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重見天日
第14章 重見天日
仵作心裡叫苦,自己當初也沒注意到,當下立即為自己辯解道:「小人也是昨日才發現有些不對,正準備向明府匯報此事,不想明府洞察秋毫早已經知道此事,小人該死,請明府責罰!」
聞縣令好面子是出了名的,縣衙里的胥吏都心知肚明,好在平時為官還算清明,上下級之間倒也相安無事。
一旁的甄乾朝著仵作使了一個眼色,仵作那裡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立即又道:「死者家屬真是狡詐,明明死者回家之後又食用了銀耳蓮子大棗羹,卻偏偏沒有向明府說明,實在可惡之極,還望明府詳查!」
甄乾不知道的是,當初仵作也拿了死者家屬的好處,便也不加細查,這時又見甄乾出面,還以為是甄家要幫宋義出頭,自己哪裡敢和甄家做對,立即調轉槍口把死者家屬賣了。
聞縣令一聽那裡不明白,怒不可遏道:「去!把死者家中的妻妾奴婢抓起來,本官要重新審理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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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乾一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再留下來反而會讓引起聞縣令反感,這時候聞縣令的心裡搖擺不定,是幫助宋義翻案,還是顧及自己的臉面維持原判,同樣聞縣令還知道,這件事情有了甄乾的參與自己就是想躲也很難,甄乾這時候給自己送來台階,對甄乾影響也好了幾分。
回到家中的甄乾靜靜的等待著縣衙里的消息,過了二天,縣衙竟然派人告訴甄乾,宋義的案子有了新的發現,原來並非是死者無意中食物中毒身亡,而是死者家中的小妾和正室不和,死者生前迷戀上家中的一個小妾,想將正室休了,正室一怒之下將變質的銀耳給死者吃下,又擔心事情敗露,便謊稱是因為死者在宋義餐館中中毒身亡。
聞縣令之所以把案件的經過通知甄乾,在甄乾想來不過是婉轉的表達自己的歉意,至於案件中其他事情,甄乾並不想知道,聞縣令真要是想得到什麼結果,三木之下有什麼得不到的,甄乾可不相信聞縣令是善男信女。
縣衙大牢中,一名鬍鬚潔白的老人望著從鐵窗外射進來的光線,心中一片淒涼,自己的產業沒了,家中妻兒老小也因此受到牽累,前景一片黯淡,想到此時不由得老淚縱橫悲從心中來,痛苦的捂著臉低聲的哭泣起來。
同房的犯人一臉笑嘻嘻的看著老人,口中略帶嘲諷道:「我說宋義,判決已經下來了,你就認命吧,俗話說得好,人死碗大的疤,二十年後又是一條漢子,你也算不虧了,聽說被你毒死的那個人家中妻妾成群、田產千畝,這樣的人死在你手裡還有什麼好抱怨的!」
「胡說!那個人不是我殺的,我沒殺人!」掩面痛哭的老人正是宋義,聽見其他犯人的譏笑聲,立即跳了起來,可惜這些天在牢房裡沒少被其他犯人折磨,早已經瘦的骨瘦如柴,那裡能和其他犯人拼命,被幾個犯人拳打腳踢了一頓,萎縮在牆角邊。
「你說自己沒殺人,我們還說自己是冤枉的呢?」
「你也不看看,這進大牢里的人有幾個說自己不是清白的,可最後該砍腦袋的還不是砍了,要我說就認命吧!反正還有幾個月才秋後處斬,趁著這段時間多想想還有什麼未了的事情……」,一個犯人同情道。
「就你他娘的心好!不會是想騙他一點死人錢吧!」
「哈哈……!」
牢房中傳來一陣陣怪笑,有犯人勸說宋義把家裡藏的錢拿出來,臨死之前買通牢房裡的牢頭,也好多吃幾頓送行飯。
就在這時,牢房門鎖「嘩啦」一聲被人打開,有人高聲的喝到:「宋義,出來!」
宋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看見牢頭出現在門口,腿腳還是不停的打哆嗦,想站都沒有力氣站起來。一旁的犯人幸災樂禍道:「不是判秋後處斬嗎?怎麼現在就要拉出砍頭,連頓飽死飯都沒有,看來下輩子要變成餓死鬼投胎了!」
來人正是牢房中的老頭,大聲呵斥道:「胡說什麼,宋義!你已經無罪釋放了,快跟我走!」
「什麼,無罪釋放!」宋義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雖然自己的確沒有殺過人,但已經判決了,就算自己真的冤枉也只能到閻王爺那裡申冤了。
牢房裡的犯人也是一臉的震驚,從來還沒有聽說過被判死刑的犯人能夠平反的,宋義難道是買通了官員打通了關節,可這個窮鬼怎麼看也不像有錢人,不會是自己聽錯了吧!
