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唯祀與戎

  衡山上一輩,其實是有三支的。只是魯連榮太過膿包,總讓人忽視他的存在。

  江湖上沖衡山的面子,明面上吹捧他一句「金眼雕」,背地裡卻都以金眼烏鴉來稱呼他,諷刺他喜歡搬弄口舌是非,煽風點火傳閒話。

  說更直白點,這就是個攪屎棍子。或許不能成事,但一定能壞事。

  陳淵回想了一下笑傲劇情,好像到了五嶽並派的時候,魯連榮直接投了左冷禪,當了二五仔。

  他眯了眯眼,若是想光大衡山,魯連榮這處隱患膿瘡,是一定要解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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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還非常考驗他的解決方式。

  魯連榮畢竟是自家人,還是師叔,不能像田伯光那樣明著殺了,也不能像費斌那樣趕走。

  同室操戈,對整個衡山好不容易聚起的士氣,都是巨大打擊。

  陳淵心中轉了轉,已經有了對策,望向魯連榮的目光,也漸漸變得冷下來。

  劉正風大怒:「混帳,從古至今,只聽過長輩給晚輩賜功的,哪有長輩如此不要臉皮,找晚輩索要功法!」

  他氣的渾身發抖,只覺得有這個師弟,簡直在陳淵面前,把老一輩的臉都丟盡了。

  「師兄,這話你就不對了,門派功法,非一家一姓之私有,逍遙訣本來就不是掌門專利,只是因為修煉極難,才被封存起來,唯有掌門才敢嘗試。」

  「我衡山三脈親如一家,以陳淵師侄的氣魄,定然不會吝嗇一門小小的功法。」

  劉正風拂袖道:「你不用用話語激掌門,我就把話放到這裡,掌門天賦超群,能破開逍遙訣的秘密,那是他的本事。」

  「誰敢覬覦他的功法,我劉正風第一個不答應!」

  魯連榮眼珠轉了轉,發出烏鴉般嘶啞的笑聲,「呵呵呵,師兄不要動怒,掌門自己的事,還是讓他說了算為好。」

  他一句話,便存了挑撥之意。果然江湖上只有取錯的名字,沒有取錯的綽號。

  劉正風更是怒不可遏,一掌把八仙桌拍出個掌印。

  這一掌若是打在魯連榮身上,足以把他打個筋斗。

  但魯連榮卻絲毫不懼,只是面帶譏笑,看著劉正風。

  他能被稱為「金眼烏鴉」,不是空穴來風。

  能在江湖上各處煽風點火作死,卻活蹦亂跳到現在,自然是對人心和分寸把握的極好。

  劉正風拍完桌子,居然真的安靜下來,大口大口喝茶,以壓住心中的怒火。

  哪怕心中再惱怒,但為了避嫌,也只能暫時閉口。

  他再多說一句,就真的應了魯連榮的陰陽怪話,變成仗著長輩身份干涉陳淵決定了。

  此時此刻,他選擇相信陳淵的判斷,覺得這掌門心思聰慧,定然不會中了魯連榮的激將法。

  陳淵道:「魯師叔說的有理,秘籍確實是要朝門內開放的。」

  魯連榮咧嘴欲笑。

  噗的一聲,一道茶水從劉正風口中噴了出來,筆直如箭。

  陳淵往下一看,魯連榮正狼狽不已的抹臉上的茶葉沫子,呸呸呸啐著口中的茶枝。

  雖然吃驚後噴茶水這種事,陳淵前世在劇中見的不少。

  但劉正風坐在正堂之中,距離魯連榮足有三米多遠。

  能噴這麼遠,還噴的這麼准……

  老劉多少沾點個人恩怨了。

  「劉正風!」

  魯連榮跳腳道,「你這是故意的!呸呸。」

  劉正風又含了一口茶水道:「唔唔唔,咕嚕咕嚕。」

