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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我挺你

  第264章 我挺你

  「糖葫蘆,兩文錢一串,又香又甜的香甜糖葫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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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炊餅,武家祖傳炊餅,又香又脆的大炊餅.」

  「賣報賣報,霞飛路巡長換人,陳樂道巡長調任中央捕房.」

  「賣報賣報, 『葛朗台』旗下發電廠被公董局一眾董事聯合收購.」

  「.」

  繁華的街道上,各種各樣的叫賣聲此起彼伏,連綿不斷,

  一輛巡捕房的黑色警車在人群中有氣無力地往前挪動,車子時不時傳出傳出刺耳的喇叭聲。

  街上行人如織,即使是巡捕房的車,也不能暢通無阻。

  好在這年代狠人多,沒人敢躺地上碰瓷,不然不是被壓死就是被踩死。

  面對這街上螞蟻搬家一般密密麻麻的行人,司機恨不得直接把喇叭拿出來塞自己嘴裡。

  良久,在緩慢的蠕動中,大塊頭的車子才在連續不斷的喇叭聲中擠出了街道。

  「巡長,咱們現在是回捕房嗎?」司機對坐在後邊的常慶問道。

  常慶還在想著剛才的事。

  看胡疇那樣子,只怕是真怕了那陳小子,不敢去爭那總探長之位。

  想到這,常慶心裡情緒難言。

  他媽的,慫包,活該一輩子只能幹巡長。

  聽到司機聲音傳來,常慶搖頭。

  「那,去小桃紅那兒?」司機試探著問。

  巡長平時沒事就愛往小桃紅哪裡跑。

  常慶抬頭看著司機,厲聲呵斥:

  「能不能有點出息, 天天就知道女人,早晚死在女人肚皮上!!」

  常慶聲音中帶著莫名其妙的不滿。

  可不是我想女人, 我這是在幫你想女人!司機心裡悄悄嘀咕。

  「那, 巡長, 咱們現在去哪兒?」劉貴重問。

  他是小東門捕房外勤小組的組長,常慶的第一心腹,說話做事沒那麼拘束。

  常慶皺起眉頭,胡疇剛才堅定的模樣似乎再次在他眼前浮現。

  突然的,常慶心裡想起了當初一些人對他的飯局邀請。

  今時不同往日,當初不見,是事不關己,不想多惹麻煩,但到了現在.

  「去斧頭幫。」常慶沉聲說道。


  「巡長,咱們去斧頭幫做什麼?

  你是要去拜訪林幫主嗎?

  如果要見林幫主,咱們恐怕得先遞拜帖才見得到人。」

  司機一邊開車,一邊提醒,不然一會兒見不到人,又得他背鍋。

  憑他們這面兒,斧頭幫幫主可不是想見就能見的。

  常慶這個巡捕房分區巡長,在上海灘的地位,也就和當初管著美華大戲院的李望麒差不多。

  李望麒作為馮氏商會中人,要見馮敬堯,都得看馮敬堯心情。

  同理, 常慶想見林子榮,就更得看林子榮心情。

  不過常慶搖了搖頭, 他見那老頭幹嘛, 去見他還不如去見小桃紅呢。

  「不,不是見林幫主,我們去見馮三爺。」

  常慶眼睛微微眯著,瞳中閃著異光。

  馮文鴻當初請他參加過一次宴會,那時斧頭幫和陳樂道關係正是最僵硬之時。

  在得知該宴會邀請的其他人,都對陳樂道或多或少心存不滿後,常慶拒絕了那次宴會。

  那時他和陳樂道沒有利益衝突,犯不著蹚斧頭幫的渾水。

  但現在,說不的得去見一見馮三爺了。

  時間一晃而過,陳樂道到中央捕房有幾天了。

  「亨利,怎麼樣,對辦公室還滿意嗎?」法布爾笑著問坐在對面的陳樂道。

  「挺好的,比我在霞飛路捕房的辦公室寬敞了許多。」

  陳樂道翹著二郎腿,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後背靠著沙發。

  仿佛對面坐的不是總監,是他下屬。

  法布爾點點頭。

  對陳樂道鬆散的坐姿不以為意。

  「你接手了巡捕房的工作

  馬龍終於不再來我這裡抱怨他忙不過來了,我耳邊終於清淨了。」法布爾說。

  陳樂道聞言笑了笑。

  馬龍在政治部與巡捕房之間兩頭來回跑,也確實夠他頭疼的。

  法租界內,光是登記在冊的各種政治小團體就有幾十個,政治部對這些團體有監督之責。

  光是這些事平時就夠他忙活。

  更別提馬龍還得負責應付國黨政府那邊的人。

  那邊時不時就來法租界找找紅黨分子,讓政治部的人幫著幹這干那,丁點不知道啥叫客氣。

  馬龍背後沒少罵那些人。


  那就是一群事逼!

