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短短交手片刻,那方天地的大道秩序徹底陷入混亂與毀滅,或許歷經數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恢復如初,至少在接下來數百年內,這片區域將變得極度兇險,修為較弱的存在一旦跌入其中,必死無疑。
渾沌風暴不時從那破裂深淵中噴涌而出,恐怖的紊亂時空扭曲不定,步步皆危機,足以葬送無數生命。然而,交手的二人卻完全不受影響,因為他們正是這恐怖景象的源頭,實力強大到令人震驚。
「鎮壓誅殺!」
灰袍老僕眼神冷酷,氣血翻滾沸騰,赤紅血氣瀰漫蒼穹,覆蓋億萬里疆域,黑髮也在迅速生長,身影逐漸挺拔,恢復至巔峰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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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神族老者也毫不示弱,金色氣血奔騰而出,縷縷神道光輝自體內升騰,其容貌恢復到了二十歲左右的鼎盛時期,原來是一位面容英俊、風流倜儻的男子,只是歲月流轉,才讓他變得如此模樣。
兩人再度施展更為強大的至尊秘術,力圖一舉擊敗對方。
在這個層次,修行者很難直接模仿他人所學,幾乎都已領悟了天地萬法,並融會貫通,走出屬於自己的道路,創造出最適合自己的法門,施展出足以鎮壓一切的力量。
一連串身影被吸引而來,那些尚未離開太古域的天諭聖主等人趕到現場時,雙方已經交手數百回合,激烈對決難分高下。
「嘶!」
「是神族的絕世強者!」
「那位灰袍前輩實力超凡入聖!」
即使是天諭聖地的聖主也心神震撼,他們雖相隔遙遠,只能看到模糊的戰鬥身影,但慶幸的是:「幸好這場戰鬥未在太古域內爆發,否則整個太古域恐怕會被打得崩塌下沉,不知多少生靈會因此喪命!」
一面巨大的虛影顯現,正是那與神族強者交手的畫面,瑤池女仙點評道:「真是可惜,若是小九能完全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斬殺他用不了多長時間!」
林北河嘴角掛著一抹淡笑,言道:「這一戰正好幫助小九適應環境,那神族的至尊便是給他練手的,一場大戰有勝有負,足夠讓小九快速適應此界,經歷這樣的激戰後,他的恢復速度也會大大提升!」
瑤池仙子沉思後點頭贊同,認為在激烈的爭鬥中,任何手段都可能觸發對天地的敏銳感知,對於恢復修為有著顯著的幫助。
被召喚至此時,她們二人的境界都被壓制了一個層次。
她從仙人跌落至了至尊境。
而小九則從至尊境跌入了聖境。
太玄至尊道場內,
有一座宏偉壯觀的建築群,靈氣濃郁,寶光繚繞,宮殿連綿如天宮降臨人間,瑞獸雄踞門前,咆哮守護著大門。
古老的門楣之上刻有二字:書院!
此刻,在這深邃的書院內部忽然傳來一陣動靜,眾多學子猛然抬頭仰望,只見天空中出現了一批強大至極的存在,每一位背後皆顯現出法相,猶如諸神王者般璀璨奪目!
他們背手而立,深沉的目光凝視著太古域的方向,眼中流露出震驚之色:「是至尊級的戰鬥,不是半步至尊,而是真正的至尊對決!」
刷!刷!刷……剎那間,一道道身影疾馳而去,只留下書院內的弟子們茫然無措,他們嘗試感應四周,嘀咕道:「並沒有大戰啊,太玄至尊道場內一片祥和!」
然而,這麼多大人物同時出現,並且其中不乏多位合道巔峰強者,他們不可能集體感應錯誤,那麼只有一個解釋——交戰雙方的實力等級實在太高了!
即便距離他們很近,尋常人也難以察覺戰鬥波動,只有那些修為極高的人才能有所感應,而且越是靠近戰場,這些強者的壓力就會愈發增強。
同一時刻,一座古老莊重的府邸沉浸在氤氳霧氣之中,珍禽異鳥在宮殿上空長鳴,划過一道道絢麗光華,府邸內的湖泊清澈見底,水系四通八達,石山錯落有致,佳木繁茂,堪稱一方寶地。
此處,
正是太玄道府!
