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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飛龍榜二十九!

  第118章 飛龍榜二十九!

  盧老三側耳聽了片刻,臉色微微一變。

  這不是平地起風,這是有人在迅速接近,帶來的破風之聲!

  只聽這動靜,來得好快!身法竟不比自己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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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略一猶豫,把謝淵往地上一甩,雙手持著斬馬刀,盯著風聲來的方向,露出戒備。

  不出片刻,林地里狂風大作,落葉漫天,樹叢往兩側分開,仿佛樹木有靈,為來人騰出了一條道路。

  一名相貌普通的中年男子帶著一名手提長匣的少女出現在了林地中間,站住腳步。

  盧老三看了一眼,面色再變。

  剛剛聽那風聲,只覺來人身法和自己差不多;

  然而現在看起來,這個中年男人竟然還是帶著一人,就達到和自己同樣的速度!

  並且他不是將少女背著提著,而是托著手臂如同扶著過來,穿林過坡,如履平地。

  這麼麻煩的方式,要換做盧老三自己,速度起碼要降一半,但這人竟仍然如此迅速!

  那他的實力……

  盧老三臉色不好看,雙手緊緊握著斬馬刀,凝重道:

  「閣下是誰?」

  那男子沒有回答,少女的眼睛卻瞥到地上,看著謝淵,略有焦急:

  「謝鏢師,謝鏢師,你怎麼樣了?」

  謝淵脖子一圈紫印,趴在地上連連乾嘔,說不出話來。

  他微微抬頭,看見來人,怔了一下,只是點了點頭。

  少女見謝淵還能動彈,這才鬆了一口氣,晃了晃手上的匣子,聲音清脆:

  「沒事就好。送你的斧子,你怎麼隨地亂丟?下次再這樣,不送你東西了。」

  謝淵一看,那是當時躲避盧老三將車隊團滅的刀芒時丟下的,後來奪路狂奔,更來不及帶這麼笨重的東西。

  這大小姐,現在還在意這些……

  他想苦笑一下,但氣管幾乎被掐斷,只能喘氣,做不出表情。

  盧老三見司徒琴旁若無人,根本沒把自己放在眼裡,但那名實力莫測的男子卻安靜的站在一旁,不言不語。

  他不由神色變幻,悄悄把腳往被他丟開的謝淵那裡邁了一步。

  「我要是你,就不會再多走第二步。」

  泰伯立在那裡,淡淡說道。

  他面容普通,身材普通,穿著簡單的灰色衣服,仿佛只是個普通的家丁。


  但他一發話,盧老三就如同被凶獸盯上,立即止步,一動也不敢動。

  盧老三又仔細打量了泰伯幾眼,忽然一驚,小心翼翼道:

  「閣下可是飛龍榜二十九,飛將軍李泰?」

  「盧頭領好眼力。」

  泰伯平靜道。

  盧老三見李泰承認身份,並且直接叫破自己的根腳,再也沒有任何心思,只是澀聲道:

  「在下有眼不識泰山,竟衝撞了飛將軍的朋友,還望飛將軍大人不記小人過,我這就離開。」

  他試探著往後退了幾步,見李泰沒有反應,轉身便走。

  臨走時,盧老三瞪了一眼謝淵,心裡想著:

  「他媽的,你這小子,竟然真有靠山!早說不就好了,非要拿我尋開心。」

  雖然他剛才說了就算飛龍榜高手來,他往沙漠裡一躲,也沒人找得到,但多少有些吹噓的成分。

  更何況其他高手就算了,若是眼前這位,就算在沙漠裡追自己七天七夜,最終也能把自己揪出來。

  他瞪了一眼謝淵,卻見謝淵眼神幽幽,寧定的看著自己,心裡莫名的不舒服。

  但想到後面那位,盧老三隻當沒看到,埋頭狂奔。

  司徒琴幾步走到謝淵身邊,將他扶起,查看他脖頸傷勢,然後扭頭喚道:

  「泰伯!勞煩您幫他看看。」

  少女黛眉微蹙,絕色小臉上露出兩分焦急。一頭青絲結成髮髻,垂下兩縷落在肩上。她今天穿一身月白長裙,戴一條束腰,顯得苗條至極。

  少女靠得如此近,發間的幽香都飄入謝淵的鼻中。欺霜賽雪的小臉近在咫尺,絕美的五官纖毫畢現,讓謝淵看得心裡漏跳一拍。

  好在他本來就傷了,臉色有異,實屬正常。

  李泰走到近前,仔細看了兩眼謝淵傷勢,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謝淵感覺手中傳過一股熱流,順著經脈走到頸項轉了幾轉,痛苦頓時消減幾分。

