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雖然我成功推出了(萬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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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是池英之?」
地道突然下墜,約莫六七丈的高度,仍然給許多人摔得頭暈眼花慘呼不已。
尤其是一些姿勢不對的武者,一不小心更是當場摔暈了過去。
而在他們落下後,頭頂則因為機關的緣故,磚石一陣挪動,徹底堵住了追兵。
寧焱和武大郎沿著空曠寂寥的地道一路往前,很快就見到石室里被鎖在四根巨柱中間,自稱池英之的傢伙。
「呵呵呵,池英之這個名字難道還有人冒充嗎?」
面對寧焱的詢問,對方滿不在乎的回道。
寧焱跟武大郎不由得面面相覷。
池英之這個名字有沒有人冒充不知道。
實在是眼前這個人,怎麼看他都不像個人。
就見他雙腿的位置是一截遍布赤紅鱗片的粗大蟒尾,腰腹的部位生有甲蟲般的黑色硬質外殼,雙臂好似粗壯的熊臂,長滿茂盛的黑毛,脖子是層層迭迭堆積起來的鷹羽,脖子以上則是生滿利齒的鱷魚腦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池英之池門主應該幾年前就練功暴斃了吧?」
武大郎疑惑問道。
「胡扯!你看我這樣,像是暴斃的樣子嗎?」
鱷魚頭怪物唾沫星子亂噴。
「你這雖然不像暴斃,那還不如暴斃呢。」
「說的什麼鬼話?一聽就知道你眼光不行,欣賞不了我這種強大的美感。」
池英之甩著尾巴,拖著秘銀鎖鏈一陣嘩啦嘩啦響。
「那你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練功出錯不就容易變成這樣嘛。」
喂喂喂,一般練功出錯可變不成你這樣啊!
武大郎在內心瘋狂咆哮道。
「練錯?哪裡練錯了?」
一聽到功法,寧焱頓時就來勁了。
被鎖在巨柱中間的池英之,抬起巨大的熊掌,撓了撓胸前的甲殼,發出一陣「嘎吱」,「嘎吱」宛如指甲划過黑板的刺耳聲音,嘴裡卻也沒閒著:
「我尋思著,應該也不算練錯。」
池英之揚聲說道:
「你們何曾見過練錯後反而變得更加強大的功法?」
「如今我身具蟒蛇的休眠,甲蟲的防禦,巨熊的暴力,雄鷹的敏銳,鱷魚的強大抵抗力,我身具諸多特長於一體,暴氣之中誰人能與我匹敵?!」
池英之聲震石室,回音不絕。
武大郎聽著,不由冷笑出聲:
「既然你那麼強大,那你為什麼會被鎖在這裡?更傳出暴斃身亡的消息?就連門主之位也被洪敬倫奪走?」
這番話像是刺中了池英之的傷口,頓時令其憤怒的咆哮起來:
「洪敬倫那個叛徒,若非他趁我不備,聯合諸多長老給我下藥,布置大量陷阱,將我困住,我又何至於落到如今這般田地?!
待我掙脫枷鎖!一定要吃了他們!一定要吃了他們啊!!」
池英之神態瘋狂到了極點,甩的秘銀鎖鏈一陣巨響,仿佛隨時都會當場扯斷。
其氣勢之霸烈,血氣之雄渾,直迫得兩人不得不後退。
看著前方瘋狂掙扎的怪物,寧焱和武大郎不由得感到十分吃驚。
正如池英之所說的那樣,他確實極其強大,甚至可以說是兩人見過的最強暴氣。
他口中提到的諸多物種特性暫且不提,光是這份恐怖的血氣,比寧焱之前見過的楊岩龍還要強出三倍有餘。
難以想像人體怎麼能積攢如此雄渾的血氣。
不對,他已經算不上是人了。
難道說必須得像他這樣才能超脫暴氣的極限嗎?