乃是太玄至尊的修道聖地!
此刻,一位年輕男子突然睜開眼睛,目光瞬間聚焦在太古域所在的方向,臉色驟變:「竟然有至尊級別的強者在那裡交手,而且還在太玄至尊道場內!」
瞬息間,他周圍的人都變了臉色。
要知道,太玄至尊道場掌控著周邊十六個地域。
可是,
最近太玄至尊外出遊歷拜訪舊友,遲遲未歸,而在其道場之內卻爆發了如此高等級的大戰,怎能不讓人驚駭萬分。
「走,去看看!」年輕男子站起身來,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與緊張。
太古域之外,
兩位至尊之間的激戰仍在繼續,他們的出手方式讓合道強者望塵莫及,隨手便能攝取一顆璀璨大日,手掌一揮將其化作火焰長矛,手持此矛仿佛化身殺伐神祇。
穿行星海時,更能將星河納入手中,化為瀑布般的攻擊鎮壓對手,宛如銀河倒掛,其中蘊含的恐怖殺機稍有不慎就足以令人生死一線。
「嗤!」
就在這樣的激烈交鋒中,一滴鮮血飛濺而出,血漿濃厚粘稠,每滴血液都釋放出無比可怕的殺意,意味著此時兩人交手的每一寸細胞都充滿了滔天殺意。
於是,當那滴血珠墜下時,一顆正在孕育靈智的星辰幾乎要破殼而出,然而一滴看似微不足道的血液灑落在其上,頃刻間被赤紅霞光覆蓋,僅僅兩個呼吸時間便爆裂開來。
那滴血液仍在下墜,沿途崩碎大道法則,秩序為之瓦解,其中蘊含的至尊精血攜帶著無盡殺意,足以輕易碾壓普通的合道強者。
「嘶——!」新抵達的書院強者目睹此景,眼中仿佛要噴射出光芒,感受到那狂暴的殺念衝擊波,令他們身上不自主地涌動起一股儒家浩然正氣以抵擋侵擾。
「轟隆!」即便如此,書院眾多強者仍面露驚駭:「不可直視那滴血液,它太過恐怖,乃為至尊之血,哪怕僅是一滴血、一根骨、甚至一絲髮梢,都有可能滅殺聖境強者!」
與此同時,有書院強者抬頭望向天空中那一片被染紅的赤霞,那是合道強者的鮮血映照天穹,雖然數量不多,卻已將赤霞浸染得如晚霞般絢麗奪目。
「咻!」一位身處聖境的高手,眼中閃爍著貪婪之色,盯著那殷紅濃稠的血液,興奮地道:「這可是至尊之血,若能煉化其中的殺意,則是至寶良藥,價值不下於神藥,甚至更為珍貴,若是能得到一滴就賺大了!」
他迅速行動,雙手結印召喚出一口古老的罐子,快速移動接引那一滴至尊之血!
