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人瓶

  第39章 人瓶

  學院議事廳內,一眾辦案的官員齊坐。

  那些被抓回的犯人,包括六扇門的梁世名在內,由皇城司與青衣署聯合拷問。

  說起來,這次行動也多虧了學院的學生們,好在他們及時趕到,才能將歹徒一網打盡,沒有放跑一個。

  這些人里,有忠誠不二的死士,自然也有手藝高超的匠師,而證詞,自然是從這些嘴巴不緊的匠師口中得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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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本是官窯退下的手藝人,受到重金誘惑,忍不住答應了委託,參與了【人瓶】的製作。

  自立作坊容易被查,於是就選擇了偏遠的村落,實行殺人拋屍的計劃。

  為何要殺人?

  因為製作人瓶最關鍵工序,就是【以人骨為泥,拘人魂為彩】。

  這是一種極為陰毒的工藝,因為在某些匠師眼中,以人為祭,就是最能賦予物件靈魂的做法。

  曾聽說過有人以身殉劍,打造出絕世神兵的,卻不想這人瓶的工藝,更為陰毒。

  他們先是利用秘法將人的魂魄抽出,接著斬下每人身上最美妙的部位,燒成骨灰,輔以材料糅合,完成瓶胚。

  這也是那百具遺骸死無全屍的緣故。

  最後利用秘法燒制,引動魂魄,使其在瓶身上顯現各自美妙的部位,以拼湊的方式,匯出完美人形,生動而殘忍。

  「喪盡天良!簡直喪盡天良!」

  看著手中的一份份口供,就連平日裡氣度高雅的萬院長,也忍不住拋開斯文,破口大罵。

  曹安倒是冷靜了不少,比起一開始的憤怒,他現在只想儘快查案,還死者一個交代。

  「朱大哥,關於屍體的認領工作,進展如何了?」

  「屍體都挖出來了,一共136具,因為掩埋時間不短,一些屍首已經無法辨認。但好在部分衣物還算完好,我讓縣衙接手屍體認領的工作了。」

  「嗯,龐都知,關於人瓶的流向,還請你多費心了。」

  「這是應該的,我已經發動了東市、西市、甚至是鬼市的人脈,一旦有人瓶的線索,會馬上通知我的。」

  簡單的安排好了工作,曹安也暫時放下手裡的卷宗,向著萬院長問道:

  「院長大人見多識廣,可知這【人瓶】的起源?就在下看來,這種手段不僅喪盡天良,還得不償失。我無法理解對方的動機。」

  一個瓶子,再漂亮也只是觀賞用,遇上一些痴迷瓷器的商賈,或許能賣些好價錢。


  但別忘了,這可是攤上百條人命的活,單就今日搭上的死士,都是一筆巨大的費用。

  在曹安看來,製作這種人瓶的動機十分奇怪,有些得不償失。

  萬院長沉默了片刻,揮揮手,命人關閉屋門,接下來的談話,涉及到一段辛秘。

  「人瓶,本就是陰邪之物,而它的誕生之初,並非用以販賣觀賞,而是這燒制者自己收藏之用。」

  一旁的朱獻聽聞,忍不住嘀咕起來:「自己燒制,自己收藏?天下間還有此等變態之人?」

  「有。」萬院長嘆了口氣,點頭應道:「而且還不止一人,他們都來自一處。」

  「何處?」

  「墨人巷。」

  三字一出,龐士握住椅柄的手都忍不住一緊:「前日破獲的鬼市案,也有一位死者自稱來自墨人巷的,但那地方,不是應該被剿滅了嗎?」

  「理應是被剿滅了,那一戰我也有參加。但,世事無絕對,又或者,是某些秘術被傳下來了呢。」萬院長目光閃爍,似乎還有一些故事沒有說全。

  曹安在一旁傾聽,他並不了解二人交談時,為何會露出那欲語難言的表情。

  但從他們的對話中,也多少了解了一些訊息。

  墨,近於黑。

  你可筆歌墨舞,盡顯人世浮屠;亦可筆誅墨伐,書寫奸邪虛妄。

  他們自稱墨隨心生,無色無相,永不磨滅。

  甚至時至今日,依舊有人覺得這墨人巷未被剿滅,畢竟此巷非彼巷,這只是一種代指,你又該如何消滅?

