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撒網

  第284章 撒網

  「那我們該怎麼辦？」

  老伴看上去很緊張，面色顯得極為難看。

  老孫其實很捨不得丟下這個好不容易安頓下來的聯絡點，以前也有好幾次危機都是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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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知道今天應該是真的暴露了，不能再耽擱，因此他當機立斷。

  「現在只能按最壞的打算來處置，馬上悄悄從後院離開，以免一會兒他們帶著人來殺個回馬槍。」

  老伴無奈，在老孫催促下開始搜集了些細軟，然後悄悄從後院出去。

  誰知，他們剛走到巷口，身後就轉來一陣叫聲，「院子裡那兩個人跑啦，快追啊，抓到活口有賞啊。」

  兩人聽了不由暗暗叫糟，果然剛才那個小白臉進去搜查之後不但換走了床底下那兩箱寶貝，還發現他們是日本人的秘密。

  剛才他們還抱著僥倖心理，想著那幾個人如果真是沖那兩箱寶貝來的，此時應該在分贓，那麼至少暫時不太可能發現他們的真實身份。

  哪想到他們不但拿走了兩箱寶貝，還要抓自己。

  老孫連忙推了提著個大包，在自己前面吃力跑著的老伴。

  「快把東西丟了，逃命要緊。」

  可是女人捨不得，就是不肯扔。

  老孫正要接過包袱，耳邊傳來啪的一聲，走在他前面的女人突然往前倒下去，瞬間撲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就再也不動了。

  嚇得老孫連忙縮回要去拿包袱的手，拔腿就跑。

  可是還沒跑出十步，耳邊又傳來第二聲槍響。

  沒等他反應過來就感覺背後一熱，幾秒鐘之後，老孫也倒下不動了。

  檀潤青站在旁邊一家空屋子的屋頂上，提著手中的春田步槍，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不一會兒，常遠之便帶著幾個人追上來。

  看到兩個人都倒在血泊中，常遠之頓時怒了，「他媽誰開的槍，不是讓你們抓活的吧？」

  「科長說了，抓活的有重賞，現在好了，眼看到手的賞金就這麼沒了。」

  現場的十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好的一次立大功受大獎的機會就這麼沒了，都想把那個開槍的傢伙揪出來痛揍一頓。

  隨即常遠之瞪他們一眼，「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快點把人抬走，其他人到院子裡仔細搜查。」

  眾人連忙分成兩組，一組把兩具死屍抬走，另一組去院子裡搜查。

  常遠之親自帶著人進入院子，一寸寸搜。

  不一會兒，檀潤青也來了。

  「怎麼樣，抓到活口了沒有？」

  常遠之連忙挺胸立正，臉上是一副歉疚的表情，「報告科長，那兩個人死了。」

  檀潤青頓時沉下臉來，「怎麼就死了呢，我不是特意交代儘量不要開槍抓活的嗎？」

  常遠之哭喪著臉道，「卑職交代了，但是抓捕的時候還是有人開槍。」

  檀潤青氣沖沖道，「開黑槍的人到底是誰，一定要查出來。」

  常遠之差點沒笑出聲來，心說科長真能演啊，明明是你自己開的槍，還在這查開黑槍的。

  他強行把忍不住露出的笑容改為苦笑道，「屬下無能，這事估計估計很難查。」

  「開槍的就是你們當中的一個，怎麼會難查？」檀潤青瞪他一眼，「想包庇是不是？」

  常遠之連忙陪笑道，「卑職不敢，當時原本以為他們還在院子裡，我們只要直接進去抓捕就行了，沒想到突然發現他們跑了，大家沒有思想準備有些手忙腳亂，估計有的人生怕讓他跑掉所以就直接開槍了，再加上燈瞎火的根本也不知道誰開的槍。」

