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拂曉貴婦，劍矛形態
第14章 拂曉貴婦，劍矛形態
隨著決鬥開始，外圍的聲音逐漸的安靜了下去，只剩下仍在恬噪著的老工匠。
「小寡婦，你這麼好的身段，很適合和我兒子做一對亡魂夫妻。」格蘭漢目光掃視向女人的全身，試圖以此來擾亂眼前之人的理智。
雖然先知說過他此戰能輕鬆贏下，但既然這人敢站出來和自己決鬥，顯然並不只是單純的送死，想必多少有點實力。
回答老工匠的是一柄斜刺而來的長劍，長劍被盾牌擋下。
格蘭漢正準備繼續嘲諷，就見到女人一步到了自身側面，從另一個方向刺過來了長劍。他不得不轉身抵擋，接下來又是第三劍，第四劍……
他很快就疲於應對，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僅僅一會，已經連腳步都開始虛浮。
此時的伊緹雅心中，同樣感到有些詫異，眼前這名對手，比雷利對練時帶給自己的壓迫感還遠遠不如。
左手的盾牌一直準備著防守，但是連一下攻擊都沒等到。
以她恐怖的戰鬥觀察能力，很快察覺到了這個老傢伙的實力確實不怎麼樣，無論是力量速度反應體力，沒一樣能行。
顯而易見，不是裝出來的。
想來也是，年老體衰，滿腦子的喝酒和女人，頂著個大肚子，本身實力也就一般，荒廢了這麼多年哪還剩什麼戰鬥力。
既然如此，她也放開了進攻，一劍被擋下之後，一個迅捷的盾擊緊跟而上砸在了老工匠的腦門上。
鼻血瞬間湧出！
格蘭漢因腦袋被砸還處於恍惚中，就又看到長劍朝著自身脖頸刺了過來，連忙抬手格擋。
長劍隨之穿破軟甲刺進了他的手臂。
格蘭漢吃痛的喊了一聲，立即向後狂退，但從他手臂抽出之後的長劍，跟著如附骨之蛆般追了過來。
「等等……我投降……」
因手臂受傷，他果斷扔掉拿著越發吃力的盾牌，逃跑的腳步又加快了幾分，並邊朝著女人喊道。
但是身後的惡毒女人卻是並沒有放棄追殺，幾步之後，見其追上來揚起了長劍，格蘭漢知道自己逃不掉，心一狠，回首就是一記斧頭。
要死那就一起死！
只不過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砰的一聲，斧頭被盾牌擋下，劍鋒跟著落下切開了他的手腕。
「我的手……」
格蘭漢慘叫一聲，斧頭隨著掉落在地。
伊緹雅沒有猶豫，一腳從背後將這人踢趴在地，順勢把腳邊斧頭踢的遠遠的，然後雙手縱握，抬起了手中長劍。
「殺了他！」
「殺了他！」
「殺了這個老流氓！」
四周的部族人神情漸漸亢奮，場間響起了數不清的喊叫聲。
「別殺，留我一條狗命，饒了我……」
格蘭漢恐懼的雙眸中，長劍猛然落了下來，從他後背直刺而入，直到穿透心口。
噗呲！！
望著地面蜿蜒而出的鮮血，場間的沸騰聲瞬間變得震耳欲聾。
這一刻，陽光徹底刺破迷霧層，照耀在那張精緻的容顏上，仿佛為她披上了一層聖衣。
……
天邊亮起一抹魚肚白，整座巴斯提恩農場被映射在點點霞光之中。
身披亞麻布睡袍的年輕女子站在長屋門口，朝著前方的兩小隻喊道：「注意安全，別訓練的太晚，晚上早點回家……中午要吃飽，吃不飽的話就回來吃……」
「好的，那我和妹妹走了。」
雷利朝著後方揮了揮手，帶著正美滋滋喝著牛奶的妹妹出發前往海岸訓練場。
嫂子的廚藝很不錯，加上有了錢，這段時間的伙食自然也很不錯，妹妹的臉上都吃出了點點嬰兒肥。
此時距離當時的那場決鬥，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這兩個月的日子，總體來說相對平靜，上門騷擾的更是沒有，備著禮物過來正式提親的倒是不少，但都被嫂子委婉的拒絕了。
笑臉吉納特也替他口中那位優秀的人物來過兩次，不過每次連名字都還沒談起，就被轟了出去。
自此也沒再來過。
另外一件事，就是劫掠隊在幾天前再次出征西歐大地，斯塔夫也跟著離開了。
部族一年會安排兩次劫掠行動，一次在黑麥春收之後，第二次則是在秋季初期。
當然，時間並不是完全不會改變。
雷利見過三年前和黑魚部族關係緊張時期，劫掠隊是等到了大麥秋收之後，才開始出征。
即使是和平時期，為了以防萬一，部族也會留下四十來名突襲者鎮守領地。上次已經參加過春季劫掠的兄長船隊大多成員，這次就基本都是留守在領地。
至於他本人，隨著心性突破後實力的再一步增長，這段時間的訓練場決鬥，除了凱森和傑坎姆打不過之外，對上其餘人的勝率已經提升到了五成以上。
當然，仍然是在戴著負重和提前消耗了大半體力的情況下。
……
走了十多分鐘，雷利就到了海岸邊，然後和妹妹分開走向了各自的同齡人訓練地。
