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前奏
第8章 前奏
「你們吃糖嗎?」
跛子黝黑的手指從懷中掏出了兩顆糖,遞到了這對兄妹的面前,臉龐帶著儘量讓自己和善的微笑,「這可是從繁榮的哈斯特海峽買過來的糖,非常珍貴和好吃。」
雷利側過目光:「你想說什麼?」
這個跛子是部族中出了名的二流子,遊手好閒,欺善怕惡……曾經趁著劫掠隊外出期間,偷了某個突襲者的妻子,事發之後被歸來的突襲者丈夫打斷了一條腿。
成了如今的跛子。
索爾兄長外出期間,雷利就時常看到這個臭名昭著的傢伙,在自己農場附近晃悠。不過那時畢竟兄長還活著,被人打斷腿之後這傢伙也老實了很多,並不敢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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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巴斯提恩家唯一的成年男性已死,這二流子顯然也就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
「嘿嘿,那我就實話實說了。」跛子收起了手中的糖,目光透露著猥瑣,「我看你們家缺少一個男人,農場裡沒個男人可不行,我成為伱們的新兄長怎麼樣?」
「先去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對於這種蹬鼻子就上臉的無賴,雷利可沒有打算給好臉色,好臉色只會讓這人更加的得寸進尺。
隨著這句話,跛子的笑容逐漸消失。心中怒火不斷燃燒,平日裡被那些成年突襲者冷眼相待也就算了。現在一個小孩子都敢踩在自己頭上,這要忍下去就不用在這裡混了。
既然撕了臉面,跛子也沒了顧忌,臉色逐漸變得猙獰:「小子,你跟我這麼講話是要付出代價的。」
「你是不是要打架?」一旁的傑坎姆率先站了起來。
「我可不想和小孩子動手,背上以大欺小之名。」跛子看著眼前並不比自己矮小的牛犢少年,心裡有些色厲內荏,況且這人還是斯塔夫的兒子。
「那你可以滾了。」傑坎姆神情不耐的道。
「這裡可不是你家,我憑什麼不能坐在這裡?」跛子語氣帶著幾分譏諷,「難道你的父親大過了首領,還是準備要開始接管首領的居住地?」
「你……」傑坎姆一時語塞。
論起耍嘴皮子,他自然不是眼前無賴的對手。
志得意滿的跛子用邪惡的目光順勢掃了掃小女孩,然後挑釁的看向了雷利:「小子,給你個機會,再好好回答剛才的問題?」
雷利沒有接話,他看到斯塔夫正走了過來,腦海同時在分析著一段段從記憶中翻出來的信息:
霍勃:年齡三十歲出頭,未婚,年輕時因缺少勇氣未曾參加『突襲者洗禮』,直到五年前被人打斷腿,徹底成了一個無賴,平日裡靠父親的接濟,偶爾去各大農場打散工,和偷雞摸狗為生……
格蘭漢:霍勃的父親,妻子早亡,沒有農場,綽號老流氓,興趣是喝酒和女人。因年紀過大,已從部族劫掠隊退役,現在作為一名工匠謀生,有錢時就會去哈斯特海峽享受生活……
霍勃在斷腿和父親退役之後,識相了很多,開始只欺負那些地位弱勢的老人小孩,尤其是喜歡對沒有背景的婦女占便宜。雖然臭名昭著,不過因沒惹到強大的突襲者,一時也活的自在。
他的父親格蘭漢此時不在部族領,但按照往常的習慣,往往會在宴會開啟的時間段左右回到部族領。
分析結果:是個殺人的好時機!
