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7章 鎮西軍
第447章 鎮西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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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定春傲立於萬里黃沙之上。
如同一尊鐵塔,任風沙再大,也無法撼動他分毫。
鎮西軍若不是有徐定春,恐怕早就敗了,玄陽也必將在西漠異族的鐵蹄之下山河破碎。
他就是玄陽西境的守護神。
「乖徒孫。」
徐定春望著白淵,哈哈大笑,對這個徒孫他是越看越是順眼。
隔輩兒親,天經地義的事情。
白淵快步走上前,單膝跪在地上:「徒孫見過師爺。」
他雖然與徐定春見面的次數很少,可兩人的情意可一點不少。
這位師爺背地裡幫的忙可真沒少幫忙,若不是有徐定春周旋震懾,中原和江南那些打生打死的大軍如何會放任朔方置身事外。
徐定春冷不丁開口:「聽說你拜了呼延為師,還收了個蠻族徒弟?」
白淵臉色一僵。
徐定春可是做了幾十年鎮北大將軍,與北原的蠻族不知打了多少次。
結果自己的徒孫竟然還拜了個蠻族人做師爺,跟自己平輩。
「師爺,我.」
徐定春卻笑著擺了擺手:「無妨,我們這一脈就是師父多,董小子這樣,你也這樣,沒什麼不好,
我與蠻族只是立場問題,若我不是玄陽人,或許還更喜歡北原一些。」
白淵這才咧開嘴笑了起來。
北原人崇尚強者,他這位師爺在北原的名聲可是極好。
徐定春露出遺憾的神色:「早就聽聞呼延前輩的名字,只可惜,之前去蒼茫山的時候他不在,沒能打一架。」
白淵沒想到師爺徐定春居然還去過蒼茫山。
要是他這兩個師爺見面場面不敢想像。
「我如此愛好和平,為何師父和師爺都這般好戰?!」
白淵頓覺自己是出淤泥而不染。
從來只打有必要的架。
蒼茫大漠之中,一座孤城在黃沙之中靜靜矗立,此城前後千里皆再無城池,自然是孤城。
「孤狼城。」
白淵跟著師爺徐定春,第一次來到這座玄陽赫赫有名的軍鎮。
正是有孤狼城的存在,西漠才不得侵擾玄陽半寸土地。
白淵騎馬進入城中。
城裡並不似其他城池那般,幾乎不存在商鋪和住房的概念,就是一個巨大的軍營罷了,街道上隨處可以看到身穿鎧甲,列隊出行的士兵。
「不愧是鎮西軍。」
白淵望著軍紀嚴明的鎮西軍,心中暗自點了點頭。
鎮北軍和鎮西軍比起其他兩軍,幾乎都是身經百戰,真正的玄陽精銳之師。
光是這一身的殺氣,就不起其他軍隊可以相比的。
一張張馬車駛入孤狼城。
鎮西軍縱使缺糧,也並非發生哄搶的惡性事件。
「你小子,原本我還想著在城裡墾荒,結果你給了我個驚喜。」
徐定春呵呵笑著。
屯田戍邊。
這幾乎是歷代王朝邊軍最常用的方式,否則光是運輸糧草花去的高額成本就足以叫戶部頭疼不已。
之前若不是李承遠力排眾議,孤狼城恐怕早就守不住。
現在玄陽內亂,當然不可能再有人願意送糧。
鎮西軍雖然軍紀不錯,可從士卒乾瘦的身材就知道,糧草早就不夠。
白淵很快在一眾將軍之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將軍?!」
鎮西軍將軍陸武看到白淵,咧開嘴:「白大人,大恩不言謝。」
只有鎮西軍自己人才知道,沒有糧草的仗是多麼難。
白淵擺了擺手:「都是自己人,無需說這些。」
之前魔宗南下時,陸武曾受朝廷之令,帶兵北上馳援陵州,雙方曾打過數次照面。
這時,一個白須老者也走了過來。
「名師出高徒,不愧是徐大將軍的弟子,果真是厲害。」
「見過高將軍。」
此人正是鎮西大將軍,高雄。
徐定春聽到高雄的誇讚,很是滿意:「高雄,我早就說過你不如我,你徒弟也是一樣。」
「淦你娘的徐定春。」
高雄一聽就來氣,大罵出口。
周圍一眾將軍早已司空見慣,紛紛閉上耳朵,左顧右盼。
在徐定春還沒成為鎮北大將軍的時候,高雄就已經是鎮西大將軍,論資歷,高雄還比徐定春更高,只不過徐定春成長得太快,後面更是一舉突破通神,成為鎮國大將軍。
力壓了他這個老將軍一頭。
兩人同屬軍方,又是舊相識。
高雄更是在徐定春尚未崛起之前幫過很多次忙。
所以別人畏懼徐定春,高雄可一點兒都不會給面子。
一個鎮國大將軍,一個鎮西大將軍相互對罵,這樣的場景可不多見。
整個玄陽敢這麼罵徐定春估計也只有高雄一人。
「姓徐的,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早些年你偷看盧國公的閨女,要不是老子幫你打掩護,你小子早就被吊起來打死!」
「放屁,分明是你要看的,這麼算是吧,那我們就好好嘮嘮。」
白淵倒吸一口涼氣。
兩個老將軍互相揭老底,這也是他能聽的?
