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大宗師
第18章 大宗師
大宗師,不是某一層境界修為的名字,而是這個世界對最巔峰十人的尊稱,象徵著武道的至高榮耀。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份叫做風雲榜的榜單,囊括天下豪傑,按照他們真實的戰鬥力,予以儘可能公正的排名。而風雲榜前十名,毫無疑問,就是這世間最強的十人。
只有這十人,才有資格被稱為大宗師,睥睨群倫。
十位大宗師的戰力有多強?
一句話便足以詮釋:天下雖大,宗師眼裡皆螻蟻!
很不幸,武慶的酒窖被洗劫一空,這意味著,他將跟十大宗師之一為敵,其後果可想而知,無異於被宣判死刑。
因為在酒窖里,藏著一壺極為珍稀的酒。
武家是釀酒世家,武慶身為家主,同時也是世間超一流的調酒師,能夠搭配不同品種的酒,利用奇特手法,調製成味道絕佳、藥效威猛的精釀,令品質更上一層樓。
在調酒師手裡,只要藥酒搭配巧妙,一加一遠大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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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來到驚神鎮後,他的主要目的是生兒子,但除此之外,還肩負著一項重要的使命,那就是每隔十年,都必須為那位大宗師調製出一壺絕世美酒。
那位大宗師的名諱,世俗早已淡忘。
淡忘的原因是,他的綽號實在太如雷貫耳了。
喚作酒徒。
一個嗜酒如命的狂徒。
至於那壺絕世美酒,名叫敬天下。
一壺清酒敬天下!
遵照酒徒的吩咐,此酒必須用四十九種不同品類的藥酒調製而成,同時,必須清冽如水、甘之如飴、回味綿長,必須達到等同於九品神丹的藥效。
若想達到這三個「必須」,簡直難於登天。
想想就知道,摻在一起的酒類越多,味道越雜亂難喝,酒色也越渾濁,就更不用提藥效了,必定一塌糊塗,在複雜而失控的藥物反應過後,不毒死人就不錯了。
要調製出這樣一壺酒,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即便能摸索出精確的配方,但稍微把握不住火候,多加或少加一滴酒、早加或晚加一秒鐘,就可能引發劇烈爆炸,前功盡棄。
完成這個任務比中彩票還難,即便是在驚神鎮內,也只能提升一倍的成功概率,雖然能幫武慶避免不少挫敗,卻仍然無法輕易完成。
酒徒給武家出這道難題,說白了,就是故意找茬。
當年他年少時,曾浪跡天涯,在清河郡大醉一場。那時的他,已嗜酒如命,修為卻很平庸,爛醉如泥後,趴在桌上昏睡不醒。
酒樓行事豪橫狠絕,見他衣著窮酸,一看就不是有身份地位的權貴,區區落魄酒鬼而已,直接把他給扔到街上。
那天暴雨傾盆,他躺在泥濘里,宛如落水狗。
那家酒樓,正是武家開的。
梁子就此結下。
酒徒後來平步青雲,躋身世間頂級強者之列,仍對這樁舊怨耿耿於懷,他沒立即將武家趕盡殺絕,而是選擇慢慢折磨武家。
於是,就有了這三個必須的要求。
每十年之內,喝到一壺敬天下,他便放武家一馬。
否則,殺盡滿門,雞犬不留!
這便是侮辱大宗師的代價。
這壺敬天下,就像一柄鋒銳無敵的利劍,始終懸在武家頭頂上,逼著他們不得不拼命進行調酒,無論失敗多少次,都不敢停下來。
一旦失信於酒徒,無法按時交貨,那麼,世間便再無武家。
誰讓他們惹上的是大宗師!
再過十天,最近這十年的交貨期就要到了。
酒徒可能正在趕來的路上。
原本,敬天下也已調製好,就儲存在酒窖里。但偏偏在今天,它連同整個酒窖的藏品,一起被人偷走了!
僅剩最後十天,想再匆匆調製出一壺敬天下,已絕不可能。先不說能否試驗成功,武慶痛失全部家當,去哪裡弄齊四十九種不同的藥酒?
這真是滅頂之災。
武慶癱倒在地上,一輩子從未這麼絕望過。
潘氏陪在旁邊,驚懼之下,蒼白的臉頰上滲出冷汗,「事到如今,咱們別無選擇,只能去找崔山,硬搶回那壺敬天下!他再如何難纏,也比大宗師好對付!」
她感到慶幸,幸虧自己及時趕回來,目睹了崔山破門而出的那一幕,至少知道偷竊者是誰。
武慶黯然道:「事到如今,也只好這樣了。但是,你要明白投鼠忌器的道理,咱們要守口如瓶,千萬不能讓崔家察覺到,那裡面就有進貢給酒徒的敬天下……」
崔家跟武家是死敵,不共戴天,一旦被崔山知道,自己搶走了敬天下,那還了得。崔山什麼都不用做,只需把那壺絕世美酒倒掉,就能借酒徒之手,令武家覆滅。
因此,就算武慶去搶酒,也得把握火候,不敢真的拼命,萬一把崔山逼急了,一怒之下選擇毀掉藏酒,玉石俱焚,那將是對他致命的打擊。
潘氏凝重點頭,扶起武慶走向窖外。
靈堂里。
陳醉回來後,一直默默監視著武家的動靜,隨著酒窖出口的敞開,已然能洞察窖內夫妻二人的對話,不由心頭微凜,對形勢的發展愈發感興趣。
「酒徒、敬天下……沒想到,竟然還有這層淵源,我隨便進去偷家,順手把武家的命根子給偷來了!如此一來,我倒想會會那位大宗師!」
對他來說,酒徒只是後起之秀,一介晚輩。
當年他在大隋叱吒風雲時,那小子可能穿著開襠褲,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捏泥巴呢!
世事難料,滄海桑田,如今連些無名小卒,都變成大人物了。
是應該見見,這一代的大人物,到底有幾斤幾兩!
他站起身,對崔山說道:「前輩,家裡最近待客,少不得備一些上乘茶葉,要不……」
言外之意是,你去給我買點?
他知道,武慶夫婦即將出門,來找崔山算帳,這時候當然得請「罪魁禍首」露露面。
崔山會意,「好說,我家裡還有些,回去取便是。」
說罷,他走出藥鋪。
陳醉仍留在靈堂里,沒跟著出去。
這場大戲,他當然不會錯過,熱鬧肯定是要看的,卻也用不著親自露面,只需利用腦海里的棋子,看遠程直播就行了。
藥鋪跟崔家是鄰居,崔山剛回屋,便聽見外面傳來一道暴喝聲,如雷霆一般,在虛空中震盪。
「崔山,給老子滾出來!」
「武慶!」
崔山眼眸微眯,聽出這道挑釁聲的主人,眼神冷戾起來,「老夫剛破境,正愁沒人試手,既然你送上門來,那就拿你開刀吧!」
他暗運真氣,身形飄向門外,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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