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惻隱之心

  王庚離開紐約第五大街上的通用電氣公司時，口袋裡揣著一張托馬斯.愛迪生親筆簽發的五萬美元的現金支票，當然，還有一份以王庚和愛迪生為簽約雙方的發明專利權轉讓協議。

  王庚在病房裡隨手塗鴉的那張便箋紙，和這份一式兩份的協議，日後成為通用電氣公司保險柜里最高機密，日後愛迪生和通用公司從這個魚雷機械裝置發明上得到的收穫，當然比王庚要多的多。

  但這廝的心思可不是在陪著愛迪生搞發明上，事實上，愛迪生見了王庚的設計草圖後，第一反應不是買下這個魚雷機械裝置的發明專利，而是要買下王庚這個人！價碼更是破天荒，直接給通用電氣5%的股份，外加壹萬美元的現金，周薪更是高達一百美元！

  唯一的條件就是王庚必須要留在通用電氣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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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瑪，開玩笑，老子來到這1917可沒功夫整天混在實驗室里陪你玩家家的，愛迪生這樣的發明狂人，在他的生活和工作中其實是乏善可陳沒什麼情趣的，而且老頭身上資本家的壞毛病其實也一個不少。

  比如老頭賴掉了後來尼克斯.特斯拉改良直流發電機的五萬美元獎勵，連帶還拒絕人家提出周薪從15美元提升到23美元的要求逼走了特拉斯等等。

  通用電氣5%的股份算得甚，老子志在一國，區區一個美國商業公司的5%股份對王庚來說毛都不是，要弄就要控股，要不就乾脆賣斷拉倒。

  當然王庚和愛迪生簽的這份協議中，保密和排他條款成愛迪生強調的重點，若不是查爾斯找來的當天《紐約時報》晚間版上有王庚英雄救人的事跡和新聞發布會的專訪，要不是照片上這廝正一臉笑容的高舉這紐約榮譽市民的證書獎章和市長緊緊握著手。

  愛迪生未必能簽這張支票，當然，除了這張五萬美元的支票，王庚附送了一張潛艇上潛望鏡的設計草圖，這可是當著老愛迪生的面當場邊畫邊解釋弄出來的東西，老愛迪生至此才深信不疑眼前這個華人青年，腦子裡有很多別人想不到的東西！

  雖然就這麼被個中國人訛走了五萬美元很讓小查爾斯瞠目咂舌心有不甘，但老愛迪生心裡卻尋思著這是一個放長線釣大魚的機會，日後自己要是再遇到難題，可就有了跟王庚求教的交情擱在這兒，而且僅僅能解決魚雷啞火問題的這個發明，潛在價值又豈是五萬美元能換回來的？

  王庚走的時候沒忘再跟查爾斯要點零錢叫計程車，這廝心道你父子倆占了我那麼大便宜，塊八毛的車錢又算得甚？

  這查爾斯想通了之後倒也大方，故作瀟灑的一手拍了張20美元紙幣到王庚手上，心道老爹五萬美元都這麼花出去了，我要是在緊緊巴巴摳門卻丟了自家的面子。

  王庚笑著跟這廝揮手告別，樓上窗戶里愛迪生望著這廝的眼神還是那麼狂熱和惋惜，要是通用能把這小伙子留住，誰知道他腦袋瓜子裡還有多少沒發掘的寶藏等著我去挖掘啊，哎……真是虧了……剛才應該給他10%的股份才對！

  當然，王庚對愛迪生伸出的橄欖枝也沒有徹底回絕，這廝臨下樓前跟老頭子咬了咬耳朵，說的是無線電方面的一些東西，聽的愛迪生兩眼直放光，王庚說如果通用電氣有在無線電方面進一步發展的想法，他個人願意用技術和發明入股，成為未來的通用無線電公司的一部分。

  不過末了這廝又說了一句，一切要等自己把國內的事情弄的有眉目了再說，賺錢也好科學技術進步也好，都比不上拯救世界和平和建設國家更重要。

  其實愛迪生還真是無線電的發明人，只是被馬可尼提前申請了專利，對王庚來說，短波電台越早出來越好，打起仗到時候直接配到連隊一級，那使喚起隊伍來，不比那整天被炸斷的有線電話強的多？

