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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四減一等於三

  晚飯後,因為聽了故事,所以榆錢兒睡不著,纏著陳健,想從哥哥這裡聽更多的夢。

  陳健伸出了手指,在地上寫了一個一,然後伸出兩個手指寫了個二……

  榆錢兒看了地上的兩道痕跡,又看看自己的手指,似乎明白了是什麼。

  

  在她看來,這就是老祖母在樹皮上系的繩結。

  陳健一直數到三,伸出三根手指頭,一遍又一遍地告訴榆錢兒。

  榆錢兒艱難地發著聲音,學著這最簡單的三個數字,卻覺得神奇極了。

  以後捕獲獵物的時候,就不用在樹皮上打結了。

  這簡單的三個數字,榆錢兒整整學到月亮照耀洞口的時候,這才疲倦地睡去。

  第二天一早,榆錢兒早早地跑到洞口的草叢裡,捉了一些小螞蚱,回來餵養那三隻哆哆鳥,很自豪地告訴別人這是三隻鳥,於是一二三這樣的數字在小孩子們中傳誦著。

  直到有人伸出四根手指問榆錢兒的時候,她才露出了苦惱的神色,哥哥可沒告訴自己。

  女人們笑呵呵地看著孩子們,男人們則一如既往地準備去狩獵,幾個男人看著那柄弓,頗有躍躍欲試的意思。

  人和動物很大的一個區別,就在於人會琢磨明天吃什麼、後天吃什麼、以至於冬天吃什麼。

  這不是松鼠一樣的本能,而是自我思索的結果。

  昨天的獵物今天還有剩餘,但卻不代表今天就可以休息了。

  但是就在眾人要離開的時候,陳健告訴眾人今天先不要去狩獵了,祖先又在夢中給了他新的指引。

  他指著那柄弓道:「每個人都可以有一柄弓。」

  昨天已經見識到弓箭的威力,族人們商量了一番後,決定遵從陳健的意見。

  女人們也被陳健留了下來,他們原本要去採集一些塊莖的。

  陳健說祖先會給女人一種和弓箭一樣的工具,可以很簡單地捕獲獵物。

  經歷了昨天的事,眾人對於祖先的指引深信不疑,於是除了留下幾個人在洞裡看孩子,其餘人都浩浩蕩蕩地跟著陳健下了山。

  男人們固然希望自己也有一柄弓,女人們則在猜測祖先會給他們帶來什麼新的工具。

  在山下找了一些手腕粗細的榆樹,陳健解釋了一番後,眾人用石頭將小榆樹砸斷。

  陳健帶著女人們用石頭剝開各種樹皮,將樹皮內的纖維全都採集下來,很快就弄了一大堆。

  回到洞穴後,男人們在陳健的指點下用石刀削著小榆樹,很快就有了弓身的雛形。


  女人們則看著陳健將幾根樹皮纖維綁在一塊石頭上,將繩子的一端拴在石壁上,不斷地轉動下面綴著的石頭,利用石頭的慣性旋轉將這些纖維纏繞到一起,形成最簡單的繩索。

  族人已經會搓簡單的繩索,卻從不知道原來搓繩子還可以如此快速。

  小拇指粗細的繩索糾結在一起,陳健用力拉了一下,還算結實。如果細心點將樹皮纖維都撕碎,這繩子還可以做得更細。

  部落的女人們有學有樣地利用石頭這種建議的紡錘來纏繞樹皮,很快將一大堆的樹皮搓成了繩索。

  可現在她們還沒看出來陳健到底要做什麼。

  陳健找了些小木棒,間隔五公分左右在地上插了一排。

  數了數,一共三十根小木棒。

  每一根小木棒上都綁上一根繩索,然後用在一根橫木上栓上了三十根繩索,伸直後和木棒上綁著的繩索平行。

  這六十根繩索,陳健稱為緯線。

  然後又讓榆錢兒拿了一根長長的繩索,稱之為經線。

  所謂織布,就是經緯線交織在一起的過程。

  將橫木向上一抬,越過固定的那三十根緯線,讓榆錢兒將經線從分成兩層的緯線中穿過去,然後再將橫木下降。

  這樣往復,經線和緯線交織在一起,奇數次的經線在固定的那三十根緯線的上面、不固定的那三十根的下面;偶數次的經線在固定的那三十根緯線的下面、不固定的三十根的上面。

  簡單的十字經緯很快出現,只是速度很慢。他知道如何做卻不熟練,榆錢兒則是根本不懂,只是隨著學。

  女人對這種重複性極高的勞動有天生優勢,所以作為男人的陳健在折騰了一會後心情便開始焦躁。

  這不能算是織布機,但卻多少有了雛形和原理,至於怎麼改進那就是女人的事了。

  完整的織布過程,無非就是將纖維擰成線,然後經緯相交。不管是亞麻、絲綢、棉花還是棕櫚,萬變不離其宗。

  所改變的,無非是怎麼更快更細更好地擰成線、怎麼從三個人用手到一個人手腳並用的經緯相交而已。

  族人們看的眼暈,頓覺神奇的不行,那些搓好的繩索居然固定在一起,形成了獸皮一樣的東西。

  陳健忍著焦躁,和榆錢兒配合著,兩人越來越熟練,穿梭的經線不斷靠近緯線的盡頭,忙了一上午,總算是完成了部落的第一片布。

  比之後代的麻袋片兒都不如,指頭粗細的繩索、拇指大小的縫隙,做成衣服穿在身上,不該露的地方很快就可以曬出健康小麥色馬賽克……


  粗陋的纖維,不規則的經緯縫隙,頗有前世手工奢侈品的情調。

