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佛門途徑

  「四碗羊肉湯,多放羊肉多放湯。再來四個餅子,兩盤冷切!」

  張龜年尋到一路邊攤坐下,先招呼吃喝。

  

  「張兄,龔兄。」孟淵向跟著張龜年來兩個青年抱拳。

  這兩人一個叫張凌風,是張龜年的本家子侄,另一人名為龔自華,先前在牧莊就見過面的。

  張凌風和龔自華笑著回了禮,三人隨同張龜年坐下。

  「這個羅教到底是怎麼回事?」孟淵知道要干架了,但還是想摸透來龍去脈。

  張龜年咕嚕嚕的喝湯,一邊道:「小龔你跟他說,他是老聶帶出來的,不是外人。」

  「我們也是這幾天才查到的。」龔自華十分有君子風範,他說話時便停下喝湯吃肉,笑著道:「現今差不多摸到羅母和羅教的底兒了。大概是佛門的某個派系,借著這邊的窮苦之地,招攬人心,收攬信徒。」

  「借看病傳道?」孟淵問。

  「正是。」龔自華微微笑,「二月初時,這邊不少人陸陸續續生病,都是羅母的手段。而後羅母又出手救人,得了許多痴愚之輩跟隨,羅教就算是立起來了。」

  「原來如此。」孟淵之前聽花姐談羅母時,就覺得這病有些奇怪,果然是羅母下藥羅母醫,藉此施恩傳道。

  孟淵有跟佛家門徒打交道的經歷,便問道:「羅母是幾品?追隨者中可有入品之人?」

  龔自華卻不說了,而是看向張龜年。

  「跟大尾巴狼一樣,都是七品。但是能耐比大尾巴狼強的多。估摸著又是為某個宏願而來。」張龜年笑笑,「羅母左眼瞎右耳聾,這是走的七竅斷絕,寂滅相的路子,且已修出幾分能耐。」

  「寂滅相?」孟淵是個土包子,當即好奇來問:「難道寂滅相全成,要七竅盡數壞掉?」

  「自然不是。七竅斷絕是表,無需都壞掉,羅母走了歪路子。」張龜年笑道。

  孟淵瞭然,這又是一個大尾尊者。

  「張叔,那我做什麼?」孟淵問。

  「羅母剛操辦起來羅教,氣候沒成,信徒都是尋常人。」張龜年很是自信,「底下有七八個和尚,我到時候對付羅母,你跟小龔一起,聽他的。活口能抓就抓,抓不了殺了也行。」

  他點了點孟淵,又道:「記住,自身安危為重,別逞強。除了咱幾個,還有其他人在。」

  「是。」孟淵立即應下,又問:「何時出發?」

  「等傍晚。」張龜年嘿嘿的笑,「老娘們藏的深,咱知道她老窩,可她就傍晚時候才出來露頭。」


  那還有些早,孟淵見狀,就又打聽起佛門修行途徑的事,反正多知道點總是好的。

  「老聶沒跟你說過?」張龜年有些詫異。

  「他這兩天忙的很。」孟淵實話實說。

  「為了幾個錢罷了!沒一點出息!」張龜年罵了一句,「我給你說道說道,你遇到了也有個防備。」

  「咱們一般稱佛門九品為明心境,入品也沒多難,不用念多少佛經,也不用對佛家典籍有多少理解。最主要的是,在心中種下佛家菩提子,生出佛心。」

  「何為佛心?真善美麼?非也,佛家不設偶像,漸修派認為多讀佛經,按戒行事,聽話懂事,就能種菩提子,生佛心。頓悟派認為,所謂佛心便是自身之心。感受此念,便能成就佛心菩提種。」

  「種菩提子,生佛心,便得圓滿。」

  「佛門八品稱為淨心境。佛家理念認為心中雜念雜思太多,外界擾亂太多,會耽誤了修佛法。」

  「所以要修煉血肉皮囊,身軀強健,心思澄明,這才能更好修行,才能祛除貪嗔痴。需要易筋移位,淬體除穢。」

  「這個時候,禿驢的軀體之強不比武人稍差。但是咱們有開秘蔵天機之法,他們就不是對手了。」

  「八品進七品是佛門的第一個大坎兒,講三皈五戒。」

  「不過三皈五戒是表,遵不遵都成。其內里是約束自己的行為,克服什麼貪嗔痴,明確自身修行目標和方向,得佛相。」

  「漸修派認為堅定受戒,乃至與八戒,十戒都要遵守,每日還要淬鍊筋骨。」

  「而頓悟派就不一樣了,他們認為戒律都是狗屁,想遵守就遵守,不遵守就不遵守。」

  「佛相一成,就算是七品了。自此修佛家神通,像什麼六神通、寶象佛光、度人法都能參悟。」

  「這七品稱為受戒境。講的是貪嗔痴不存,屏情去妄,心照於空!」

  張龜年扯完,一咕嚕把羊肉湯喝完,美滋滋的吧唧嘴。

  「貪嗔痴真的能屏去?」孟淵好奇問。

  「我問你,你在王府整的最多的想什麼?」張龜年反問。

  「護衛王妃。」孟淵回。

  「說實話。」張龜年笑。

  「練武。」孟淵道。

  「這裡沒外人,你說實話。」張龜年搓著手,鼓勵道。

  「想女人。」孟淵道。

  張龜年笑,張凌風也笑出聲,龔自華笑著搖頭。

  「這就對了,你這個年紀不想女人才有病!」張龜年嘿嘿的笑,「貪嗔痴都被壓下去罷了。屏情去妄,心照於空,那為啥巴巴的來傳道?這不是執念麼?真當是救人來了?先害人再救人,糊弄痴愚的把戲而已。」


  他點了點孟淵,還有張凌風、龔自華,嚴肅道:「所以這算不得高僧。真正的高僧不看品階,只看德行,人家不會挾恩,更不會勸你出家。不過有大慈悲心的高僧太少,現在都是王八當道!」

  「張叔,跟和尚打有什麼要格外防範的?」孟淵腦子裡都是干架。

  「論鬥法,就算六神通加身,也不一定是咱們武人的對手。」張龜年十分熟稔,「得提防他們的度人法、種念法等幻法。這會讓人生出念頭,覺得日子沒意思,想當禿驢!只要意志堅定,就不怕。當然,若是品階差的多,那再堅定也不成。」

  張龜年扯完,摸了摸肚子,「誒呀,吃飽了。」

  孟淵見張龜年沒付帳的想法,便看張凌風,只見他也吃完了,正低著頭擦拭刀鞘,好似在擦拭無盡的寂寞。

  而龔自華正埋頭對著那碗早涼了的羊湯細吃慢咽,本有君子之風的他竟哧溜出了聲兒。

  誒?你們三個人,我一個人,讓我請客?欺負老實人吧?孟淵乖乖去會了帳。

  會完了帳,張凌風不擦刀了,龔自華也不喝剩湯了。

  「小孟,不是我說你,你太好出頭了!」張龜年嚴肅批評,「我是長輩,哪有小輩請客的道理?下次不准這樣了!」

  「我是晚輩,張叔又帶我來見世面,本就該我請客。」孟淵就發現,跟聶師走的近的人,都特別擅長當婊子立牌坊,張龜年如此,自己也一樣。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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