寧焱隱隱抓住了一絲靈感,卻又覺得大可不必如此。
他還是想保持正常人的形態,再說了,他現在遠遠沒有達到自身的極限。
也許等他突破到暴氣巔峰,無需探索暴氣境的極限,就直接晉升入勁了。
不管怎麼樣,晉升入勁總比像他這樣胡亂折騰要強得多。
而且這池英之看似把自身練得極為強悍,卻也存在無比明顯的後遺症。
肉身的異化暫且不提,可能對後續突破入勁都會產生一定的負面影響。
最關鍵的是,他的精神狀態明顯不對勁,暴躁易怒,時而正常時而瘋魔。
寧焱可不想把自己練成一個瘋子。
待到池英之一通狂暴的發泄過後,那暴烈的戾氣似也暫時消磨掉。
鱷魚頭那渾濁的眼神似也恢復了些許的清明。
他頹然趴在地上,看著前方的寧焱兩人,苦笑道:
「讓兩位見笑了。」
「這麼長時間過去,沒想到還有人能記住我池英之的名字。」
池英之嘆息出聲,神色寂寥。
武大郎見狀,不由得恢復原樣,出聲說道:
「池老哥,你應該認識我吧?」
見到武大郎,池英之不由得頗為訝異:
「你是綠意山莊的……武莊主?」
「現在可不是綠意山莊了,而是極樂山莊。」
武大郎微微笑道:
「說來池老哥為何會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池英之嘆息道:
「是我讓洪敬倫他們主動把我鎖住的。」
池英之給出了與先前截然不同的說法:
「當年我修行《人熊換身術》,始終難以跨過入勁的門檻,我察覺到可能是我練的方法不對,便進一步修行了《人鷹換身術》。
我集兩門神功於一身,在人鷹和人熊之間不斷變化,卻也積累了更多的獸性,對血肉愈發的感到渴望,甚至到了最後,看到門派里的那些弟子們,我都不由得生出想將他們吃掉的欲望。
我隱隱察覺到自身存在巨大的問題,但仍然不曾醒悟,因為同修兩門功法確實讓我比先前變得更加強大,甚至在人熊和人鷹之間的變換讓我的戰力遠超同輩。
因為太過迷戀這種強大,我又憑著自身的智慧陸續推演出了《人蟒換身術》,《人蟲換身術》和《人鱷換身術》,一通修行下來,讓自己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並且後遺症越來越多,越來越嚴重,以至於無法回頭。
在這期間,我發現了自身所存在的問題,便讓洪敬倫配合其他長老們,將我送進這處專門打造的監室,徹底囚禁在此處。
本以為憑著清靜苦修,最後能夠恢復過來。
不曾想這麼長時間過去,我的狀態仍然是渾渾噩噩,時好時壞。
而且最關鍵的是,連洪敬倫他們也都全部背叛我,奪了我的門主之位,將我徹底囚禁於此,對外宣稱我練功暴斃。」
說到這裡,他嘴角不由得微微掀起,露出森白森白的鱷魚牙:
「想不到這麼多年過去,我竟然還有機會碰到外人,也算是天意了。」
寧焱和武大郎聽到這番內情,不由得感到十分吃驚。
沒想到熊鷹門裡竟還藏著這樣的秘密。
想了想,寧焱又問道:
「既然洪敬倫他們已經背叛了你,為何只將你囚禁在此地,而不殺了你?
若是殺了你,他們的地位豈不是更加穩固,再也沒有任何後顧之憂?」
「這位小兄弟倒是說到了關鍵處。」
池英之呵呵笑道:
「他們並非不想殺我,而是有著種種理由不能殺我。」
「這熊鷹門本身是我一手創建,門內諸多隱秘只有我一人知曉,有的甚至連洪敬倫他們這樣的門派長老也不甚了解,就比如說這地牢里的機關,他們就根本不曾掌握,必須得從我嘴裡才能掏出來。
除此以外,門派裡面屬我對《人熊換身術》和《人鷹換身術》修行最久,研究最深,種種後遺症和應對之法掌握得最為全面,更別說後續還研究出了其他亂七八糟的法門,他們要想進一步解決那些問題,有時候必須得向我請教。
最後我雖然被困住了,但卻遠比洪敬倫他們任何一個人都要強,甚至只要不是入勁過來,根本沒人能殺得了我,哪怕讓我在這裡餓著,憑著巨蟒的休眠特性,餓個幾年也不一定能餓死。