  「我想馬龍現在工作應該清閒了許多。」陳樂道笑著說。

  「嗯,沒錯,剛才他來我這裡時,臉上甚至都有了許久未見的笑容。」

  法布爾點頭笑到,不過他馬上收起了笑容。

  「但是,亨利,你可不能像馬龍那樣放鬆。

  你的工作可能會很繁重。

  我希望你能在任命正式下來前,儘可能的多了解巡捕房的內部情況,想好要怎麼去整頓。

  霞飛路捕房,你整頓的就很好。

  我希望你成為總探長後,能將所有捕房都整頓的像霞飛捕房那般。」

  法布爾懇切地說道。

  他被調來上海,就是因為這裡的警務系統太過糜爛,急需整頓。

  這裡需要他,而正巧他也渴望能在這裡有所成就。

  他追求的,不是榮華富貴,而是在事業上做出成績。

  好成績帶來的快感,是金錢無法買到的。

  陳樂道給霞飛區帶去的改變,甚和他意,法布爾相信陳樂道在這事上能做得很好。

  「嗯,這一點是我正在做的。」陳樂道點頭說道。

  「現在我對中央捕房有了大概的了解,過兩天我打算讓各分區捕房的巡長都過來開個會,了解一下那些巡長。」

  陳樂道給法布爾說著自己的一些想法。

  法布爾聽完點點頭。

  只要有計劃就好,有良好的的計劃,才能有把握。

  「巡捕房的整頓,你已經有了經驗,我相信你能處理好。

  放心去做。

  不管什麼事,你都儘管做,我會支持你的。」

  說到這,法布爾頓了一下,他想到了什麼。

  「但有一點,

  不能像當初霞飛路捕房那樣,一次性裁掉太多的巡捕。

  這一次是面向所有分區捕房,一次性裁掉太多人,巡捕房就運轉不過來了。

  到時很有可能會對租界治安造成影響。」

  法布爾強調說道。

  陳樂道整頓霞飛路捕房的效果很好,但當初的手段也是雷霆手段。

  那種手段小範圍還好,大範圍就不太適合了。

  陳樂道點了點頭,他自然明白這一點。

  霞飛路巡捕房能在一年不到就改頭換面,那是因為體格小,好操作。


  那種手段不適合照搬過來用。

  不然只怕巡捕房都得停擺,運行不過來。

  「您放心,我會注意的,影響肯定控制在可掌控範圍內。」陳樂道保證道。

  法布爾聞言笑著點了點頭。

  他相信陳樂道能做好。

  他叫陳樂道過來,就是為了告訴陳樂道,讓他放心大膽,大刀闊斧的干。

  但同時,也得讓陳樂道注意一些該注意的地方。

  法布爾相信陳樂道,但上次村田誠的事也讓他留了個心眼。

  不多說兩句,法布爾擔心陳樂道直接一上任就把那些個巡長全都擼掉,從頭再來。

  這方法固然好,但那是屬於掀桌子的做法。

  要是把人都擼掉了,他法布爾可沒有備用人才能頂上去。

  從法布爾辦公室出來,陳樂道嘴角帶著一抹笑容。

  法布爾如此支持,那其他的問題都不是問題。

  ……

  一天後,陳樂道讓阿崑調查的事情有了結果,調查出來的東西被整理成文件,出現在陳樂道辦公桌上。

  陳樂道打開封好的文件袋,取出裡面的東西。

  除了他要求的福煦捕房以及胡氏兄弟的相關調查資料,裡面竟然還有另外幾個捕房的資料。

  呵,這倒是有幾分意外驚喜。

  「阿昆什麼時候做事做的這麼妥帖了。」陳樂道看著桌上的幾份資料,笑了笑。

  他本還想著讓人通知阿昆把其他幾個捕房也一起調查調查,現在他還沒說,資料就已經擺在他們面前了。

  阿昆那腦子是越來越好使了。

  滿意地點了點頭,陳樂道先拿起了那份胡氏兩兄弟,以及有關福煦捕房的資料。

  鄧程文見陳樂道看起了資料,走到一旁沖了杯咖啡端過來。

  這份資料是白天夜未央的人送來的,他並不知道其中是什麼,心中難掩好奇。

  咖啡放在桌上,鄧程文退後兩步,心中雖好奇,但沒有去看。

  好奇害死小秘書。

  陳樂道這時卻是直接將手中的一部分資料遞了出來。

  「陳總,這是??」鄧程文沒急著去接。

  萬一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我讓人調查的一些福煦捕房的資料,你看看,和你印象中的有沒有什麼差別。」陳樂道說。


  巡長竟然讓人調查福煦捕房,這是要對福煦捕房動手嗎???

  還有,巡長的夜未央已經有了這樣的能力嗎!!!

  鄧程文眨了眨眼,雙手接過資料。

  他懷著好奇,一頁資料一頁資料地看了起來,邊看,邊和印象中的一些情況作著比較。

  鄧程文神色漸漸認真,心中逐漸驚奇。

  這上面的調查資料,竟然意外的詳細。

  夜未央不愧是巡長的公司!!

