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真!月下雙人舞
第210章 真!月下雙人舞
李浪又是狠狠的灌了一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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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出神的望著遠處的夜空和雪幕。
難道真的要重操舊業嗎?
卻也···不見得!
他雖以男色而名揚天下,但他李浪卻絕不只是只有皮囊和抄詩。
酒盡而談興盡。
李浪與秦拓同回營房,卻在路過一處拐角時,聽到了兩人哭聲。
其中一人的聲音,李浪很耳熟。
「終於是發泄出來了啊!」李浪心想,同時更加謹慎的壓低了腳步聲。
秦拓則是定在原地,只是緊了緊拳頭。
白玉關上白雲高,白玉之下皆白骨。
這座雄關之下,永遠都不會少的了生離死別。
······
一抹晨曦,穿過了雲層,灑落在城牆上。
昨夜風雪摧城,今天一早,卻是艷陽高照,氣溫正快速的回暖。
還沒到正午,不少人就已經又換上了單衣。
俯瞰整個白玉關,它也在陽光的照耀下,再度的生機勃勃,仿佛從未受到過半點影響。
有了主心骨的白玉關,又一次的打開了關隘之重重門,允許南來北往的商賈們,在這白玉關內行商。
許多早就積壓著貨物,就等著交易的商人們,紛紛繳納了稅款,點了少量的人手,押送貨物入城。
臉上都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不是說離開了白玉關,他們就無法進行商貿往來。
只是那首先屬於不合法的走私,其次商人們到了西域,若無白玉關內的秩序維護,其實也不敢和胡人甚至是荒人做生意。
胡人和荒人們,紮起頭髮,露出臉的時候,是和善的牧民。
但蒙上了臉,就可以是殺人不眨眼的馬匪。
又有多少商人,做的本就是一些買東賣西的小生意,如何顧得起大量的護商鏢師?
至於白玉關會開放給商人們做交易的理由,倒是相當的充分。
白玉關內,有軍戶二十萬,養著三萬騎兵,十萬精兵,另若是戰時急需,還能再立刻徵召起一二十萬人馬來,只是相對戰力會弱不少。
對外宣稱,卻是白玉關有著四十萬強兵駐紮,堪稱天下屯兵之最。
如此多張嘴要養活,單靠朝廷撥付的軍餉,哪裡夠養這麼許多人?
所以開放白玉關,作為西域與中原通商交易的重要樞紐,完全就是無可奈何。
至於過往的積蓄,原本確實是有一些。
但程詡離開的時候,已經收颳走了大半,留下來的錢糧,都不夠白玉關內的守軍支撐太久。
程詡以前在白玉關內,就是主管錢糧的。
他的投敵,真可謂是在白玉關的大動脈上,狠狠的扎了一刀。
如此情況下,哪怕本需要再穩一點,但當沈星海歸來後,白玉關的關門,便也就迫不及待的開放。
畢竟,要保證士兵們的戰鬥力,不僅僅需要他們完全脫產,更需要讓他們吃飽、吃好,如此才能錘鍊好身體,打熬好氣血。
南來北往的,大多都在入城,不過李浪卻是跟著天山月出了城。
雖然西域正在醞釀一場風暴,但其實相對比中原,這裡於李浪而言,真的是更安全一些。
以他的修為,只要不去主動招惹那些西域的頂尖強者,其實是可以橫著走。
眼下,他卻要跟著天山月,去天山祭拜她的養父養母。
她自幼長在一支樣貌與中原人類似的胡人小部落之中,直到那支明顯更親大乾的胡人部落,被黑瀚部落滅族,她才被沈星海救走,藏入了皇宮,成為了聞風使的一員。
以沈星海的特殊性,他不適合有明顯的軟肋。
對外,他依舊是無親無故,孑然一身。
這種好似對天山月冷漠的不管不顧,實際上全都是為了保護她。
如果不是當時,沈星海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打算。
他不會選擇完全解開天山月的記憶封印,也不會告知李浪,他與天山月的關係。
兩匹神駒踏著黃沙,一路飛馳。
即便是茫茫大漠,對於這兩匹有著蛟龍血脈的神駒而言,也只是有點不習慣。
但奔跑的起來,依舊是迅疾無比。
······
騎起馬兒唱起歌。
來到了西域戈壁。
看見了美麗的阿古娜麗啊!
藏著我摘來的納格麗花。
她比花兒更美麗!