因為這種種原因,他們便將我鎖在這裡,隔一段時間就過來探聽審問一番。
最近這兩年因為修行功法的後遺症越來越嚴重,他們過來得也越發勤快了,想必現在熊鷹門看似繁花著錦,實則已經快要盛極而衰了吧?」
「池兄這話倒也沒說錯,」
武大郎點頭道:
「自洪敬倫上台之後,熊鷹門的弟子逐漸開始生食武者血肉,本以為他們也只限定吞噬那些戰場上的敵人,但今天打探過後我們才發現,情況遠比外人想像中的還要更加觸目驚心。
他們不但劫掠各處武者以供自家食用,甚至還將那些武者們按照肢體,臟腑,器官等各處部位進行細緻的拆解,以供食用,所作所為,簡直如同邪魔!!」
池英之聽到這話,也不覺得意外:
「許久之前我就已經發現了,無論是《人熊換身術》也好,還是《人鷹換身術》也好,雖然看起來十分強大,但都具備極其嚴重的後遺症。
畏懼某些特定的蟲鳴聲也就罷了,更關鍵的是,修行這兩部功法需要不斷進食血肉,若只是普通的妖獸,將會不斷積攢獸性,行為舉止會變得凶暴殘忍,逐漸失去理智。
若是吞噬同類武者,初時看不出什麼問題,甚至比吞噬獸類還要更好一些,可時間一長就會上癮,變得尤為喜好食人,甚至一旦中斷下來,將會變得痛苦萬分。
所以從很久以前開始我就制定了嚴厲的門規,禁止食人。
如今我被困在此地,想必洪敬倫他們完全沒把我的規矩放在眼裡,釀成今日這般惡果可謂是咎由自取,罪有應得!」
說到這裡,他又看了寧焱兩人一眼:
「其實自打察覺你們在地牢里戰鬥,我就已猜到熊鷹門必遭橫禍,現在聽來,倒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留著那些邪修在世上,還不如通通剿滅,省的四處製造禍害。」
武大郎有些不忍:
「那可都是你門下的弟子,你就不打算救上一救?」
池英之嗤笑出聲:
「武老弟,我連自己都救不了,又如何救得了外人?」
「我倒覺得,你這情況未必不能救上一救。」
寧焱突然出聲說道。
池英之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道:
「小兄弟,你年紀小亂說話我不怪你,但以後出門在外,遇到別的武者,最好還是收斂些,那些人的脾氣可不一定像我這麼好。」
「池老哥,你這話可就不對了!」
武大郎突然打斷道:
「我綠意山莊原本所修的《痛不欲生悲不自勝苦主心經》想必你也有所耳聞,這部功法強是強,但同樣具備極其可怕的後遺症,正是藉助寧兄弟的恐怖悟性,才將這一功法徹底補足優化,變成了如今的哈哈,不對,《極樂功》。
就連我們山莊也因為這部功法變成了現在的極樂山莊,修行起來不但再無任何後遺症,甚至就連修行速度都比以前更快!」
聽到這話,池英之頓時極為驚異。
轉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麼,點頭道:
「確實,今天看到你的時候差點沒認出來。
以前每次見到你,你身上透露著那股悲傷沉鬱之意簡直令人無法呼吸,以至於我都決定儘量少跟你接觸,生怕被你給影響了。
但今次見面時,那股凝重至極的悲鬱已然消失不見,你整個人氣質大變,看起來都變得鬆快了不少,想來這就是功法的作用。」
「正是如此!」
武大郎立刻點頭道:
「若非有寧兄弟相助,將山莊的根本大法予以更改優化,要不了多久,我可能都會因為內心無法排解的悲憤走上自毀的道路,哪能像現在這般心胸開闊,積極樂觀?
要我說,你真該讓寧兄弟幫你把大法完善一下,興許就能解決你眼下的難題。」
池英之略有些猶豫,緊跟著又自嘲道:
「罷了,我都已經練毀到現在這種地步,就算功法流傳出去,又有幾人願意修行?