宋義同樣也是一臉的震驚,就在幾天之前自己被告知已經判了死刑,自己早已經心如死灰,所有的證據都證明自己和死者有關,讓自己百口莫辯,就等著秋天一到被拉到刑場上挨上一刀,突然聽到自己被無罪釋放,恍如在夢中一般。
「快點,不要磨蹭了,難道你還想繼續待在牢房裡!」
牢頭的話讓宋義清醒過來,鬼才願意待在暗無天日的牢房裡,立即如紅燒屁股似的竄了起來,生怕牢頭會反悔,心有餘悸道:「不知牢頭可知小人為何被無罪釋放?」
牢頭冷冷的看了宋義一眼,口氣中帶著一絲羨慕道:「你攤到好事了,這次是甄家大郎親自在明府面前為你求情,要不然你就等著砍頭吧!」
「甄家大郎……!」宋義口中念叨著,臉色更加的疑惑,在這真定之中,能和明府說上話的甄家自然沒有第二家,一想到甄家既然幫自己說話,宋義腦筋有點轉不過來彎,自己這樣的人什麼時候和甄家扯上關係了。
牢頭也不清楚宋義和甄家之間有什麼關係,更不知道宋義的案子為什麼會重審,只是聽說甄乾找過聞縣令一次,宋義的案子就發生了轉機,不過看宋義這樣子恐怕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蒼天有眼!」宋義走出昏暗的牢房,有一種撥雲見日的衝動,跪下來朝著縣衙的方向給聞縣令磕了幾個響頭,想當面謝謝聞縣令是不可能的,聞縣令也不會見宋義這樣的人。
宋義小心翼翼的問道,生怕引起牢頭的不悅,「請問牢頭,我家中其他人是否也放出來了?」
「哦!」牢頭臉上依然是沒什麼表情,「昨天就放出來了,因為你是這案子的主犯,所以才最後釋放,現在你家人都在外面等著你!」
宋義一聽自己家人都已經放了出來,心中喜悅難以遏制,當下也不管牢頭會不會高興,便朝著牢房門口奔去。
「父親!」
宋義剛跑出門口,前面傳來一聲喜悅和激動的呼喊聲,「父親!」
「江兒、玉兒……!」
宋義發現自己根本無法用言語來描述此時此刻的心情,重獲自由的喜悅和家人的重逢,猶如夢境一般讓人不敢去想,牢房中那些苦不堪言的日子,讓宋義悲從心來,兩行熱淚奪眶而出,哭的像月子裡的娃似的。
「父親!」
宋義的大兒子宋江擦了一把臉上的淚花,對著還未從喜悅和激動中恢復過來的宋義道:「父親!這次家中遭逢大難,多虧了同宗的一位遠親幫忙,這才將父親從獄中救出……」。
「是那位同宗恩人,快帶我認識一下!」
宋義瞧見周圍有許多人,除了自家人外,還有不少看熱鬧的人,也不知道宋玉說的同宗恩人是誰?
「這是宋伯伯,名叫宋毅,以前和我們家住在一個村子上,算起來還在五服之內,我還要稱呼他為宋伯伯!」宋江比宋義早出來一天出獄,而接宋江幾人出獄的正是宋毅。
宋義對宋毅還有一點模糊的印象,早年離開家鄉到外面闖蕩,一晃已經過去二三十年了,當下也非常奇怪道:「宋老哥,你怎麼會來真定了,我聽說你好像是在定州,難道是因為我的事情受到牽累?」
「一言難盡啊!不說了……」,宋毅不想現在提起自己的事情,便道:「這次你能出獄還多虧了甄家大郎,快來見見我的主人?」
「甄家大郎!」宋義沒有注意到宋毅口中說的「主人」兩個字,剛才在獄中的時候就聽牢頭說過甄家大郎,心中疑惑自己怎麼和甄家扯上了關係,現在再次聽到甄家大郎,不由得想到了宋毅,看來是宋毅在中間牽線搭橋,才將自己從獄中救出來。
「快帶我見見救命恩人!」
甄乾坐在馬車上,看見宋毅領著一個老人走到了自己面前,也沒有下車道:「這位就是宋義吧!」
宋義趕緊向宋毅介紹道:「這位就是甄家大郎,你這次能平安出獄都是主人向聞明府求情……」。
「主人!」宋義這次注意到宋毅的用詞,一臉不解的看著宋毅,這個詞可不是隨便用的,也就是說宋毅已經成為了這位甄家大郎的奴隸,至少也是佃戶一類的身份,不然不會這樣稱呼。
「先不說這些!」宋毅現在也不好和宋義解釋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要不是主人出手,恐怕你這次真的要被秋後處斬了!」
宋義也知道現在不是刨根問底的時候,立即跪在了馬車前給甄乾磕了一個頭道:「小人宋義多謝甄郎救命之恩,只是如今小人家中破敗,不知如何感謝甄郎的救命之恩!」
宋義說的也是實話,不過他人老成精,知道甄乾不會無緣無故的救自己,一定有所圖謀,只是自己不知道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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