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六章:侍女鏡兒
「郭郎,去哪兒呢,」正當郭暖這個不稱職的父親準備溜走的時候,昇平抱著孩子眨眼便奔來,嘴角掛著淺淺的笑意,話說郭暖肚子裡面想著的東西,昇平一眼便可以瞧得出來。
「哦,老婆啊,那個,你大哥太子有請,去河邊搞個什麼聚會呢,」郭暖嘿嘿裝傻笑個不停。
「駙馬,門外有輛馬車,是太子的,都上門來催了,」一個老僕人趕忙插話解了郭暖的圍,郭暖看著這個機靈的小老頭不由眼神讚賞不已。
「諾,大舅子再催了,」郭暖努了努嘴,他看著昇平懷抱里的小丫頭依依呀呀地伸出稚嫩小手,欲圖伸向老爹,不過郭暖裝作看不到,小郭襄還是媽媽帶好啊,老爹現在沒什麼空呢,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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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你去吧,最近出了進宮之外,似乎駙馬也好久沒出去透氣了,」昇平招招手,在庭院侍立一旁的俏麗侍女款款走上前來。
「婢女鏡兒見過駙馬爺,」動聽清晰的聲音柔柔飄來,緩緩行了一個仕女禮。
郭暖眼睛一亮,帶著純粹欣賞的目光看眼前這個妙人,此丫鬟長得如花似玉,口若櫻桃,眉似煙黛,那一挽雲鬢,加上淡青色花衣褶裙子,舉手投足間落落大方,不錯不錯。
「這是,」郭暖有些不知所措,昇平老婆把一個小美眉推到自己跟前幹嘛。
「駙馬出去,也許聚會會遇到許多士子文人,身邊應該帶上一個侍女照應場面才是呢,」淺淺一笑,驚若翩鴻,看著賞心悅目,果然侍女在美妙也沒有傾國傾城的昇平老婆好看吶。
郭暖心裡感嘆不已,還是昇平老婆懂得文人社交禮儀,帶上一個美貌年輕的侍女撐場面也是需要的,這不僅僅是為了自己的面子,而是代表著背後的家世,想想上次去一個文人詩壇酒會聚集,當時裝著樸素低調的郭暖傻愣愣地帶著愣頭愣腦的書童去了,一看,滿場華服冠冕,簡直是上流社會人士的俱樂部啊,富家子弟,文人士子,人手挽著一個女伴,輕搖摺扇,搖頭甩耳地附庸風雅吟詩。
郭暖當時還差點被酒家門衛抵擋在外,原因是郭暖看起來太隨意了,連一套「社交西服」都沒有穿。
不能錯怪人家看門的狗眼看人低啊,這社交面子還是要的,自己不在乎,但是也會讓公主府掉了價,難免一些紈絝子弟看不起,多惹流言蜚語的是非。
郭暖接過昇平準備好的洞簫,他帶著這個叫什么小鏡子的侍女邁出公主府大門,此刻大殿門外正停著一輛寶馬香車,三架純色白馬繫著銅鈴鐺,紫檀馬車框架,精神抖擻衣著考究的趕車人,一看便氣派無比。
「上來吧,郭暖,」太子李适探出車帘子,他朝郭暖招了招手。
馬車裡空間很大,有黃色絲綢軟墊,兩側各一邊坐墊,李适正在裡面閱讀一本小說演義評書,津津有味呢。
「鏡兒見過太子,」在馬車上,侍女鏡兒看到原來是尊貴的太子殿下,不由淡雅嫣然一笑,頷首點頭招呼。
「恩,有禮了,最近還過得好吧,」淡淡應了一下,李适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書本,抿嘴一樂,剛好在鏡兒插話之間,他手捧線裝小冊子說到有趣段子一處。
郭暖砸吧了一下嘴巴,這大舅子忙裡偷閒也不用這麼積極吧,話說看小說這玩意什麼時間不成呢,不過想想太子作為一國儲君,每日除了參與政事實習,便是在書房被幾個太子太傅,太師老頭子們輪番教導,詩書禮儀,四書五經,策論韜略,一大通課程學都學不完,也確實沒有什麼空閒時間看小說。
不過郭暖一愣:「哦,殿下認識鏡兒,」
「恩,她曾在宮裡待過,以前是太子禮樂房一通陪練學習的侍女之一,」太子李适淡笑著,他把書翻一下頁,旁邊的鏡兒與郭暖相對一視,清婉一笑點點頭。
「對了,不要告訴王太師,說本太子偷看小說了,免得讓他又苦口婆心地嘮叨,什麼玩物喪志之類的,」李适想到的卻是另外一件事兒。
「哈哈,這我當然不會,」郭暖哈哈一笑,不過當他詢問李适去趕赴什麼聚會時,他神秘地伸出中指擱在嘴邊噤聲道:「去了便知道了,那個什么小婉還是小瑤的歌姬姑娘…」
話說到一半,太子隨即又自顧自地沉浸在書中了。