閉門苦修遠遠比不上集思廣益,便讓我看看寧小兄弟是否像武老弟吹捧的那麼厲害。」
武大郎聽後,不由得微微一笑。
轉而往外面走去。
既是為了避嫌,也是為了阻擋外面那些過來湊熱鬧的散修們。
很快,石室里就只剩下寧焱和池英之兩人。
池英之當下也不再猶豫,將《人熊換身術》和《人鷹換身術》的全篇內容盡皆告知給了寧焱。
寧焱聽完後眉頭不由得微微蹙起。
正如池英之所說的那樣,這兩本大法的確很強,但後遺症也的確很嚴重,甚至遠比他以前見到的《痛不欲生悲不自勝苦主心經》等功法還要嚴重得多。
對這裡面的原因,他自然是心知肚明。
因為這原本就是靈植宗傳播給藥人修行的大藥功法。
按照他了解到的情況,大藥功法雖然會讓武者把自己煉成適合種藥人吞噬的大藥,但不同的大藥其實也是存在差別的。
比如說枯榮寨修行《枯榮功》而形成的大藥,就與熊鷹門修行《人熊換身術》和《人鷹換身術》而形成的大藥,存在相當程度的差異,這種差異和背後專門用來吸食的食藥功法息息相關。
許多大藥功法都對應著專門的食藥功法,唯有修行了與之相匹配的食藥功法,食用後的效果才最好,才能發揮出大藥的最佳藥效。
若是修行了其他食藥功法,又或者乾脆沒修行食藥功法,就連食用這些大藥都可能會出問題,輕則藥效降低,重則可能引發其他的後遺症,乃至強烈的副作用等等。
因此,大藥這東西,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亂吃的。
回到熊鷹門的這兩部功法上,因為是刻意散布的大藥功法,所以天然具備許多後遺症和特殊限制,這是為了避免大藥脫離掌控,為了能夠更加輕易的制服大藥。
總不能同境界的種藥人遇到大藥反而被大藥給打死了,這說出去恐怕都會成為整個靈植宗的樂子。
若想完善這兩部功法,令其變得圓滿無缺,徹底擺脫靈植宗的控制,絕非一件易事,因為他沒有見過與之相匹配的食藥功法《螟蟲攝神術》,並不知道這部功法的所有漏洞,就算進行推演,可能還會存在疏忽,受人所制。
好在池英之現在只是為了消除修行的後遺症,那倒也簡單。
寧焱想了想,乾脆將這兩部功法合二為一。
無窮的神思靈感在他腦海中乍然顯現,撇除諸多殘留後遺症以及其他漏洞弊端的路線後,最後還剩下五部法門,各有其所長。
寧焱選取了修行速度最快,並且最為貼合池英之的一門,將內容一一道出,告知給對方。
聽著寧焱敘述的功法內容,池英之眼中的懷疑幾乎濃的快要溢出來。
想他一手創建了偌大的熊鷹門,這麼多年下來不但沒把自己練死,反而練得更強,多少也能稱一聲修行天才。
可就是他這樣的天才,在推演新的法門時,也得依靠過去修行兩部功法的深厚經驗,再耗費大量的時間才陸續把其他法門推演出來。
就算是這樣,修行之後依然產生了大量的後遺症,以至於變成眼下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模樣。
結果他才把熊鷹門的功法告知給對方,這才過去短短十幾息的工夫,對方就說他已經把新法推出來了。
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覺得他是在扯淡。
但是想到武大郎剛才的提醒,池英之鬼使神差般的按照寧焱敘述的新法內容修行起來。
反正就算新法真的有問題,他也能及時打住。
若非這份恐怖的敏銳性,過去自悟功法修行,他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池英之按照寧焱敘述的內容修行起來。
嗯,脈絡毫無滯澀。
穴位的反應也正常。
元氣的流轉更是出乎意料的順暢。
簡直就跟吃了瀉藥般一瀉千里,順暢得不要不要。
晃眼之間,竟然將新法運轉了一整個周天。
「這……」
池英之一臉的難以置信。
整個人震驚到了極點。
他絞盡腦汁也想不明白,為何這新法能練得如此順遂?簡直比他修行多年的那兩部功法還要更加順遂?
仿佛一直以來他修行的其實都是這部功法,什麼《人熊換身術》,什麼《人鷹換身術》,全都只是他的幻覺,他的自以為是。
而且最關鍵的地方在於,他萬分震驚的發現,自身的異狀竟然出現了些許的緩和,他尾巴上的鱗片似是變淡了一些,胸腹處的甲殼也像是變薄了一些。
如果繼續修行下去,難不成能夠徹底解決他身上的異狀,讓他恢復人形?