  榆錢兒拿著這片兩米多長的布,高興的不得了,越發相信自己的哥哥一定是受到了祖先的指引,咭咭格格地拿給老祖母看。

  陳健看不上眼,族人們卻紛紛拿在手裡摩挲,終於學著陳健的樣子,三四個人一組,開始用最簡易的手工織布機來編織這些東西。

  下午時分,男人們總算是打磨好了自己的弓,陳健幫著他們上了弓弦,教他們如何拉弓射箭,不一會族人們的前臂就被弓弦抽的青紫,一個個呲牙咧嘴,卻樂此不疲。

  在熟練了一陣後,男人們紛紛帶著弓出去狩獵附近的鳥類,塞了牙縫還能留下羽毛做箭翎。

  簡易的長弓,即便無尾羽,在十米的距離之內還是很有準頭的,然而族人們各種奇怪的拉弓姿勢將這個距離降到了三五米,嚇得洞口的幾條狼遠遠跑開。

  林子裡是有上等的榆樹的,如果有時間雕琢成弓,換上骨箭頭,用來射獵大型動物應該是沒有問題的,無非花些時間馴一馴弓就是。

  洞穴內,女人們也簡陋地織出了幾十米長的樹皮纖維布,陳健用骨針將幾匹布縫在一起,足有十幾米長。

  然後又取來四根木頭,找了幾匹布用骨針縫在木頭上,做成了一個簡易的篩子。

  剩下的纖維布,陳健順手一折,將兩端用骨針隨意地織上,做了個手工纖維提包,童心忽起,用木炭在上面畫了個LV的標誌。

  女人們也都學著他用骨針縫製出了自己的小手提包,以往採集野果的時候,都是用手抓著,或者用獸皮兜著,這手工小提包可要方便的多。

  一切準備就緒,叫上洞裡的女人們,朝著山下的小河走去。

  回頭一看,陳健差點笑出來。

  一群姨媽表姐們,穿著獸皮,背著單肩手工純天然纖維包,很有後現代時裝的藝術氣息。

  可惜這不是T台走秀,而是為了生存的捕獵。

  山下有一條七八米寬的河,水自然很清澈,也不算深,裡面的魚很多。

  榆錢兒背著陳健的LV手工包,幾個人一起提著那十幾米廠的纖維布,還有那個小篩子。

  試了一下水溫,有點涼。

  河邊的蒲草中,有幾條草魚正在咀嚼草根,咬得咯咯作響,聽到人的聲音,嗖的一下就躲入了河底。

  陳健看到了熟悉的草魚和鯉魚,還有幾條沒見過的魚,要是挖個水坑等一天,瓢舀魚也是可以的,然而至今為止他還沒見過葫蘆,瓢自然也沒蹤影。

  女人們猜到了這是準備捕魚,可看看手中的東西卻有些茫然,不用石矛怎麼才能抓到魚?


  榆錢兒卻相信哥哥一定可以抓到魚,她歪著頭看著水中的小魚兒群,回味著烤魚的味道。

  看看天色已經不早,確定了這裡的水最深不過膝蓋,正是個適合的地方,於是指揮著女人們搬著石頭,在河道狹窄的地方構建了一個簡單的八字形。

  八字的闊口是河流的上游,從河岸開始向下延伸,下游則只留下了篩子大小的缺口。

  水從石頭縫裡朝下流淌,但魚卻不能從石頭縫裡遊走,臨近八字窄口的地方,水流變得比以前要湍急。

  讓四個女人將小篩子堵在了八字的窄口處,剩下的人則伸開長長的纖維布,來到了河的上游。

  纖維布正好和河道差不多寬,指頭大小的縫隙也不會有太大的阻力。

  十幾個女人加上陳健一起抻直了纖維布,慢慢地朝著下遊走去。

  驚起的魚群發現了危險,卻無法穿過纖維布去上游,只好一股腦的朝著下游游去。

  下游卻又有石頭,只有一個缺口縫隙足有一米寬,這些無腦的魚紛紛地朝著缺口衝去。

  這不是漁網捕魚法,無法在大江大河中使用,卻極適合狹窄較淺的河道。

  這條河流淌至今,卻從未有人用這種方法在裡面捕魚,數不清的各色小魚密密麻麻地朝著下面衝去,夾雜著一些蝲蛄或是水鱉。

  倒八字型的範圍內,魚群已經不知所措。

  「魚!魚!」

  榆錢兒和幾個孩子驚訝地指著水中翻騰的魚,因為空間被縮小,這些魚都聚在一起,紛紛衝到了篩子的上面。

  水從拇指大小的篩子眼中流走,魚卻留了下來,越積越多。

  白色的肚皮不斷地翻騰著,還有幾尾大鯉魚,他們有強壯的尾鰭,可以跳過篩子,但是那些不大的魚卻沒有這麼幸運。

  水可以從篩子上流走,它們卻走不了,只好堆積在篩子中,不斷地跳躍。

  大魚跑了,巴掌大小的魚越來越多,女人們歡呼雀躍著,這麼簡單就獲得了幾天的食物!

  榆錢兒看了看自己肩上的小布兜,急忙跑到了篩子旁,伸手去抓魚,扔進自己的手工布袋中。

  其餘的女人也都反應過來,紛紛跑過去,每個人的布袋都是鼓鼓的。

  間或有人吃痛地叫一聲,甩一甩夾在手指上的蝲蛄,越甩卻夾的越緊,引來別人的笑聲。

  歡呼聲引來了那些在樹林中捕獵的男人,驚奇地看著這數不盡的魚,岸上已經扔了許多,篩子中還有滿滿的一層。

  榆錢兒站在水中,愣愣地看著自己布袋中的四條魚,苦惱至極。

  想了一會,捏出一條扔到岸上。

  於是可以愉快地數到三了,心中高興極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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