就看到周圍幾個鎮西軍的將軍一個個全都消失得沒影,動作熟練得叫人心疼。
顯然,這樣的事情徐定春和高雄可沒少干。
白淵也自覺後退一步。
和領導一起幹壞事,那叫交情,可要是聽領導幹過的壞事,那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情。
白淵在孤狼城住了三日。
邊軍其實沒傳言中的那麼誇張。
大多數時間其實都是在練兵,偶爾有夜不收和西漠的沙盜發生小規模衝突,有時會死傷幾人,有時就是互放幾支暗箭。
大規模戰役一年也不會見到幾次。
要是次次都正面對壘,鎮西軍恐怕早就死得一個不剩,別說鎮西軍,恐怕西漠諸國也要落個十室九空的下場。
這樣的情況雙方都不會願意看到。
西漠要的是利益,可並沒有真的殺紅眼。
「白大人,這孤狼城雖然玩得少,卻也有很多有意思的東西。」
陸武帶著白淵走在孤狼城的街道上。
很快,兩人就走到孤狼城中央的一大片空地。
「這地平日是練兵的地方,鎮西軍一天一練,其餘時間,將士們就喜歡在這裡玩耍。」
話音未落。
就聽到一聲暴喝聲響起。
「給我開!」
只見兩個赤裸著上半身的壯漢滿身大漢,恐怖的肌肉隆起,互相糾纏在一起。
陸武解釋道:「這是從西漠人那裡學來的搏擊之術,在戰場上效果也不錯。」
白淵駐足。
他雖然曾經與西漠強者鳩摩石交手過,並且將鳩摩石斬殺,可對西漠的手段其實了解並不多。
兩個軍中漢子不用武器,就是純粹的肉體碰撞。
白淵也帶過兵。
這樣好勇鬥狠的場景其實在每個軍隊都會有。
甚至有些將領為了培養將士們的血性,還行故意叫將士比斗,下注討個彩頭,底下的士兵也樂得有錢賺。
不過鎮西軍的情況卻有所不同。
準確的說是那兩個武者的手法很有意思。
兩人用類似蠻族體術的手段肉搏,但交手的招式卻又處處透露著陰柔,拳法似毒蛇一般左右搖擺,叫人防不勝防。
「有點意思。」
白淵點了點頭。
陸武實時開口解釋:「白大人有所不知,這西漠曾經也是中原人族的一脈,只是後面被放逐到了西漠,三教聖人都是在此之後出現的,所以西漠沿襲了古體術,但又因為沙漠多蛇蟲妖族,所以改良成了現在的模樣。」
「原來如此。」
北原多猛獸,所以蠻族人常常需要以力肉搏,因此傳承下來的體術最為純粹。
相比之下,西漠人為了生存,所以選擇了以柔制柔的路子。
倒不是以力可柔行不通,而是對於境界不高的武者而言,性價比太低。
在成為至強者之前,最重要的事情其實是活著。
除此之外的其他事情全都不重要。
白淵看得很仔細。
他本來就是蠻族體術大成之人,因此學起來很快。
陸武呵呵一笑:「白大人,可要上去試試?」
白淵搖了搖頭:「不用了。」
他都已經是明心大宗師,這些士兵最強也就是知感,未免有些太欺負人。
陸武:「這比試分為文斗和武鬥,文斗只比試招式,不用力,白大人未必能贏。」
一旁的士兵早就注意道陸武和白淵二人。
「白大人,來一個!」
「白大人,我周霸請戰。」
一個個士兵開始怪叫起來。
他們雖然從未見過白淵,但白淵的事跡他們可聽過不少。
特別是白淵將鳩摩石斬殺。
他們常年與西漠交手,太清楚那位埋沙人的強大,白淵能殺死鳩摩石,就已經得到了鎮西軍的認可。
這些人挑戰白淵。
並不是覺得白淵名不副實,恰恰相反,這是一種尊重。
「好!」
白淵也來了興致:「文斗就文斗。」
可就在他剛剛說完之後,陸武卻第一個站了出來,嘿嘿一笑:「末將不才,想要挑戰白大人。」
說著,他還踹了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士兵一腳。
「滾犢子,今天是本將軍的場子。」
被上司截胡,這還能說什麼,只能讓唄。
一眾士兵鄙夷的望著陸武,紛紛推到一遍。
「白大人,請。」
「.」
白淵無語。
他甚至懷疑陸武這小子就是故意在等他。
不過他哪裡有不戰的道理?