「小子,別以為斯塔夫能保護你們。」霍勃也注意到了走過來的壯漢,壓低聲音又對著雷利威脅了一句。
三十年的生存經驗,霍勃心裡很清楚,像眼前這對兄妹般家裡沒有一個強大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拿自己怎麼樣。
斯塔夫那樣的終究是個外人,會受到部族規矩的限制。除非是自己真的下了死手,否則類似眼前這種的口頭爭端,最多也就稍微教育一下自己。
「現在挺能耐啊,都開始欺負小孩了?」斯塔夫一把捏住了霍勃的耳朵,將這人從椅子上拖了起來。
「哪能欺負小孩,剛才我還給他們糖吃呢,嘶……」霍勃吃痛的咧著嘴,求饒道,「停手啊,停手,耳朵疼……」
「走遠點。」斯塔夫鬆開手。
「是,是,我馬上走。」霍勃諂笑著回話,然後捂了捂耳朵往後退去。
見到斯塔夫的注意力移開,他的眉角隨之裂開了一個嘲諷的笑容,朝著少年人瞪了一眼,口中則一張一合,一段無聲的話傳進了雷利的眼睛。
『以後單獨出門的時候,給老子小心點。』
他要告訴這個訓練場中實力墊底的廢物,不屈服自己,有人幫也沒用,早晚收拾你。
「你嗎的還瞪呢!」斯塔夫就知道這玩意不會這麼老實,餘光往回一拉,便看到了這無賴的小動作,一個熊掌就拍了過去。
啪——
霍勃慘叫一聲,摔倒在了地面上,額頭跟著磕出了一片血跡。
「滾。」
隨著斯塔夫再次吐出一個字,霍勃連滾帶爬的離開了這裡。
「沒事吧?」斯塔夫轉頭對著雷利兄妹說道。
「沒事。」雷利答道。
「嗯,你們好好吃,我先進去一趟。」
斯塔夫沒有多說什麼便朝著長屋走去,一個無賴而已,他不覺得能夠對這個恐怖的少年產生什麼威脅。
……
離開之後的霍勃只能將憤怒,全部發泄在食物和麥芽酒上。
『王八蛋,等你走不動的那一天,看我怎麼炮製你,把你吊起來抽筋扒皮……』
心裡早已將斯塔夫那個惡漢辱罵了千百遍,卻仍然有些不解氣,目光掃視向周邊的一個個婦女,直到看到了一張笑臉。
「跛子哥這是怎麼了,又被人教訓了?」吉納特端著酒杯笑盈盈的走了過來,瞧了一眼跛子額頭上凝結的血塊。
「哪能,興奮的自己摔的。」霍勃隨口胡謅了一句,眼前這傢伙一定是剛從長屋出來,必然沒有看見自己剛才挨打的那一幕。
「哦,說說遇見了什麼興奮的事情?」吉納特隨口問道。
「先給我來點你的酒。」霍勃一口喝光了杯子的麥芽酒,然後望眼欲穿的盯著眼前之人杯內的珍品葡萄酒。
心裡則對長屋內的所有人都咒罵了幾句,那群混蛋吃的喝的都是珍品,自己在外面只能吃著普通的食物,喝著普通的麥芽酒,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說吧。」吉納特往著霍勃的酒杯里倒了小半杯酒。
咕嚕咕嚕!
「啊……」霍勃一口氣喝光之後,再次將自己的酒杯往前遞去,「再來點,還沒喝出什麼味道就沒了。」
「……」
吉納特笑容依舊,又倒了小半杯過去。
「好喝!」霍勃猶豫了一會,忍不住再次將杯子遞了過去,「要不把你剩下的那點也倒給我吧。」
「沒問題。」
吉納特笑的眼皮子都跳動了起來,心中暗罵著這貪得無厭的無賴難怪活成這副狗樣子。
喝完了馬尿之後,霍勃徹底打開了話匣子:「那我就跟你說說興奮的事,那個叫做雷利的小鬼,你認識的,就是訓練場上那個出了名的廢物。不對,不能這麼說,以後那小子就是我的弟弟,我罩著他。」
雖然眼前的吉納特以前是跟著索爾混的,但索爾已經死了,又能對索爾的家剩下多少情分。
人走茶涼的道理,在霍勃的人生中,見的多到數也數不清。
遑論眼前的吉納特,出了名的與人為善。除了和其死對頭大鬍子托姆之外,從不紅臉爭吵。整個部族中,也只有這人很有禮貌的會叫自己跛子哥。
「跛子哥怎麼說?」吉納特順勢問道。
「還能怎麼說,他是我的弟弟,意味著寡婦就是……你懂沒懂?」霍勃眨了眨眼。
「哦。」吉納特頓了一會,笑容更盛,「我看你是喝醉了,伊緹雅那樣的貌美寡婦,你怕是……」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顯然不夠格。
「哈哈,雷利那小子都親口承認了我是他的兄長,早晚的事情。」霍勃的眼睛之內一抹精明一閃而逝。
不過是個寡婦,為什麼別人能追,自己就不能追,沒有這樣的規矩。
雖然伊緹雅確實很難看的上自己,正常情況下甚至完全沒有機會。那就不妨先敗壞她的名聲,說不定眾口流傳之下,萬一就從了呢……
至於雷利那小子,先前套關係不成,就只能收拾一番。讓這小子屈服,然後可以用來威脅或是幫助自己去追求寡婦。等到寡婦弄到手,再把這廢物趕出去,那個小女孩倒是可以留著。
貌美的妻子,豐碩的農場,每晚溫暖的被窩……
只要拿下寡婦,一切皆有,人生也徹底圓滿。做著春秋大夢的霍勃,不由得咧開嘴笑了出來。
「那你可要抓緊時間,我可是聽說,很多突襲者都對伊緹雅有著想法。」吉納特說完這句話之後,嘴角劃開一抹弧度,端著酒杯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裡。
「嗯,你說的對,確實要抓緊時間。」
霍勃點了點頭,等回過神,四周已經沒了笑面人的身影,倒是發現了一個可以欺負的婦女。
他走過去猛的一拍婦女的身子,充滿酒氣的道:「給爺去打杯麥芽酒。」
「流氓。」婦女摔掉了這無賴的手,低著頭快步離開了這裡。
「說的沒錯,老子就是流氓,哈哈哈……」霍勃大笑了一會,然後抬起自己剛才拍在婦女身上的手聞了聞,「還真是香!」
心中的火焰,燒的越來越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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