  檀潤青假裝惋惜地嘆了口氣，「唉，不是我對你們苛刻，而是為大家著想。」

  「要是能抓到活口，我們肯定可以從他們嘴裡挖出不少有用的情報，這們我才好跟戴老闆為你們申請獎金，現在好了，弄兩具死屍回去，一點價值都沒有，不挨罵就不錯了。」

  眾人都覺得檀潤青說得沒錯，可是又找不出誰開的槍，他們只能鬱悶地開始搜查。

  除了臥室床底下那兩箱古玩之外，還搜到兩根小黃魚和五百多塊錢法幣。

  當然，還有不少真絲手帕，有的繡好了，有的還沒有繡好。

  檀潤青讓人把東西都帶回洪公祠1號，又讓常遠之把那些繡過的手帕都拿到自己辦公室，發現有幾塊上面繡的就是摩爾斯碼。

  他連忙拿起紙筆把那些代碼寫在紙上，然後譯成文字，最後發現都是在傳遞怎麼搜集種花家的寶貝，又怎麼安全運回日本的。

  顯然老孫兩口子和那個姓陳的都是日本人派來專門搜集種花家寶貝的，他們已經形成一個完成的鏈條。

  專門有人挑著擔子走街串巷去收集老百姓家的古玩，當然這都是幌子，他們真正的手段是或騙或偷，或者用做局的方式低價收購。

  然後把收集到的東西都集中到老孫這邊，再由老孫通知姓陳的安排運輸。

  當然，這裡面有一些是檀潤青推測的，具體怎麼樣，還得等另一路去抓老陳的人看看能不能抓到活口。

  估計老陳跟蘭淑怡應該沒有交集，所以檀潤青並沒有要求常遠之滅口，如果抓回來的話應該可以獲得一些情報。

  另一組還沒有消息，檀潤青決定先把那兩箱古玩交給戴春峰。

  原本戴春峰聽到兩名日本間諜都死了還挺不高興的，畢竟只有活著的才有情報價值，死了的間諜不過是一具屍體而已，一點實際意義都沒有。

  不過當他看到兩大箱古玩的時候，不悅的面色瞬間又有了笑容。

  「怎麼有這麼多玩意兒，難道那兩個傢伙是文物販子？」

  檀潤青搖頭，「確切地說，不是文物販子，而是騙子，強盜。」

  「怎麼說？」戴春峰有些沒聽明白。

  「因為這都是日本人通過坑蒙拐騙的方式搜刮到的咱們種花家的寶貝，他們正準備運往日本呢，這不是強盜是什麼？」

  戴春峰一聽也覺得有道理，「你說得沒錯，日本人簡直貪得無厭，不僅想要我們的土地，連我們老祖宗留下來的寶貝都想搶走，簡直可惡。」

  檀潤青點點頭，「不過還得請處座看看是不是真的。」

  戴春峰立即從其中一隻箱子裡拿起一個青花瓷碗仔細看了看，然後才道，「信息我看來，這隻碗應該是明正統年間的官窯青花瓷。」

  檀潤青接過來看了看，假裝迷惑地搖了搖頭，「這東西我看不怎麼懂，要不這兩箱就留在這處座慢慢鑑賞吧。」

  戴春峰聞言，立即樂呵呵道，「也好，我再看看有沒有好的，挑幾件送給常校長和夫人。」

  就在這時，王蒲成敲門進來，說常遠之來報，另一組抓捕人員回來了，抓到一個活口。

  戴春峰非常高興，連忙對檀潤青道，「小檀，你快去看看能不能從那個人身上挖點有價值的情報出來，這樣我去見校長的時候可以順便替你請功。」

  「是，我這就去。」

  離開處長辦公室，檀潤青來到審訊室，果然看到那天在街上跟老孫買手帕的傢伙就被綁在審訊架上。

  那傢伙也看到檀潤青，原本傲慢的眼神瞬間有些慌亂。

  檀潤青笑吟吟走到那人跟前，拍拍他的肩，「陳老闆，啊不，也許這只是你的假姓，你應該有個日本名字，快告訴我你真正的名字叫什麼？」

  雖然自己突然暴露，而且被抓就意味著老孫可能已經出事了，關鍵眼前這個小白臉那天就出現在老孫的地攤前非要買老孫給自己傳遞情報的手帕，現在突然出現在洪公祠1號的審訊室里，說明事態嚴重。

  但是老陳還是抱著一絲僥倖心理，希望這一切只是誤會。

  他立即裝出一副無辜的表模樣，「長官，每個人的姓都是祖上傳下來的，怎麼可能是假的呢？」

  「說我是日本人就更莫名其妙了，小鬼子占領了我的家鄉，我恨他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有日本名字呢？」