此刻,天諭聖地的聖主及在場圍觀的諸多亞聖皆神色動容,內心頗為心動。
而書院的一群強者則冷眼旁觀,似乎已預見了結局。
「轟!」古老的罐子剛接觸到血液,瞬間炸裂開來,那滴血液綻放出無比璀璨的神聖光輝,仿若一尊古老天神自虛空中跨步而出,轉瞬即衝擊施法者的心神。
「啵!」這位高手的眼神逐漸黯淡,身體僵硬如石,魂魄消散,從高空直直墜落,直至死亡前都未能明白,自己只因一時貪念,竟會付出生命的代價。
「無知最為致命,至尊之血何等兇險,縱使歷經萬年歲月也無法徹底消除其內蘊的殺伐之氣,尤其是在剛剛滴落、殺意正盛之際還試圖沾染,真是不知死活!」一名書院強者冷漠說道。
倘若這血液可以隨意收取,他們早就動手,又怎會留給他人機會。
「嘶——!」那些觀看此景的人都不禁頭皮發麻,背脊生寒,難以置信堂堂聖境高手,雖未達到合道巔峰但也實力非凡,就這樣不明不白地喪命了。
「哧!」又有另一團濃郁的血液濺射而出,染紅了混亂的星域,讓無數圍觀者臉色大變,在見識到一滴血液即可斬殺合道強者後,再無人敢對那血液掉以輕心。
「殺!」灰袍老僕與那位恢復至巔峰狀態的神族至尊依舊激戰不休,每一次交鋒都足以攪亂這片星空,即便是老僕也在大戰中受創。
身上顯露出傷口,血液從體內滲出,但在瞬息間便迅速癒合。在他們這個層次的強者中,想要真正受傷實屬艱難無比,除非遭受了極為高深的法術攻擊。
「嗤~!」
天地間突然閃爍起一道道電閃雷鳴,一股浩瀚神霆驟然降臨,令人驚懼的是,這並非針對交戰的雙方,而是直擊剛剛流淌而出的那抹鮮血。
「轟咔!」
雷霆萬鈞,連續不斷地落下,重重擊打在流出的鮮紅血液之上,使其不斷消減、消失,並且不僅如此,大道秩序與規則也化作秩序神刀,向那血液斬落。
「哧!」
即使小九的一滴血極其非凡,在這樣的攻勢下,也只能歸於虛無,被徹底抹去於天地之間。這一幕令所有觀戰者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那是……?」書院中一名強者滿臉震驚。
神霆、大道、秩序同時鎮壓下來,毀滅那滴血液,要知道無論是神霆還是大道秩序,都非普通至尊可以輕易觸及。如此級別的力量用來對付一滴血液,實在詭異至極。
「阿彌陀佛!」
一聲悠遠而古老的誦經聲響起,只見一位古老佛陀顯現於此地,周身閃耀著璀璨金光,昭示著他已修成金身大圓滿,全身散發出清香,仿佛一口即可讓人長生不老。
毋庸置疑,這絕對是佛門中的一位至強存在,半步至尊!
這尊佛陀出現後,慧眼凝視前方,緩緩道:「我曾在佛門典籍中看到過一種記載,若血液不受天地接納,遭到誅滅,通常有兩種可能:第一,此人是外來者,為天地所排斥,不允許其在此地停留,故動用神霆、大道秩序以及大道側刀進行誅殺;第二,此人的修為過於逆天,已經到了天地難容的地步,同樣需要遭到摧毀,但這種強者一般都已經接近帝境,甚至已經是帝者級別。」
佛陀的聲音平靜淡然,但在周圍人聽來卻如巨浪翻湧。
天地不容,遭天地排斥。
書院的強者們幾乎瞳孔緊縮,揣測道:「若是外來者,豈不是連自身修為也會受到壓制,甚至跌落一個境界,必須適應此處的大道規則才能逐漸恢復?那麼他……?」
無人敢想像下去,太恐怖了,尚未完全適應這片天地秩序,就被天地排斥,就已經具備了至尊級戰力,如果他在巔峰狀態,又該有多麼強大?
莫非……他已踏入帝境?
無人敢深入思考這個問題!
「第一條可能性應該不存在!」天諭聖地聖主心顫不已,連連搖頭,因為這個念頭太過駭人,倘若灰袍老僕已成帝,那他的主人又會是什麼樣的存在?