以前也想過，要不要把妹妹帶到身邊訓練，畢竟妹妹在同齡人中基本也都是獨自一個人訓練。後來想了想又放棄了，處於自己羽翼之下只會耽誤她的成長。
從小到大的了解，他很清楚：
這是一隻自己就會成長為一個恐怖存在的妹妹，根本不需要去做額外多餘的事情。
掠過這些念頭，雷利進入享受的訓練模式，如同往日，和很快過來的傑坎姆對練了一會之後，大部隊就已經到來，耳邊跟著開始熱鬧起來。
「終於輪到我了，今天本小姐要一雪前恥。」斯卡蒂氣勢昂揚的說了一番話，自從首領農場『雷利拒絕應戰事件』之後，她和這隻草雞到現在一共決鬥了五次。
結果卻是：兩勝三敗！
打不過這樣一個懦夫，簡直是她的恥辱，為此已經耿耿於懷了十多天。
「懦夫雷利，還休息呢，快站起來和我戰鬥。」
很快，兩人在眾人觀看中展開了決鬥。
不過令所有人奇怪的是，今天的雷利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使用左手盾牌，右手木劍的劍盾模式。而是將盾牌背在了身後，右手同樣拿著木劍，左手卻是換成了一根長矛。
雖然他們前幾天就有看到雷利在練習長矛，但這才練了多少天，現在就敢拿出來，也太不把斯卡蒂放在眼裡了。少女在他們之中可不弱，除了性子著急了一點。
果然少女顯得很是憤怒，認為自身被小瞧了：「長矛你會嗎，不把本小姐放在眼裡是吧，今天我就要好好的教訓你。」
內心戲真是豐富啊！
雷利搖了搖頭，自己只是訓練一下雙手武器罷了，畢竟不可能等到去戰場時才練。
見到少年搖頭，斯卡蒂更憤怒了，舉起木盾像只母牛般沖了過來。
砰……
雷利送出長矛，頂在了木盾上，整個人隨之被推著向後滑去。
女孩畢竟力氣小了點，若是像傑坎姆那樣的體型，他自然不敢以單手拿著長矛的力量，去抵住全身壓過來的木盾，那怕是第一時間就會被頂翻在地。
推出了數米的距離，少女雙腳的衝力也已耗盡，知道不能繼續推下去了，否則對方一撤力自身就得摔個狗啃屎。
斯卡蒂用盾牌彈開長矛，往前突進了一步，就發現雷利往長矛被彈開方向移動了一下，距離又變成了一根長矛。憤怒的她將盾牌砸向了長矛，只見雷利借力後退了兩步，繼續抬著手中的長矛指了過來。
又交手了幾次，她發現根本近不了身，那根討厭的長矛始終攔在自身的盾牌前面。到了現在，這隻草雞還僅僅只是使用了左手在和自己打。
簡直豈有此理！
斯卡蒂氣憤壞了，彈開長矛之後一個驢打滾試圖突進距離，但一抬眸就發現，雷利已經借力繞到了側面。
不僅沒拉進距離，自己反而滾的越來越遠了。
咻……
長矛朝著她的側身戳了過來，少女反手一劍將之撞開，然後又回到了先前的對峙。
力量上的壓制，導致雷利在控距上穩如老狗。
斯卡蒂突不進來，他倒可以時不時把長矛戳出去反擊一下，這就令女孩很難受。
見拿這隻草雞毫無辦法，少女徹底氣急敗壞，用著全身的力氣使勁砸向面前這根長矛，試圖把它砸斷。
「唉，斯卡蒂怕是要輸了。」眾人看的直搖頭。
打雷利打了這麼久，他們深知不能急躁，這傢伙的防守可是連凱森都突破不了，急躁根本沒用。只要耗盡他的體力便可，而眼下少女顯然憤怒的忘了一切。
憤怒就會敗北——
這點他們在雷利身上感受的淋漓盡致，特別是兩個月前的那場決鬥之後，他們一個個群情激奮，充滿了怒火的去打這個不敢上生死決鬥場的懦夫。
結果可想而知，一個個都是輸的慘不忍睹。
回過神，只見雷利虛晃一槍驟然收回長矛，少女仍然和之前一樣用力砸下盾牌，結果就是盾牌砸空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等她再次抬頭，長矛已經橫在了脖頸之處。
「哼，伱贏了。」斯卡蒂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去木板刻上了自己的恥辱戰績。
恥辱的敗北，只會讓本小姐更加強大。
少女暗暗鼓勵著自己，數了數還剩多少天再次打雷利，發誓一定要把場子找回來。
凱森見到獲勝之後沒有絲毫神情變化，開始接著練習矛劍的鷹眼少年，內心多了一絲明悟：訓練場上的勝敗，或許對於雷利來說，作用僅僅只是為了提升其自身實力，根本不在乎勝敗。
訓練場之外，只論生死。
那天的生死決鬥，他曾疑惑的問過身為首領的祖父，雷利這樣的算不算懦夫。
「你們手中還是乾乾淨淨，那少年手中都已經有了兩條人命。剛殺了一個人，第二天仍然跟個沒事人般接著去訓練場訓練，如此狠人心性，怎麼會是懦夫。」
這是當時祖父的回答。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