  這傢伙還挺難裝，檀潤青懶得跟他費口舌，回頭對旁邊的行刑人員道，「愣著做什麼，讓他嘗嘗咱們專門招待日本間諜的套餐，如果他能撐下來我才相信他是種花家人。」

  行刑人員會意，立即上前將老陳拉起來，把一個鐵勾勾在他的下巴上，然後向上一提。

  老陳下巴上勾著個鐵勾，只能腳尖勉強著地，疼得他發出一聲聲哀嚎，可他就是不承認自己是日本人。

  檀潤青看出這傢伙不是一般人，應該是經過反審訊訓練的，必須多給他加點碼才行。

  「陳老闆這叫聲好像是皮癢了，快給他止止癢啊。」

  行刑人員當然知道止癢是什麼意思，於是轉身拿起鞭子就抽。

  審訊室里的叫聲頓時更大了，跟殺豬一樣，可是老陳仍然不肯說。

  於是檀潤青讓行刑人員把審訊室里的刑具一樣樣用過去，直到用上電椅，老陳終於承受不住了。

  「啊……不要再電了，我說，我全說。」

  檀潤青這才沖刑訊人員揮了揮手，「好吧，先停下，你們先出去，我來聽聽陳老闆怎麼說，不行你們再繼續。」

  「是。」兩名行刑人員答應著出去了。」

  此時的老陳已經奄奄一息，他有氣無力道，「我確實是日本人，我的日本名叫千島雄一，是隸屬於日本外務省特高課派出的潛伏人員。」

  「你的的任務是什麼？」

  「我的任務是搜集種花家的寶貝，並安全運回田日本本土。」

  「你們總共有幾個人？」

  「我們這個組一共有五個人，其中兩個每天挑著擔子在走街串巷收古玩，不過這都是幌子，他們真正的目的是打探哪裡有珍貴文物，然後再或偷或搶，或設局搞到手。」

  檀潤青點點頭，果然如自己所料，小鬼子用的都是下三濫的手段。

  千島雄一繼續道，「那兩個人把東西搞到手之後，集中成一批送到老孫那裡，再由他們通知我安排運輸。」

  「除了搞古玩，你們難道就不搞別的嗎？」

  「好像還搞點情報，不過近半年才開始的，都是老孫跟另一條線上的人聯繫，具體是什麼情報，跟誰聯繫我就真不知道了。」

  聽到這話，檀潤青便想到柱子說看到蘭淑怡跟老孫聯繫一事，應該就是指她了。

  這傢伙即然不知道蘭淑怡跟老陳的事，自己總算可以放心。

  剛才千島雄一答應招供的時候之所以讓行刑人員出去，就是擔心他知道蘭淑怡跟老孫之間有聯繫過。

  萬一蘭淑怡真是紅黨，那就麻煩了。

  「很好，現在說說你通過什麼方式把搜集來的寶貝運走。」

  「每次老孫通知我有貨要運走的時候，我去秦淮河邊租一艘船把東西運到津門，再從津門換成日本船或者軍艦送回日本本土。」

  檀潤青接著又問，「那兩個走街串巷收古董的叫什麼，長什麼樣？」

  雖然其中一個已經被自己的人盯住了，一會應該也會抓回來，但是還有一個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必須想辦法找到他。

  「他們叫什麼我不知道，因為我們不需要直接接觸，所以不能知道對方的任何信息，但是有一次我有急事去老孫的院子裡找他，看到一個收破爛的從他院裡出來，估計就是其中的一個。」

  「說說那個人長得什麼樣。」

  「長臉，頭髮灰白，眼睛很小，大約四十來歲的樣子，厚嘴唇，身高大約一米五左右。」

  檀潤青點點頭，也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已經被自己人控制的那個，如果是的話，這些信息就沒什麼用了。

  他起身，把刑訊人員叫進來，讓他們把千島雄一放下來，給他點水喝。

  檀潤青自己則回到辦公室，拿出紙比把剛才千島雄一描述的樣子畫下來，然後把常遠之叫來，將自己剛才畫的畫像遞給他。

  「你他細看看，這個人是之前進老孫院子的那個收破爛的嗎？」

  常遠之接過來認真看了幾眼，搖搖頭，「應該不是他，那個人的眼睛更大，嘴唇也測定麼厚。」

  檀潤青一陣欣喜，「此人身高一米五左右，也跟那個人一樣挑著擔子走街串巷收古董，馬上把底下的兄弟都撒出去，一看到這個人立即抓捕，如果抓到活口有賞。」

  「是。」

  常遠之領命離開，召集手下的人把那張照片給他們看，他們馬上派人出去嚴查。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