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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花言巧語

  第13章 花言巧語

  甄家在恆州的影響可不是隨便說說的,就連聞縣令這樣的官員在上任之時都要親自登門拜訪,這已經成為了每一人縣令上任之前必需要做的事情,否則根本不能在縣裡站穩腳跟。

  至從出了甄乾這件事情之後,聞縣令感到了來至各方面的壓力,下面的胥吏對自己的命令也是陽奉陰違,這讓聞縣令心中不快,卻又無可奈何。

  「坐!上茶!」

  聞縣令疑惑的目光從甄乾臉上掃過,不知道他今日來所為何事,便東拉西扯起來。

  甄乾心中也不著急,口中不停的感謝當初聞縣令判案公道,今日前來便是為了感謝聞縣令,搞的聞縣令臉上的疑雲密布,不過甄乾這次也沒有空手而來,為了表示感謝倒是帶來了不少禮物,搞的聞縣令心裡疑神疑鬼,也不知道甄乾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

  「當初甄郎上京趕考之時,本官還為你們這些恆州才子踐行,不知甄郎是否還有印象?」

  「鬼印象!」甄乾心裡腹議著,要是自己還記得另一個甄乾的事情,在甄府還會如此的被動嗎?見話題扯得太遠,快要失去自己的控制,立即道:「今天就是來感謝聞明府當初秉公辦案之事,改日等小民身體痊癒之後,請聞明府飲宴!」

  「好!那甄郎就先回去休息吧!」

  雙方說的都是場面話,根本就沒涉及到什麼事情,反而讓聞縣令心中有些隱隱的不安,根本不相信甄乾會無事蹬三寶殿。

  

  「那小民告辭!」

  聞縣令張了張嘴,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難道是自己疑神疑鬼了嗎?「慢走!」

  甄乾朝著聞縣令拱了拱手,「聞明府請留步」,目光從桌几上的官文掃過,突然說道:「小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不知能不能說?」

  聞縣令心裡一笑,對方還是太年輕了,終於忍不住了,便呵呵笑道:「甄郎有話請說?」

  「是這樣的……」,甄乾臉色有些為難道:「小民現在也算是有了官身,但對朝中發生的事情卻一無所知,不知道聞明府能否將縣衙中的邸報借我一閱?」

  「原來是為了這件事情?」聞縣令心裡暗笑,還以為是多大一件事情,如果甄乾是升斗小民,自己倒是可以一口拒絕,但甄乾有著官身,又是甄家的嫡長子,把朝廷的邸報借給他閱讀也無不可,「哈哈,原來是這件事情,不知甄郎想要借多長時間的邸報?」

  「不知從十年前的邸報借起可否?」

  「什麼十年!」聞縣令被甄乾嚇了一跳,但轉念一想,既然自己剛才答應了,他想從什麼時候看起那是他自己的事情,自己好像用不著替他操心,「無妨!我讓衙役帶你去庫房借閱,但不得丟失、弄壞,如果甄郎想留存的話,可讓人來謄抄一份!」


  「我在此先謝過聞明府!」說完甄乾絲毫沒有馬上離開的意思,臉上卻陰晴不定起來,好像內心在掙扎著什麼,欲言又止的樣子,活脫脫像一個便秘者。

  「甄郎可是還有其他事情?」

  甄乾神色變得有些猶豫,張口道:「聞明府在真定城中被百姓譽為聞青天大老爺,當官清明秉公執法,為人剛直不阿,不為權貴敢於直言納諫,百姓私下裡都交口稱讚,想必聞明府對此也早有耳聞吧!」

  聞縣令嘴裡發苦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如果說沒有聽過,豈不是說甄乾的話有些名不副實,自己並不是一名清官,這對於一向喜要面子的聞縣令來說,比罵他貪官還難受,可要是承認的話,又有點違心,一時不知道是承認還是不承認。

  好在甄乾並沒有讓聞縣令過於的為難,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接著道:「聞明府在小民的心中也是清正廉明錚錚鐵骨的形象,今日偶爾路過市井之時聽見有百姓談論聞明府,還以為是在讚譽聞明府,誰知一聽竟然是在謾罵聞明府當官糊塗、不問是非緣由草菅人命,當下我便和他們爭執起來,誰知道聽完這些百姓的話後,我也啞口無言、無言以對,想著和他們爭辯幾句,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教我義憤填膺……」。

