一跳。」
玉漱公主道：「陛下告訴我，這上面畫的都是妖魔。」
「妖魔？」楊良道。
玉漱公主點點頭：「雖然本質上是妖魔，但他們自稱為仙神，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盛朝突然出現了這些東西，他們有的是石像，有的是畫像，有的直接長在信者的身上。
只要你真心真意向他們祈禱，就可以獲取妖魔賜予的力量，不同的妖魔，賜予的力量也不同。
但是，力量不會憑空而來，想要獲取力量，就要向妖魔獻祭一些東西。
漸漸，人的貪心越來越大，妖魔要的越來越多，直到自身淪為怪物。
你還記得十三王嘛？」
楊良點了點頭。
「就是他那個樣子。」
楊良倒抽了一口涼氣，只有扶著桌子，才能勉強站穩。
「公主這樣說，他們豈非十分危險。」
「的確，就是特別危險，所以才要及早下手。」
玉漱公主道：「這個差事交給你，你從三刀衛中選人，一路北上，一來是出使戎族，但真正的目的，則是清除這些妖魔的雕像。
陛下賜你尚方寶劍，你可以先斬後奏，凡是遇到追隨妖魔的信者，你盡可以將他們殺死。」
楊良一時之間沒有回過神來，他仔細回憶自己一路以來的經歷，看來這種妖魔早已存在，之前自己在萍州遇到的鐵刀衛，應該就是替朝廷做這樣的差事。
現在，這份差事輪到了自己。
「殿下，學生有一事不知，我怎麼知道誰是妖魔，什麼是正神？」
「你糊塗呀，哪裡有什么正神，都是妖魔，你記得，拜神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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