  一想到現在是連廣播電台都還沒有的年代，王庚覺得媒體和資訊的閉塞簡直是要讓人發瘋，唔，前世世界第一個廣播電台要等到1920年才在美國匹茲堡誕生，王庚邊走便琢磨著，回國後先搞個廣播電台的可行性。

  紐約第五大道位於曼哈頓的中心位置，幾乎就在曼哈頓島的中心線上，夜已深，街上燈光昏暗幾乎看不到幾個人影，王庚出門後一時沒遇到計程車，便沿著第五大道步行往回走，前面不遠處是黑黝黝的紐約中央公園。

  二月里的夜晚風寒露重，不遠處公園門口昏暗的燈光下依稀看到有個攤檔在賣烤腸和熱狗，這讓肉食動物出身的前世特種兵王牌很有點小激動，這廝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攤檔邊上倒圍著幾個人，看情形也都是街頭流浪的居多，顯然30美分一個熱狗和20美分一個的烤腸對他們來說頗有點奢侈的不可想像，幾個衣衫藍縷的傢伙不過是借著攤檔上的火蹭點暖意罷了。

  王庚這麼一個穿著風衣帶著禮帽的傢伙一走過來，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等看清是個黃皮膚黑頭髮的華裔帥哥後，眾人的眼神就更驚訝了，顯然1917年的紐約還不是華裔的天堂。

  紐約中央公園的晚上多是街頭流浪漢和無家可歸人的借宿地，治安各方面的情況也一直不怎麼樣，對衣食無著晚上在公園長凳上靠裹著厚厚的報紙過夜的底層人民來說，這麼晚了居然有個紳士模樣的華裔青年孤身來此，可真夠大膽的！

  王庚哪把這些面色不善的流浪漢放在眼裡，光中國就有四萬萬同胞等著他去拯救，美國紐約的這些流浪漢是那個三十八歲的紐約市長的份內事，與他無關。

  要說起來那布魯克林橋那麼高，真讓王庚為了救人再跳一次，他還得掂量掂量，匈奴未滅，何以輕身一跳？一個落水的小女孩重要？還是整個中國重要？反正他覺得從那麼高為了尋死跳下來是可以理解的，為了救人跳下來是相當不理智的行為。

  「老闆，來兩個熱狗三根烤腸！洋蔥和色拉醬要多放！」王庚大大咧咧指著烤架道。

  擺攤的是個老人，看上去是個有色人種，只是不知道是墨西哥人還是南美血統，聽了王庚的話也沒啃氣，手腳卻麻利的翻動著麵包和烤腸，融化了的油脂滴到炭火上散發出一陣帶著香氣的油煙。

  邊上烤著火的幾個流浪漢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王庚左右看了看，寒風中的流浪漢有四五個人，高高低低看不清面目，年紀倒都不小，瘦骨嶙峋骯髒不堪。

  寒風颳起了一張在地上打轉的破舊報紙，一個流浪漢眼尖，看到頭版那個和市長緊握著手的青年跟眼前這個穿風衣的男人很像，忙不迭的撿了起來，幾個人頭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陣。

  一個膽子大點的傢伙一邊指著報紙上王庚的照片，一邊陪著笑往王庚身邊蹭，嘴裡嘟囔著不知道在說什麼，顯然說的不是英語！

  王庚看了對方一眼，猜出對方的意思是夸自己了不起，能上報紙，言下之意是應該請客，賞幾個零錢請公園門口這幾個流浪漢吃根肉-腸啥的。

  王庚倒也不是那麼冷酷的人，只是自己身邊還真沒零錢，可終究見那幾個人在寒風中簌簌發抖有點不忍心，又瞧了瞧熱狗攤檔邊上籃子的腸子和麵包數量。

  這廝惻隱之心一生，便對老闆道，「我也沒帶什麼零錢，老闆你的熱狗和肉-腸還有多少，乾脆全部烤了，給他們每人來一個，剩下的我打包帶走，今晚我請客！」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