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鳳翽

  李默涵笑笑,和張鳳翽聊起了時政。從袁世凱說到孫文,又說從三!民主義。期間李默涵自然忘不了推銷自己的國家主義政治主張。

  張鳳翽初聽不以為然,但是細細咀嚼一番之後,頓覺如獲至寶。「李統領,你這套國家主義的政見,可是自創?」

  李默涵連忙擺手,說道:「我何德何能,這套政治理論是源自德國。」

  「哦,原來是德國。難怪~」張鳳翽笑道:「此中的一些政見有些偏激,一時難以苟同。不過瑕不掩瑜,總體來說確實是一劑良藥。」

  李默涵與張鳳翽又暢談了一番,張鳳翽對這個年輕人頗有好感。張鳳翽長嘆一聲,說道:「張鳳翽自問做人做事都無愧天地,唯一覺得有愧的就是我手下這班隨我出生入死的部下了。」

  李默涵說道:「張公何出此言?」

  張鳳翽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用一種消沉的語調說道:「這次我去北京任職,明升暗降,只是掛個揚威將軍的虛職罷了。我自己從此錦衣玉食可以無憂,可我這班老部下,各個能文能武,若是隨我去了北京,豈不是耽誤了他們的前程。」

  

  這話張鳳翽的部下們都聽見了,板寸頭想插話,可又欲言又止。

  李默涵說道:「張公多慮了,國家用人之際,定會有機會出任要職。」

  張鳳翽哈哈大笑,說道:「袁世凱用人具是北洋嫡系,加上我是同盟會的人,袁世凱豈能容我。」

  李默涵笑了,「我也不是北洋嫡系。我們算是同病相憐吧!」

  張鳳翽忽然收了笑臉,一本正經地對李默涵說道:「我的部下能戰善戰,能文能武,跟著我這個空頭將軍去了北京也是耽誤前程。我與閣下一見如故,張鳳翽希望李賢弟能收留他們,也算了卻我一樁心事。」

  李默涵一怔,隨即笑著擺手,說道:「不行不行。這些都是張公的百鍊精兵,我怎麼能挖張公你的牆角?」

  張鳳翽面孔一板,說道:「難道是李賢弟瞧不上這些蝦兵蟹將?」

  「不是~」李默涵心想這人怎麼硬往自己手裡塞人,況且還是初次見面。

  李默涵這裡不樂意,張鳳翽的部下板寸頭也不樂意,他一聽說張鳳翽要他們跟別人,趕緊跳出來嚷道:「都督,你要是嫌棄我們了,我們扭頭就走,絕無二話。但是要我薛子武跟別人,尤其是這種小白臉,我打死也不干。」

  李默涵的貼身跟班郭四德一聽這話惱了,他噌地站起身來,手指板寸頭,喝道:「你他娘的嘴巴乾淨點。」

  薛子武一看郭四德,身材不甚高大,長著一張娃娃臉,心裡便有了輕視之心。他沖郭四德嚷道:「怎麼?不服氣?不服氣咱們練練。」


  郭四德拳頭緊握噼啪作響,胸口劇烈起伏,雙腳分開,隨時可以戰鬥。但是他還是低頭望向李默涵,李默涵卻沒有任何表示。

  薛子武哪裡知道緣由,他一個箭步竄到郭四德面前,舉起拳頭在郭四德眼前揮舞了幾下。

  郭四德沒反應。

  薛子武得寸進尺,一拳打在郭四德的肚子上,一拳打在郭四德的臉上。

  郭四德還沒有還手。

  薛子武哈哈大笑,說道:「小子,嚇傻啦?」

  張鳳翽在一旁看得分明,心想這個小白臉果然帶兵有方,他不發話,小兵連被人打了都不還手,這人將來一定能成大事。

  這時,就聽李默涵輕咳一聲,說道:「還手。」

  李默涵話音未落,郭四德就如豹子一般撲向薛子武,一個攔腰抱摔將薛子武放倒。薛子武猝不及防,一下子就被郭四德打翻在地。

  一幫張鳳翽的部下都懵了,居然一個個呆在當場,沒有人上去幫忙。

  薛子武一開始還掙扎幾下,但是郭四德的拳頭、肘擊、頭撞,各種攻擊如雨點般打在薛子武的臉上,直打到薛子武徹底不動沒了知覺才停手。

  郭四德從地上爬起來,發現自己的受傷粘著一顆人的牙齒,他滿不在乎地站回到李默涵身邊。李默涵則從口袋裡掏出一塊手帕,遞給郭四德,說道:「擦擦手。」

  「多謝團長。」郭四德接過手帕。

  張鳳翽做了一個深呼吸,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後冷冷道:「李賢弟,我的手下不懂規矩我會教訓。畢竟打狗還得看主人,你的人下手也太重了吧?」

  李默涵不以為然地說道:「亂世用重典,治軍也是一樣。如果張公想把手下引薦給我李某人,他們也要接受和我的人一樣嚴格的訓練和軍法管束。」

  「哈哈哈~!」張鳳翽大笑起來,說道:「我不會看錯你的。李賢弟你將來一定是個成大事的人。」說罷,張鳳翽朝自己的部下招招手,「你們都過來。」

  幾個短衣壯漢把已經沒了知覺的薛子武扶起來放到椅子上,然後又聚攏到張鳳翽身邊,「都督,有何吩咐?」

  張鳳翽指了指李默涵,說道:「這位李統領是能成大事的人,你們跟著他將來可以平步青雲。跟著我去北京,最多也就當個衛兵什麼的。我現在就把你們交託給李統領。你們願意嗎?」

  眾人都是一臉的尷尬,說心裡話,誰不想升官發財。但是如果自己回答願意,那就顯得自己不念故主,一心只想自己的富貴。這是要被人詬病的。

  張鳳翽看他們不說話,就點了兩個人的名字,「馬克成,胡承訓出列。」兩個二十出頭三十不到的年輕人走了出來。

  張鳳翽手指一個圓臉的年輕人說道:「這人名叫馬克成,湖北人。」又指著另一個長臉的說道:「這人名叫胡承訓,陝西人。他們都是正兒八經的陸軍講武堂出身。他們要是跟著我去了北京,也就是做個書辦什麼的,太屈才了。」

  李默涵上下打量了一番這二人,隨即對張鳳翽說道:「我這黨衛軍眼下也就一個團的編制,而小弟我目前只有一個團,只怕廟小難容大佛。」

  張鳳翽擺了擺手,說道:「沒事兒,就算讓他們從小兵當起也是無妨。是吧?」

  馬克成和胡承訓答道:「一切都聽都督吩咐。」他們回答的很恭順,但是李默涵卻能從他們的眼神看出不滿。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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