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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公主拆牆

  「喜兒,你瞧初春杏花綻開,如此美景,本宮考考你,吟唱一首描寫杏花的詩歌應景。」

  郭暖前腳剛走,後一刻昇平與侍女喜兒一會便移步到了杏園,昇平漫步在紅花似錦,花團錦簇的園子,一時也是目眩神迷,便有意考問下她的侍讀女婢喜兒、

  「公主,您這不是為難喜兒麼。喜兒可不是像李白般的大詩人,才思敏捷,隨手便可在須臾間想得一二句佳句好詞。」

  喜兒聽罷,隨即與昇平打鬧起來,撒小脾氣不肯做詩。侍女說歸說,但看表情確實是認真想過,眉頭緊蹙的樣子,昇平也便呵呵笑道,不再為難喜兒了。

  「好的,本宮要求低點,換做是吟詠一首杏花的唐詩如何?」

  侍女低頭沉吟片刻,凝望著周圍園裡滿園粉紅,忽然臉色露出喜色,兩手一拍,娓娓說來:

  「紅花初綻雪花繁,重迭高低滿小園。正見盛時猶悵望,豈堪開處已繽翻。」

  「啪——啪——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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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侍女一念完畢詩句,昇平不由拍手叫好:「恩,不錯,這是溫庭筠的詩作,。」

  「單從景物描寫來說,無疑是觀察入微,刻畫細緻地臨摹了大自然的絕美花景,此詩可以說是上佳,不過...依然沒有突出一種春天繁華生機的意境,缺少了韻味,靈動啊。」

  正當昇平叫好時,片刻過後,只見她又搖頭否定,似乎對此詩還不夠滿意。

  「公主,您的要求還真是高呢,這首詩可是十足十的上好佳作啊,雖說比不上李白那樣詩仙宗師般的境界水平,當其優秀水準也是在唐朝屬於一流層次的啊。」

  侍女喜兒聽聞公主的話語,不由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大大感嘆了自家主子的品味境界之高,換句話說,是很挑剔。

  「呵呵,詩仙李白麼,可惜了,三年前便病逝於東南一帶的當塗縣了,這樣一位詩詞中的謫仙人,凡間幾百年也出不了一位啦,不,應該說是世上最好的七言絕句詩詞,自太白病逝起,便絕跡了。」

  昇平說罷一番大論,隨即淡淡地笑了笑,漫步到一棵古杏花樹下,抬臂折了一支綴滿緋紅杏花的樹枝,捻在指尖把玩起來。

  旁邊侍立的侍女聽後,也很是贊同,不由地連連點頭。

  「呃,公主,快過來看,牆上有一行詩!」

  正當喜兒在園裡隨意逛盪時,不知不覺走到了方才郭暖留下詩句的那堵牆角跟前,正好瞧見了郭暖留下的那一行炭筆墨跡,喜兒即刻朝園子的另一端處的昇平公主大聲喊道。

  遠處的昇平聽見喜兒的驚呼,不由好奇心大炙,納悶園子那邊究竟有什麼事兒?能讓喜兒失態了,隨即邁開步子朝喜兒那邊走去。


  「何時這麼慌張,喜兒?」

  不消幾個呼吸時間,昇平很快移步到了喜兒跟前,連忙問道。

  喜兒神秘兮兮的樣子,拉起昇平的手臂朝一堵牆面走去。途中有棵大杏樹的矮樹枝遮蔽,不仔細觀察,還真看不出杏花樹枝重重掩映下,那面牆上還有一行字跡。

  映入眼帘的一行詩句,撲面而來,牆面上那瘦直挺拔,橫畫中收筆帶彎鉤,豎劃收筆帶點。

  筆畫中,那一撇又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而一捺如有大刀,豎鉤勁挺細長的舒張,兩句詩詞中的整體書法,無時無刻不再渲染著一種勁拔又優雅的韻味。