「第二條似乎也不像!」佛門佛陀也在沉思,指出第二條同樣很逆天,只有接近帝境或者已經是帝者的人才會遭遇如此狀況,血液無法為天地所保留,一則可能是血液本身太過逆天,可能導致不可預知的情況發生,二則可能是擔心這帝者的血液引出未知的變故,所以通常選擇由天道自行消滅。
「那他究竟是……?」
不僅旁人無法理解,即便是那尊古老佛陀也感到困惑,灰袍老僕的血液竟能引動天地神霆和大道側刀的攻擊,實在是匪夷所思,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暫且不論那灰袍老僕,與他交手之人究竟是誰,這招式似乎有些眼熟。」又有一位合道巔峰強者匆匆趕來,目光緊盯著那位神族至尊不放。
「神族一脈。」
城主府的年輕人眼中閃爍著銳利光芒,緊緊鎖定在神族至尊身上。他父親太玄至尊自幼便告誡過他,有三股勢力萬萬不可輕易觸碰。
詢問原因時,父親只是模糊地回應,說道門來歷神秘非凡,非必要情況切勿輕易招惹。
再者,便是書院。
他父親曾向他提及,書院似乎與稷下學宮有著某種微妙聯繫,傳言中書院院長原本是稷下學宮的一位掌教,後不知何故離開稷下學宮,在太玄至尊道場建立了書院,從此二者之間保持著隱晦的聯繫。而書院本身亦是一個恐怖的存在,以廣納天下英才為宗旨,培養出的合道巔峰強者數量之多,堪稱近年來最為突出。
父親直言不諱,神族一直以來都有至尊坐鎮,這也是為何太玄至尊道場雖歷經數任至尊更替,但神族始終高居雲端的原因所在。
此刻,他一眼就認出了那位神族至尊,儘管對方的法術經過多次改變,卻仍然逃不過他對於神族特徵的識別。
「善哉!」
佛門的佛陀也隨之開口附和,他也認出了這位神族的至尊,雖然他知道的信息不如城主府年輕人詳盡,但在確認身份後同樣流露出驚訝和意外之色。
書院內外,
眾多散修高手聽聞此言,皆心神動盪,他們對神族了解甚少,只知道神族內有多位合道巔峰強者,甚至可能有半步至尊存在,未曾料到竟然真的擁有真正的至尊級人物。
呼嘯聲起,
星空中再次灑落下大片血雨,眾人只能看到兩道疾如閃電的身影激烈交鋒,無人知曉他們究竟鬥了多少回合,但至少也已有一千五百招以上。
「砰!」
隨著對決深入,灰袍老僕逐漸找到節奏與感覺,通過與眼前這位至尊的較量,他更加深刻地體悟了這片天地間的規則,那些以往不解之處,在對方運用大道秩序凝成神劍刺殺之時,他豁然開朗,壓力也在逐漸減輕、消退。
「該死!」
正在激戰中的神族至尊敏銳察覺到了這一點,心中殺意涌動,仿佛灰袍老僕是在利用他磨礪自身,這對他而言無疑是極大的羞辱。
神族本應傲視群雄,凌駕於九天之上,
如今降臨太玄至尊道場實屬意外變故。
而身為神族至尊,他本應傲視群雄,在出關之際掃平一切敵手,卻未曾料想有人竟敢將他視為砥礪己身的磨刀石,這令他感受到了靈魂上的踐踏與侮辱,是對神族尊嚴的嚴重褻瀆。
「該死!」
神族至尊眼中殺氣沖天,冷聲道:「本不打算這麼早動用此物,但既然你自己找死,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哪怕你是至尊,一旦進入其中,也只會化為血水!」
「嗡!」
灰袍老僕心中警兆突現,幾乎瞬間退避數十萬里之遙,儘管對於他們而言,這點距離僅在一息之間即可跨越,但對於旁觀者來說,卻是戰鬥雙方首次拉開距離。
「他要拿出什麼?」書院強者疑惑皺眉。
「呼啦啦!」
剎那間,黑色狂風怒吼,匯聚成一股席捲天地的颶風,覆蓋住那破碎規則之地,原本赤霞照耀的星穹被黑風遮蔽,在濃鬱黑雲中浮現出一口壺。
它並不大,只有半尺左右大小,懸於天際,仿佛一輪黯淡無光的黑日,那瘋狂肆虐的風暴正是由這小小的黑色壺口所凝聚而成。
「退!」
佛門那位佛陀汗毛倒豎,其身後幻化的金身佛陀都似乎在顫抖,他本人更是以極快速度疾退數百萬里。
書院諸多強者、城主府來的一眾高手,以及天諭聖地的聖主等人皆驚恐萬分地迅速後撤,雖然他們尚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但佛門一位至強者都如此惶恐,可見那黑小壺必定非同凡響。
「啊……!」
「救我!」
「救命啊!」
那些還在震驚之中未能及時逃離,或是逃跑速度稍慢的人紛紛發出悽厲慘叫,身影急速倒飛,直奔那黑色小壺而去,無論他們如何掙扎,甚至施展遮天蔽日的大神通,都無法擺脫被吸入的命運。
「啵!」
宛如大道之力凝結而成的黑色颶風席捲四方,無數星辰、黑洞、蟲洞等均無法逃脫,一一被吸入那一尺長的小壺內。
這一幕讓剛剛逃走的眾人膽寒不已,魂魄幾乎都要炸裂開來。
「恐怖!」
「實在是太恐怖了!」
書院強者心有餘悸,慶幸自己及時撤離,否則恐怕會像剛才那些人一樣,直接被吸入那一尺長的黑色小壺中。然而,那神秘的小壺究竟是何物?竟能吞噬萬千星辰卻不見絲毫異樣光澤……
而剛剛被吸入進去的人已無任何聲息,仿佛直接被煉化,要知道那黑色小壺內可是存在聖境級別的強者,就這樣無聲無息消失了?
