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第416章
秋月頓了頓,神情頗為複雜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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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側過身看向這位夫人,旋即一臉正色,「祖傳的方子給了出去,想來府中的老夫人,是知道此事的。」
那夫人也算是人精,只是覺得此事不管怎麼說都是為了太子妃好,太子妃身邊的人過來也應該是感謝,所以才喜上眉梢,滿腦子都是事成之後,太子登基,家裡能得到的好處。
這會回過味,感覺到秋月語氣里的不快,便緊張了起來。
秋月微微一笑,「勞煩夫人帶個路,既然這方子是經過老夫人允許送過來的,那我便去問一問老夫人。」
夫人被嚇得臉色一白,喉頭乾咽了幾下,眼珠轉轉咬唇說,「是我手底下的人忙的慌了頭,我原先叫人將一個胭脂方子放進去的,誰知她竟放錯了。」
旁邊一個丫鬟聽完立馬跪下,語氣慌張又惶恐,「奴婢有罪,請夫人懲罰。」
秋月不欲多說,神色緩了緩,叫人起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日後注意便是了。」
說完,她也不顧挽留,轉身便走。
回到宮時,雲昭正拿著箍好的帕子緊緊皺眉。
秋月便過去,一邊看一邊說,「太子妃這是繡……繡什麼呢?」
她認真的看了幾瞬,愣是沒看出來雲昭繡的是個什麼。
左右不過那幾個繡樣,秋月便誇讚,「太子妃這花繡的真是活靈活現的,奴婢要是將窗戶打開,都得有蝴蝶飛進來。」
雲昭低頭,盯著帕子上的繡樣看,久久才說,「姑姑,我繡的是只老虎。」
秋月:「……?」
秋月看素昔,素昔噗嗤一笑,「是小殿下,見陳安小公子衣服上繡了只老虎,便多看了幾眼。」
雲昭注意到了,還找人過來問了幾句。
得知是錢氏親手繡的,便想了許久,也自己拿出針線和帕子動起手來。
她的繡工算不上太差,簡單的繡樣還是能繡的。
按老虎的顏色多,要想繡的好又極難,至少對雲昭來說是這樣。
起先她還繡的像個貓,後面一團亂糟糟的完全看不出繡的是什麼東西。
雲昭放棄的將針線和帕子都扔到一邊,用手扶了扶額頭,「算了,我還是叫人做個小老虎的吊墜,然後我再打個絡子把它掛上。」
秋月點頭,「這也是太子妃的心意,心意不再繁簡,心誠便是。」
過了幾日,小老虎吊墜送了過來。
雲昭將絡子打上系住,蕭言棣自然高興,帶著玉墜出去跑了好幾圈。
翌日一早,雲昭還在梳髮髻,就見他甩著一雙小短腿跑過來,臉上很是焦急的樣子。
雲昭便說,「這是怎麼了?別跑,慢些走,再摔著了。」
「娘。」蕭言棣軟軟的喊了一聲,眼睛水汪汪的,「我的小老虎不見了。」
雲昭看向跟著追過來的嬤嬤。
嬤嬤連忙道,「小殿下睡下時,奴婢拿了要收起來,小殿下說放枕頭下面,誰知今早起來再找便沒了。」
秋月皺著眉,「咱們宮裡,難道還有手腳不乾淨的嗎?」
吊墜是小了點,但玉質上乘,雕工也是上乘的。
雲昭頓了頓,搖頭說,「應該不是。」
東宮裡的人都是她嫁過來時,就在的。
有心思不軌的,也在期間被挑出來撥走。
再者,就算是貪圖銀錢,有的是一一不常戴的物件,拿這個她送的做什麼。
故意叫人發現,然後被發落嗎?
