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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大魚

  第285章 大魚

  晚上,檀潤青再次回到福康藥店,二嘎迎出來,告訴他柱子送了兩箱東西過來,已經放他屋裡了。

  檀潤青點點頭,回到自己的屋裡,讓二嘎拿工具來把箱子撬開。

  看到箱子裡的東西,二嘎驚得愣大了眼睛,「少爺,這些都是寶貝啊。」

  檀潤青看他一眼,笑問,「你怎麼知道都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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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嘎撓撓頭,「我猜的啊,如果不是寶貝,少爺不可能大半夜讓柱子送回來的。」

  這話聽起來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檀潤青沒有再說話,拿起一個瓶子,發現裡面有一張字條,用日文寫著乾隆洋彩雕瓷有鳳來儀大轉心瓶。

  再細看瓶子的形狀,花色,應該是真品。

  檀潤青忍不住感嘆,「這可是精品啊,再過幾十年能賣兩億多呢,要是讓小鬼子弄走,那就太可憐了。」

  二嘎在旁邊聽得一愣,「少爺,你怎麼知道過幾十年能賣兩億多?」

  檀潤青太投入了,被二嘎這麼一問才想起旁邊還有個人。

  他連忙笑道,「我預估的啊,這麼好的寶貝過個幾十年肯定會升值,當然得賣個好價錢啦。」

  這還真不是檀潤青信口說的,因為前世他就看到過拍賣行有一個跟這差不多的乾隆洋彩雕瓷,拍賣行拍出過兩億六千萬的高價。

  雖然感覺兩億多這個數量有些誇張,但是對於二嘎來說,只要是自家少爺說值兩億,那就一定值這個數。

  慌得他一連退了兩步,站得遠遠的,生怕不小心碰壞了瓶子自己賠不起。

  這一箱子都是瓷器,而且都是有名的官窯出的精品,每一件都價值不扉,檀潤青看完之後一一放回去。

  第二箱除了那個神秘的鐵盒之外,大多數是名家字畫,檀潤青打開幾幅看了看,也都是名家之作,但是他並沒有太在意。

  此時他真正關心的是那個鐵盒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會不會真的是傳說中的九龍杯。

  檀潤青拿起那個鐵盒子打開,發現裡面還有一個錦盒,於是拿出來再次打開。

  裡面有的東西用一塊很厚的麻布包裹著,揭開之後,發現還換了一層真絲布。

  直到打開那層真絲布,裡面的東西終於終於出現在眼前。

  檀潤青連忙拿起來細看,竟然真是個做工精美附著九條龍的造奇特的杯子。

  只見其中一條龍頭部伸到杯底,尾部伸出杯口並彎曲為杯把。


  另外八條龍組成四對,每對一條頭朝上,一條頭朝下,頭朝上的四條龍頭伸到杯口內呈喝水狀。

  檀潤青覺得這杯子很有意思,他立即讓二嘎端了一碗水來往杯里倒,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當杯體內裝滿水時,通過杯體內的倒U形管由頭朝下的四條龍口中噴出水來。

  這其實是一個公道杯,因為從每條龍嘴裡噴出來的水一樣多,非常公平。

  不過檀潤青發現杯把旁邊有一隻龍爪好像可以活動,像一個機關,撥一下其中一個杯子就不出水了。

  他連忙往杯里細看,研究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裡面還有暗格,可以單獨裝另一種水。

  於是他試著倒了點茶進那個暗格,果然發現剛才不出水的那隻龍頭又開始出水了,不過出的是茶水。

  檀潤青把手柄旁邊那個開關撥回原位之後,那個龍頭又恢復出清水。

  這東西不錯啊,如果想對同桌吃飯的哪個人下毒,只要在那暗格里的水中下毒,就可以單獨給他一個人倒出專供的毒水。

  二嘎在旁看著感覺得神奇,「少爺,這東西挺有意思啊,應該比剛才那些更值錢吧,你覺得再過幾十年能賣多少錢?」

  檀潤青看他一眼,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這就是一個用來悄悄給人投毒的東西,不值幾個錢。」

  「不過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我有這麼個投毒神器,否則別人有了防範,這東西就廢了。」