一念及此,池英之心裡的激動再也無法抑制。
他連忙運轉起新功,一輪又一輪,一遍又一遍,快速的修行起來。
而在這般無比迅猛的修行之下,肉眼可見著,他體表的諸多異狀紛紛開始收斂,消除。
胳膊上茂盛至極的黑色熊毛不見了,碩大的蟒尾也漸漸分化為兩條長腿,胸腹處的甲殼漸漸恢復成皮膚的樣式,脖子上的層層鷹羽更是紛紛脫落,不斷散去。
就連那巨大的鱷魚腦袋,此刻也緩緩向後收縮,從扁平恢復成圓形,五官逐步凸顯,漸漸化作一張蒼老而嚴肅的臉龐。
待到諸多異狀盡皆消除,池英之緩緩睜開眼睛。
他看向赤條條的身體,看著那和常人無異的的身軀,眼中驀然爆發出巨大的驚喜,激動得渾身為之顫抖。
寧焱微微笑道:
「恭喜池門主恢復如常!」
「寧兄弟!你簡直……你簡直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池英之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
這麼多年下來,他無時無刻不想從那拼接般的怪物形態下恢復原樣,奈何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功法練完之後,身體生出的這些異狀根本就沒辦法復原。
他也不是沒有嘗試過再次去推演新的功法,可每當他打算修行新的功法時,體內都會傳來陣陣劇痛,一不小心便將自己練得重傷。
他清楚的知道,這是因為他體內的臟腑同樣發生了不為人知的變化,若是研究出合適的功法,說不定當場就會把自己給活活練死。
沒人知道這幾年裡他有多麼絕望,本以為這輩子都得撂在這兒了,最後默默無聞的死去,留下一具萬分詭異的骸骨。
誰曾想不抱希望的一次嘗試,竟然當真讓他練回了正常人!
而且最關鍵的是,他無比明確的發現,這部功法比他原來修行的諸多功法更為強大,一旦施展之後,照樣能夠變身,並且不會再出現像之前那樣無法恢復的情況。
難以想像他現在該有多麼興奮,若非沒有女兒,他非得讓她們全都嫁給寧焱。
見到池英之激動得不可自制的模樣,寧焱笑了笑道:
「池門主,雖然我成功推出了這門《熊鷹換身術》,但你也有需要注意的地方。
在推演的過程中,我隱隱發現那兩部功法似是存在許多漏洞,搞不好這就是市面上流行的大藥功法。
當然這也只是我的一個猜測,你日後修行推演後的新功,仍舊得萬分小心,因為我並不確定是否補足了所有漏洞。」
池英之聽到這聲提醒,頓時也是一驚,滿臉凝肅的說道:
「寧兄弟,正像你說的那樣,其實我也懷疑過那兩部功法是不是大藥功法,因為這功法的後遺症實在是太強了,市面又沒有聽說過其他類似的修行者,就像是突然冒出來的。
可惜沒等我研究明白,自身就已陷入危難之中,現在聽到你這麼一提醒,確實需要多加小心。
這樣吧,等到把這邊的事情處理完後,我便遣散宗門,自行離開,前往他處。
反正宗里的資源點都已經挖空了,根本沒什麼值得留戀的。
只要我逃到其他縣城,乃至府城,管他什麼種藥人,連我的汗毛也休想抓到!」
寧焱含笑應道:
「池門主有此想法便再好不過。」
「如今難得修成神功恢復原樣,徹底擺脫原本的怪物形態,合該讓我掙脫枷鎖,掃蕩整個熊鷹門,徹底剷除那幫孽障,還荒野一個太平!」
池英之凝聲喝道。
寧焱猶豫道:
「這秘銀鎖鏈……」
「鎖鏈既然是我讓他們打造的,當然也留下了相應的後手。
如果是原本的怪物形態,可能沒辦法解開。
但既然都已經變成人了,我又怎可能鎖住自己?」
池英之大笑出聲,伸手在鎖扣裡面輕輕一按,「嘩啦」幾聲鏈響,那粗大的秘銀鎖鏈竟是紛紛鬆開,墜落在地。
池英之活動著腿腳,渾身爆出一陣骨骼脆響:
「太長時間沒有到外面活動了,連我的骨頭都快要生鏽了,就讓我好好見識一下那幫傢伙這些年裡全都長進了多少!!」
池英之大步往外走去,氣勢如龍——如果他沒光著身子就好了。