灰袍老僕也不禁瞳孔緊縮,對那黑色小壺感到一種莫名的危險氣息,這是他降臨此界以來從未有過的感覺,即使是先前激烈的交鋒也沒有讓他感受到這般強烈的危機感,可現在,他竟然對那小壺產生了恐懼。
「煉帝壺!」
「叱!」
神族至尊眼眸猩紅,揭示了那口小壺的身份,乃是神族秘藏的無上寶物,也是神族能夠傲視群雄的重要原因之一,是神族真正的底蘊所在,這小壺曾煉化過一位大帝!
踏入其中的帝境以下強者,都將失去反抗的能力。
「帝兵現世!」
那古老的佛陀眼眸驟然收縮,艱難地吐露兩個字,難以置信在這小小的太古區域內竟藏有帝級神兵,此情此景令人震撼不已。
「嗚……!」
黑色壺體顫動不止,發出悽厲呼嘯,仿佛惡鬼咆哮與亡魂哀泣交織,讓人不寒而慄,心生恐懼。
然而更恐怖的一幕接踵而至,壺口的蓋子被揭開瞬間,黑色颶風狂暴加劇十倍有餘,頃刻間席捲整個星空,如同巨鯨吞吸萬物,將天地間的一切事物都吞噬殆盡。
「唰!」
灰袍老僕臉色大變,這黑壺異常邪異,他不願沾染分毫,沉聲道:「此黑壺詭異莫測,你若招惹它,就不怕哪天反受其害,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嗎?」
神族至尊冷哼一聲,緊握壺底,然而讓他驚駭的是,手腕上突然傳來冰涼的感覺,仿佛有詭異之物從壺內伸出,緊緊抓住他的手腕。
這一狀況令他毛骨悚然,脊背冒出冷汗,但他迅速調整方向,將壺口對準灰袍老僕,不顧一切先鎮壓住眼前的強敵再說。
「嘩啦啦!」
此刻灰袍老僕內心惶恐至極,黑色壺口牢牢鎖定他,無論逃向何處都無法逃脫被吞沒的命運。而且,他蒼老的眼中隱約看到一隻蒼白的手爪從壺內探出,並非抓向他,而是抓住了神族的那位至尊,似乎要從壺中掙脫而出。
神族至尊后背一陣寒意襲來,感覺有一股無法名狀且詭異的東西攀附在自己背後,正對著脖子吹著冷氣,甚至輕觸耳垂,讓他不禁毛髮直豎。
這是什麼詭異之物?
