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變千幻
臥房內,莫大解釋一通,劉正風卻咬著「音律無罪」,認定江湖傳言是對自己朋友的污衊。
最終甚至拍桌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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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衡山容不下我的朋友,那我以私人名義,請他們在劉府做客總行了吧?」
「錢糧的事,不用師兄操心,我劉家雖然家業不大,但還是出得起的。」
「吱呀」一聲,劉正風推門而出,看都沒看陳淵一眼,便擦身而過。
連莫大都不能讓他服氣,更別說一個小輩。
在江湖上混,歸根到底是要靠朋友撐場面。而靠混高雅音樂圈子,就是結識江湖名宿的一條路子。
陳淵一個被莫大撿回來的野孩子,又不擅長交際,來到衡山多年,也沒幾個朋友。
將來衡山在他手中,能守成便是萬幸,更別提發揚光大了。
不過他劉三爺向來孤傲,絕對不會做出搶奪掌門權勢的事情。
只是打定主意,日後定要更加廣交朋友,壯大衡山聲勢。
將來讓這小子知道,他劉三爺才是衡山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唯有他的路子,才能帶領衡山走向昌盛。
陳淵看著劉正風離去的身影,暗嘆了一聲劉正風是真糊塗。
莫大為避免分裂,如今已經步步退讓。
今年更是除了刺殺鐵掌幫高手與祭祀祖師外,很少公開露面,便是為了避免被有心人看出莫劉兩兄弟的齟齬。
劉正風卻絲毫沒有覺悟,剛剛在房內說的話,近乎另立山頭了。
衡山勢力一分為二,劉府在山下遠離衡山,極容易被嵩山各個擊破。
何止是愚蠢,簡直是愚蠢。
「華山、衡山、泰山,這三大劍派,都有不同程度的分裂隱患,唯獨嵩山,如今鐵板一塊。」
究其原因,是左冷禪手腕軟,能平衡各派勢力,又拳頭硬,能壓服各個山頭。
莫大隻比劉正風勝上一線,就無法壓制劉正風一脈的勢力,只能做個裱糊匠,努力維持現狀。
江湖,終究是實力為尊。
陳淵暗自估量,「按照如今的速度修煉下去,頂多六七年,我就有著不遜色左冷禪的內力。」
到時候,他定要讓劉正風重新上山。唯有整合兩派勢力,才能方便抵禦嵩山威脅。
莫劉兩脈,是衡山不可或缺的兩大支柱,誰也不能破壞兩者的團結。
劉正風本人也不行。
陳淵見莫大開著門,咳嗽一聲,敲了敲門。
莫大循聲望來:「有事?」
「師傅,我的迴風落雁劍已經小成了,應該能學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了吧。」
莫大臉色露出一抹驚色,「這麼快?」
陳淵抽出腰間長劍,更不言語,忽然出手。
叮叮噹噹幾聲,莫大桌上的三隻茶碗,已經被削落了茶杯口。
他與劉正風不同,不喜言辭爭辯,而喜歡以結果說話。
「好!」莫大臉上雖有震驚,卻並不囉嗦盤問。
對這種天才弟子,他只需要處處給予方便,讓其自由生長,便足以成為衡山的棟樑之材。
莫大轉身去裡屋片刻,回來時,手中已有一本古冊。
「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是我衡山派上代高手王鬼手師叔所創,他出身市井,幼年學了一手變戲法的本事,後來入了衡山,把內功融入戲法之中,戲法越發離奇。」
「晚年卻又反過來,將戲法的技巧融入了武功,手段五花八門,層出不窮,是我衡山最繁複的一套武功。」
「但這套絕技雖然古怪,但大多是幻人耳目的花招,若敵人有了防備,效果就大打折扣。」
莫大雖然說的委婉,但陳淵卻聽明白了。
這套絕技最大的用處,就是偷襲搶占先手。