  「不管如何,調查還是要繼續的,我來此宣讀口諭,馬上還要把進展回稟聖上,曹安,此案伱就多費心了。」

  「自然,多謝龐都知相助。」

  龐士風風火火的來,又風風火火的走了,畢竟是皇上派來的監工,每日一遍的進度傳達是必須的。

  不過這人臨走之前,只是讓曹安多費心?

  這就比較過分了,他身旁可是還有幾位旗主呢,你這麼說話,不是讓我的領導難看嘛。

  曹安轉過頭看去,好吧,似乎這群領導也沒什麼心理負擔。

  應火絨幹了一天活,又開始吃起了烤翅,在吃飽之前,應該是心無雜念了。

  潘大西則是目不斜視的端坐椅上,似乎在傾聽案情,可我們都討論結束了,你怎麼還是這姿勢?你是在走神吧。

  至於最後的朱獻,這位更是一臉佩服的看向曹安。

  「曹兄弟真是了不起啊!我加入青衣署這麼多年,還是一次這麼有牌面。抓了六扇門的官,還讓皇城司陪同,真爽。你是怎麼做到的?」


  曹安看朱獻一臉八卦的模樣,好笑的搖搖頭:「我只是讓提司大人寫了奏本,呈給皇上而已,皇恩浩蕩,給了我們一些權利也很正常。」

  「少騙我。」

  朱獻的肥臉一撇:「你來之前,我們都參過六扇門多少次了,完全沒用。快說說,你是怎麼做到的?是不是你們司天監的秘術?」

  「哪有那麼誇張,我只是讓提司大人在奏本里,稍微添加了一點點修飾。」

  「一點點修飾?」

  「沒錯,只有一點點而已。」

  曹安兩指捏出了小小一隻的造型,給朱獻現場演示了一遍。

  試想一下:

  一口氣殺了上百人,用以煉製人瓶,那墨人巷的秘術一定很邪惡吧。

  如此一想,那些被拐帶的兒童,很有可能也是要進行某種獻祭。

  若是再將六扇門無作為、死者牽扯到朝廷命官、計劃已經實行數年等等,全部都連上。

  那結果就是……

  「南山以南,現百人殘屍,疑似墨人巷陰毒獻祭之術,歹人潛伏我朝多年,滲透朝堂,疑有毀我大興根基之嫌,請皇上定奪。」

  朱獻:……

  雖然不明白標題黨為何物,但朱獻聽完曹安的奏本,大受震撼。

  這不就死了一百多個人嘛,居然就延伸到毀國根基了?

  難怪皇帝會這麼緊張。

  「不過你這奏本,是不是太過誇大了?萬一之後查明此案,與我大興根基無關呢?」

  「那也沒事啊!我這不是嚴謹的加了一個『疑』字嘛。再說了,此案還未了結,真對大興根基有損,也不一定的嘛。」

  朱獻感嘆於曹安辦案的直接與暴力,正想多說兩句,屋門又被推開了,竟然是剛走沒一會的龐士。

  「怎麼了龐都知,你不是要趕在城門關閉前,返回城裡嗎?為何去而復返?」

  龐士急匆匆的跑過來,一把拉起了曹安:「本來要走的,但剛剛梁世名已經招供了,現在情況有變,你也要隨我回一趟城裡。」

  「哈?梁世名還真參與了?額,我的意思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招了。」

  「那是自然,在我換皇城司的【雌菊毒龍爪】下,他抗不了多久的,而且他還把自己的上司給供了出來。」

  「真的?那太好了,龐大人是想讓我一起去審那位?」

  「沒錯,正好那位也是你在大理寺的熟人。」

  「我在大理寺的熟人?我不認識大理寺的人啊!」

  「不,你認識。」

  「誰?」

  「就是那位丟了官印的刑部侍郎,你可是親手,把他送入大理寺監牢的。」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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