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殺鬼子,有招兒
月松和喜子回到滷肉店裡,兄弟們和老魯都在暗室里焦急地等待著,鳴鶴和三哥他們已經把槍擦得乾乾淨淨的,準備著晚上再出去干一場,這下子隊長回來了,鳴鶴手裡提著百式衝鋒鎗,迎著隊長就問:「隊長,剛才響槍了,那夥計真是叛徒啊?搞死了吧?」
「死球了!」月松把狙擊步槍往雷航手裡一扔,走到通鋪邊,半躺在通鋪上。
「隊長,晚上我們再出去搞一下子吧!」鳴鶴湊近隊長說。
三哥也湊了過來,眼巴巴地看著隊長。
「搞球啊搞,沒看見這會兒鬼子正驚著呢?一頭叫驢正亂踢著,你還往跟前湊,找踢啊!」月松說。
「你們啊,隊長在外面累了一天了,你們就不能讓隊長歇會兒?」雷航把狙擊步槍靠在鋪邊,去給隊長倒了一杯水,送到隊長面前。
月松接過水杯,咕咚咕咚地就把水喝乾了,抹了抹嘴,掏出煙,正準備點菸。
「羅隊長,接下來咱們咋辦呢?」老魯坐在鋪沿上問道。
「老魯,你明兒的再到大牢那邊去一趟,打聽下美國佬的消息,這事啊,咱們還不能急,我還得好好盤算盤算,要不,你和小六都先休息,你看咋樣?」月松把菸捲兒叼在嘴裡,對老魯說。
「唉,也只好這樣了,那羅隊長你們也早點休息。」老魯說著就喊著小六一起上去了。
月松點上煙,慢慢吸著,心裡正想著眼前這難題咋解呢。
兄弟們看見隊長一副沉思的樣子,也都沒敢打擾隊長,一個個躺著的躺著,坐著的坐著,暗室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滿屋子的小伙子,卻像一個人兒都沒有一樣。
月松抽完了一支煙,也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就從鋪上下來了,把菸頭扳在了地上,用腳狠狠地踩了踩,走到桌子邊,擺弄起了茶壺茶杯。
雷航看著隊長冥思苦想的樣子,也不知道該咋幫上忙,就拿起隊長的狙擊步槍,找了塊布,慢慢地擦著槍。
月松想啊,現在先管不了那美國佬今兒的招了沒招,還是得按計劃先做好救人的準備。大牢怕是再難以混進去了,就是混進去了,美國佬目標太大,咱這一隊人不能冒那麼大的風險,如果再把身邊幾個弟兄搭進去了,咱整個特戰隊也就完了。
月松又點上一支煙,站起身子,在屋裡邊走邊想。其實鬼子完全可以在大牢里提審美國佬,那樣安全係數會高得多,鬼子特高課的頭兒之所以要把美國佬押來押去的,無非就是想藉機把軍統或者地下黨的人引出來,以便最大限度地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這一點,從軍統劫囚車失敗和今天鬼子的異動就可以看得出來。
哎,靠,大牢進不去,劫囚車也被鬼子防得嚴嚴實實的,總不能他媽的衝進鬼子司令部去搶人吧。月松狠狠地抽了一口煙,他爹的,嘴都被煙燻木了,煙也他奶奶的抽得沒味兒了。月松看著手裡的半截煙,正想順手扔在地上,可又一想,還是省著點兒吧,這東西,多了傷身,少了簡直就沒法過日子,更別說想出啥奇招妙招了。打鬼子,更多的是要動腦筋的。
月松回到桌子邊,把半截煙按在桌子邊上掐滅了,扳在桌子上。月松繼續擺弄著茶杯茶壺。就他爹的兩個點,三條線,兩個點大牢和司令部都動不了,看來只能在這三條線上做文章了。
月松用手指蘸了點水,在桌子上劃了三條線。一條是大東門,一條是循禮門,一條是中山大道,鬼子走哪條道兒都不清楚,看來只能相機而動。先派人在大牢門口蹲著,鬼子押著人出來,如果走大東門,那麼回來時應該不會走同一條線,也就只能走循禮門或者中山大道了。押到特高課時咱不動手,先派人到司令部門口候著,等鬼子押著人出司令部大門,就可以看出鬼子往回押走那條街了,這個看來好辦。
可是,押送的鬼子前後各一輛侉子摩托車,後面的摩托車上有歪把子一挺,卡車上有篷布,裡面有多少鬼子不詳,拿的啥武器不清楚,這可他爹的才是致命的。要想在短時間內拿下鬼子的押送隊,搶在鬼子巡邏隊趕來前撤離,最多他奶奶的也就十幾分鐘,直接出城顯然是不現實的了,只能先把人弄回到滷肉店裡來,大街上的關卡也不難,弄不過也混不過,那咱走小道躲過。
哎呀,最難辦的是十幾分鐘內咋把鬼子的押送隊搞乾淨呢?如果能不出聲地靠近鬼子的押送車隊,最好是悄無聲息地就攔下鬼子的押送車隊,近身了,那把握就大點兒了。
對了,最好還能看看卡車裡的鬼子的人數和使用的武器,再動手。