離開石室之後,他啟動了機關,從一處暗格裡面拿到了塵封的衣服,保存好的肉乾,甚至還有一柄由秘銀和幽銅熔鑄成的巨錘。
見到拎著巨錘恢復原樣的池英之,石道里的武大郎頓時頗為驚奇,緊跟著十分歡喜:
「池老哥,咱們又見面了。」
「是啊,這次可是多虧你帶來了寧兄弟,否則我這輩子怕都要陷在這間石室里。」
這時,前方也有許多武者認出了池英之,當即紛紛喊道:
「池老門主,你一定要重整熊鷹門啊!」
「說的沒錯!一定要讓洪敬倫他們血債血償!!」
「絕不能放過那些渣滓!絕對要將他們全部處死!!」
……
面對氣勢洶洶悲憤欲絕的武者們,池英之沉聲說道:
「諸位,你們的遭遇我都已經了解。
雖然我身陷此地,但此番鬧出如此大的災難,與我也有很大關係。
今日我必將掃蕩整個門派,剷除所有孽障,給諸位一個交代!!」
聽到這話,眾人轟然應是。
隨即,池英之帶領寧焱,武大郎和一眾武者們,按下機關,沿著另一處荒寂的石道,朝著上面走去。
一邊走他一邊說道:
「這裡是通往後殿的一處密道,從這裡上去,根本不用擔心會被洪敬倫他們堵截。
待會兒出去之後,各位受傷的兄弟們不妨先從後山離開,以確保自身的安全。」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來到密道的盡頭。
池英之貼著寬大的石壁,傾聽外界的動靜。
意外的,竟連一絲腳步聲都沒有聽到。
待到確認安全,他右手持著大錘,左手按動機關。
寬厚的石壁緩緩下陷,朝一側挪動開,露出一個斜向上的洞口。
從洞口裡面出來,就見附近立著一處雄闊的大殿,赫然就是後殿。
這洞口就落在後殿附近的一處荒草叢裡。
眼見四下無人,眾人紛紛從密道裡面走出。
池英之帶著眾人先往後山走去,沿途比較幸運,並沒有見到其他的熊鷹門武者,等來到後山位置,打開那處通往山下的間隙,打眼就見陳雄和范思忠從裡面沖了出來。
「且慢動手!」
武大郎連忙止住雙方,各自介紹了一番。
與此同時,拿回包裹和長刀的寧焱,也匆匆趕了過來。
眾人相見,沒有意外的損失,自然又是十分欣喜。
池英之正準備讓他們帶領那些受傷武者們下去。
後殿處忽然傳來一陣激烈的腳步聲。
寧焱,池英之,武大郎等人猛然回頭,滿臉戒備。
然後就看到一個頭髮披散的身影滿臉慌亂的從後殿裡衝出。
「洪敬倫!!」
當場便有許多武者認出了這位熊鷹門的在任門主,一時間眾人紛紛咬牙切齒的向前擁去,就連原本打算離開的受傷武者們,此刻也都包圍而去。
倘若洪敬倫帶著大批熊鷹門精英殺來,眾人可能還會急急撤退。
但現在就他一個人,有什麼好怕的?
就算他是暴氣巔峰,就算他以戰力強悍聞名荒野,可他們這邊足有幾十個人,暴氣巔峰級別的戰力同樣也有好幾個,更別說還有池英之這位熊鷹門的老門主!
「池英之,你怎麼會在這裡?!」
洪敬倫一臉的難以置信。
池英之冷笑道:
「我在這裡讓你覺得很奇怪嗎?倒也是,大概在你看來,我死在地牢里才是再正常不過的結局,只可惜上天垂憐,終究讓我得以恢復原樣,從地牢里逃了出來,讓我能夠狠狠懲戒你這個人渣敗類!!」
「池門主!池老哥!現在根本不是我們鬧矛盾的時候!」
洪敬倫急聲喊道:
「整個熊鷹門都快被外人屠盡了!如今已是大廈將傾覆滅在即,哪還容我們自己人鬧矛盾?!」
「扯你媽的淡!」
武大郎張嘴就罵:
「說什麼熊鷹門快被屠盡,我們都他媽被你逼進地道裡面,你跟我說屠盡?上哪把你們屠盡?!」
「屠掉熊鷹門的根本就不是你們,是一位入勁啊!!」
入勁?!
在場眾人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愣。
緊跟著又是悚然一驚。
竟然會有入勁殺上門來?
難怪熊鷹門被整個屠盡了。
可這未知的入勁誰知道他脾氣如何?
萬一鐵了心想大開殺戒,在場所有人恐怕沒有一個能反抗得了!
得趕緊逃才行!
