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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改弦易轍六姓卷土 緣木求魚十哲生隙

  第7章 改弦易轍六姓卷土 緣木求魚十哲生隙

  長鍾叫幾個心腹將四公子送回府上,自去睡了不提。四公子想著桐馬以力破炁的手段早已無醉意,四公子府上侍者伺候了四公子更衣安歇。長鍾睡了一會,醒來天色已深,不知已經幾時,聽說公昭還沒回來,便差一個心腹去相國府催公昭回來。

  心腹聽了不敢遲慢,奔往相國府,與門人說了長鍾催促公昭的話。門人應了,安排來人在下面喝茶用飯,把來人的話轉付給內侍叫內侍找個機會去報公昭知道。這邊南不聞和公昭與步吉以及降城城主用了飯才喝了頭遭茶,上首坐著南不聞,下首坐著公昭,下面坐著步吉與降城城主,南以常站在南不聞傍邊預備伺候著。內侍又上了第二回茶。公昭先眾人品了一口說道:「南不聞,六姓的事情我知道你有苦衷,也不再多說了,只是出了這樣的事情,恐怕日後那個六姓不會再站在我們這裡了。」南不聞沉吟了半晌,說道:「都這樣了,再談為什麼也沒什麼意思,只是十哲缺位是最要緊的。眼下恐怕我們這邊已經挑不出人來了,桐馬,桐魁那邊未必不去舉薦,要是說我們用些手段讓那邊的人選不上倒也容易,只是生生大陣的日子要近了,空一個人弄得事倍功半也不是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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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師,眼下觸國這個局面,不依靠生生大陣是斷然維持不了的,眼下恐怕還是要先補全十哲為要,學生總感覺過幾日桐馬他們會再推舉一次六姓。」步吉問道。

  降城城主接話說道:「這叫什麼話,難道十哲有求人求出來的,況且今天有了這樣的事情,桐馬他們又怎麼張的開口舉薦,縱然桐馬不要這張老臉,六姓又如何再見恩師和其餘十哲。就算這兩個人都能豁得出去,六姓又如願當上了十哲,那抱石勝了六姓之後,六姓底細盡出,現在只怕任何一個十哲都勝得了六姓,那這個十哲無非是敬陪末座,日後說話也只有隨聲附和的份,這樣的十哲也值得爭嗎?」

  「末座的十哲也是十哲,步吉剛才的話倒也不無道理,倘若不防備桐馬這一手到時候難免受制於人。」公昭說道。

  「外面有什麼事。」南不聞突然問道。

  外面侍者隔著門回話道:「回相國大人,公昭大人府上公子長鍾催公昭大人回。」

  「我們幾個今日高興聚聚,想到不已經這麼晚了,想必你們幾個也乏了,今兒個你們且散了吧。」南不聞說道。

  「那補選十哲的事情呢?」步吉問道。

  「再選日子商議吧,料想桐馬他們行動也沒有那麼快,眼下你們手上還有國家的事情,國事為重吧。」步吉見南不聞這樣說,不好再說什麼。向南不聞行了禮。南不聞將這三人送到相國府門前,步吉和降城城主勸了許久方沒有送出巷子。

  南不聞在相國府門前站了許久,直到三人車馬逐漸模糊不清了,方才嘆了一口氣,倚著門框不知該做什麼。南以常說道:「父相,才叫家裡的下人做了幾道菜,先吃飯吧。」南不聞嘆息道:「席不飽人啊,叫上以先吧。」


  南不聞父子三人在書房擺了一張桌子,內侍端來四色菜品,三副碗筷,南以常見南不聞動了筷,方才吃了些。南不聞見南以先始終不吃,只擺臉色,對南以常說道:「看到沒有,這裡有人不是席還不愛吃,以常,叫廚房裡把鎮南將軍獵來的那隻雉雞蒸了端給他。」南以先方才顏色和軟了些。南以常開口問道:「父相,我聽說對南方又要用兵了,是真的嗎?」

  「你那邊消息還算靈通,已然定了八九分了,大約便在大議事之後。會有幾場大的戰事。」南不聞說道。

  南以常說道「倒也談不上消息靈通,觸國承平日久,人心浮動,難免需要幾場戰事。監軍還是從我們這裡舉薦吧。」南不聞點點頭,「既然這樣,我這裡倒是有幾個做事謹慎的人選可推薦。」南以先接話說道:「既然這樣,那我也要舉薦。」「軍國大事也是能玩笑的?」南以常說道。「你能舉薦我為什麼不能舉薦,難不成你比我乾淨?」南以先說道。

  「你們也不必吵了,監軍的人選早就已經定了,這次派四公子去。」南不聞說道。

  「爹,小孩子家胡鬧的話,怎麼能真就這麼辦了?」南以常湊身過去說道。

  「南琴所說的,也未必都是小孩子的玩話,我細想了想,也有幾分道理。」南不聞說。

  「爹,就算有天大的道理,四公子一個不能練炁的人,難道還奈何的了桐馬桐魁?還有金銀殿那檔子事,他和桐魁不一定什麼關係。我們舉薦了四公子,四公子或是開門揖盜或是借著監軍的差事尋金銀殿的事端,反倒是讓我們難堪了。」南以常說道。