  不是他不願意跟二嘎說真話,主要是這東西太珍貴了,真到了後世,肯定不允許拿出來拍賣的。

  如果非要說偷值,那就是無價。

  萬一二嘎不小心說漏了嘴被有心人聽到,肯定會有人想方設法來弄走。

  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做,沒空為了這種事跟那些人勾心鬥角。

  二嘎連忙點頭答應,「知道了少爺,家裡的事我從來不跟別人說的。」

  檀潤青點點頭,然後親自把兩個箱子收拾好,先藏在床底下。

  這裡是藥店,只有前後院,並沒有地下室,原本是打算讓龍葵帶回津門檀宅地下室的,但是因為路遠,擔心龍葵一個人應付不過來,萬一遇到什麼歹人把箱子槍了去,那就麻煩了。

  所以只能暫時放在這,等聽到自己什麼時候去津門再帶過去一起收藏。

  吃過飯之後,檀潤青回到屋裡,從床底拿出那台袖珍發後機試著接收了一下,想看看鬱金香號船長幫自己買的製藥設備有進展了沒有。

  沒想到一打開發報機就接心到信息,檀潤青連忙拿來紙筆抄錄,譯完一看,竟然就是霍夫曼船長發來的。


  他在電報中說,找到一套二手製藥設備,有八成新,價錢也合適,已經買下來了,過半個月就可以跟著鬱金香號一起運過來。

  檀潤青大喜,他立即給霍夫曼船長回電,告訴他設備運到香江就行,到時候林沐陽會來跟他接洽。

  上一套設備也是由他幫忙遇到香江的,相信船長對這套流程已經很熟了。

  第二天,當檀潤青回洪公祠1號的時候,常遠之卻告訴他一個不好的消息,一直跟蹤的那個走街串巷收古董的鬼子可能是發現被跟蹤想逃跑,在抓捕過程中被他服毒自殺了。

  眼看就抓到活口了還讓他服毒自殺,說明抓捕的時候出現了失誤,並沒有第一時間控制住對方的雙手和嘴。

  老孫夫婦兩個人死了,現在又死一個,檀潤青覺得自己必須有所反應才行,否則會讓人起疑心。

  除了老孫夫妻兩的事跟他們無關之外,讓拍對像有機會服毒自殺確實是一個重大失誤,這是一個很大的教訓,檀潤青立即把全科的人集中起來,將參加行動的人臭罵了一頓。

  然後又以此事為例,給他們上了一課,告訴他們要怎麼做才能不出現失誤。

  檀科長平時很少發脾氣的,這是他回金陵以來頭一次發這麼大的脾氣。

  而且這兩天行動確實出現了不該出的失誤,所有人都乖乖站在那聽訓,大氣不敢出。

  兩天之後,常遠之突然來匯報,說有人發現一個傢伙跟千島雄一描述的很像,但是他並不是收古董的,而是個貨郎,所以無法確定是不是這個人。

  本來想先抓起來審一審,又擔心抓草了人打草驚蛇,所以只好回來請示。

  檀潤青知道這年頭很多貨郎挑著雜貨走街串巷,拿雜貨跟別人換一些舊東西,比如舊臉盆,舊水壺,頭髮什麼的,甚至用完的牙膏殼都可以拿去換東西。

  其實這種人什麼都收,你家裡如果有古董,他照樣收。

  所以檀潤青懷疑小鬼子可能知道同伴出事了之後,換了一種方式隱藏自己。

  於是他當即立斷,給常遠之下令,「抓,馬上。」

  「是。」常遠之立即去安排抓捕事宜。

  在秦淮河附近的一條小巷裡,一個身材矮小的貨郎一邊搖著手中的撥流鼓,一邊嘴裡也在叫賣。

  「賣針賣線,五分錢四十根。插花的、納底的、縫鞋的、你吃不了虧,上不了當,公公道道五分錢,還有上好的洋布,貨真價實,物美價廉,童叟無欺。」

  經過一個小院的時候,裡面突然傳一個個老太太的聲音。

  「賣貨的,能不能用頭髮跟你換幾尺洋布?」


  貨郎一聽,立即停下腳步,「對不住了老人家,頭髮只能換針線,不能換布。」

  「那什麼才能換布?」

  「你家有什麼不用的東西,比如舊碗,舊罐子之類的。」

  「倒是有個舊碗,但是在餵貓呢。」

  「拿來我看看,如果碗還沒壞,看你這麼大年紀我就吃點虧,給你換幾尺布吧。」

  老太太連忙去房檐下把一個髒兮兮的瓷碗遞過來,「就這個,你看看能換幾尺布。」

  貨郎接過那個髒得看不清底色的碗,拿了塊破布把上面的污漬擦乾淨,發現這個碗竟然是天青色的,看上去應該是五大名窯之一的汝窯瓷器。