  鄧程文感嘆。

  辦公室一時陷入安靜之中,只有偶爾會響起的輕微的沙沙聲,這是翻動資料的聲音。

  良久,陳樂道放下手中的資料,端起桌上變的溫溫的咖啡。

  咖啡啜進嘴裡,陳樂道眼中閃爍著思索之色。

  阿昆遞上來的這些文件,竟然和他想像的有些不太一樣。

  這個胡疇,竟然不像他想的那樣是個靠著手中權利,在其轄區作威作福的人。

  資料上詳細的寫了胡疇在巡長位置上,這幾年做過的事。

  胡疇在巡長位置上這段時間,既沒有幹什麼了不起的大事,但同時也沒有干出什麼出格的壞事。

  福煦捕房所管轄區域,這幾年就是簡簡單單的穩定。

  胡疇當上巡長,既沒有大作為,同時也沒有胡作為。

  當然,不好的事情也還是有的。

  福煦捕房那些巡捕,平時在街頭也會吃一吃霸王餐,收那麼點罪惡的小錢錢。

  但除此外,就沒有干出什麼天理不容的腌臢事。

  至於吃吃霸王餐,收點小錢錢,這雖然不道德,也不符合法律,但在這年代,這太正常不過。

  別說租界巡捕房,就是劉遠所在的警察局這些都是難免的。

  至少比起陳樂道任職之前的霞飛路捕房,這個福煦捕房好像還要好上那麼幾分。

  這資料上寫的福煦區居民對胡疇的評價是——幾乎沒有靠譜的評價——「不知道;不了解;好像還行:不好不壞;反正能接受」

  以上此類是最多的評價。

  多數人其實根本不知道,管理自己這片區域的巡捕房巡長原來叫胡疇。

  胡疇在自己的片區,遠不像陳樂道在霞飛區那麼有存在感——三歲小娃都知道名字。

  其實只要不干出什麼天理難容的大壞事,哪個普通居民又會閒得蛋疼的去管誰是巡捕房巡長呢?!


  與去想那些沒用的事相比,還是填飽肚子要緊。

  有很多居民不知道胡疇,這也反向說明胡疇沒幹什麼大壞事。

  不然他早就被人罵到第十八輩祖宗了,又豈會不知道他的名字。

  「這胡疇和胡云,真是親兄弟麼,不太像啊!」陳樂道搖了搖頭。

  一個做事低調求穩,一個恨不得誰都給自己三分面子。

  簡直不像一個媽生的。

  「看完了嗎?」陳樂道抬頭看著鄧程文。

  鄧程文放下資料,點了點了頭,道:

  「陳總,這上面說的和我印象中差不多。

  福煦捕房那些巡捕有時候會做出點霸道的事,但又沒有壞透頂。

  我覺得那些巡捕里有好的,也有爛的,

  在各個捕房的巡捕中來說,應該算是不上不下吧。」

  鄧程文在福煦分區,既看見過巡捕欺負人,又看見過巡捕幫助人。

  他覺得,

  不能一棒子敲死所有人。

  陳樂道輕輕點了點頭。

  幾個巡捕房中,要說情形最惡劣的,就是當初他接手前的霞飛路捕房。

  因為霞飛路捕房負責區域洋人太多,巡捕在洋人面前裝孫子裝久了,就喜歡在弱者面前當爺。

  他們在洋人面前如何卑微,就希望其他人在他們面前也那般卑微。

  洋人或許不是人,但他們是真的狗!

  陳樂道手指輕輕敲打桌面,心中思索起該如何處理這事。

  這胡疇,到底該用個什麼態度對待呢。

  心中陷入猶豫,陳樂道乾脆拿起其他幾份文件看了起來。

  貝當路巡捕房

  小東門巡捕房

  徐匯路巡捕房

  陳樂道甚至還看見了麥蘭巡捕房。

  幾份文件看下來,時間不知又過了多久。

  陳樂道最後將麥蘭捕房的資料放在了桌上。

  臉上露出點點笑意。

  這幾個巡捕房,最讓陳樂道滿意的便是麥蘭捕房和徐匯路捕房。

  麥蘭捕房鐵林,這不用多說。

  鐵林是個鐵腕巡長,尤其陳樂道當上巡長後,他從霞飛路那裡偷學了不少東西。

  如今麥蘭區是霞飛區外,治安最好的地帶。


  誰都知道,麥蘭捕房鐵林巡長,是個狠茬,不好招惹。

  至於徐匯路捕房,巡長叫程元豐,也是幹了有幾年的老巡長。

  這個巡長人似乎挺不錯,有沒有能力不好說,但他手下的巡捕都挺聽話,沒有什麼胡作非為的。

  至於貝當路和小東門,陳樂道看這兩份資料時,風頭皺了皺。

  這兩個巡捕房的巡長,和胡疇竟然都有聯繫。

  尤其小東門的常慶!

  陳樂道敲著桌面思考時,鄧程文將散開的文件再次整理好。

  陳樂道突然手一收,看著鄧程文。

  「你去聯繫各個巡捕房的巡長,讓他們明天上午來開會,就說我要和幾個分區的負責人認識一下,好方便以後的工作。」陳樂道對鄧程文說道。

  「陳總,會議安排在上午幾點?」

  「十點吧。」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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