  「王室的事情我比你們多知道些,四公子不是這樣的人。」南不聞說道。

  「你聽聽!」南以常對著南以先叫道:「老頭子都被自己的孫子孫女們騙成什麼樣了,如今我們的話都已經勸不動了!」說著一扔筷子,起身走了。南不聞看著南以先,盯了許久,問道:「你不走嗎?」南以先說道:「我等蒸雞。」南不聞笑道:「好,好。」

  再說桐馬,桐魁,赤牛城城主,南北守人四人議事未定,赤牛城城主說道:「慈悲,慈悲,十哲的事情到這一步,再斗下去終究也沒有什麼益處。不如彼此各退一步,豈不兩家便宜?」

  桐馬說道:「哦?我倒是想聽聽怎麼個各退一步,兩家便宜。」赤牛城城主說道:「相國大人舉薦了六姓補任十哲,那麼桐馬大人也不要舉薦其他人,也舉薦六姓如何?」「妙!」桐魁脫口說道。桐馬沉吟片刻說道:「這倒是值得考慮,只是難的是兩件事,第一,倘若六姓這次當上了十哲,外面自然是一樣的,裡面的人可都知道他的斤兩,後面的話他該知道。」赤牛城城主笑道:「慈悲,慈悲,這個自然容易不過。那第二件事是什麼?」桐馬說道:「這種事情終究要他來找我,我不能找他。」赤牛城城主聞言笑道:「慈悲,慈悲,這個更容易了。」說著便叫兩個內侍將六姓領進來。桐魁,赤牛城城主,南北守人起身迴避。桐馬與六姓談到深夜才散,赤牛城城主與南北守人已經告辭離去,又談了許多事物六姓也告辭離去。這才剩下桐馬桐魁兩個。桐魁才問道:「六姓的事情能有把握嗎,南不聞可都沒辦成啊。」


  桐馬道:「雖然不能說一定,但七八分把握還是有的,這本不是什麼難事,只是南不聞顧及顏面,六姓當時又暈厥,不能分辨,又加上你在中間一鬧這才沒能成,眼下我另有事情跟你籌劃。」說著桐馬坐下,叫桐魁也坐下,桐馬繼續說道:「現在王都和外面幾個大族都不太安定,王上的意思,大議事之後在南邊打幾場大的戰事,一定要打贏打好,安定人心。照例軍需供應是要你的金銀殿和步吉的常備府負責,這幾場戰事軍需供給一定不能出岔子,明白嗎?」桐魁說道:「想要打贏打好那倒也容易,把監軍撤了就行了,每茬監軍都是相國府派人,無能不說,胃口還大的不得了,又要掣肘前線的指揮。步吉那邊倒是沒什麼可說的,除了他是南不聞的學生倒是讓人說不出別的來,我倒是不信他能在軍需上使壞。」

  「就知道守著你金銀殿那點錢,外面的事情也不知道過問,監軍的人選已經定了。」桐馬說道。「定了就定了唄,有什麼,無非是分去些軍費罷了。難道他叫什麼重要嗎?」桐魁不耐煩的說道。桐馬說道:「議定了,是四公子。」「誰?」「四公子,聽清楚了?」桐魁聽了,半天沉默不語,站起來走了幾步,又坐下,半天不知道開口該說什麼。桐馬冷笑道:「怎麼,嫌之前的監軍貪,這次來的監軍不貪了,傻眼了吧。」桐魁緩緩開口道:「我不明白,我們一族對王上忠心耿耿,為什麼王上還要這樣做。王上治國二十餘年,仁厚聞名天下,為何今日棄我等如敝履。」

  桐馬說道:「南不聞的獻策未免太毒了些,不過王上還是聖明的,絕不會出現你想的那種情況,但四公子來了該怎麼應對你還是該好好想一想。」桐魁說道:「有什麼可想的,我是誰,四公子是誰?金銀殿本應該和軍神殿一樣,是我和四公子共同執掌,現在卻是我一個人獨掌十幾年,到現在四公子還在太學讀書,我要說就中我沒施一點手段,任誰也不信,這份冤枉我沒地方說,我就只能眼睜睜看著四公子把我辦成鐵案。」「平日裡我就說過,金銀殿的事情挑一兩件不打緊的問問四公子的意思,豈不是相互體面,你偏要托大,覺得人家不能練炁,成不了事,現在怎麼樣?」桐馬說道。桐魁心中正當無計可施,又被桐馬一問,臉上又羞又臊,一拍桌子說道:「還不是南不聞那個老不死的毒計,大家都是一條命,怕什麼,逼急了老子,老子讓他絕後!」桐馬忙說道:「你可別犯渾,大議事將近,里里外外的沒事還找事呢,你再讓人抓住了把柄,那時候才真是個死呢。」桐魁說道:「你別管,這事情我自有分寸。」桐魁又在桐馬這裡發了半天牢騷,深夜方才辭去。