  他大口喘息幾下,終於能說出話來,拱了拱手,沙啞至極道:

  「謝過前輩。」

  李泰擺擺手:

  「你這傷不輕,宗師的勁氣侵入了氣管和頸項血脈,我雖然幫你處理了一下,還得找個大夫調理,不然恐有後患。」

  謝淵點點頭,還沒說話,司徒琴就道:

  「這麼重?那姓盧的真是心狠手辣。謝鏢師,你怎麼惹到了一個宗師?」

  謝淵咳了一下,簡單的說起護送始末。但他只說目標似乎被人頂替,和這盧老三有仇,牽連到自己,並沒說自己其實認識那女子,更不提黑天書之事。

  這事他自己都雲裡霧裡,黑天書又疑似爭端源頭,就算司徒琴救了他一命,也不足為外人道。

  李泰點了點頭:

  「這盧老三是西漠的一個大馬匪頭子,殺人如麻,修為高深,不容小覷。」

  謝淵恍然,這盧老三原來是從西漠來的。

  雲州西、北兩個方向都是北都山脈,綿延千里;而北都山脈再往那邊,就是一大片沙漠,因為地處大離朝西境外,便稱作西漠。

  西漠是大離朝和西域諸國間的緩衝,兩不管地帶,向來是逃犯邪修的樂園,混亂無比。

  盧老三既然是沙漠馬匪出身的宗師,那追蹤奔襲就是老本行,被他盯上很難跑掉。包括之前和雲姑娘,怪不得跑那麼遠都被追上,並且以雲姑娘的莫測潛藏能力也屢屢被找到。

  不過西漠和雲州隔著一個北都山,並不挨著,不知道他怎麼到了這裡?

  李泰繼續道:

  「至於這個女子宗師,倒是沒聽說過。聽你描述其身法,可能是出自北都山慕家。」

  北都山慕家?

  北都山裡面還有人家……唔。

  謝淵搖頭,就算裡面有武道世家,以他之前山野樵夫的見識,不知道也正常。

  司徒琴接話解釋道:

  「北都山慕家是一個隱世家族,許多人都不了解。雖然他們名聲不顯,實力卻一點不弱,家族常年有人在飛龍榜上,在八大世家下算是一流的。

  「慕家以卜算、陣法聞名,鑽在山裡研究些玄玄道道的東西,和道門關係還不錯,與其他家就沒什麼來往了,我對他們亦不是十分清楚。」

  謝淵一聽,微微頷首。聽這描述,感覺那位雲姑娘大概率是慕家的人。

  她最後應當是逃掉了……把自己丟在這。

  想到這裡,謝淵略微有點不舒服,但又覺得正常人都會這樣選擇。

  她為了拉自己一把已經受了傷,無能為力之下逃脫,十分理智。

  但自己本來就是無辜的……謝淵搖了搖頭,不再多想。

  李泰這時向司徒琴拱了拱手,歉然道:

  「小姐,剛剛盧老三要走,我不好留他。」

  司徒琴連連擺著小手:

  「泰伯不必解釋,我相信你的判斷。何況我早說了,你負責我的安危,是我長輩,卻不是我的家奴。」


  李泰一臉慚愧,連呼不敢當。

  謝淵暗暗瞥了一眼司徒琴,又看了一眼李泰,心裡忍不住波動起來:

  「這位泰伯竟然是飛龍榜上的高手,而她竟然能讓飛龍榜宗師當自己的貼身保鏢……怕是公主也不見得有這個待遇。她是哪個大家族的嫡女繼承人嗎?」

  李泰又轉向謝淵,客氣道:

  「小謝鏢師,我的主要任務是小姐的安危……」

  謝淵連忙拱手:

  「前輩客氣,晚輩是省得的。何況今天這仇怨,我不敢假手於人,日後必定親手報還。」

  說到後面,他一字一句,十分堅定。

  李泰的責任是保護司徒琴,不是給他謝淵出氣。

  若是他追上去,司徒琴在後面有個散失,自然是不能接受;而若是帶著司徒琴和盧老三交手,縱然他實力高出一截,也不妥當。

  李泰和司徒琴見謝淵神色堅毅,對向宗師報仇毫無怯意,暗自讚賞少年志氣。

  李泰道:

  「聽你所說,你是遭受無妄之災。剛剛我震住他,你去砍他兩下出氣,晾他也不敢反抗。」

  李泰說的霸道,謝淵卻搖頭道:

  「狐假虎威,不自量力,只是自取其辱。等晚輩日後修煉有成,必親入西漠取他人頭。」

  謝淵語氣平淡,就像在敘述必將發生的事實。

  他忘不了盧老三對他性命的蔑視,忘不了提起他就像玩弄螞蟻的感覺。

  修為不夠,就算被人威脅,連給他留下點知道痛的傷疤都無能為力。

  謝淵捏著拳頭,暗自立下了刻苦修行之誓。

  今日之仇,終有一天,要回報過去。

  旁邊兩人見謝淵骨氣,都是心生讚嘆。一個豎起大拇指,叫了聲好,司徒琴更是一拍巴掌:

  「不錯不錯,小鏢師有大志氣!報仇這麼有意思的事,等那一天,你可帶我一起去沙漠玩玩!」

  謝淵無奈搖頭,這哪裡是好玩了?

  但他已經聊了不少,想要再說,嗓子發痛,難再發聲。

  司徒琴見狀,一拉謝淵:

  「走,這裡快到雲州府了,正好之前讓你來做客你也不來,就到我家裡休養幾天。」

  雲州府?

  謝淵沒想到竟然跑了這麼遠,想來是雲姑娘提著他時是往南邊奔逃,居然都近雲州府,不由感嘆宗師的速度。

  也不知道那位雲姑娘現在到哪了……


  謝淵跟著司徒琴和李泰,走向南方的府城。

  官道旁的山林里,一處隱蔽的角落。

  一名高挑窈窕、絕色傾城的女子立在一塊空地中央,空地周圍插著幾面小小陣旗。

  她仍然身穿那身湖藍色的連衣裙,然而那本不適合她的身高,如今穿著,就似短裙,露出兩根白嫩光滑的纖細小腿。

  只不過這般美景合併完美無瑕的瓜子臉,謝淵一個也沒見著,哪怕與她交手許久的盧老三也潛意識裡忽視過去,畢竟連她的身法都抓不住。

  女子身周幽幽暗暗,掌間浮現一朵黑白雙色的蓮花,浮沉不休,似乎越發躁動。

  她沉靜的臉上,神色變幻,似在掙扎,最後終於眉頭一豎,下定了決心。

  正看向遠處,她似要發動,忽然將手頓住。

  她微微閉眼,手指掐動數下,便張開眼睛,裡面朦朦朧朧,好似藏著一整片煙雲。

  神色微松,她手一招,將陣旗收起;又一合掌,蓮花便不知所蹤。

  在林間轉了一圈,一切痕跡便都消失,仿佛從來沒有人來過。

  她看著遠方,低聲自語:

  「果真是有大福緣之人,只是不知……」

  女子幽幽一嘆,透著疲憊和沉重,消失在了樹林之中。

  ……

  雲州府之繁華,長街四車並行,攤販叫賣不休,行人如織如流,十里不絕。

  而這一切,是謝淵透過馬車的車窗向外看到的。

  這行人密度,和前世的步行街比也不差了。這一世的生產力,竟能如此繁盛。

  謝淵微微感嘆,雲照縣還算不錯,但和這裡比就是小巫見大巫。

  他放下帘子,看著馬車裡一個警惕的盯著自己小侍女,禮貌的一笑。

  小侍女呆了一下,然後撥浪鼓般連連搖頭,狠狠瞪了謝淵一眼。

  「小晴,你幹嘛?」

  司徒琴奇怪的問道。

  名叫小晴的侍女看看被自己護住的小姐,又看看對面的謝淵,雖然馬車寬敞,還是勸道:

  「小姐,男女授受不親……」

  「馬車這麼大,我們不是沒挨著?」

  小晴一頓,似乎卡殼。她想了想,又道:

  「但是小姐尚未出閣,怎能和男子單獨共處一室?」

  「不是還有你在嗎?」

  司徒琴笑著摸了摸小侍女的腦袋。


  小侍女呆了呆,好像是這個理,又覺得哪裡不對。

  她又苦思冥想一陣,堅持道:

  「可是小姐……」

  「行了,他受傷了,不然你背他下去走路?」

  「啊?我?」

  小晴愣愣的指著自己,看了眼謝淵的臉龐,嬌俏的小臉莫名其妙的一紅:

  「不是不……不行!男女授受不親。」

  謝淵有些好笑,這小侍女還挺有老學究氣質。

  此世武道盛行,風氣頗為開放,並沒有女子只能待在閨中、不能拋頭露面的說法。便是大家族的小姐貴女,年輕人間交朋友來往,也是正常。江湖上豪傑多多,巾幗更不算少。

  「謝鏢師,前面就快到了。」

  謝淵往前看去,隱約看見前方盡數是恢宏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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