  這可是難得的寶貝啊,沒想到竟然被這老太太拿來餵貓,今天撿到寶了。

  不過貨郎表面上卻裝出嫌棄的樣子,「這碗不值幾個錢,換花布我要虧了。」

  老太太一聽急了,「你多少給我換幾尺啊,過幾天我姑娘要出嫁了,連身衣服都沒有,夠她做身衣服就行。」

  貨郎這才假裝無奈地點頭,「好吧,看你說得可憐,我就換五尺給你。」

  老太太一聽,高興壞了,「那就多謝了。」

  貨郎立即用剛才那塊破布把那隻碗包起來放到籮筐最底下,然後量了五尺布遞給老太太。

  老太太接過布,歡天喜地進屋去了。

  貨郎挑起擔子繼續搖著撥浪鼓叫賣,「賣針賣線……」

  常遠之帶著兩個人悄悄跟在貨郎後面,他剛才已經看到那傢伙用幾尺花布換走了老太太一隻碗,雖然不知道那個碗值不值錢,但是可以判斷此人對古董感興趣,很可能就是日本間諜。

  他決定等對方拐到前面另一條人比較少的巷子再動手,畢竟還不知道是不是就是這個人,所以抓捕的時候還是儘量別鬧出太大的動靜比較好。

  萬一抓錯了,那個真正的日本特務也不會被驚到。

  幾個人推著一輛板車,假裝運東西,緩緩跟在貨郎身後。

  等他拐進另一條巷子,幾個人立即加快腳步衝上去,其中一個以迅雷不及掩之勢將貨郎撲倒在地上。

  另一人拿了塊布把他的嘴堵住,第三個用繩子把他的手腳綁起來。

  最後,三個人一起把他抬到板車上,連他的挑子一起放上去,再拿一塊氈布蓋起來,然後推著板車沒事人般往前走。

  很快,貨郎就被送到洪公祠1號。

  常遠之讓其他兩個把人送到審訊室,自己去向檀潤青匯報。


  彼時檀潤青正坐在辦公室里苦思瞑想,用什麼方法才能試出蘭淑怡到底是不是紅黨。

  這事難度很大,要是冒然試探,弄不好自己可能暴露。

  可是如果不弄清楚她的身份,自己要清除金陵女中裡面的日本特務的話,就有些不好辦。

  蘭淑怡要不是紅黨,自己抓捕她當然可以毫無顧忌,可萬一是就不好辦了。

  當然為了不傷及自己人,抓捕的時候也可以不抓蘭淑怡。

  可其他日本特務被抓之後,很可能會把蘭淑怡給供出來,到時候不但保護不了她,自己也可能暴露。

  可是金陵女中里的日本特務自己又不能一直不抓,所以很為難。

  正糾結的時候,常遠之敲門進來。

  「科長,那個貨郎抓回來了,你要不要親自審問?」

  檀潤青一聽,立即站了起來,「還是你來審吧,我先聽聽。」

  「是。」

  常遠之和檀潤青到審訊室的時候,那個貨郎已經被綁在審訊架上了。

  此地身材雖然矮小,但是脾氣似乎不太好,在那拼命掙扎。

  嘴裡還嗚嗚嗚地發出聲音,似乎火氣很大。

  常遠之讓人把鐵勾掛在他的下巴上,這是檀潤青交代的,只要是日本人進門都要用這種方式招待。

  等行刑人員把人吊好之後,常遠之才讓人把他嘴裡的布扯掉。

  布剛離開嘴,那傢伙就破口大罵,「你們這些混蛋,憑什麼抓我,欺負老百性算什麼本事,有種你們抓日本人去啊。」

  常遠之一聽頓時笑噴,「別在這裝了啊,我們之所以抓你,就是因為知道你日本人,而且還是個間諜。」

  那人卻繼續罵,「你們這些蠢貨,日本人要是真像我這樣挑著個雜貨擔子走街串巷叫賣,他們怎麼有能力占領我們的東三省?」

  這小鬼子夠狂的,竟然敢罵自己蠢。

  常遠之終於被激怒,回頭拿起一塊燒紅的烙鐵直接往那人胸口摁下去。

  出乎意料的是,那傢伙竟然一聲不吭,只用兩隻充滿血絲的眼睛瞪著他,把常遠之看得心都有些發毛了。

  檀潤青在旁邊默默觀察此人的表情,看得出此人受過專業的反審訊訓練,否則不可能在受到如此重刑的情況下還能一聲不吭。

  而且看此人的表現,不像是一般的小卒子,很可能是條大魚。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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