也因此顯得不是那麼堂堂正正。
「那這套絕技,可謂跟我十分相配了。」陳淵笑道。
他出身藍星,對這個時代的江湖規矩並不感冒。
對他來說,這種「來騙來偷襲」的武功,反而是最實用的武功。
金系武俠中,偷襲是令人不齒的行為,崇尚內力、劍法、武德。
但古系武俠中,卻是殺手、暗器、毒藥、輕功橫行,務求一擊必殺。
小李探花一刀能解決的事,絕不拖到第二刀。
在陳淵看來,武功本是殺人技,贏的站著,輸的躺下,唯此而已。
如同孫武革新了整個春秋的戰爭打法,陳淵也覺得,是時候給金系江湖一點小小的震撼了。
莫大能聽出,陳淵並不鄙視這門功法,頓時心中輕鬆了幾分。
他微笑道:「秘籍給你了,給你七日記熟,有什麼不懂的,可以隨時問我。」
陳淵謝過莫大,拿著秘籍回到自己的住處。
打開一看,前幾章居然不是武功,而是古彩戲法。
唯有先把戲法原理搞明白了,才能學會這麼絕技。
莫大先前不敢貿然給他百變千幻這本秘籍,也是怕他耽於研究戲法之道,荒廢了武道。在這門無法增加內力的秘籍上,空耗無數歲月。
「戲法之道,不過是虛實轉換的道理。虛則實之,實則虛之,用虛招轉移人的注意力,再用實招驟然出手。」
陳淵削了一年茶杯,對虛實的體悟比誰都深。
哪怕沒有萬法皆通的能力,他也會是變戲法的好苗子。
他刷刷刷翻閱秘籍,手中拿著幾個茶碗和小球比劃,手速飛快的重現各種戲法。
「三仙歸洞」,手法和障眼法的配合,過。
「種豆得瓜」,是掌力和腳法的配合,過。
「天宮摘桃」,哦,原來這便是神仙索的雛形,不過對武功沒有幫助,跳。
他一口氣把秘籍翻閱大半,
「戲法入門不難,只是這門功法,有沒有改動的可能?」
之前的鯤鵬逍遙訣和全真大道歌,已經讓陳淵嘗到了甜頭。
如今成了習慣,便總是琢磨著能否改動。
「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這本秘籍,前半部分是古彩戲法,起到的便是提供靈感的典籍的作用。」
「所以我只需要確定一個方向,應該就可以。」
陳淵心中一動,腦海中浮現前世看過的一個電影,裡面有個名為彩戲師的老者,戲法與武功相融。
老者有三大絕技:藏刀,玩火,神仙索。
「後兩者需要道具,暫時無法實現,但藏刀之術,是最容易實現的方向。」
那老者能把兩柄短刀藏袍子中,而不露分毫,出手時極其隱蔽。
「我未必要在袍里藏刀,只需要通過語言、光線、視野盲區等手段,讓敵人忽略我出手前的動作,便是完成目的。」
他心念一動,腦海中開始不斷研究實現的方法。
日子一天天過去。
陳淵更加深居淺出,日日習練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房間裡擺滿了彩綢、小球、蠟燭等物品。
下任少掌門玩物喪志,沉迷市井戲法的名頭,也傳到了山下。
劉正風聽聞消息,越髮長吁短嘆,禁止劉菁再上山找陳淵。
唯有莫大知道,陳淵的進境之速。
他曾考校陳淵功法進度,陳淵口中給他講著笑話,逗得他老懷大悅。
誰料莫大一低頭,掌下的茶碗已經空了。
為此,莫大也多次嘆息。
衡山兩門絕技,眼下已經教無可教。
他感覺衡山還是有些小了,耽誤了陳淵的天賦。
倒是陳淵並不在意。
功法是人創出來的,左冷禪都能研究出寒冰真氣,自己未必就比他差了。
穿越過來,有個體貼自己的師父,有個能遮風擋雨的師門,陳淵已經很滿足了。
秋葉黃,冬意濃,又是一年醉春風。
新的春天裡,已經一年多沒上山的劉正風,忽然托劉菁給莫大送來了請帖。
劉夫人給劉正風生了個大胖小子,取名劉芹。
在這個時代,意味著劉家有了繼承人,這是天大的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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