歌聲雜著駝鈴,飄蕩在黃沙漠漠的空際。
成隊的駱駝,遲緩而又穩定的排列成兩行,行走在茫茫無盡的沙漠之中。
一個胡人少年正在縱聲高歌,懷中還抱著老舊的胡琴,四根琴弦撥動,悠揚的音樂,在風中飛揚,帶著遼闊而又仿佛自由的氣息。
「伊達!你居然還能這樣高興的歌唱!」
「我真是羨慕你的樂觀!」另外一個看起來年長一些的青年,從另外一頭駱駝背上爬起身來說道。
伊達道:「所有的苦難,都是天神對我們的考驗,即使是再艱苦的日子,也不能少了歌聲和舞蹈,那既是在愉悅天神,也是在愉悅我們自己。」
又有一名胡人青年說道:「伊達說的不錯,我們的歌聲,已經打動了天神,白玉關重開了,我們的牛羊、馬奶、還有從山裡挖出來的美玉,都有了售賣的地方,我們的母親能吃到中原的點心,我們的妻子可以穿美麗的絲綢,我們的孩子喝了他們的茶,再也不會好幾天都拉不出屎。」
有人聽了這話,立刻罵道:「阿古!為什麼你非要提起這個,這讓我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我有兩個孩子,就是憋死的···。」
雖然是在罵,但聽得出來,他的語氣和口吻,依舊還帶著某種習慣之後的淡然。
這或許也可以被稱之為樂觀。
遠遠的,這隊胡人小商隊,就看到了兩條『黃龍』,從遠處踏著煙塵而來。
「好快的馬兒!」伊達的眼神都在發亮。
雖然沙漠裡,駱駝才是最好的夥伴。
但他們更喜歡坐在馬背上馳騁,那會讓他們感覺,好像征服了風。
當然,一般的馬兒,很難在沙漠裡馳行太久。
中午的黃沙,已經被烤的發燙,普通的馬兒可受不了。
雖說路遙知馬力,但沙漠始終還是駱駝的主場。
它才是當之無愧的沙漠之舟。
「不知道,能不能和他們商量,借一借『腫』」阿古也說道。
但不等這幾個胡人青年,攔下那疾馳的『黃龍』,兩條煙塵已經穿過了他們身邊,帶起了涌動的狂風。
胡人青年們的大喊聲,還未傳入風中,就已經被踩碎在了煙塵里。
再等他們回神之時,兩條『黃龍』已經遠去,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那兩匹馬以及它們背上之人的真容。
所有人的臉上,都流露出惋惜的神色。
卻也有極個別,有了些別的想法。
那個方向···是往天山而去的嗎?
這樣好的馬兒,如果不是自己的,那豈不是太可惜了?
沙漠氣候變幻很大,中午酷熱,晚上卻寒冷起來。
李浪和天山月,抵達天山腳下的時候,已經到了夜晚。
他們臨近中午時出發,卻到了夜晚才抵達,除了因為沙漠戈壁的環境,確實是影響了馬兒的奔跑速度以外,西域本身的幅員遼闊,也是主因。
西域之地,聽起來好像偏居一隅,不了解它的人,會以為它最多不過是相當於大乾的兩三州之地。
但實際上,它的整體面積,根本不比整個大乾小多少。
只是因為,西域的土地,大多數都是雪山、沙漠、戈壁,大部分地方連放牧都不合適,所以在很多人眼裡,都顯得太過貧瘠,生存條件過於嚴苛。
從白玉關到天山腳下,其實已經算比較近了。
過了天山,再往西走,至少一兩萬里,才會算是進入了荒人的地盤。
黑瀚部落,就在那裡。
天山,其實也算是巨橫山脈的一小段。
凌冽的寒風,都有很大一部分,被巨橫山脈阻斷。
以至於在巨橫山脈的東、南方位,整體的溫度,都還處於一個普通人容易接受的程度。
胡人們大多生存在巨橫山脈以東,再往西走,真的就只有皮粗肉糙,感覺和大乾人、胡人不是一個物種的荒人承受的住。
他們對寒冷與環境嚴苛的忍耐度,要更強上許多。
寒風湧起,李浪和天山月二人,卻依舊衣衫單薄,並無任何的不適。
他們是修行有成之人,自有神通護體,常人的道理,放在他們身上,根本不適用。
若非是絕對的極端環境,對他們的體感影響,基本可以忽視不計。
天蒼蒼、野茫茫。
夜色下的天山腳下,有一種靜謐之美。
空曠幽靜,仿佛整個世間的喧囂都被消退了,時間也停下了腳步。
天山月站在一處已經乾涸的泉眼邊,摸了摸早已沒有半點濕潤的泥土,緩緩的跪了下來。
胡人沒有入土為安一說,死後不是火葬,就是天葬。
當年部落被滅,除了孩子和還在生育期的年輕女性,全都死在了黑瀚部落的屠刀之下。
如今早已屍骨無存。
天山月說是來祭拜,其實更多的還是懷戀。
這裡又有什麼,還能寄託她的哀思?
