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萬里獨行
兩個月後。
陳淵打掃完莫大臥房,看著莫大遺留下的胡琴,心緒複雜。
他原本打算保住劉家,避免衡山內鬥,便是對得住莫大的情義。
但莫大如此關照,讓陳淵生出了些別的想法。
若衡山派在莫大歸來時,仍然只能蜷縮在湖廣之地,在嵩山的威勢下當個縮頭烏龜,那陳淵自己良心都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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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隱隱有個想法。
這五嶽盟主之位,華山坐得,嵩山坐得,我衡山如何便坐不得?
只是他也知道,此事要徐徐圖之。
莫大一脈,人丁稀少,這兩年莫大雖然又收了幾個記名弟子,卻也大多是帶藝投師。
對莫大沒多少感情,更對陳淵談不上親近。
因此,陳淵雖然名義上是下任少掌門,但衡山真正管事的,卻是劉正風。
莫大失蹤後,其他門派的人拜會衡山,商議湖廣的地盤和利益分配,也都是去劉府。
劉正風也是十天半月才上山一趟,跟陳淵商議一下門派發展的事情。
名義上是商議,但頂多是跟其他幫派談妥生意後,把一些金銀財寶,房契地契之類,送上天柱峰。
陳淵對此,也沒有什麼不忿的情緒。
沒人會把一個勢單力孤,且還未成年的「少掌門」當回事。
想要發展衡山,陳淵首先需要一個機會,來刷新劉正風對自己的印象,才能獲得門派上下的支持。
在此之前,他只需要默默蟄伏,每日練武便好。
……
天柱峰,山腰涼亭旁。
「平之,你在衡山呆了快半年了,你父親來信催你回去。」陳淵對林平之道。
林震南把林平之送到衡山,是希望他能跟衡山攀上交情,方便擴大福威鏢局的生意而已。
但林平之學武入迷,賴在衡山不走了。
「師傅,我想呆在衡山,不想再回去練那辟邪劍法了。」
這小半年來,哪怕陳淵只是傳授給他最普通的衡山劍法,都讓他感到大有益處。
也讓他知道,自家引以為傲的辟邪劍法,究竟是多麼垃圾的貨色。
見識增長後,林平之對家傳劍法的看法,走向了另一個極端。
他覺得,祖先遠圖公那打遍江南無敵手的名頭,絕對是江湖朋友們捧場吹出來的。
陳淵搖頭道:「我可為你求情,再多待三個月,但再過三個月,你必須要回鏢局去。」
再不回去,林震南該上門要人了。
見小林子垂頭喪氣,陳淵道:「無需如此,你的家傳功法也是不俗,勤加練習,未必就比在衡山苦修差了。」
他這話並不是純粹安慰。
辟邪劍法是配合自宮後的超高速身法使用的,如果按照正常速度使出,確實有很大的破綻。
這便是青城派弟子都能輕易拿下林家夫婦的原因。
但也並不代表,這門劍法沒有可取之處。
辟邪劍法沒有像華山劍法那種「蕭氏乘龍」「蒼松迎客」之類,為了禮節或者典故而湊出的劍招。
而是一直「戰鬥爽」,基本上招數就是朝著要害刺刺刺,砍砍砍,每一招都是為了殺伐。
所謂辟邪劍法,就是對邪魔外道毫不手軟的劍法。
林平之撇嘴道:「七十二路辟邪劍法,卻不及衡山二十四式基礎劍法的一半精妙,哪裡有前途了。」
這些天,他日日練習衡山劍法,幾乎完全把家傳劍法扔到了一邊。
陳淵搖頭道:「辟邪劍法是好劍法,但你使得不對。」
見林平之不信,他手腕一拂,長劍出鞘,猛地刺向林平之面門。
雖然不太標準,但確實是辟邪劍法的一招「花開見佛」,他當初見林平之使了兩遍,便已經大致記住。
林平之知道陳淵要指點他劍法,連忙用「江上弄笛」化解,長劍一橫,就要擋下這招。
沒想到陳淵手腕一抖,長劍行到途中,猛地變轉方向,長劍斬向林平之手腕。
這招在辟邪劍法中,叫「一葦渡江」。
