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回 空筆墨雪卷身為符
那黃虎似乎感受到了什麼隱藏的風險,然而卻根本感知不出具體位置,他不免詫異地甩動了兩下尾巴,長尾攜風於地面切出深痕:「你真的不是妖?」
以白蛇當下的這種實力,甚至都能與妖相媲美,然而他現在連黃階都不是。
難以想像這樣的怪物一旦成長起來,會在世間造就怎樣的陣勢。
「罷了,若是你今天死於我手,就當咱是為民除害,功德無量——」
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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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虎咆哮一聲,聲浪甚至都在空氣中造就了波紋,白蛇距離最近自然受傷慘重。
那一刻,他只感覺渾身內臟都要被震盪得攪合在一起般,白蛇當機立斷不再猶豫,直接下嘴死死咬住黃虎後脖頸,拼命地注射毒液。
與此同時,白遷渾身肌肉緊縮,將黃虎纏繞得越來越緊,緊到甚至都能從體表直接感受到對方的骨骼。
「唰——」
位於霧靄四面八方的毒針頃刻落下,而白遷發覺黃虎在此刻想要伸爪勾他後便迅速躍起。
「砰!」
他的身體重重落地,可白遷幾乎是在落地的第一時間便穩定住身形,無數細小冰凌自他落地的地方為原點朝著黃虎突刺而去,上方皆布著了一點猩紅。
驟然間風雪大作,堅冰四起,霧與雪掩埋了一切,甚至混亂氣味,讓白遷根本無從得知內部發生了什麼。
最起碼普通的老虎受到這樣的攻擊,早已死無葬身之地。
可白遷絲毫不敢大意,在原地盤踞起身做好攻擊姿勢,繼續催動毒針圍攻。
下一秒,白霧中竟迸發出劇烈火光,瞬間將霧靄驅散,而緊隨火光而來的,則是那口中含焰的大虎。
他中了白遷的毒和攻擊,竟然還能遊刃有餘、毫髮無損,這下白遷算是知道了自己與妖的差距,同時,他的血液流動加速,眼底出現一抹血光。
「為什麼?」
他像一個求知若渴的孩子,此時的白蛇躲開黃虎的攻擊被他追得四處遊走,卻還是忍不住向黃虎發問:「為什麼我的招式對你不起作用?」
見白遷終於問出這種問題,黃虎緩緩露出獰笑:「你見過毒能傷鬼的嗎——蠢蛇?」
「對哦。」
白蛇繼續躲避,見到黃虎落地在原地濺飛雪下土壤後瞬間扭了個奇怪的姿勢以堪稱極限的角度從其腹下竄過,中間還不忘咬了他的腹部一口,讓黃虎瞬間煩躁不止。
這蛇果真煩人得很。
「你以為你能逃得過嗎?我本質上為鬼物,體力幾近無限,可是你還能堅持多久呢?」
白遷聞言,快速吞吐著信子:「對啊,你還能堅持多久?」
這話是什麼意思,白蛇在學他說話?
不,有哪裡不對!
黃虎還沒來得及反應白遷的話,便發現那白蛇伸尾飛快在地上一划,猶如書法大師在創作到最後階段時大筆一揮,於書卷上留下濃墨重彩的那一橫。
頓時,黃虎感受到腳底的雪竟然開始發熱,他朝著地面一看,那些被蛇爬過的痕跡居然在此時滲出金光,而後道道金光瞬間如同城牆般升起,將所有出路都盡數籠罩。
那金光照耀在黃虎身上那一刻,他竟如被灼燒一般體表出現漆黑焦痕。
「這是什麼鬼東西!!?」
黃虎朝著白遷咆哮。
而那同樣位於金光之內的白蛇聞言後,輕輕一笑:「有緣人教給我的符篆。」
白遷一直都知道多學一門技術總不會被埋沒,故而平日閒暇之時,他就會練習之前那張符篆上的圖案。
試問除妖符對妖邪有效,那能否去驅鬼呢?
自從見到黃虎,白遷腦子裡就一直浮現這樣的念頭,他當然不會以為自己的絞殺和毒素對鬼物這種虛無縹緲的事物有作用。
但換個思路,既然這種時候絞殺和毒素無效,白遷平日裡練習的道法經文和繪符對鬼物就是天克!
故而在方才的打鬥中白遷故意露出破綻給黃虎看,實際上每一次在雪地上的遊走和誘導黃虎落地的點位都十分有講究。
待最後之時以尾作筆,以雪為卷,以血為其注入靈力。
符文已成——諸邪退散。
「黃虎。」
白遷微微揚起腦袋,明明是仰視,但被蛇盯著的黃虎卻生出一種自己在被俯視的錯覺。
他再度在金光中掙扎半天,最終還是嘆息一口氣,縱然體內靈魂已被淨化,但離體之靈還是為道法所不容之物。
「是我輸了。」
那條蛇真的滿腦子儘是奇技淫巧,自己怎麼能是他的對手?
他固然輕敵,可正常鬼誰能想到一條長蟲還能學會畫符?
「我輸了……」
黃虎再度重複一聲,忽然,他提高音量:「我說我輸了你個癟犢子聽不懂嗎!趕快把這破符給撤了!我淦你大爺!」
白遷聞言,立刻在符文上遊走,破了符陣。
「我錯了,請不要淦我大爺。」
符文已消散,金光盡散的那一刻,黃虎的體型瞬間回到正常大小,他趴在地上喘著粗氣,片刻後,抬頭看著慢吞吞爬到自己面前的白蛇,忽地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白遷不清楚他在笑什麼,便耐心等他笑完,然後看著黃虎從雪地里起身抖了抖毛髮上的雪,那雪花四濺呼了白遷一身。
「大兄弟,你下手可真不知輕重的啊,不過我很欣賞你,說真的,你往後的成就不可限量,咱就算輸給你也不虧。」
「你要是不嫌棄,我以後就跟著你混吃等死了,說實在的這輩子我還沒服過誰,你是第二個。」
「第二個?」
白遷問:「第一個是赤虎嗎?」
「赤虎!?」
黃虎猶如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他也配,腦子被狐狸蒙了的蠢貨——你聽好了,白蛇,我最佩服的人就是月泉旁釣魚的那個老頭兒。
你猜怎麼著,起初我見這人跑到我的領地來,便總想著吃了他,然後有一日,我真的那麼做了。
我從他的後方匍匐前進,一躍而起,眼看就要將這人壓在身下讓我飽餐一頓。」
「然後呢?」白遷聽得入神,他知道黃虎說的人是誰,對於那個近乎全身都是迷的人,他也相當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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