就在眾人動搖之際,池英之卻冷聲喝道:
「你說入勁就有入勁?我看分明是你見我們勢大,想把我們嚇走,好給自己撿回一條性命!」
「無論如何,今天你都必須得死在這裡!!」
池英之話音一落,立刻就準備出手。
洪敬倫簡直快要急瘋了,悶頭就往旁邊衝去,速度快到了極點。
然而他快,卻有東西比他更快。
「哧」一聲鋒銳嘯響。
眾人的耳膜險些當場炸開。
就見一抹銀光半空中猛地一閃。
下一秒,急奔中的洪敬倫,立刻就像被射中的大雁一般,整個人被帶飛出去,釘死在一塊大石上。
身上被一抹長刀釘住,他猶然爆出悽厲至極的慘嚎。
未等聲音散開,又一柄長刀緊跟著射出,當場貫入他的喉嚨,釘在了石壁上。
洪敬倫嘴裡發出「嗬嗬」的細微氣鳴聲,雙目怒睜,暴斃身亡。
堂堂的暴氣巔峰,在荒野中聲名遠播的洪敬倫,竟然就這麼輕易的死了?
直到這時,許多在場的武者們尚且覺得眼神恍惚,有些反應不過來。
入勁。
入勁!
入勁!!
他們頭一回感受到了入勁武者那極端恐怖的壓迫力。
一時間許多人甚至覺得呼吸都差點當場停住。
「咔擦」,「咔擦」。
一連串的腳步聲落下。
斗笠刀客背著三把長刀,緩步走到洪敬倫跟前,伸手將兩把長刀拔掉。
見到洪敬倫的屍體軟倒在地上,許多人不由得眼皮一跳,仿佛自身變成了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即將面臨來自上天的審判。
池英之握緊手裡的大錘,手心卻滿是汗水,心裡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把握。
面對闊步走來的刀客,他背上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爹,是你嗎?!」
寂靜的氛圍,突然被一聲呼喚打破。
就見一名嬌美的女子從人群里鑽出來,滿臉期待的看著前方的刀客。
刀客緩緩摘下頭上的斗笠,露出一張威嚴的國字臉,以及更加威嚴的大光頭。
「爹!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們的!」
女子失聲痛哭,猛地撲了過去。
刀客將她攬進懷裡,跟著又問道:
「小龍和玄天呢?」
「岳父!我們在這裡!!」
說著,那英俊青年背著一個少年人走了出來。
四人相聚,其樂融融。
在場的武者們見狀,全都是深深的鬆了口氣,
他媽的,險些給這位入勁嚇死了。
搞了半天原來是自己人。
武大郎見池英之仍舊立在原地不動,笑著說道:
「池老哥放鬆點,這位入勁可是咱們自己人啊,不用害怕。」
池英之「咔」「咔」扭過腦袋,苦笑著回道:
「他跟你們是自己人,跟我可不一定是啊。
再怎麼說我也是熊鷹門的上一任門主,雖然這幾年一直被鎖在地牢,對外面的情況不太清楚,但熊鷹門變成現在這樣,終歸也有我的責任,人家就是要殺我,我都沒辦法辯解。」
武大郎聽著,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凝滯下來。
這時,已經了解過大概狀況的入勁刀客,緩步走到跟前。
打眼掃過場上眾人,他目光落在池英之身上,沉聲說道:
「剛剛玄天跟小霞已經跟我說過了,這件事與你無關,所以我也不會專門找你報復,只是來這裡的路上,所有入我視野的熊鷹門活物都被斬掉了。
到了現在,熊鷹門約莫只剩下你這位老門主了,若是日後再發生類似的情況,休怪我將整個熊鷹門再次連根拔起。」
池英之頓時長長鬆了口氣,連忙回道:
「前輩多慮了,熊鷹門既然已經被掃蕩乾淨,那我也沒必要留在這裡,回頭我便直接離開,就此浪跡江湖。」
入勁刀客點了點頭。
緊跟著又看向寧焱,說道:
「原來擊敗我諸多弟子的就是你,現在既然正巧碰上了,不妨與我過過手,讓我見見你究竟有何本事,竟然能擊敗我所有的弟子。」
聽到這話,在場眾人不由得紛紛駭然。
他們萬萬沒想到,寧焱與這位入勁刀客之間竟然還有過這樣的矛盾。
那英俊青年見狀,連忙出聲說道:
「岳父,是這位寧兄弟救了我跟小霞他們,若沒有他的救援,我們都不一定能見到你。」
「是啊,天哥說的沒錯,若沒有這位寧兄弟,女兒可能早就死在地牢里,爹你作為入勁,不但不感激,現在還要找人家較量,未免也太過分了吧?」