幾乎讓他忍不住丟掉手中的黑壺。
但最終他咬牙堅持催動,讓整片星域都被捲入其中,天諭聖地之主見狀,驚恐地看著大片銀河如瀑布般湧入那黑色小壺之中,此等景象堪稱妖異至極。
「可惡!」灰袍老僕面色陰沉,意識到自己恐怕已無法逃脫,心中盤算著如何應對這詭異之物,實在是太過離奇。
他身影疾速朝壺口飛去,在此過程中,灰袍老僕眼神閃爍不斷,畢竟他曾是一位大帝級別的強者,真到了絕境時刻,必將爆發出超乎想像的力量。
「咻!」
就在灰袍老僕被一尺高的黑壺吸入剎那,神族那位至尊果斷地合上了壺蓋,頓時,他身上那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消失無蹤,這讓他心有餘悸。
他死死盯著懸浮在空曠宇宙中的黑壺,再也不願觸及,感覺此物帶有不祥氣息,生怕招惹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這就結束了?」書院的強者咽了口唾沫,本以為會是一場持久戰。
「這東西實在非凡。」佛門的那位佛陀亦流露出忌憚之意,可以看出這口黑色的小壺不僅是一件帝兵那麼簡單,恐怕還沾染了某種詭異的存在。
拍賣場內,眾人面面相覷,對於剛剛發生的一切仍心有餘悸。
葉凌然全程瞠目結舌地觀看著這一幕,特別是當黑色小壺將小九吞噬時,他驚駭欲絕:「完了,這下糟了,他被吞掉了!」然而,當他看向林北河和那位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子時,卻發現他們並無擔憂之色,反而陷入了沉思。
同一瞬息,
在大墟之中突然瀰漫起一片黑暗,無數石質雕像仿佛要從沉睡中甦醒過來,而在大墟邊緣的一座古老大墓,此刻也微顫不已,似乎是對那帝兵產生了某種神秘感應!
轟隆!
隆隆——!
轟鳴聲不斷迴蕩,當大墟深處的古老大墓震動之際,那些復甦的雕像、石制神兵乃至拉車神獸都戰慄不安,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死死盯著那顫抖的大墓。
與此同時,
大墟內部一個寧靜的小村莊中,一株枯朽的柳樹突然煥發出生機盎然的仙光,比之前斬殺半步至尊時更為耀眼奪目,那時僅是平常色澤,而此時卻是璀璨如仙輝。
寂靜籠罩著大墟,
在這片禁地之內,還有無數詭異的生物存在,它們正是大黑警告人們夜晚不宜出門的原因之一。普通合道強者在黑夜中行走幾乎十死無生,但此刻,這些詭異生物皆瑟瑟發抖。
有的匍匐於地,恐懼地望向大墟深處;
有的則遙望著散發出明亮仙光的柳樹,在極致的黑暗中,那一抹柳色光輝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辰。
「帝兵!」
大墟內古老的陵墓發出滄桑悠遠的聲音,仿佛經歷了漫長歲月的沉眠後剛剛醒來。
「錚!」
大墟村口的柳樹上,濃郁的仙光愈發密集,不僅覆蓋枝葉,甚至包裹整個村落,仙光四溢,綠蔭婆娑,讓村裡的人都感到困惑不解。
「柳樹怎麼會突然綻放仙光?」
大墟深處的復甦生物似是在思索什麼,又像在畏懼什麼,若有若無的目光似乎投向了那棵柳樹,然後再次歸於沉寂。
儘管如此,大墟依然劇烈震動,一座座巍峨如天的古老雕像無不露出敬畏與感嘆,艱難地凝視著大墟內的那抹光明,低語道:「是它令帝陵再次陷入沉寂嗎?」
「嗡!」
當帝陵重新陷入沉睡狀態,那株曾熠熠生輝的柳樹枝丫恢復了往日的低調內斂,變得毫不起眼,若不仔細觀察,人們甚至會忽視掉村口的這棵枯老柳樹。
拍賣場內,
葉凌然緊張萬分地再度詢問:「他……他真的被吸進去了嗎?」
「我知道!」林北河皺眉回應,雖然看起來有些憂慮,但他並不特別擔心小九的情況,「畢竟他是帝境修為,一旦逼至極限,誰也不知道他會爆發出何等力量。至於死亡,藉助帝兵之人想要弒帝,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瑤池女仙精緻的臉龐上也浮現出茫然之色,她注視著懸掛在星空中的小壺,喃喃自語:「主人,這個東西,我好像……在哪裡見過?」
她自己也難以確定,記憶中似乎出現過這個黑色小壺的身影,但是關於這黑色小壺的記憶卻絲毫無法憶起,讓她十分掙扎,思緒混亂不堪。
「咦!」
神族的老者驚異間流露出動容之色,低語道:「這古老法寶的不凡程度超乎想像,竟然能將一位至尊強者煉化為精華藥液,若真能順利完成,絕對是一項壯舉!」
遠處觀戰之人無不毛骨悚然,紛紛為灰袍老僕哀嘆,難道他就這樣被煉化了?