  聞縣令一聽臉色不悅,拍案怒道:「無知小民的話也能相信,妄加評論朝中官員應該杖責三十大板!」

  甄乾在一旁附和道:「對!聞明府乃是朝廷牧民官員,豈能讓這些百姓加以評論得失,可悠悠之口眾人鑠金,這樣的評論如果傳到刺史的耳朵里,對聞明府是大大的不利!」

  聞縣令顯然被甄乾的話氣得不輕,剛想讓衙役去抓人,可是轉念一想,這種事情空穴來風,就憑甄乾之言也不好當真,誰知道是不是甄家的陰謀詭計。

  想到這裡聞縣令稍微將心頭的怒氣壓了壓道:「這些百姓評論本官何事?」

  見聞縣令已經上鉤,甄乾臉上露出為難之色道:「聞明府有所不知,當時我也是心中懷疑,認為是有人在暗中詆毀聞明府的清譽,便問他們都是從何聽來的,這些人說聞明府在審理宋義案件中,明知宋義是被冤枉的,卻判宋義死罪,不明是非一定是收受了原告的好處,這才將宋義判以死刑!」

  聞縣令一聽是宋義的案子,臉上變得陰冷起來,自己在宋義的案子上並沒有偏失,自然不會懼怕他人的造謠中傷。

  「此事市井之中是如何評價的,說來聽聽?」

  「我聽見他們評論宋義案子,一開始也是為聞明府鳴不平,他們卻說死者和其他人在宋義餐館之中用餐,為什麼只有死者發生了意外,要真是宋義下毒或者誤將有毒的食物讓客人吃,為什麼其他人都沒有問題,這件事情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的嗎?」

  甄乾一邊說著一邊察言觀色,見聞縣令臉上變得陰晴不定起來,知道自己的話說到了他的軟肋上,繼續加了一把火道:「宋義和死者素不相識,雙方都承認沒有什麼恩怨,卻偏偏發生了吃死人的事情,我也感覺有些奇怪,思前想後總是理不出頭緒,但也能斷定宋義餐館中的食物絕對沒有問題,那麼就是說死者一定是在離開宋義餐館之後,又食用了其他的食物,才造成了意外死亡……」。


  聞縣令為官十幾年,有些事情看得比甄乾還明白,自然知道甄乾說的都是真的,當下冷哼道:「無知小民懂什麼,宋義早已經承認死者在自己餐館中用過餐,而死者從宋義餐館離開後就徑直回家,除非在家中又……」。

  說著說著聞縣令的話停了下來,雙眸中略帶狐疑的看著甄乾,心裡突然一驚,暗暗罵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覺中掉進了對方的圈套。

  當初在審理宋義殺人案時,聞縣令也不是沒有想到這一層,可是死者家中極力否認,苦於沒有證據,就只能將所有的罪過推到宋義的身上,沒想到今日被甄乾將自己心裡的話套了出來,騎虎難下道:「宋義拿不出證據證明自己沒有殺人,而死者又的確在宋義餐館中用過餐,仵作也證明是因為食物導致死者死亡,難道這還有錯嗎?」

  見聞縣令不願意承認,甄乾也知道不能強逼聞縣令,像這樣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一旦撕破了臉皮,就算真相擺在他面前,恐怕最後也會視而不見救不出宋義,反而會惱羞成怒連累宋義全家。

  甄乾哈哈一笑道:「聞明府公正廉明,自然是明察秋毫,只是那死者家屬過於的狡猾,想陷聞明府於不義實在可惡,可是法網恢恢疏而不漏,再狡猾的狐狸豈能逃過聞明府的眼睛,我聽說死者在宋義餐館中食用了羊肉和胡餅,如果死者身體中再找出其他食物,豈不是說死者死亡和宋義無關了嗎?」

  聞縣令那裡懂得這些查案手段,也沒想到還有這一層,當下眉頭微皺道:「你是說死者回家後食用了有毒的食物,而食物現在還在死者的體內?」

  甄乾要做的不過是引導聞縣令,這種事情只能讓他自己說出口,從別人嘴裡說出來,不僅沒有絲毫的效果,反而會讓他難看,最後只能是為了顧全面子錯上加錯。

  「小民也是猜測而已,聞明府明鑑,人命關天不得不慎重!」

  「傳仵作!」

  聞縣令好面子,自然最恨別人的欺騙,一想到自己可能被死者家屬耍了,不僅影響自己的聲譽,而且被人當成了笑柄,恨不得生吞了死者全家。

  不多時一名身穿皂衣的男子走了進來,也不知道聞縣令傳自己來所為何事,這名男子正是縣衙中的仵作,以前還和甄乾見過數面,只不過身份的差距沒有交談過,這時見甄乾站在聞縣令身邊,再聯想起昨日甄家王友找自己的事情,心裡砰砰亂跳。

  「本官問你,宋義一案中死者的體內除了羊肉和胡餅之外,是否有其他食物?」

  仵作心裡格頓一下,見甄乾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額頭上的冷汗直冒,再一想到這件案子甄家插手,心裡更加害怕,立即便將昨日和王友說的話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聞縣令一聽拍案大怒道:「混帳東西,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何不早些說出來,難道還要本官親自問你不成!」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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