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利潤是不是太兇殘了點？

  還是那家金盛典當行，還是那個姓趙的老師傅，但此刻交易的地點，卻變了，不再是外面的櫃檯，而是在這裡最高檔，也最隱秘的貴賓房。

  「了不得啊。」放下手中的金條，摘下鼻樑上的放大鏡設備，又脫下手套，趙銘全這才揉了揉發紅的眼睛，轉頭對在旁邊悠哉游哉喝茶的李志高道，「您這塊十兩金的品相不錯，質量也很好，是真正的晚清製品，這種金條的製作工藝，民國之後就很少有了。所以說，這金條距今起碼有一百多年，一時之間還真的難以估出價格。」

  「我相信你。」李志高笑了笑，「聽說您是這裡最專業的鑑定師，而且口碑一向很好，所以，你儘管說個價格就行，反正我本來就是要打算出手換錢的。」

  「嗯，那好。」趙銘全點點頭，又拿出筆，在桌上的本子上寫寫畫畫，這才拿起一個計算器，抬頭對李志高道，「現在的千足金市場價，是每克256元，這麼算的話，你這根金條總共377克，作價應該是96512元。」

  「九萬六？」看到這麼長的數字，繞是有過心理準備，李志高還是深吸一口涼氣，心中暗想，「一根就九萬六？那我有五十根，豈不是四百八十多萬？」

  「是的。」趙銘全笑眯眯的點點頭，「當然，那是按照黃金兌換價格。實際上，您這十兩金的赤老金條，由於是晚清的工藝，不是現代工藝，因此含金量有所不足，雖然一般也叫千足金，但並不是真正的千足金。」

  「你是說，價格會有所降低？」李志高皺眉道。

  「不不不。」趙銘全連忙擺手，「恰恰相反，雖然含金量跟現在的千足金沒法比，但由於這是真正的黃金古董，因此不能按照黃金價格來算，得按照古董金條來算。」

  「那究竟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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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麼，這些金條品相都十足，看起來像是新造的，但工藝，含金量，還有其他地方，卻的確是清末無疑，想必是剛造好就藏起來，並且保存環境也很好的。」趙銘全說到這頓了頓，接著又按了一番計算器，「如果你要在這裡出手的話，我做主了，就算你這個價。」

  李志高拿眼一看，計算器上的數字是158000。

  「十五萬八？」

  「沒錯。」趙銘全笑眯眯的點點頭，「如果你在我這賣，就是十五萬八千，就算找公司老總，估計也這個價。」

  「哦……」李志高發呆中，腦子裡不停的在算數學題目，「十五萬八千？那我五十根，豈不是，嗯嗯，七百多，嗯，五八四十……靠，七百九十萬？」

  「你還可以再去別的地方看看，不強迫，不過我相信，至少在本市的珠寶行或者典當行之類的，不會再有高出我這價格的了，就算在整個業內，也不會差多少。當然，你要是拿去拍賣，那價格我就不好說了，二十萬以上都有可能，關鍵看買主的意思了。哦，對了，委託拍賣的事兒，我們這裡也負責，保證全程的專業服務，你要不要考慮下？」

  「啊？」從發呆中驚醒的李志高想了想，這才道，「拍賣什麼的先另說，如果我還有貨，你能都按照十五萬八這個價格吃下麼？」

  「還有？」愣了愣，趙銘全才點點頭，「你有多少？」

  李志高伸出五個指頭。

  「五根？」

  「五十根！」

  「多少？」

  「五十根！」李志高繼續道，「我這裡有五十根一模一樣的金條，另外，我還有一些晚清時代的珠寶首飾，也想讓你看看價，但前提是，你能保證隱秘性嗎？」

  「隱秘性？」趙銘全笑了，「干我們這行，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要替客戶保密，要不然，招牌早就砸了。當然，替客戶保密的前提是，東西你不能是違法的，比如不能是從銀行或者珠寶店搶來的或者偷來的扎眼貨。」

  「也就是說，只要不偷不搶，自己從土裡挖出來的話，那就沒問題？」

  「當然。」趙銘全笑了笑，「只要不偷不搶，不管你是從土裡挖出來的，從水裡撈出來的，還是從鄉下便宜淘上來的，我們都收，並且保准替您保密。」

  「那就行！」說完，李志高直接把自己的手提箱提起來，哐當一下放在桌子上，開了密碼鎖，直接打開了箱子，露出了裡面擺放整齊，用麻繩綑紮好的四十九根金條，以及一堆用碎布片跟棉花當填充物的珠寶玉器。

