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村
白朗軍開始從甘肅東返,但沿途政府軍後面追、前面堵,這趟回鄉之旅異常艱難。6月12日,白朗兵分兩路,還是沿著子午谷返回,在西安子午谷,白朗中了馮玉祥的埋伏,死傷慘重。白朗也負了傷。
馮玉樣後來電不無得意地回憶道「五日,抵西安。不久陸(陸承武)亦至。時白匪已西竄,余率隊追擊至涇川。匪復於南隴折回寶雞欲襲省垣。陸召余回率部行三日至省,每日行軍余里故人以『飛將軍』稱之。匪知有備改道由子午谷南行,余預料匪必出此。乃令團長何乃中設伏,期間伺匪經過突起圍擊斃匪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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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突破政府軍的合圍,於6月28日到達荊紫關附近。
荊紫關是個老地方,幾個月前,白朗在這裡西征陝甘,準備入川,可謂士氣高漲,但幾個月後,慘敗而歸,士氣非常低落。西征歸來,有些「杆首」就公開提出要回鄉,有的人甚至乾脆帶著財物不辭而別。尤其是白朗在鄂豫皖活動時,招募了大量其他省籍的士兵,這些人一到河南就吵吵著要回老家,口頭上說要回去繼續鬥爭,實際上大多都是想回家過安穩日子。
白朗召開會議,討論以後的分散活動。其實白朗很清楚「合則強,分則弱」的道理,但形勢不由人,手下將領們都吵吵著要分散活動——其實說白了就是散夥,這實際上已經由不得白朗了。各路「杆首」都帶著原來的人馬還有財物返回原籍,願意繼續跟著白朗的只有一千人左右,且都是寶豐、魯山一帶的人。而當初加入隊伍的沈參謀等革命黨人,也紛紛表示要返回南京、上海。
白朗無奈,對眾人說道:「既然大伙兒去意已決,那麼我也不勉強。過了紫荊關,大家各奔前程吧。」
白朗有些傷感,眾匪則是一臉的冷漠。
話說白朗在甘肅近一個月的時間,李默涵也沒閒著,他拉著黨衛軍從醴泉一路向陝豫交界處進軍。雖然李默涵對白狼起義的具體經過不甚了了,但是他卻清楚的記得白朗從甘肅打回河南的這次進軍,便是白朗的不歸路。
黨衛軍一路南下,日夜兼程,終於在白朗回到紫荊關之前占領了紫荊關。紫荊關關城之下,遍布黨衛軍的帳篷,黨衛軍的土木匠人和就地招募的民夫正在日以繼夜的趕修工式。
在李默涵的營房裡,依舊燈火通明,李默涵、馬遷安、劉慕聖、馬克成、胡承訓以及劉世傑、何封圍坐在大圓桌邊。他們有的在擦自己的配槍,有的在抽菸,有的則是望著屋頂的電燈出神。
終於,胡承訓開腔問道:「團長,為什麼你判斷白朗會折返河南?」
李默涵笑道:「因為他是河南人。」
河南人普遍比較戀家,無論是家富、家貧,河南人經常說「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比喻人的懷鄉情結。河南的年輕人,不乏有夢想的熱血男兒,不乏有離家出走去開創藍天的錚錚鐵漢。但是,幾乎所有的河南人都有一個共同的信念:我今天離開家鄉,是為了明天更好地回到家鄉!離開是為了更好地回來。
白朗和他的土匪部下們也一樣,打了這麼多年仗,不少『杆首』甚至老兵,都弄到了不少財物,足以讓他們返鄉起屋置地,光宗耀祖。
胡承訓有些將信將疑
李默涵笑了笑,說道:「不如我們打個賭。要是我贏了,你和馬克成就要死心塌地跟著我走,而不是三心二意。」
「這……」胡承訓有些猶豫
馬克成插口道:「一言為定。」
「那好吧。」胡承訓也點了點頭
河南荊紫關地處三省交界處,境貫丹江,道扼隘口,西漢時始為草橋關,元為荊籽口,明為荊籽關口,清為荊子關,民國初取荊花呈紫色之祥意,改「子」為「紫」,荊紫關之名遂延續至今。
紫荊關鎮脊倚群山,面臨丹江,背負群山,下臨清流,"西接秦川,南通鄂渚",它憑著優越而獨特的地理位置成為歷代賈客競商雲集和兵家逐鹿之地。丹江發源於商洛山,注入漢水,匯入長江,因而使之成為歷史上可與運河、蜀棧並稱的我國南北三大通道之一。豐富的丹江水力資源,使得荊襄滬杭巨商大賈,直掛雲帆,溯江而來。不過,今年來因為匪患猖獗,有錢的富商又往往是土匪綁票的目標,因此紫荊關鎮如今十分蕭條敗落。
紫荊關鎮外有個白浪村,這裡是、鄂、豫、陝三省交界的地方。不大的村子也就百來戶人家,卻跨著河南、陝西、湖北三個省的地界。
李默涵帶著郭四德和一個警衛排在附近勘察地形,正好來到白浪村,時間不知不覺就到了中午。一摸口袋,誰都沒帶乾糧。
郭四德就建議到附近找戶人家,讓對方給做頓午飯,時候給錢就是了。
李默涵心想這不是和現代的農家樂差不多嘛?換換口味也不錯,便帶著警衛排大搖大擺地進了白浪村。
這可把白浪村的百姓嚇得夠嗆,俗話說得好,匪過如梳,兵過如篦,官過如剃,這能好的了?於是村民們趕緊躲得躲,藏的藏,大姑娘小媳婦抓起一把灰就往臉上抹。
李默涵又好氣又好笑,他雙手叉腰,哭笑不得地說道:「我就不信了~」說著,他指著一家房子看起來還挺不錯的院落,對郭四德說道:「四德,給我敲門,客氣點兒。」
郭四德上前拍門,「開門,開門!」可任憑郭四德喊破嗓子都沒人來開門。
李默涵看了看院落里的一間屋子,屋子上的煙囪還在冒煙,說明屋子裡有人在生火做飯。「讓開~!」李默涵一把推開郭四德,照著大門就是一腳。
哐當,木門應聲而倒,警衛排戰士端著槍迅速沖了進去。隨即裡面傳出一陣驚叫聲,等李默涵進院子的時候,警衛排的戰士已經把兩男兩女帶到了院子裡。
李默涵打量了他們一下,看樣子這是一家四口。一對五十來歲的老夫妻和他們的兩個孩子。年紀大些的約莫二十多歲,是個姑娘,臉上摸著厚厚的炭灰。年紀小些的約莫十四五歲,是個男孩子,頭髮又髒又亂,嘴唇上兩道黃龍鼻涕。
老夫妻一見李默涵進來,便忙不迭地磕頭,「軍爺饒命,軍爺饒命。」
李默涵露出人畜無害,老少咸宜地微笑,說道:「你們都起來說話。」
「軍爺饒命~」老夫妻依舊只顧磕頭
「你們他娘的都給我站起來。」李默涵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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