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二次淬體
姜棠端上幾碟小菜,備上醒酒湯,就回尋梅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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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淵殷勤勸酒,聶延年這才說起八品之事。
欲要入八品,便是開中三十三天的一處。
下三十三天位於皮肉之中,四肢各四個,前後軀幹十六個,頭上一個,總計三十三個。
中三十三天的多寡分布跟下三十三天一樣,只不過中三十三天在筋骨臟腑之中。
欲要開中三十三天,打熬氣力、鬆緊相合自然是免不了的,但已不是最重要的了。
「一般而言,還是真氣衝擊竅穴,然後破開阻塞。繼而以點成面,全數開啟。」
「不過中三十三天在臟腑筋骨之中,不比下三十三在皮肉之中,是不太好找的,這便是難處。是故,得先尋到那竅穴,這是感應之功。如何感應呢?」
「狂風刀法運轉真氣的法門我教過你了,雖是在下三十三天中運轉,但是用的多了,就能慢慢感應到中三十三天了。這時再開竅穴,水到渠成!」
「同理,因著在臟腑筋骨之中,稍有不慎,便會傷到自己,是故不能急,只能緩。」
聶延年一股腦的傳授,當真是不藏私。
「那我試試?」孟淵道。
「行……誒!別別別!」聶延年想起剛才孟淵就說試試,結果就九品圓滿了,他趕緊按住孟淵胳膊,「不必著急!」
「是。」孟淵是個老實人,最是聽勸,當即又倒酒。
「等一等,緩一緩。」聶延年十分鄭重,「這是經驗之談。」
他說完話就要走,孟淵趕緊上前扶著。
待出了門,聶延年又回身過來點孟淵,說道:「等王妃出門踏青的時候,我帶你去拜見拜見,你可別丟我的臉!」
這是又要提點了,只是王妃能提點什麼?她也是武人嗎?孟淵也不知道,但自己碧血丹心都是忠,最不怕見王妃了。
「啥時候出發?」孟淵問。
聶延年本來要回答,卻見孟淵躍躍欲試,他趕緊伸指頭點孟淵,道:「別這會兒無法無天,見了王妃你要是結巴嘴,我把嘴撕爛了!」
「聶師未免太輕視人了!」孟淵立即道。
「那是你沒見過王妃!」聶延年拉過孟淵,小聲道:「神仙人物,懂不懂?」
「真的國色天香?」孟淵小聲問。
「還能有假?我看著王妃長大的!」聶延年吹了一句,見孟淵竟在搓手,他趕緊一巴掌打下,沒好氣道:「你可別存歪心思!」
「聶師怎憑空污人清白?」孟淵立即辯解。
「你有個屁的清白!」聶延年十分瞭然。
孟淵心中有愧,不敢再辯解。
聶延年走了兩步,又回過頭,捏住孟淵後頸肉,道:「你回頭帶老騸匠爺倆去醉月樓坐一回,記我帳上!」
「聶師這是要請客?這多不好意思。」孟淵笑。
「你不用不好意思,老子不是請你的客,也不是給你面子!是你家小姑娘給我做飯吃,我給她面子!」聶延年沒好氣道。
送走聶師後,孟淵獨自坐了良久,回味聶師的話。
而後孟淵也不去校場,就在院子裡習練狂風刀法,輔以真氣運轉法門,丹田真氣在映照刻畫之間來回搬運。
頭幾遍習練不熟,依舊有凝滯之感。但連著練了十餘遍後,便運轉無礙,只覺渾圓如意。
「這般用狂風刀法,不論是力量還是速度,都快了些。」
「這跟自身真氣的多寡、搬運的快慢、以及經驗有關。」
「是故,即便是同樣九品圓滿的兩個人,用同一套狂風刀法,也有高下之分。」
孟淵又習練半晌,一直到生出疲憊之感後,還是未感受到中三十三天。
待吃過晚飯,孟淵乾脆把自己鎖在房間,打算以精火淬體。
第一次淬體後,下三十三天鬆動,至此一路高歌,已然九品圓滿。
而之後精火蘊養緩慢,直到吞了青果後才又圓滿。
孟淵估摸著,此番淬體,怕是效用更高。
也不著急,先修養精神,待真氣盈滿丹田,神清氣足之後,孟淵乾脆脫光衣裳,坐在地上。
略一存想,便見大火籠罩己身。
心中一動,精火轟然爆開。
一時之間,孟淵只覺那火焰在體內奔走不停,沿著經絡探入血肉筋骨、四肢百骸,五臟六腑,好似洶湧洪水,勢不可擋。
而後孟淵便覺下三十三天震顫不休,各處竅穴被灼燒一遍後,那火焰竟沿著下三十三天鑽入,繼而臟腑筋骨巨震,最後精火全然落入丹田之內,好似要將真氣燒沸一般。
孟淵只覺全身灼燒,尤其是丹田更是劇痛。硬撐了十數息之後,那精火緩緩退去。
又過了良久,孟淵才睜開眼。
身體的不適猶在,丹田有撕裂之感。
孟淵細看淬體後的變化,不僅血肉凝練,各處經絡也更為寬廣。
第一次精火淬體時,便有脫胎換骨、洗筋伐髓之感,但比之這一次,只覺體內的蕪雜被盡數焚燒一空,有洗淨鉛華、再見天地之感。
且不說身軀輕盈如燕,神思清明,氣力和反應速度都有變化,所開啟的下三十三天也有不同。
好似河道擴寬,又向下深挖了一般。而丹田更是廣闊,好似儲水之地更為廣大。
淬體前本來真氣充足,盈滿丹田,可此時有空虛之感,其存蓄的真氣竟只剩下二分之一,可見丹田凝實壯大了許多。
再懷想精火,又只剩下黃豆大小。
這一次精火淬體依舊未沖開任何竅穴,但孟淵有感,中三十三天已然鬆動。
盤膝靜坐,孟淵細細感受,存想大河之水,便見下三十三天之下,另有河道。
仔細尋定一處,孟淵有心去引動真氣衝擊,卻生出力疲之感。
「真氣不足,需得蘊養,肚子還餓的很!」
孟淵也不勉強自己,反正為王妃效力也不急在一時。
乾脆起身,去廚房啃了幾個饅頭墊墊肚子。孟淵躺下睡覺,打算明天再說。
迷迷糊糊睡著,沒過多久,便聽有人進到房內,而後那人掖好被褥,又拿小手探自己額頭,最後湊近耳邊說話,「哥,飯菜在廚房,鞋襪在床頭,刀在枕頭邊,功課在我房間桌子上。」
又過許久,孟淵睜開了眼,當即便見一張大臉。
「你怎麼在這兒?」孟淵見鐵牛湊近自己看,嚇了一大跳。
鐵牛卻鄭重非常,道:「阿兄,你怎麼貪睡了?」
他想掀開被子,卻又不敢,「姑奶奶不會在你被窩裡藏著吧?我爹說了,要是你光想著睡大覺,做事沒勁頭,就得提醒你!」
「我……我知道了。」孟淵情知跟鐵牛講不通道理,就直接掀開被子,「姑奶奶沒在。」
「那我就放心了。」鐵牛鬆了口氣,但還是伸脖子細看,好似要找黃鼠狼的毛髮。
「你怎麼來了?」孟淵揉揉眉心。
「差點忘了!」鐵牛一拍腦門,「胡倩和吳長生讓我來找你,讓你趕緊去校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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