月松把桌子上的半截煙撿起來,點上,慢慢抽著。月松拿著一個茶杯,當作鬼子的押送車隊,嘴裡「嘟嘟嘟」地拿著茶杯在三條線上走。
月松用茶杯當車隊走著走著,忽然靈光一閃,是啊,啥時候車隊會停下,不就是在鬼子設的關卡那兒會停嗎,你狗日的不是查得嚴嗎,只要你攔著查,車隊就會停下來,老子就帶著人扮成鬼子,臨時設個關卡,不久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車隊攔下來嗎?嘿嘿,還可以名正言順地上車檢查,這一檢查,卡車裡的鬼子人數和裝備不就清清楚楚了。奶奶的,天下就沒有難得住老子羅月松的事兒。月松想著想著,臉上露出了微笑,手摸著鬍子茬兒,偷偷樂著呢。
「隊長,有辦法了?」雷航見隊長臉露喜色,悄悄過來,小聲問道。
「去,還沒點兒呢!」月松一揮手,雷航趕緊回到鋪邊,爬到鋪上,半躺著歇著了。
假設開車裡有十幾個鬼子,一挺歪把子,百式應該不會有,鬼子們也不知道是中了啥邪,火力強大的百式衝鋒鎗卻不怎麼用,就愛那歪把子和三八大蓋。可十幾個鬼子還加一挺歪把子,咋個就能一下子給搞定呢?前面的摩托車還說,一梭子下去就差不多了,後面的摩托車也好辦,先狙殺機槍手,剩下倆鬼子一個騎摩托車,槍都不會讓他端起來,另一個三哥的二十響輕鬆就能搞定。
一車鬼子,十幾個,還加上一挺歪把子,就是端著衝鋒鎗掃射也不能一下子搞光啊,再說了,美國佬還在車廂里呢,掃射個毛啊,都掃死球了,還救個球毛啊。
「三哥!」月松突然大聲地喊了一聲。
正迷糊著小覺兒的三哥被月松這一喊,驚得一下從鋪上蹦了起來,揉著眼,看著隊長,說:「啥?」
「你過來!」月松把一條腿踏在板凳上說。
「哦!」三哥走過來,坐在凳子上。
「三哥啊,你說,假如卡車上有十幾個鬼子,還有一挺歪把子,你說咋就能快速地殲滅之!」月松做了個殺人的手勢說。
「全部搞死啊?」三哥看著隊長說,「那不成!」
「不全部搞死行嗎?瞧你說的,簡單了我還喊你個老江湖來?」月松瞪著三哥說。
「一下子全部搞死不成,一下子全部搞暈倒是有門兒。」三哥神秘兮兮地說。
「咋搞?」月松感興趣地問道。
三哥送腰裡拔出一根兒竹管兒,在月松面前揚了揚,說:「迷煙兒!」三哥說著把竹管兒的一頭放在嘴裡,做出了吹起的樣子。
「那能能管用?迷倒個把兒行,迷倒一群?我看你吹吧就!」月松不相信。
「迷倒老江湖不行,可鬼子,哪兒見過咱這玩意兒啊,藥兒擱多點兒,吹快點兒,鬼子們不知道捂鼻子,保證一分鐘,全他媽的趴下!」三哥把握十足地說。
「也是啊,就是還有個把兒沒倒的,再補上兩槍不就結了。」月松高興地說。
「鬼子一倒,咱們先把美國佬弄出來,然後『噠噠噠』掃射,全給送回小日本兒去!」三哥說。
「你個老江湖,還真有你的招兒啊,成,就這麼辦!」月松笑著說,「你明兒的就先把東西準備好了,睡去吧!」
「你就放一百二十四個心吧,隊長,這事兒,咱哥們輕車熟路的呢!」三哥得意洋洋地說著就睡覺去了。
月松見三哥睡去了,自己又接著在桌子上擺弄茶杯茶壺。管球你走哪條線路,只要司令部門口一發信號,咱這邊就趕緊設卡,對了,設卡,得多搞幾套鬼子軍裝,槍枝還不能都是百式,得多幾支三八大蓋才像那麼個樣兒,梅川的戰刀也可以用上,歪把子還得搞一挺,嗯,慕容在這兒設個狙擊點兒,喜子再在這兒設個狙擊點兒,就算鬼子快速過來了,也能擋一陣子。
月松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繼續想,兩輛侉子摩托車,足以快速撤離了,撤回來了,就在暗室里躲他個把星期,讓鬼子們鬧騰去,哈哈,等狗日的鬧夠了,老子再想門兒出城。
歪把子,歪把子,還有鬼子軍裝,今兒晚上咱就去搞,你狗日的不是宵禁嗎?老子就頂風上,讓你狗日的摸不著頭腦。
月松想到這兒,突然大喊一聲:「鳴鶴,把槍枝彈藥都給老子準備好了,今兒晚上睡一覺起來,再出去敲狗日的一下子。」
「啊?還出去搞?好嘞,兄弟們,聽見隊長說的了?抓緊睡覺,半夜裡再去剁鬼子去!」鳴鶴興奮不已地對兄弟們說。
「睡覺!」月松連抽了幾口,把剩下的半截煙在桌子上掐滅了,扳在桌子上,喝了口水,脫了上衣,躺在通鋪上,美美地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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