  再說四公子昨日與長鍾喝了許多酒,到快日中才醒。早有簡衣端來一碗粥並一碟醃筍片,四公子接過碗先晃了晃勺子,把粥端到一邊,問簡衣道:「粥里怎麼有春蕨?眼下初冬了,只有王上宮中才有這個,哪來的?」簡衣說道:「一大早桐魁大人派人送來幾兩,說這個熬粥醒酒最好,只有這些,叫廚人認真烹調,別糟踐了。」四公子說道:「這個桐魁膽子也是太大了,禁中的東西也敢私自調動。」四公子又責備簡衣道:「怎麼有人來送東西你就收了,所幸我發現了沒喝,我要是喝了就跟桐魁同罪了,現在我雖然沒喝,算不上逾制,但廚人已經做了,非要追究也只能自討沒趣了。」簡衣只得說:「我也不認識這些東西,只是來人說的懇切便收了,咱們府上平時是冷清慣了的,如今有人熱鬧熱鬧也是好的。」四公子笑道:「冷清點也是好事,過幾日恐怕想冷清也冷清不下來了。」簡衣笑道:「難道說,四公子終於有了差事?」


  四公子說道:「本來還不十分確定,今日桐魁來給我送這些東西恐怕已經有十分了,過些時日我就要出任監軍了。」簡衣苦笑道:「我當是什麼呢,原來是這個,倒也不值什麼,還沒我這個府上管家有臉面呢。往常派出去監軍不是大貪就是巨貪,一張嘴吞一個大活人,專討相國府的高興,才能得這麼個職務,算得上是要錢不要臉了。咱們又不缺錢,幹嘛討那份罵名。」四公子說道:「我要做的就是不貪的監軍,簡衣,你說為什麼每任監軍都能貪那麼多?」簡衣笑道:「前線戰況如何,將士忠心與否,後勤軍需有沒有貓膩全憑監軍一張嘴,這樣的人開口要錢,哪有要不到的?」四公子說道:「募集壯士,鑄造兵器戰甲,再操練成軍,花費不知凡幾,一旦作戰,千里饋糧,萬里之外趕製軍需,一日更不知耗費千金萬金,這樣戰事才能打起來,王上花了這麼多錢,自然上到將軍下到校尉都要用以死報國之人,才能成軍,難道一人的口舌就能這麼厲害?能讓王上把這麼多人平日的忠心都拋之腦後?」簡衣說道:「四公子的話自然也有道理,但是你看觸國這麼多人,談起監軍沒有不恨的,就連酒肆那些說書唱曲的匠人口中,監軍也沒有好人,總不能都是無稽之談吧。」

  「自然也不能算是無稽,等著吧,恐怕現在有的是人想見我們了。」四公子得意地說道。

  二人就揣著這樣的心思等到了傍晚,卻不見一個人來訪,四公子喃喃道:「這倒是奇怪了,難不成消息還沒傳開?就算別人不來,南琴怎麼也不來?」四公子煩悶之間,不覺睡著了。

  第二日,二人又等到日中,才聽到有人大笑進來,四公子見那人推門進來,正是長鍾,忙說:「快坐,快坐,你也聽說了?」

  長鍾聽四公子這樣說,先是一愣,而後大笑道:「我聽說什麼,王都的新聞這麼多你說的是哪一件呢?」

  四公子忙說:「你可知道,眼下對南方野人又要用兵了?」長鍾說道:「這又如何,難不成讓我去掛帥?無非是點兵演操的時候,多一場熱鬧罷了。」四公子越發著急說道:「你忘了我昨日跟你說的事情.」長鍾恍然大悟,大笑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倒忘了,這次出兵你是監軍,怎麼樣。這次打算撈多少?」四公子說道:「這話胡鬧,軍國大事也敢拿來自肥?我也不跟你講什麼大道理,你難道看我想缺錢的不成?」長鍾笑道:「話自然是這個話,那你辛苦這一趟為的什麼,白受那窮罪。」四公子說道:「我正有事要問你,眼下我要出任監軍,消息在王都應該有了,怎麼該來的不該來的都按兵不動,這府上昨天到現在,還是門可羅雀。」長鍾大笑道:「還說你不想貪,我問你,你不貪,你指望誰來,你指望人家來幹什麼?」四公子起身道:「跟你這樣的人說了也是白說,我去找個明白人問問就清楚了。」

  長鍾忙站起來攔道:「這是你的府邸,你走了算什麼意思,你要是想讓那些將軍,校尉來你這拜碼頭也好辦,我去走動走動,保證他們一個個都來一遍。」四公子說道:「這倒是不必,只是我現在要做監軍的事情,觸國上下都有誰知道了?」長鍾想了想說道:「十哲自然是都知道了,再往下面那幾個世家大族的族長也應該有信了,其他的就要先等王上下動兵的詔才能知道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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