  「這...」

  昇平有些失神,愣在原地一動不動,眼神若有若無地閃動著見獵心喜的光芒。

  「公主,您看詩句的末尾注角,是咱家的駙馬爺的落款,天啊,沒想到一向低調的他,竟然能寫出如此一手氣勢恢宏的書法,而且這還是一種全新的書法啊,絕對不是楷書。」

  正如那侍女說的,眼前二人瞧見的郭暖題字當然不是楷書法,而是宋代瘦金體,連筆遊絲間的筆畫,儼然脫離了楷體,形成了有別唐朝書法的一種全新模式——那就是郭暖最喜愛的宋體行書。

  喜兒剛開始也有些吃驚,當得知是郭暖作的傑作,一時忍不住驚呼,又蹦又跳。

  「郭暖...」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境遇,昇平愣愣的呢喃了一聲,一時也有些不敢相信。不過進杏園時,她確是見到郭暖正好從園子裡出來了,這樣看來確是他的傑作了。

  正當二人完全於書法觀賞的角度沉浸在此中時,喜兒隨即轉移到了內容上,朗朗念道:

  「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呃,這詩句也是上佳啊,可以跟方才念的溫庭筠那首媲美了,怎麼只有一句七言,不完整啊,可惜了。」

  「還有剩下半句哪去了,連詩名都沒有?」喜兒剛一念完,頓時有些疑惑不已,有些好奇地朝昇平問道。

  「也許是他清早進了園子,興致所至,偶然之作吧,隨意寫了半首詩,匆促間連名字也沒起,便走了。」昇平淡淡一笑,不由猜測道。

  昇平此刻正邁步湊近牆面,她仔細觀察著字跡,頓了頓接著朝身後的喜兒道:

  「喜兒,你說錯了,剛才溫庭筠的詩歌雖是一流,但這一首比較著來說,郭暖的詩卻要比它更勝一籌境界呢。」

  「怎麼,我看這兩首都差不多啊,一樣很好。怎麼駙馬爺的就更勝一籌啦。」

  喜兒有些不解,不過轉瞬間,仿佛好似領會了什麼,玲瓏身軀不由花枝亂顫,捂著嘴咯咯笑道:


  「哦,當然啦,他可是咱家的駙馬,一定是最棒的。」

  昇平臉色沒由來地一紅,腦海里立刻蹦出了郭暖那一副紈絝嬉皮的臉,一時覺得不好意思,頓時呸呸了一下,輕啐道:「才沒有呢,那個壞傢伙,本宮才不會...」

  昇平話畢,又引起了喜兒一陣黃鶯般清脆的笑聲。兩人頓時變得嚷嚷笑笑,隨即追逐打鬧了一番。

  「公主,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喜兒吧。」

  侍女被昇平追逐地連連喘氣,不由嬌笑著喊停:「公主,那你說這首詩怎樣好法啊。」

  「你看這個鬧字、」昇平見她投降,便不再逗她,正色地指了指牆上的詩句緩緩道,「鬧字,意境全出,枝頭花開,春意盎然,展現勃勃生機的意味,一個鬧字便把春景寫活了。

  能讓靜景即刻變得活動起來,達到無聲勝有聲的效果,你說,這詩豈不是比溫庭筠的好啊。」

  昇平把話說到最後半句時,展顏笑道,侍女覺得這番話分析有理有據,也領悟了詩句中高明的妙處所在。

  其實那是昇平公主想到的那般情景,牆上的詩歌只不過是郭暖隨意摘抄了後世宋代詩人的半首,正當昇平主僕二人煞有介事地談論起郭暖大才子時,她們怎知道這位大才子正在處所里嗷嗷痛叫著,而僕從阿福正賣力給他拔屁股上的毛刺...

  「不僅僅字寫的好,連詩也絕佳,可惜這寫在了牆上,又是用木炭寫的,駙馬可真是隨意,也不怕這麼一個傑作露天放在園裡被風吹日曬損壞了。」侍女連連搖頭,有些惋惜。

  「那還不簡單,現在就把這堵牆拆了,搬回本宮的後院收藏起來不就得了,從今以後它便是本宮的私人物品了。」昇平一臉平靜,淡淡道。無形中一種皇家尊榮的氣質閃露。

  「拆了!真的要拆了搬院子去?這堵花崗岩大牆估計得有幾千斤啊!」

  「恩,拆了,現在就叫些府里的幾十個工匠過杏園,本宮即刻就要。」

  「遵命,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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