「閉嘴。」
刀客冷冷的瞥了他們一眼。
跟著又看向寧焱。
武大郎和池英之見狀,咬了咬牙,打算站出來,結果卻被寧焱給攔住:
「一人做事一人當,既然是我擊敗了你門下的弟子,那麼面對你的報復也是理所當然,希望這位門主不要牽連到其他人。」
看到寧焱那滿臉毅然的表情,刀客淡然應道:
「放心,我阮星絕向來沒有牽連無辜的習慣。」
「只要你能接下我相當於暴氣境的一刀,這趟便算你通過了。」
寧焱聽到這話,表情反而變得愈發凝肅起來。
暴氣境的一刀,說起來簡單,那可是融入入勁級別的刀法認知,又豈是那麼容易接下的?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寧焱舉起幽銅長刀,沉聲道:
「來吧。」
幾乎在話落的瞬間,阮星絕就已經出手了。
一抹璀璨刀光乍然欺近他跟前,簡直令人難以想像那是暴氣才能擁有的速度。
而那抹刀光在掠近之後,無論寧焱打算如何去躲,結果卻發現根本就躲不開。
這一刀已經封死了他所有的退路,隨時會出現在任何地方。
「原來暴氣境的刀法竟能恐怖到這種程度……」
心中的念頭剛剛泛起,那一抹刀光便閃耀著躍至他的鼻尖,一蓬碎發紛紛而落。
寧焱神色微微怔然。
片刻後才萬分恭敬的回道:
「多謝阮門主賜法!」
「你能悟出,那是你自己的本事,與我無關。」
阮星絕隨手把刀插回到背後的刀架上,轉身說道:
「走了。」
馮玄天和阮霞對著寧焱歉意一笑,連忙跟了過去。
在場眾人雖然好奇寧焱到底悟出了什麼,卻也不至於不識趣的上前打聽,眾人對於這場入勁賜法的軼事頗為津津樂道,隨後便都朝著山下走去。
漫步走在諸多屍體中間,武大郎出聲問道:
「寧兄弟,接下來你打算去哪?」
寧焱想了想,回道:
「熊鷹門這邊的事情既然都已經結束了,接下來就該去萬毒鳴蛇谷了,反正師兄們見到這邊的情況也會向那邊前進,不如讓我先過去打探一下消息。」
「那我們也——」
「武老哥,這就不必了,讓你們一路幫我到現在,已經十分麻煩你們了。」
想了想,他決定透露一下消息:
「萬毒鳴蛇谷的背後站著血神教,若非逼不得已,千萬不要去得罪他們,這可不是一般的荒野勢力能比的。」
聽到這話,武大郎等人不由得悚然一驚。
「難怪它那麼快就在荒野上崛起,原來背後竟站著血神教這樣的大勢力。」
武大郎不由得慨嘆出聲,跟著又問道:
「萬毒鳴蛇谷毒物遍地,光是前去那座山谷都要冒著重重危險,寧兄弟我建議你還是謹慎行事。」
「要想解決這個問題,倒也容易。」
池英之忽然笑呵呵的插嘴道:
「只要飛進去不就行了?」
「飛進去?」
眾人頓時有些疑惑。
池英之看向寧焱,笑著回道:
「寧兄弟,你該不會忘了幫我推出來的新功吧?」
寧焱頓時恍然大悟。
「就讓我送你一程吧!」
「真要如此?」
「定要如此。」
「那就有勞池門主了。」
言罷,兩人緩步來到了一處陡峭的懸崖跟前。
池英之運轉《熊鷹換身術》,整個人霎時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身高暴漲至一丈有餘。
他有著暴熊的身體,巨鷹的寬厚翼翅,臉上卻仍然保持著原來的人類面孔。
看向寧焱,他忽然矮下雄壯至極的身軀,沉聲說道:
「寧兄弟,請登上我的背吧。」
「這有些不太好吧?」
「背上更加穩當,而且也更適合看風景。」
「那行吧。」
寧焱聽著,騎上了他無比寬厚的腰部。
池英之雙翅猛地一振,整個人載著寧焱豁然沖天而起。
看著地上越來越小的武大郎三人,寧焱不斷的搖著手。
轉而看向越發接近的雲層,狂風之中,他不由得大笑出聲:
「飛起來啦!」
兩人漸漸消失在遠空之中。
半個多時辰後。
一道身影萬分迅疾的衝上了山上。
打眼看到滿場死去的屍體,察覺再無任何回應的氣息,烏玄樅的臉色驀然變得鐵青。
孤峰之上霎時響起尖利至極的咆哮聲:
「到底是誰毀了我的藥田?!」
「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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