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刀下留人
第255章 刀下留人
「李大人是無辜的。」
「為國為民，何罪之有！」
人們一聲接著一聲，密密麻麻連成一片，鋪天蓋地砸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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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慕支有些懵，伸出手結結巴巴道：「他們，他們是在做什麼？」
「大人，他們好像是在替李大人喊冤！」
「什麼李大人，這裡只有一個大人，便是本大人。」
秋慕支目光望去，見群情激奮，百姓眼裡像是噴火一般。
「這幫刁民，刁民！」
「大人，要不要我們先避一避，把事情上報上去，請上司解決。」
「報什麼報，你以為本大人連這點小事都解決不了嘛！」
他深吸一口氣，緊跟著大手一揮：「來人吶，調城防營來，開出一條道路。」
「李大人是無辜的。」
「曠世奇冤！」
「這世上沒有清白了。」
人們你一言我一句，各種各樣的話匯聚在一起。
過去的這幾天時間，藉助著一文信的傳播渠道，消息已經徹底在民間傳開。
人們只說楊良是為了執行公道，要了戎人小王子的性命。
現在朝廷得罪不起戎人，便要將楊良的人頭獻上去。
在有心人的操縱下，許多人同時衝上了大街，攔住了囚車的道路。
「還有王法嘛，還有公道嘛。」
「為國為民，何罪之有。」
「冤枉吶，這是天大的冤枉，李大人為了百姓，為了公道，卻要被他們送上刑場。」
「而那些貪官污吏，卻是錦衣玉食，面對戎人都像是斷了脊樑的狗一樣。」
「山河無辜，英雄無罪。」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氣勢洶洶，還有人將爛菜葉和臭雞蛋等等腌臢之物丟了過來。
「做什麼，伱們想做什麼。那個，那個，還有那個，都給我抓起來。城防營，城防營過來了沒有。」秋慕支大罵。
「大人，城防營已經到了。」
「還愣著做什麼，趕快將他們都抓起來，開出一條路來去刑場。」
「到是到了，但他們不敢過來。」屬下稟報導，「城防營的主事說了，現在事情鬧得太大，他們不敢過來。」
「混蛋，這幫草包廢物，朝廷養你們有什麼用。」
「大人，他們說了，城防營可以過來，他們負不起這個責任。」
「讓他們過來，出了事，這個責任我來負。」
「是。」
過了一陣，外面便響起亂糟糟的聲音。
一群城防營的兵丁，手裡拿著木棒皮鞭，開始驅趕街上的百姓。
人群被打倒了一大片。
「造孽吶。」
「你們也有父母妻兒，便是養了你們這群狗腿子嘛。」
「李大人為國為民，都是為了朝廷做事。」
「英雄在刑場，是被你們親手送上去的。」
「大人，現在怎麼辦，這群百姓鬧得太厲害了，城防營不想幹了。」
「讓他們繼續，誰敢臨陣脫逃，本官就治他的罪，將他一起送上刑場。」
「是。」
城防營被逼無奈，也只好硬下心腸，用簇擁在囚車前，用木棒開出了一條道路。
囚車吱吱呀呀向前，楊良正坐在囚車中。
「李大人！」
百姓們瘋狂地揮手，一個個像是打了雞血一般。
「李大人，我們知道你是無辜的。」
人們氣勢洶洶，向著囚車追了過來。
「攔住，攔住他們。」
秋慕支也嚇了一跳，看百姓們窮凶極惡的模樣，恨不得把自己吃了。
從來只有百姓怕官，哪有官怕百姓的道理。
「來人，把他們攔住，取一塊黑布來，將囚車罩住，這幫大膽的刁民。」
城防營不知從哪裡找來一塊黑布，將囚車籠罩在其中，連一絲光都透不進來。
百姓看到這輛被黑布罩住的囚車，就像是看到了一座黑色無聲的墓碑。
人群忽然安靜下來，沉默地看著這輛囚車。
秋慕支長嘆一口氣，站在那裡，忍不住破口大罵道：「刁民，都是刁民，現在知道怕了。」
嗚嗚。
忽然間，一道哭聲響起，一陣陣的，這像是打開了閘門一般，哭聲一片一片的連在一起。
整條街都響起了哭聲。
「大人，這實在太瘮人了。」身邊的屬下哆哆嗦嗦道。
「怕什麼，我們前往刑場。」
囚車在哭聲之中，慢慢駛向刑場，在那裡，已經擠滿了兵丁。
楊良從車上下來時，人們又一次忍不住圍上去，兵丁死命的維持著秩序。
過了一陣，人群才暫時安靜下來，一顆顆腦袋抬起來，盯著刑場上的楊良。
「來人吶，帶囚犯，驗明正身。」秋慕支喝道。
「大人，大人……」
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被人攙扶著，順著人群擠了過來。
「做什麼？」
「啟稟大人，老朽是書院的先生，想要代表街上的鄉親父老，敬李大人一杯酒，讓他好上路。」
「什麼李大人，這裡根本沒有李大人，只有一個要死的囚犯。」
秋慕支喝道：「喝什麼酒，帶下去，杖責四十。」
這老者被帶了下去，秋慕支長舒一口氣，目光看向癱坐在地上的楊良。
終於挨到了刑場上，這人年紀輕輕，還蠻會惹事。
不過再厲害的人，脖子上挨了一刀，也就再也不能惹事了。
他抬起頭，看了一眼天上的日頭，忽然覺得一陣頭暈目眩。
本來覺得十拿九穩的事情，卻又橫生枝節，搞得他心裡格外的不痛快。
「大人，午時到了。」
「好，犯人已驗明正身，開刀問斬。」
說著，他用硃筆一勾，將紅簽丟了出去。
正這時，忽然一道冷喝響起。
「刀下留人。」
眾人齊齊往遠處看去，見一名銀刀衛騎著快馬，一手拽著韁繩，一手舉著黃色的綢子：「聖旨到。」
大家一愣，然後齊刷刷地跪在了地上。
眾人已經記不得，皇宮裡的陛下，有多久沒發過聖旨了。
這名銀刀衛躍過人群，落在了刑場上，將手中的聖旨攤開：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敕封新科狀元李青陽為巡北使，出使北戎，即日啟程。」
在楊良還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已經有人上去，解開了楊良身上的鐵鏈和枷鎖，脫去他的囚衣，換上了官服。
「陛下御賜尚方寶劍，以誅邪祟，持此劍如朕親臨，可以先斬後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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