向前邁出一步。
底下的將士一時間議論紛紛。
「你們說誰會贏,陸將軍還是白大人?」
「肯定是白大人,還用說!」
「不一定,陸將軍的西漠體術甚至連高大將軍都說過比不過他,要是武鬥肯定沒戲,可要是文斗,我壓陸將軍,五十兩!」
「艹,你小子我一百兩。」
被那個士兵一通分析,押注陸武的人越來越多。
白淵是強,但那是明心大宗師對知感武者力量上的碾壓,而現在只是比招式。
這位白大人從未接觸過西漠體術,大概率是比不過陸武。
「白大人,來吧!」
陸武渾身充滿戰意。
要是他今天能打敗白淵,這事夠他在新兵蛋子面前吹噓一輩子!
「來吧!」
白淵也是興致十足。
要是能學些西漠體術回去,這一趟就算是值了。
說完,兩人便交上手。
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力量,也沒有飛沙走石的大場面,一切都在無聲無息之中進行。
白淵一記直拳向著陸武的面門招呼。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陸武沒有招架,倒是身子一縮,直接面朝上躺倒在地上。
白淵眉頭一皺。
「這是什麼打法?」
隨後就看到陸武猥瑣一笑,而後雙腳如大蟒一般纏住他的一隻手,雙手扣住他的手腕。
白淵從未見過這樣的路數。
陸武只是微微用力,他就被迫也趴到了地上。
一旁觀戰的士兵頓時驚呼起來。
「是地面術!」
「陸將軍果然用了地面術!」
看到陸武將白淵拖到地面,兩人不斷糾纏,那些士兵的神色愈發興奮。
鎮西軍里一直流傳著一句話。
被陸將軍拖到地面,就是老將軍來了也要認輸。
陸武雙腿纏腰在白淵手臂之上,雙手死死握住白淵的雙掌,以胳膊肘為支點,想要將白淵的手臂生生掰斷。
白淵眼神越來越亮。
果然不能小瞧了天下強者。
不同於蠻族體術的以暴制暴,西漠體術有些類似於前世的柔術,就是要利用所有能利用的優勢還有敵人的弱點將對方降服。
陸武所謂的地面技。
其實就是將自己背後的弱點用地面掩蓋住,然後伺機將不熟悉的敵人拖下水,再用自己強項對付敵人的弱項。
如此一來,自然就立於不敗之地。
白淵無奈。
破解的辦法不是沒有,那就是一力降十會。
可現在是文斗,他一身力量根本不能用,所以這是死局。
從陸武狡黠的模樣就能看出,這一招他已經用過很多次,屢試不爽。
「我認輸。」
白淵最後只能認輸。
縱使他手段多,可入了對方設下的局,就根本翻不了身。
可就在陸武咧著大嘴得意之時——
白淵從懷裡取出一張寫著「五千兩」的銀票放在木桌之上。
「我押五千兩。」
「我贏。」
「陸將軍,可敢再來一戰!」
陸武看到這一幕先是一愣,隨後嘿嘿一笑,也丟出一張五千兩的銀票。
「白大人只要有興致,下官一定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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