或許也唯有遠處的山,與頭頂的星空與明月。
天山月出神的望著天上的月,似乎是在搜尋著記憶里殘留的童年。
因為記憶曾經大半被封印的原因,那分明是發生在十幾年前的事情,在她的記憶印象里,卻仿佛昨日。
那些黑瀚士兵臉上的殺意與猙獰,仿佛都還歷歷在目。
「想哭嗎?」李浪問道。
天山月搖了搖頭:「阿爸、阿媽都是很典型的胡人,他們對生死的態度,與我們相近卻又不同。」
「死亡,在他們看來,是很尋常的事情。」
「何況,那也是很久遠以前的事情了!」
李浪沉默無聲,只聽北風嗚嗚呼嘯。
萬物貴生而懼死。
哪有什麼看淡了生死?
不過是天災人禍不斷,長年累月的自我安慰罷了。
就像那些常年處在戰亂中的國家,生活在那裡的人民,或許可以坦然的談論死亡與失去,但他們絕對不會真的甘願如此。
此刻的天山月,或許也只是在嘴硬。
雖只是養父母,但她自幼長在他們身邊,其實又與親身父母,有多大不同?
記憶里回放的種種溫情,比此刻從天山之後吹來的寒風,還要讓人覺得刺骨錐心。
因愛故生憂,因愛故生怖,因愛故生恨!
「你不安慰我嗎?」天山月獨自回憶了半響之後,才對李浪問道。
她原本以為,李浪會挖空心思,滔滔不絕的說一些道理來安慰她。
李浪道:「那我吹首曲子給你聽吧!」
說罷,李浪抽出了長蕭。
蕭聲飄揚,潛入夜色。
帶著中原的幽婉,也帶著西域的蒼涼。
曲名為何,他從來都不知道,只是記得一些調子。
是以前看電視劇逆水寒時,聽過的一段純音樂插曲。
一曲奏罷,天山月起身,望著月下的天山,扭頭對李浪說道:「小時候,我就在想,天山上有什麼,爬上去會怎樣,能不能摸到了天上的月亮,或者雲朵,上面有沒有仙人在隱居世外。」
「現在,你要陪我一起爬上去嗎?」
李浪道:「好啊!」
暫放神駒,任由它們在原地吃草。
兩人則是一路上山,直往天山山頂而去。
原本此山也是一座靈山,本該靈草遍地,靈韻悠長。
也自會有一股勢力,侵占此處,以為根基。
不過它距離白玉關太近了,太近了的缺點就是,靈氣近乎都被白玉關吸走,本身反而陷入了靈氣單薄之中。
其實不太適合用於修煉之所,故而荒廢下來。
李浪與天山月把臂同游天山夜景,一路上任它何等的險阻,在他們腳下都如無物。
半個時辰之後,已至山巔。
山巔之上,天池水冷,白雪皚皚之中,如鏡面般的池水,倒映著天山的星月。
「可惜了!」
「也只是如此!我原以為,這山頂上,真的有仙人。」天山月清冷的笑著說道。
李浪聞言,一甩衣袖,拉著天山月,就越向池中。
腳踏凌波,火力暗行,蒸騰水霧。
水霧繚繞之間,李浪踏浪飛於池面,恣意的翻騰、旋轉,在月光下,步步生蓮。
一時間,倒映在天池內的星河,都仿佛在圍繞著他旋轉。
「你看我如何?」李浪回首,對天山月笑問道。
天山月露出真摯的笑臉,同樣跟著踏浪而來。
兩人就踩著天池之水,開始跳躍、騰空,猶如鏡面上的雙人舞。
沒有什麼既定的動作,但他們的身手都十分的矯健,配合的動作,也很是默契,以至於他們做出任何的動作來,都十分的漂亮。
漸漸地,二人同時沒入了天池水中。
從水面之上,舞動到了水面之下。
一切,水到渠成。
漸漸地,從不知何處,傳來了一聲聲高亢的吟唱。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
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現在是···是十月···啊!這個···太羞恥了!」天山月的肌膚,在月下比月色更透亮,比雪更白。
李浪終於徹底感受到了她的柔軟身骨,究竟有何等難以想像的偉大。
「是!但現在是春天,春天即五月!」李浪低下了頭,澎湃的劍意,同時連續落下。
傳習至軒轅皇帝的劍意,一瞬間有化道萬千之相。
只打的敵軍,潰不成軍。
天池水暖,暗生波瀾。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