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孟淵報恩(求追讀)
清晨。
吃過早飯,姜老伯和姜棠各自去上工。
如今姜棠跟著尋梅混,聽姜棠說,尋梅對她頗為提攜,不僅教她算帳的學問,有時去外面莊子和鋪子裡查帳,也會帶上她。
近朱者赤,姜棠已然有了幾分淑女模樣。
溫婉可人是有的,不過到底是個黃毛丫頭,孟淵對她只有憐愛之情。相對而言,嫵媚愛笑又頗有資質的聶青青更吸引人。
當然了,她倆都沒校場的石碾子好玩。
待姜家爺孫一走,孟淵又在院子中練了兩遍狂風刀法。
如今泥丸已開,邁入武人八品,提升自然是有的,但是不大。
九八七品開上中下三天,是為武者之基,全是為日後中品、高品做準備。
是故即便提高一個境界,也不過是走上了登山的第一步,實力的提升很是有限,並非是隔一個品階就天差地別。
九品八品提升最為顯著的時候,是圓滿之時。這時竅穴全開,借真氣在映照刻畫之地搬運,佐以招式,這才能稱之為九品之變、八品之變。
當然,即便提升不算大,可開一處竅穴便有一分的好處。
如今孟淵愈發耳聰目明,所看所聞更遠,腦中清明無礙,呼吸也更為舒緩。
且破境之時全身大震,也有幾分淬鍊之效。丹田似凝練了幾分,所納真氣更多一些。
收了功,孟淵取了銀錢在手,先到校場,提點了諸少年幾句,也不跟人報備,直接離了王府。
提了品階後,月銀也該提了。現今孟淵手裡沒個進項,花的還是軟飯錢,是故想去醉月樓問一問待遇問題。
再跟聶師打聽打聽靈草寶藥的事情,若是能順便借點錢,那就再好不過了。
孟淵太窮了,聶師給的兩百兩銀子花了過半,連摔酒碗表忠心都怕賠錢。
當然,今日最主要的是去找花姐。
如今窮歸窮,可到底安穩下來了,孟淵就想著早些還了花姐的恩情。
年前大雪,在北城門口,一席一餅雖小,卻是雪中送炭的情誼。
這恩情不還掉,孟淵心裡不暢快。
當然,像聶師的傳道之恩、尋梅的提攜之情,這兩樣恩情更重,但卻不用著急還,畢竟日日能見著,總有出力的時候。
而花姐住在北城外的陋巷中,彼時她就說了,待自己安穩後,月月能去嫖她幾回,她就滿足了。
王府在南城,孟淵離的有些遠,沒法常去,也沒嫖的心思。
彼時花姐曾自言婊子無情,她身為暗門子,其中辛酸自不用提,可猶有善舉。
孟淵吃住不愁,更該報答一二。
當然,並非就是去供養花姐,而是給些銀錢,助她脫了那泥潭,便算是功德圓滿。
孟淵是窮,也心疼錢,但不看重錢。
剛從校場出來,就見那老清客王秀才找了來。
一問才知,人家竟然是來道歉的。
「昨天休沐,他們沒約束好世子,擾了兄弟你,實屬不該。」王秀才從袖子中摸出個精緻木罐,「小小歉意,莫怪莫怪。」
「……」孟淵不知道說什麼好,這老秀才沒一點文人的矯情,說他品行高尚吧,他收銀子辦事;說他品行不行吧,人家辦了事還管後事。
孟淵就覺得,王秀才能當世子的清客頭子,且常年不衰,是真有能耐在身的。
「世子已經把醉月樓的事忘了。」王秀才辦事十分穩妥,「昨天聽了你殺什麼佛妖的事,倒是一直惦記著,還說要請你吃豆腐宴。不過你放心,過幾天他就忘了。」
昨日獨孤亢頗有援手之舉,孟淵覺得人家其實不算傻,就是單純了些,心地也不差。
「有勞王先生,改日請先生喝茶。」孟淵對這位世子沒什麼惡感,可也不想多接觸。
倒是這位老清客做事妥帖,孟淵又見賢思齊了。
揣著那罐茶葉出了門,孟淵直奔醉月樓。
此時還有些早,街上卻已有不少人往來。可醉月樓卻還沒開門迎客,孟淵撲了空兒。
孟淵不願意坐等,便打算直接去找花姐。
走了幾步,就瞧見路上有個老道士,提著個長木棍,上面系了個破布當旗招,有四個大字:鐵口直斷。
那老道士穿破舊道袍,鬚髮黑白摻雜,松木為簪,眼睛頗為有神,正一手拿著破旗杆,一手攔著個俊美青年,「算命算命!就你!小伙子!你要有血光之災了!」
這活兒也太糙了吧?孟淵默默瞧了眼,心說青皮狐狸要是這麼幹,傻狍子和小黃鼠狼也不至於被騙去體己!
