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八章:動靜
「他答應出席了?」
「答應了,親口答應的。」潘春嘿嘿一笑,對於自己的聰明才智還是相當得意的。
「嗯,那日赤那邊你打算怎麼通知?」方政點了點頭,觀摩會操,對於年輕人來說,旺盛的精力,就是好奇的源泉。
而到了他這個年紀,基本都見識過了,也就沒有那麼大的吸引了,對於孟岩答應出席,方政並不感到意外。
「雁歸樓那麼多人,找個人在他面前提一下,不就明白了?」潘春道,「還不用我們出面,事後也跟咱們沒有任何關係?」
「那如果那日赤不動手怎麼辦?」方政問道。
「這麼好的機會,他不會無動於衷吧?」潘春一愣,這可是好機會呀,會操的時候,孟岩要出席,肯定是不能帶女眷的,否則,一旦被發現,參他一本,那是要吃瓜落的。
「這可是在咱們境內,動靜太大了,恐怕我們也沒法向朝廷交代?」方政略微沉吟道,「那日赤不是傻子,當初他是怎麼狼狽的逃回去的?」
「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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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方政有些驚訝,潘春居然不知道這件事。
「當初那日赤是瓦剌貢使團的副使,據說為了某一樣東西沒有隨貢使團離開,而是悄悄的潛伏在京城,結果,被發現了,你可知道發現他的人是誰?」
「難不成是這個欽差孟大人?」
「不錯,那日赤差一點兒就死在孟岩的手中,具體怎麼逃出來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兩人是死仇,那就更好辦了,到時候。我們可以對朝廷說,這是他們的私人恩怨,那跟我們就撇清關係了?」潘春眼珠子一轉道。
「說的輕巧,這兩人,一個也先全權特使,一個是朝廷的王命欽差。哪一個出了事兒,你我都出不了兜著走!」方政輕哼一聲。
「那副帥的意思是?」
「必須明確的告訴那日赤,找人可以,但是絕不能傷人,更不能死人,否則,後果自負!」方政道。
「副帥的意思讓末將親自去見那日赤?」
「在這大同城內,你還怕消息走漏不成?」方政斜睨了他一眼,十分自負的道。
「也好。那末將這就去。」
「現在去,你傻了吧,晚上約個地方密談就是了。」方政提醒一聲。
「末將明白!」
「老爺,您讓這潘春去見那日赤……」潘春走後,屏風後面走出一個清瘦的老人,看服侍,像是幕僚一類的。
「一個小人而已,真以為搭上郭敬那個老閹貨就能給本官臉色了?」方政啐罵一聲。
「那您還指點他?」
「指點。京城傳來的消息,郭敬已經被聖上下旨閉門思過了。也就是說,他這一去,恐怕是不會再回來了。」方政冷笑一聲,「能不能保住命都難說。」
「郭敬可是王振的人,王振如今還是如日中天,沒有任何跡象表明他會倒台?」
「這人都是自私的。郭敬能夠給他帶來好處,他自然會保,可現在,難說了。」
「老董,找個人給姓孟的欽差遞個消息。把潘春約見那日赤的告訴他。」方政吩咐道。
「老爺,您這是……」
「本官我現在說不準這場鬥爭誰會贏,所以我只能兩頭下注。」方政道。
「老爺,這兩頭下注可能兩頭都不討好呀!」董師爺提醒道。
「這個本官自然知道,所以,這兩邊要不是死對頭,我也不敢這麼下注。」方政解釋道。
董師爺若有所思,他明白了,兩邊是死對頭,那就沒有和解的可能。
既然和解不了,那自家老爺兩邊都下注的秘密,自然就不會泄露了。
自己雖然是個師爺,論手段和智謀到底還是略差一籌。
「對了,監軍府那個女人有什麼動靜?」
「沒有,這兩天安靜的很,沒見她出門。」董師爺道。
「盯緊一點兒,咱們的欽差大人到了,她們不可能沒動靜的。」方政道。
「是,老爺,大帥那邊兒……」
「大帥才不會管這些事兒呢,總之,監軍府給我盯緊了,有什麼風吹草動,馬上報告。」
大同總兵府。
「慕先生,你怎麼看那日赤跟咱們這位欽差小孟大人的恩怨?」朱冕問坐在自己對面一個白面書生模樣的中年人道。
「他們之間應該無個人恩怨,但那日赤居然不顧瓦剌跟朝廷的關係,帶人圍住了欽差大人的住處,這裡面似乎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慕先生分析道。
「潘春去過現場,他報告說是私人恩怨,只是一場誤會,你怎麼看?」
「潘春沒說實話。」