雲昭便握住兒子的肩膀,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過兩日娘再叫人做幾個別的樣式的,然後打了絡子給你戴上好不好?」
「這個不見了,或許是不知道丟在哪了,這會子找也找不到,指不定不找的時候自己就出現了。」
蕭言棣點點頭,乖巧的坐在一邊。
梳完髮髻,雲昭才站起身帶著他去外面走走。
走了一會,兩人才去用膳,用完膳,她還送他去書房。
到了下午,雲昭見男人回來,便多看了一眼。
這一看,她就覺得不對。
再一看,她不自覺將視線放在男人的左手腕上。
似乎是一個手串還是什麼,繫著一個墜子。
她覺得墜子眼熟,那上面的絡子也十分的眼熟。
看了一會後,雲昭陷入了沉默。
蕭長胤走過來,伸手遞給她一個象牙球,裡面一層套著一層,精緻的很。
但云昭的注意力全在男人的手腕上。
因為伸手過來,袖子往上露出了手串以及手串繫著的墜子。
眼熟的小老虎還有眼熟的絡子。
雲昭接過象牙球,很是沉默了會,這才問,「你將這還回去。」
蕭長胤當作沒聽見,「外頭下著雨,你今日別出門了,要是想賞雨就在窗邊,省得再像上回一樣淋了雨凍著。」
「再有這事,我便叫太醫給你多開點苦藥。」
雲昭:「……」
現在是出去賞不賞雨的事情嗎。
是她給兒子打的絡子帶著的小老虎,早上起來一一眼巴巴的跑過來說找不到了,又是失望又是著急的。
結果在他手上戴著。
雲昭看著手心的象牙球,見男人要書房批摺子,便拉住他的袖子。
蕭長胤挑了挑眉,「不想我走?」
雲昭輕咳,「還給一一。」
蕭長胤像是沒聽明白,「母后前日跟我說,讓一一去她那住幾天。」
雲昭只能道,「我給你做新的。」
蕭長胤這才看她,但還是一言不發。
雲昭便比出兩個手指,「給你做兩個。」
他終於滿意,卻還是很慢的將絡子取下,正要放在桌上,就雲昭說,「你拿的,去還給一一,就說……你找到的。」
總之是不能讓一一知道,他爹看見了也想要,所以半夜給順走的。
她還是得維護一下一一心目中對父親的印象的。
下學時,蕭言棣走到院子門口,雲昭就聽見他的動靜。
對視了之後,蕭言棣一蹦一跳的過來,很是高興的伸手指著腰間,「爹厲害。」
雲昭:「……是厲害。」
真是出息了,為了個物件還做起小偷來。
又過了數月,皇帝回宮一趟,不過不是為了回來看顧國事,而是太后壽辰,皇帝回來給個臉。
太后簡直是……有些受寵若驚了。
要知道她不是皇帝的生母,這些年也並沒感覺到皇帝當她是生母那樣尊重。
不算很尊重,但也沒薄待。
皇帝出宮這麼久,什麼事情都沒能讓他回來,江山也撂開不管,但她的壽辰卻能叫他回來。
太后不由得高興起來。
內務府見狀,為了討好太后,將這場壽辰辦得愈發的大。
雲昭翻著冊子,看著上面的流水嘆氣。
不過她如今只是看著整理,還沒到她管的時候。
秋月一見她這樣,便知道她在想什麼,「其實也只是今年和先前與陛下一起辦的稍稍特殊了些,往年開銷並沒這麼大。」
雲昭想起早上的事,問道,「太后宮裡是不是來人了?」
素昔說:「早上來的,太子妃那會還沒醒,太后娘娘譴人送了兩碟素包子,說是覺得味道好,給太子妃嘗嘗的。」
其實原話是今日是和好日子,將這兩碟素包子賞賜給太子妃,也讓太子妃沾點喜氣。
要是幾年前,太后宮裡來人說這話,素昔一定一字不落的,連語氣都給模仿了。
現在她聽完之後想了想,也不準備說給雲昭聽了。
但云昭熟悉她的性子,素昔臉上又是個藏不住事情的,所以她見了她臉上的表情便知道太后遣來的宮人,應當沒什麼好話。
沒好話也不要緊,總歸她一個月裡頭,也見不上太后幾次。
到了晚間,宮裡熱鬧許多。
雲昭坐在右邊,一邊和身邊的溫柔說著話,一邊打量皇帝的臉色。
溫柔壓低聲音說,「父皇這在宮外休養的,身體似乎真的好轉了不少。」
用好轉這個詞來形容,她都覺得不太全面。
皇帝整個人不僅瞧著沒病沒痛的樣子,還像是年輕了許多歲。
面色紅潤眼神清亮,許久未見過來請安的不少嬪妃,見這般都後悔不已。
皇帝出宮時是個什麼光景,她們都看在眼裡。
當時那副活不久的樣子,她們可不敢過去,可誰知宮裡的太醫這樣厲害,不僅將皇帝的身體調養好,整個人都年輕不少歲。
太后知道的多一些,見皇帝從壽安提來的盒子裡端了酒出來,便問說,「這是哪裡來的酒?」
壽安看皇帝一眼,見他神色未變才回太后的話,「太后娘娘,這並不是酒,而是陳太醫特地調製的藥茶。」
太后仔細看著皇帝,見他臉色實在是好,不由得對他飲用的藥茶興趣濃厚起來。
溫柔聽著,對雲昭說,「陳太醫不愧是太醫院院首,還真有不少看家本領在。」
雲昭心說,這恐怕不是陳太醫的看家本領,而是旁人的。
但是需要用陳太醫的名義說出來,或許這看家本領甚至不是太醫院的。
她瞥了那邊一眼,手肘碰了碰溫柔,「成瀾近來如何了?」
溫柔一聽,就收回了想繼續說藥茶一事的心情,重重的一嘆,「這孩子愈發的頑皮了,也不知是隨了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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