「老先生,在下實為女子,乃是男裝出遊,你連這都辯不出,還是回家念經吧!」那俊秀青年擺擺摺扇,瀟灑離開。
老道士也不糾纏,又拉住一青年,「你眉間發黑!也有血光之災!算一卦吧!」
「滾你大爺的!」那年輕人口出污穢。
「你怎麼罵人?」老道士來氣了,伸著指頭罵道:「要不是道爺養氣,早把你丟丹爐里了!」
老道士見那年輕人擺出狠臉,他不敢去對視,轉頭就走,瞧見孟淵,一把拉住孟淵袖子。
「年輕人,我看你面相俊朗,有不凡之相,來日必然封侯拜相,嬌妻美妾啊!只是近來時運不濟,怕是要與人起爭執,不如……」
「我出門沒帶錢。」孟淵道。
這老道士本熱情洋溢,聽了這話,面上立時沒了表情,邁步錯身走開。
世態炎涼,人一窮,連騙子都不搭理你。
孟淵搖頭嘆息,剛走兩步,老道士卻又回頭,拉住了孟淵袖子。
「你帶錢了!」老道士一手拿著旗招,一邊高興的指著孟淵。
孟淵聽了這話,停下腳步,打量了一番老道士,雖說不知老道如何知道的,但應是有些能耐的。
「那就請老先生算一算我此行是否順遂。」孟淵笑著道。
「去南去北?」老道士問。
「北。」孟淵答。
「可是去殺人放火?」老道士問。
這都什麼亂七八糟?
孟淵隨口道:「在下最是純良,打人都不敢,殺人放火就更莫提了。」
「年輕人,你身上還帶著幾分血氣呢,你這兩天跟人見血了吧?」老道士皺著眉,手點點孟淵,道:「你騙道爺可以,別把你自己也騙了就行。道爺被你騙了無所謂,唱個經就過去了。你騙了自己,以後要吃虧的!」
這人有點能耐,孟淵也不瞎說了,只道:「那老先生算一算我此行是否順遂。」
「那你到底去幹啥呀?」老道士問。
「去還一分舊日的援手之義。」孟淵道。
「那還算個屁啊!」老道士擺擺手,「就連講虛論空的禿驢也講究恩仇因果,你去報恩還債,肯定順順遂遂!道爺我說的!」
他伸出手,「誠惠卦金十兩!」
你好像什麼都沒算吧?就說個吉利話?你看像傻狍子,還是像傻黃鼠狼?
孟淵回頭看了眼醉月樓,心說我就是在這兒被坑了十兩,今天還要被坑十兩?
「老先生,您難道沒算到,我就是拿這錢去還恩情的嗎?」孟淵笑。
老道士聽了這話,顯然愣了一下,無奈道:「那你好歹給點什麼吧?起個大早,道爺我一文錢還沒混到呢!」
孟淵笑笑,乾脆把王秀才給的那罐茶葉送出去,「新上的春茶,值個一二兩銀子。」
老道士接過,打開罐子瞅了眼,「成吧!好歹能拿去待客。」
孟淵見老道士至少七十歲往上,說話卻中氣十足,好奇問道:「老道長幹這行多久了?」
「剛乾。」老道士無奈嘆氣,「觀里要來客,幾個徒弟不爭氣,兌不出個錢接待。我不得厚著老臉來弄點錢?」
「沒香火錢?」孟淵笑。
「徒弟不爭氣,不會糊弄人,人家香客還願意來麼?」老道士一副英雄氣短的模樣,「我聽說這兒都是大戶,想著總能碰到個傻子,好貼補貼補家用。」
「誒?老道長,您這話要不等我走了再說?」孟淵都笑了。
「又不是說你!願小友前方坦途,自在逍遙呀。」老道士笑著撫須,竟真有幾分道爺氣象。
「願道長大發利市。」孟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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