天諭聖地聖主更是頭皮發麻,他曾親眼見識過灰袍老僕的恐怖實力,深知那是一位何等霸道的至尊人物,卻沒想到今日竟會隕落於此,震驚之餘,也對那神族老者心生敬畏:神族,果真是不容小覷!
「轟隆!」
交替出現的火焰威勢霸道至極,連日月星辰、大道規則都仿佛成了燃燒的燃料,在這火爐之中焚燒,任何落入其中的存在都將遭受毀滅性的打擊,無愧於曾煉化過大帝的神器。
「嗤嗤嗤!」
在那狹小的壺內空間中,灰袍老僕的氣血逐漸熬煮而出,蒸騰而起,鮮紅一片,顯得異常悽慘,仿佛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場主……!」拍賣場內的葉凌然焦急萬分,他清楚看到小九的肉身正在消解,已然化作漿液,只剩下白骨,甚至白骨也在熬煉過程中逐漸融化。
面對如此狀況還不施救嗎?
「不必急躁!」林北河道出聲。對於一個帝級存在來說,試圖用一件帝兵將其誅殺未免過於低估帝的力量,他選擇等待,因為灰袍老僕或許已經有所感知並有所準備。
「嗤嗤嗤嗤……!」灰袍老僕的骸骨也在逐漸消融,目睹這一切的神族老者終於放下心來,嘴角不禁泛起笑意,覺得即便接觸到了這種不祥之物也是值得的。
與此同時,書院的強者們亦是感到毛骨悚然,一尊至尊就這樣被熬煉殆盡,可見神族的底蘊是多麼可怕,他們不禁對神族為何能夠超然世外有了更深的理解。
「拍賣場的人怎麼還不來?」道崖子困惑地低聲自語,他深知拍賣場內部不僅擁有至少一位至尊,甚至連那處道場都非同一般。
「哼,就算再來兩三位至尊又能如何?若是解決不了這煉帝壺,他們的下場只會和現在一樣,被煉化成渣。看來這一役之後,無上拍賣場恐怕要從歷史上除名了吧。」天諭聖地聖主嘲諷道,回想起先前讓自己傳話的事,更覺諷刺:「還說什麼太古域是神族禁地,口氣可真不小!」
黑壺之內,小九的骷髏白骨正逐漸熬煮出汁液,但令人驚訝的是,他並未立刻暴動反抗,因為在這樣的煉化過程中,他敏銳察覺到這片天地對自己的壓制已消失。
似乎這神秘的小壺隔絕了一切外界影響。
在這種緊張壓抑的氛圍中,他體內的帝意力量仍在不斷積累,即使已被熬煉得面目全非,他始終保持鎮定,未曾急於反擊,而是繼續承受。
霸道無比的宇宙陰陽烈焰依舊熊熊燃燒,眼見著白骨也被燒得通紅,血肉、臟腑、經脈都在持續熔煉,然而他骨骼中的帝意之力卻愈發濃烈熾熱。
一瞬間。
片刻間。
剎那間。
當所有人都沉浸在對一位至尊即將隕落的感慨中時,煉帝壺內部忽然湧出一股驚人氣息,猶如風暴般席捲而出,瞬間將陰陽二氣割裂開來。
黑色小壺變得混沌不清,外界之人再也無法通過法眼或神通探視其內情況。神族老者嘴角上揚,嘲諷道:「垂死掙扎無濟於事,我見得多了,這只是徒勞之舉罷了!」
他冷笑著,其他人也紛紛發出感嘆,其中佛門那尊古老佛陀更是面露慈悲之色,輕聲念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毫無希望了。
被帝兵鎮壓之下。
無法逃脫。
「轟!」
爐火之內,小九空洞的眼眸中燃燒著熾熱火焰,直視那焚燒的陰陽二氣,心中暗忖:「截取一縷陰陽二氣融入己身,迅速打破天地禁錮!」
若讓外人看到此景,定會驚駭不已,那無比恐怖的火焰竟被他一一汲取融合自身,可以看到原本通紅的骨骼正逐漸向淡金色轉變,若不知情者,或許會以為這是某位坐化佛陀遺留下的金身。
這是一種極為罕見的進步。
然而,
這秘密無人知曉。
神族老者甚至露出欣喜之色,他堅信壺內的至尊已然無力回天,臨終前的反抗只會使黑壺更加混沌,連撼動煉帝壺的力量都沒有,又如何能夠翻盤?