「他不說,本帥也不能將他怎樣,欽差大人遇襲的事情是否跟他有關?」
「我還沒有查到確切的證據,但是欽差大人遇襲的地方距離右衛城很近……」
「你是懷疑石亨的人?」
「石亨府中豢養了私兵,這又不是秘密,這些人沒有任何身份,就是被殺了,也不用擔心暴露,而咱們這位小欽差跟石亨並非沒有過節!」慕先生道。
「你是說石彪?」
「咱們在欽差大人的隊伍里看到石彪了嗎?」穆先生反問一聲。
「石彪被殺了?」
「這只是在下的猜測,但可能結果就是這樣,石亨跟監軍府方面走的近,他應該收到確切的消息了,所以……」
「這件事有些麻煩了,慕先生,這件事你要給本帥查清楚,不管是石亨還是潘春或者監軍府對欽差大人下手,我都要確切的結果。」朱冕嚴肅的命令道。
「屬下明白!」
京城,錦衣衛南衙。
「石頭已經到大同了,他們在右衛城附近遭遇了襲擊,對方是韃靼大汗妥妥不花麾下的鐵血衛。石頭府上了,傷亡不小。」郭怒接到孟岩通過大同千戶所傳回來的密信。
「石頭傷的重不重?」
「信上沒有說,估計是不想讓我們擔心,不過石頭的醫術,應該沒問題,只要身在大同城。他就是安全的。」郭怒臉色陰鬱道。
「這倒是,身份亮了,就沒有人敢動他了。」
「石頭在信中建議我們不要過分的刺激東廠,聖上對東廠和王振的信任還是相當牢固的,我們若是強行推動會引起聖上的反感。」郭怒道。
「石頭的顧慮是對的,王振經營多年,朝中黨羽眾多,現在的確還不是推到他的有利時機。」賽霄宇道。
「老傅,你的意思呢?」
傅嘯塵眉頭一皺。開口道:「眼下這個機會很難得,萬一錯過的話,想要再找機會就難了?」
「想要搬到王振,就憑我們的力量是不夠的,至少還要得到內閣的支持,別忘了,王振現在得到了王驥等軍方將領的支持。」賽霄宇提醒道。
王振的支持下,遠征麓川的將領一個個都是加官進爵。那掛著兵部尚書銜的王驥,更是因功封爵。
雖然王驥麾下十幾萬驕兵悍將都在南方。可這樣一股強大的力量不可忽視。
王驥早些年曾督邊西北,戰功顯赫,在朝中頗有威望,如今在西北邊軍當中,很多將領都曾是他的麾下。
這樣一個人,只要不謀反叛國。都輕易的動不得,何況他跟王振的關係還是那麼的親密。
一筆寫不出兩個「王」字,聽說他們還換過帖,認過親了,這都是傳聞。究竟事實如何,只有當事人自己知道了。
王振雖然把持朝政,貪婪跋扈,但他建議皇帝發展軍事,這讓軍中將領對他還是有好感的。
沒有一個人做的都是壞事,也不是好人就一定沒有做過壞事,王振也不是全部都是幹得喪盡天良的事情。
所以任何事情得辯證的看,王振還未到牆倒眾人推的地步,現在強行去推,即便是能推到,也可能會把自己壓死了。
幹掉王振,需要一個契機,而這個契機孟岩早就心裡有數了,只不過,他不能說出來,否則,別人會把他當成妖怪來看了。
「你們說的有道理,我聽你們的,不過曹閣老那邊?」
「曹大人那邊,我親自去解釋,相信他是能夠理解的。」郭怒想了一下道。
「石頭現在處在狼窩之中,現在有多出一個那日赤來,我擔心他應付不過來?」賽霄宇眉宇間露出一絲濃濃的憂色。
「玉不琢,不成器,他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只能自己走下去!」郭怒一咬牙道。
「要不然,請教坊司密諜處暗中支援一下,我們牽一髮而動全身?」
「嗯,可以試一下。」郭怒點了點頭,教坊司在邊關的勢力還是很大的,凡是設有妓寨的地方,都會有教坊司的身影,當然教坊司也不完全都是女人,也有男人,只不過很少而已。
司禮監。
「東翁,大同方面傳來的消息,行動失敗了?」高讓有些不敢看王振那慍怒額面孔
「失敗了,怎麼回事兒,我們不惜動用了那麼多資源,才確定了他們行蹤,居然失敗了?」王振一張老臉拉的比鞋拔子還長。
「消息說,看到姓孟的小子跟瓦剌使者那日赤在一起,他們一前一後返回大同?」
「那日赤,也先的弟弟?」王振有些驚訝。
「不清楚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我們的人在左衛城的確看到他們是一齊進入的,並且還住在了一起。」高讓道。
「不可能,那日赤恨不得殺了那姓孟的小子,怎麼會幫他呢?」王振搖頭道。
「要不要讓那邊調查一下,給個准信兒?」
「嗯,老夫要的就是真相,要快!」(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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