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惡名遠揚
碧雲武館在一條小巷裡側,馬車無法進入,只能停在街口。
一輛平平無奇的馬車停下後,出來一個身著藏青長袍的少年,信步朝里巷走去。
途中不時有來往的武館弟子,以及挎著刀劍的江湖人路過。
他們目光掃過這少年,均是面帶驚異。
這少年手無寸鐵,穿過一群刀口舔血的江湖人,卻毫無緊張感,仿佛回家一樣自然。
一般說來,這種閒庭信步般的自信,都是有強大的實力或者背景作為支撐。
這種卓然如青松的氣質,很快讓路人互相打聽這少年的來歷。
有人從那輛馬車的雕飾中,認出了劉家的標誌,再看向陳淵,立刻都變了臉色。
「是衡山那位少年殺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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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十幾日,先斬了萬里獨行田伯光,又殺了金猿神魔的孫子。」
「壞了,劉正風前幾天來拜訪師傅,想讓他回歸衡山,師傅沒答應,這是來尋仇來了。」
幾個武館弟子,匆匆從後門跑進武館,不見了蹤影。
「開盤了,你猜碧雲館主能撐幾招?」這是看樂子的江湖人。
「三。」
「三招?」
「二,一……陳淵進去了!」路過的江湖人都興奮起來,朝著武館門口涌去。
能看到陳淵這等強者出手,一掌打死碧雲館主,這可是難得一見的談資。
碧雲武館中,魯連榮正跟館主談笑。
「館主做的對,寧為雞頭,不為鳳尾,劉正風讓你重歸衡山,分明是在打你家傳掌法的主意。」
前兩日,劉正風忽然來找碧雲館主,洽談兩門掌法回歸衡山的事情。
似乎是那位少掌門陳淵對那兩門掌法有些感興趣。
劉正風當時許諾一條鏢路的利益。
條件之豐厚,讓碧雲館主都有些動心了。
沒想到魯連榮後腳便來拜訪,以三寸不爛之舌攪黃了這件事。
「買賣不成仁義在,劉正風勢力再大,他也不能逼你交出功法,除非他肯拿逍遙訣來換。」
館主正連連點頭,忽然兩個弟子急匆匆跑進來。
「幹什麼!」碧雲館主不悅道,「沒看到我正跟魯長老談事情?」
「師傅,陳淵進來了。」
「哪個陳淵……什麼!你確定是陳淵來了!」
碧雲館主的手忽然開始不由自主哆嗦起來,「快去備茶!」
他立刻起身朝前面的大堂走去,把魯連榮晾在了原地。
魯連榮臉色鐵青,猶豫片刻,也起身朝前堂走去。
陳淵已經進了武館大堂,掃視著一群正在嘿嘿哈哈練掌法的弟子。
只看了幾招,他就斷定,這掌法招式粗淺,應該不是那兩門掌法絕學。
但一招一式,確實有可取之處。
有些招式如同穿花蝴蝶般飄逸,虛實結合,頗有衡山一脈的風格。
哪怕是給普通弟子教授的掌法,也繁複無比,往往一招之中,藏著好幾招變化。
換做一般人,必然會被源源不斷的招式所迷,越想破招,越會無從下手。
直到被掌影徹底籠罩,頭暈眼花,噁心欲嘔,最後被一掌打倒。
「應該是從碧羅掌或者流雲掌之中,衍化出來的招式。」陳淵心中猜測。
他對這掌法,還真有了幾分興趣。
他掃視武館,還等著看更多變化,沒想到所有弟子都停了下來,呼啦啦向後退去。
最前面的幾個弟子,更是脊背發涼,被陳淵目光掃過,冷汗都冒了出來。
碧雲武館的老館主已經走了出來。
他已經想了滿腔義正嚴詞的說辭,撇清自己與衡山的關係。
那兩門功法雖然是衡山所有,但嚴格來說,屬於舊衡山的秘籍。