  魯連榮擠兌他,不讓他說話,劉正風就用別的方式來打斷。

  魯連榮在庭前左右橫跳,劉正風在堂內左右瞄準。

  「好了好了,兩位師叔別鬧了。」

  陳淵咳嗽一聲,「秘籍開放之事,我也想了許久,既然魯師叔提出來了,我便正好說了。」

  他拍了拍劉正風手背,示意他安心,劉正風這才哼了一聲,將茶水咽了下去。

  「華山衰落,雖起於劍氣之爭,但此後幾十年,沒了劍氣之爭,且坐擁華山九功,門下弟子成才的卻仍然極少。」

  「而嵩山原為五嶽末流,秘籍稀少,卻能迅速崛起,成為五嶽盟主。」

  他掃視兩人,「兩位師叔,可有想過是什麼原因?」

  「那自然是左盟……左冷禪手腕了得!岳不群拍馬也比不上!」

  魯連榮眼睛一亮,他早早向嵩山靠攏,也是覺得跟左冷禪混更有前途。

  嵩山賞罰分明,來者不拒,一年比一年興旺。

  哪怕跟左冷禪親近,都能收到無數好處。

  他得意道:「左冷禪收攏門內秘籍,彙編成所有子弟都能習練的嵩山劍法,這便是嵩山崛起的開始。」

  劉正風猶豫一下,也點了點頭。

  拋開立場不談,左冷禪確實是一代梟雄。

  「可是,我衡山情況跟嵩山不同,左冷禪收攏的是門派各脈的武功,本就是門派公產。」


  劉正風道:

  「而我衡山一共就只有一門心法,兩門絕技,我們幾人只要武功到了一定程度,都能獲准傳授,並不存在藏私。」

  「而那門逍遙訣,殘篇本就不禁止門內學習,而全篇卻是掌門耗費巨大精力補全的,論起來,確實是掌門私產。」

  劉正風怒視魯連榮,「如果真的要不分公私,那你先把你手中掌握的三條鏢路,四個水寨給你的供奉,捐給掌門如何?」

  魯連榮支支吾吾,被劉正風問住。

  一時間,他既覬覦陳淵的功法,又心疼自己手裡掌握的資源。

  道理講不通,魯連榮忽然撒起潑來,「你們拿去吧,都拿去,我什麼都不要了。」

  他往地下一坐,打起滾來:「我去江湖上找人做主,就找人說道說道,我兩位師兄素來親善,聯合起來,盤剝我這個老年人。」

  「混帳,混帳!」劉正風以袖掩面。

  他身家清白,為人孤傲,交往的人也是以高雅名士為主。

  這師弟在小輩面前使這些上不得台面的市井手段,讓他實在是沒眼看,恥於與他為伍。

  「魯師叔別急,我非但不盤剝你,還有一樁大富貴要送給你。」

  陳淵笑了笑,「你既然為門下弟子求功法,我便可以告訴你,我最近看書,悟出了許多道理。」

  「而那許多道理,又讓我悟出了一些功法。」

  「當然,這些功法不會白賜給你門下弟子,但只要你門下弟子有所貢獻,我定然不會藏私。」

  「如此一來,對雙方都公平,如何?」

  魯連榮一骨碌坐起來,「真的?怎麼算立功?」

  「分大功,小功,微功,末功,末功能兌換外功,微功能兌換普通劍法,小功能兌換鎮岳訣與其他兩門絕學,大功則能兌換逍遙訣。」

  陳淵笑了笑,目光像極了藍星見過的那些畫大餅的資本家,「只要立下大功,就能兌換逍遙訣,也可以讓我親自指導劍法一個月。」

  魯連榮道:「如何才算大功?」

  「國之大事,唯祀與戎,門派也不例外。」

  陳淵道:「能找到師傅的消息者,記一大功,此乃祀。」

  「能掃滅鐵掌幫餘孽,斬殺鐵掌幫幫主者,記一大功,此乃戎。」

  劉正風渾身一震,忽然懂了陳淵要做什麼,這是明晃晃的借刀殺人,一石二鳥之計。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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