郭暖有些無語的搖搖頭,太子果然不是個正常人,不熟悉的人與他相處,會覺得他脾氣孤傲冷淡,但是沒法子從小皇宮卓越家境薰陶出來的皇家氣質,這雍容的氣度,沒了解身份的別人是沒法子溝通的,因為太子每一句話,每一個姿態,面向周圍人都是一副超然的居高臨下氣質,估計是九五之尊的王者之氣啊,嘎嘎,當然郭暖知道,大舅子脾氣跟盛氣凌人不是同一種,天性使然。
鏡兒這次特意帶了古箏,聚會嗎,難免那些所謂的文人雅士要顯擺一下自己的才藝,郭暖的侍女不得不要帶點道具提主人鎮場子。
郭暖聽鏡兒說,她的古箏彈得還不錯,郭暖這下放心了,話說在公眾場合上,郭暖不太喜歡高調,老是被人叫去吹簫,彈琴,要麼逼著作詩書法,怎麼都覺得是被搬上檯面耍猴戲讓大家看著助興取樂呢。
今晚夜裡星辰璀璨,點點繁星鑲嵌在深邃的天穹異常美麗,當然當空的皓月潑灑下來的清冷白芒月光照應在街道景色,好似蒙上了一層白紗,視野清晰,確實是一個晴朗的好夜色啊。
大約過了七八里路,馬車沿著郊外護城河東西方向碼頭駛去。
前面護城河的岸邊停靠著無數隨水搖曳的畫舫小船,點著船燈,船里飄出客人觥籌交錯喝酒,行酒令,歌姬唱曲子,彈琴瑟的聲音,河畔夜生活顯得異常熱鬧啊。
郭暖砸吧了一下嘴巴,他撩起車窗簾子,碼頭的街道燈火通明,行人流水,那腳店,那肉鋪子,還有上香的廟祀,茶坊,酒館子,都涌滿了人。
在一處扎眼彩繪的彩樓石牌坊門樓下,馬車夫吁了一聲,拉緊韁繩停靠下來。
「王少爺,郭公子,目的地到了,該下車了,」馬車夫客氣地報告道。
「王少爺,嘖嘖,這外出微服連假名也取好了啊,低調,低調很好,」郭暖心裡感嘆了一下,估計去聚會的人士都是一幫愣頭青年士子,太子微服混進去聚會用王公子自稱倒也可以隨意把身份應付過去。
兩個風流倜儻,英俊挺拔的公子哥,加上身旁半抱著古箏的俏麗侍女,鏡兒,以及旁邊有教養的馬車夫和寶馬車,這一行頭在臨江夜市街道上倒也顯得引人注目啊。
得了,趁著時間尚早,郭暖隨意帶著李适和鏡兒在臨江街道店鋪瞎逛一下,反正江邊停泊的畫舫便在附近,要趕過去還來的及。
看相命攤子,一圈顧客,旁邊有個醫館子問診,插針灸的,望聞問切,煎藥的,還有花枝招展的青樓姑娘在店門外飄搖著揮動彩色衣袖,郭暖看的眼花繚亂。
「要不算一卦,」郭暖提了個建議。
「諾,那裡有個廟,也許更靈驗,」鏡兒指了指那間小廟,看進進出出的信男女,老少青年,攜帶家小的,尤其是廟殿門口,夜色空氣里飄出裊裊青煙,估計裡面香火鼎盛。
「走,我們看看,」李适邁腿帶隊走進了廟裡。
裡面正堂坐落著七八尊道教神像,像是什麼太上老君啊,玉皇大帝,王母娘娘之類的,彩繪雕柱,加上道士開道迎接,跪拜的人絡繹不絕。
郭暖看著挺樂,這裡晚上都還是這麼熱鬧啊,他看到太上老君,便跪在墊子上雙手合十嘴裡嘰咕默念了幾句,隨便是什麼保佑一生平安,心想事成,活到一百歲之類的話。
鏡兒看著郭暖跪拜得敷衍了事,動作很假一點也不標準心誠,她抿嘴咯咯一笑,她把古箏擱一旁,並肩的跪墊跪下,虔誠雙手合十,對著王母娘娘恭恭敬敬地磕頭,郭暖看了一眼有些尷尬,鏡兒的現身示範倒是讓他有些不好意思了,太沒誠心了。
「咳咳,大舅子該你跪拜了,」郭暖趕忙起身用胳膊肘子碰了一下好奇環顧四周的太子。
「恩,我就不必了,」李适猶疑了一下,他隨即淡淡道,話說太子只跪拜過他皇帝老爹代宗以及母后,要一國儲君為其他人下跪,他真的沒有考慮過,即使眼前這是一尊神像。
「哦哦,你牛,」郭暖嘴裡嘀咕一下,讚嘆大舅子能有情願得罪神明的勇氣啊。
轉念一想,話說李适是未來唐朝帝國的接班人,九五之尊,天子嘛,本是上蒼派下凡間附身凡胎的代言人和管理者,對於同在天宮任職的太上老君,照這樣說,上輩子皇帝與太上老君都是在天宮同庭為官的神仙同事啊,給他跪拜倒也亂了關係,嘎嘎,郭暖很佩服自己還能想到這樣牽強的理由說服太子不跪拜的理由。
當然古代封建擁有濃重的天賦皇權的迷信神色,郭暖這樣的解釋正是太子以及普天之下黎民百姓理所當然的想法。
「還拜不拜啊,不拜的話就讓開,」一個瘦子推推搡搡地從背後把李适推開,嘟著嘴搶先跪下,話說瘦子剛被家裡懷孕的婆娘叫出家門去求安胎符,夜裡跑了幾條街,這老婆大人派下的差事可把他積壓了一肚子氣。
「哎呀,」李适沒有被推到,倒是連累了鏡兒姑娘,她擱在地上的古箏被瘦子冒失地踩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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