林平之從未見過如此情況,頓時慌了神,只能連忙後退,此時還是「江上弄笛」的架子。
陳淵一個進步,右手中的長劍畫弧畫到一半,居然順手遞到左手,把斬擊變成了捅向林平之小腹。
卻是「斬草除根」一招。
嗡。
長劍停住,陳淵低聲道:「看懂了麼?」
林平之震撼道:「看懂了。」
陳淵居然在他一招未結束的時候,就已經出了三招。
劍招接連轉了三次,就相當於攻速增強了三倍,破綻存續時間,更是縮短到讓他無法破招的地步。
這便是陳淵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大成後,觸類旁通,找到的增加辟邪劍法威力的方式。
他雖然無法像原版葵花寶典那樣,加身法速度,但卻能通過手勢變幻,增加出手速度。
「人體要害雖多,有十三處最容易被攻破。咽喉、後腦、印堂、大腿、心房……」
陳淵笑了笑,「你家的劍法路數太多,不適合現在的你用,所以我幫你合併了一些劍招。」
「只要是朝著這十三處要害中的同一處進攻的,都可以不拘泥形式,瞬間變化。」
「因為招招奪命,故而我把他命名為,奪命十三劍。」
「怎麼樣,願不願學?」
「願學,願學。」林平之連忙點頭,興奮道。
同時,他對陳淵佩服的五體投地。
家傳的垃圾劍法,被陳淵一改,威力增大到難以想像的地步。
師父真的是天才般的存在。
至於陳淵誇讚家傳劍法不俗的話,就被他選擇性忽略了。
陳淵笑了笑,林平之其實資質不錯。
原著中進華山後,練劍一個月就能打敗上山幾年的陸大有,而後期自宮練劍之後沒多久,就能戰余滄海和木高峰。
只是小林子命運坎坷,始終沒有發育的機會。
如今有自己指點,這位命運偏移的華山小師弟,將來的成就,未必便不如那位華山大師兄。
今人未必不如古人,奪命十三劍脫胎於辟邪劍法,又經陳淵改良,潛力未必就比獨孤九劍差了。
陳淵雖然喜歡站在前人的肩膀,但也不只會拾人牙慧。
這才是一位穿越者應有的胸襟氣魄。
一個月過去。
林平之的劍法雖然生澀,但也跟之前死板的劍招,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一日傍晚,陳淵跟與劉正風、劉菁在祖師殿商量門派瑣事,日頭已經偏西。
他正打算留兩人在山上用飯,卻見向大年急匆匆上了山,闖進祖師殿,低聲道:
「師傅,正陽武館周館主的女兒死了,急著找您。」
「正陽武館?那不是最早投靠劉師叔的武館嗎?」陳淵心道。
嚴格來說,完整的衡山派,除了衡山山門與劉府,還有衡陽城一眾依附衡山派存在的武館和鏢局。
正陽武館出事,按道理說,也算是衡山的事務了。
陳淵信口問道:「怎麼死的?用不用我去弔唁?」
向大年猶豫了一下,見劉正風點頭,才道:「是被一個叫田伯光的淫賊姦殺,那淫賊殺人之後,居然並未離開,還敢在群玉院喝酒。」
「老館主去討公道,卻被他一刀劈成重傷,因此希望師父能給他做主。」
陳淵眉頭鎖了起來。
在衡山的地盤,殺衡山派的頭號附庸館主的女兒。
田伯光做出這等事,幾乎等同於跳臉了。
他轉向劉正風:「師叔,這次我陪你下山,一同捉拿這廝。」
劉正風卻搖頭道:「衡山一脈的傳承,繫於你身上,你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對衡山來說,便是天大的禍事。」
他與陳淵這段時間交流幾次,雖然偶爾吃驚於他對時局的見解,卻沒見過陳淵出手。
在他看來,陳淵練劍不到兩年,能有多少造詣。摻和到圍剿田伯光的事裡,簡直是添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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