  「嘶~」看到這裡，饒是趙銘全已經有點心理準備，還是有點承受不住，連忙先吃了顆救心丸，這才長長呼了口氣，「你這，還真是大手筆啊，難不成是盜了大墓？」

  「怎麼來的你別管了。」李志高笑了笑，「反正不偷不搶，也不是盜墓，嗯，其實我這是無意中挖地挖到的無主之物。」

  「哦。」看了李志高一眼，趙銘全沒說話，只是點點頭，顯然並不是真的很在意來源。

  「暫時就這些。」李志高淡淡的道，「您辛苦點，再給估個價。」

  由於李志高並不刻意追求利潤最大值，而且這批貨看起來也不算扎眼，不像是什麼賊贓，於是趙銘全又找了全行的鑑定師一起忙活了一頓，總算花了一上午又一下午的時間，把這批「古董」的價值大概估算了出來。

  五十根金條倒是容易算，就按照每根十五萬八千的價格，總共是七百九十萬元整。

  不過那批珠寶玉器的價值就不好算了。

  這批珠寶，總體上都是羊脂玉跟翡翠製品，品質都是上佳，大部分翡翠都是難得的老坑翡翠，甚至冰種，玻璃種帝王綠這些極品的翡翠，也有不少，特別是其中一個玉扳指，更是純粹的極品玻璃種帝王綠製品，光這一個玉扳指，他們的初步估價就超過一百五十萬。

  最後，在李志高的催促下，趙銘全才給了個大概的估價，所有的玉石製品，總價絕對超過三千萬。

  當然，這是他們的評估底價，要是拿去拍賣，那價格就真不好說了。畢竟，這些玉器珠寶不但品質高，而且還是真正的古董，他們只是對玉器在行，對古董方面，就不擅長了。

  換句話說，他們評估的價格，主要是按照玉石本身的品質去算，要是加上古董價值，那就真不知道是什麼價格了，就算是上億，也不是沒可能。

  「李先生。」看到這麼貴重的東西，趙銘全的語氣也變了，處處都陪著小心，「這批東西十分貴重，如果您這批貨真的來源沒什麼問題，並且又不急著出手的話，您看不如放在我們這裡幫您代賣如何？」

  「代賣？」

  「是的。」趙銘全點點頭，「剛剛已經跟總公司通了電話，他們也同意立刻派出更專業的專家團過來，來詳細的把這批東西給再評估一番。之後麼，我們會進行分類選擇，其中價值不那麼高的，我們會稍作宣傳，拿去大城市幫您代賣，或者您直接賣給我們；至於那些價值更高的珍品，我們會幫您拿去拍賣行進行拍賣，這樣的話，您的利益將會最大化，而您所需要的，只是稍微等一段日子罷了。」

  「這樣啊。」李志高皺皺眉，「會不會很麻煩？比如要透露我的身份之類的？說明這批貨的來源？」

  「當然不用。」趙銘全笑著道，「我們的專家團，除了鑑定品質，評估價格，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就是衡量這批貨的燙手度，看是不是有問題。有問題的，會另作安排，價格自然會低一點，沒問題的，價格就高一些，但不管有沒有問題，我們都不會透露您的身份，這一點請您放心，我們不會拿自己的招牌亂來的。」

  「嗯。」李志高皺眉想了想，「你的意思是，這批玉石製品，價格很高咯？」

  「雖然不敢說無價之寶，但絕對的屬於價值連城！」

  「哦。」李志高這才再次沉吟起來。

  別人不知道，他卻太明白了，他這批玉石，是作價一萬五千大洋的東西，按說應該跟那五百兩黃金差不多價格才是，而且看當時那倆不良中年偷笑的樣子，似乎他們還很賺便宜，坑了自己一把似的。

  但現實卻是，那批玉石價格遠遠超過五百兩黃金的價格，這就讓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自然是倒賣物品的價值問題。

  仔細想想，一直以來就有一句話，叫亂世黃金盛世玉，說的是亂世中黃金最貴重，而盛世里玉石較昂貴。

  清末民初麼，絕對是典型的亂世了，飯都吃不上了，日子都不安穩了，誰還有空玩玉石？這樣一來，玉石不值錢也就不奇怪，還是黃金保險，那是真正的硬通貨。但現代社會不同，這時代是真正的和平年代，算是盛世了，由於世界上都流行用紙幣，黃金基本失去了一般等價物的硬通貨作用，而大家有錢沒處花，就找玉器古董什麼的投資，這玉器古董反倒是比黃金值錢多了。

  看來，以後再去那個時代，古董就算了，小心點好，別鬧個撞車，但寶石玉器還是要多倒騰點是正經。

  對了，要是拿現代的黃金，去那個時代買玉石，會不會很賺？

  呸呸呸，還拿什麼黃金，不說藥品，光弄那些廉價手錶，就能賺的不要太多，自己這批東西，還不是靠了那批廉價手錶跟鋼筆換來的？

  哎？要這麼一想，這利潤是不是太兇殘了點？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自己這樣賺的多的？軍火？走私？販毒？呸，在咱家面前，統統都是渣！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