「嗡!」
他逕自盤膝坐下,靜待黑壺將小九徹底煉化,一旦成功,他便要進軍太古域,將與小九有關的一切存在盡數誅滅,不留後患。
「嗯,他這次是真完了!」瑤池女仙微笑著說道,她此刻已明白灰袍老僕所做之事,藉助那宇宙陰陽二火錘鍊己身,如果成功的話,那將是一種超越自己的彎道超車式突破。
林北河點頭附和:「倘若那神族老者現在就釋放小九,他尚有一線生機,可惜他看不透局勢,殊不知自己正在等待死神降臨。」
「他真的完了!」書院的強者同樣惋惜地感嘆。
時間在眾人關注下快速流逝,他們認為親眼見證一位至尊被煉化的場景實屬震撼,因此都選擇留在原地等待與觀察。
轉瞬之間,兩天過去了。
「唔!」
神族老者微微皺眉,盯著漸漸平靜下來的煉帝壺,低聲自語:「這麼長時間了,應該快要結束了。」說著,他站起身來,目光緊緊鎖定半尺高的黑壺。
就在這一瞬,一股無法言喻的氣息突然爆發出來。
震撼半尺小壺。
半尺大小的黑壺在星空中劇烈震動,正準備伸手去拿壺的神族老者頓時愣住,眼中再度充滿殺意,厲聲道:「生命力還挺頑強,都已經這樣了還能引發動盪,那我就加速你的死亡進程!」
他身上瀰漫出濃烈煞氣,揮手將遠處的一片星海攝來,欲將其作為燃料灌入煉帝壺內,加大火力,以確保灰袍老九徹底焚化。
然而,在靠近之際,黑壺內部突然爆發出一股震撼天地的力量,仿佛連大道法則都為之臣服,星辰宇宙都在這駭人至極的氣息下顫抖不已。
剎那間,
神族老者眼眸收縮,身形急退數十萬里之遙,目光緊鎖那顫動不止的黑壺,內心驚濤駭浪翻滾,驚呼道:「剛剛那是什麼氣息?」
一絲帝意涌動?
「不可能!」
神族老者驚愕萬分,目光死死盯著那微小的黑壺,剛才從中溢出的一絲帝意令他心神巨震,嚇得魂魄幾乎離體,毫不猶豫地迅速撤退。
帝!
任何與帝字沾邊的存在皆是了不得的存在。
而剛才他分明感受到了一股足以讓諸天崩潰、無法承載的恐怖帝意。
「發生了什麼?」原本靜坐等候的眾多聖境強者紛紛睜開雙眼,無一不流露出震驚之色,不明白神族的至尊為何會受到如此大的驚嚇,以至於退避如此之遠。
「咚!」
「轟!」
「轟咔!」
半尺高的煉帝壺劇烈震動起來,仿佛裡面困住了一頭太古凶獸在瘋狂掙扎,即便是那威力絕倫的帝兵似乎也無法完全束縛這位魔神般的存在。
「到底怎麼回事?」觀戰的佛門佛陀也露出了驚訝之色,法眼洞開,光芒璀璨中映現萬千佛門梵文,試圖窺探黑壺內的景象。
然而,黑壺實在太過神秘強大,作為一件曾經將一位帝級強者煉化的帝器,豈是他能輕易看穿的,只能感受到無窮無盡的威壓籠罩其中。
「真是深不可測,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書院的強者亦緊張不安,本以為事情已塵埃落定,卻未料到此刻突生變故。
「或許是最後的垂死掙扎?」有強者提出了猜測,但周圍之人並未回應,雖然覺得有可能,卻又希望這不是真的。
神族老者眼神犀利無比,反覆回味著剛剛接觸過的那股可怕氣息,無疑那是帝級力量,但他困惑的是,這一縷帝意究竟是從誰身上散發出來的?
是被囚禁的小九?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