而舊衡山派,只剩下他這一支,兩門掌法自然應當是他的家傳秘籍。
他腦海中放映著小電影般的場景,幻想著自己能策動門內外的江湖同道,靠著大義讓陳淵自承錯誤,無功而返。
但被陳淵目光一看,他腦海中的小電影咔嚓一聲暫停了。
取而代之的,是田伯光和張辰光兩具屍體的死狀,明晃晃的在他眼前晃動,提醒著他與陳淵作對的代價。
「千刀萬剮,死無全屍,橫屍荒野……」
碧雲館主張了半天口,最終還是臉上堆起笑容。
「掌門老爺。」
他這一脈能存活至今,靠的就是審時度勢的眼力價,和能屈能伸的靈活底線。
當初裘千仞滅前衡山,他的祖先就臨陣脫逃,導致衡山大敗。
如今他見勢不妙,立刻便避免跟陳淵作對。
陳淵打了個寒顫。
這老頭子的年紀,比劉正風都大,居然張口就給自己升了輩分。
這老頭子不要麵皮的程度,讓陳淵都有些長見識。
魯連榮從堂後走到堂前,「碧雲館主脫離衡山已久,那兩門掌法已經在碧雲一脈保留了十幾代,早成了碧雲館主的私產。」
「掌門師侄,何苦如此相逼?」
他心中大罵,踏馬的老東西,剛剛還嘴上說的那麼堅決,如今卻投的這麼快。
如果陳淵得到這兩門掌法,定然能籠絡更多的人,勢力必然更加強大。
哪怕他真的能從陳淵手中榨出來逍遙訣,手下那幾十號弟子,在下任掌門競爭時,也未必爭得過陳淵的弟子。
陳淵面無表情,「老館主誤會了,我今天來,其實本來是想看看過去的衡山絕學,為將來創設掌法增長些見識。」
至於魯連榮,他並未理會。
陳淵最不喜歡跟人口舌相爭,那兩門掌法又並非魯連榮所有,哪怕辯論贏了魯連榮,也無關緊要。
「果真麼?」碧雲館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陳淵咧嘴一笑,義正嚴詞道:「老館主,那兩門掌法,我確實有些感興趣。」
「陳淵,你有些太過分了!」魯連榮跳腳道。
「這不是過分,而是公平交易。」
陳淵笑了笑,「只要老館主願意回歸衡山,將來衡山十大名譽長老的位子,我可以留一個給你。」
他順手用閒職畫了個大餅。
「我如果不願意呢……」碧雲館主小聲嘀咕道。
陳淵笑了笑,「那我絕不勉強!」
他居然轉身就走。
武館的石板地面上,已經留下了兩個深深的腳印。
陳淵內力之深厚,讓在場的武館弟子,都睜大了雙眼。
看到這兩個腳印,碧雲館主忽然就想起了田伯光的死因。
「且慢。」
碧雲館主立刻叫住,「老夫自願回歸衡山!」
「好!老館主果然是衡山最忠誠的一脈!這麼多代過去,仍然心系衡山!!」
陳淵回頭贊道,「天柱峰最近正在建藏書閣,凡貢獻秘籍者,無論優劣,均可計算功勞。」
「老館主有興趣的話,也可以來天柱峰看看。」
說罷,陳淵轉身就走。
碧雲館主的弟子從裡面跑出來,「師傅,茶泡好了。」
魯連榮聞了一口茶香,比較了一下自己剛剛喝得茶水,更是惱怒。
一句話不說,拂袖而去。
只留下門口的江湖人滿面興奮,大感過癮。
不少人立刻便去酒館喝酒,喝了一碗後就開始朝旁人吹噓,自己如何親眼目睹了一樁奇事。
……
數日後。
天柱峰上。
陳淵打開碧雲武館送來的秘制衡山小罐茶,扔到茶壺之中,用水泡好。
據說這茶是古法泡製,湯清色濃,是幾百年前傳下的秘方。
陳淵把兩個茶杯注滿,其中一個推到藍鳳凰面前,「藍教主,嘗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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