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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一起去尋找新的一年

  這裡的鞭炮是用紅色宣紙包裹木炭灰做引線,老火藥的含量低,芯子又長才會燒得慢。

  要是用白色宣紙包裹,那就是上墳燒的。必須兩用才能全年賣貨,要不然鞭炮作坊會賠死。

  事實上,在現代一些比較講究傳統的地方,也仍然在延用這種鞭炮,上墳用。

  而許家仨有上次去府城是買了兩個一千響的過年和初五迎財神用,一個三千響的留給商鋪用。但今日過年還真沒用上自家買的,讓他們家倒賣給老萬家了。

  因為這不是呂岩又給許田芯運來滿滿一車炮竹。

  人家給的那最少的都是上萬響啊,出手是真的……有錢人花錢真不注意,要問心裡實話有點沒必要,還是咱許家沒富到那種程度沒法理解?反正最大的一盤好幾萬響。

  要不是想著人家送的年禮不好再倒手,老許家差點兒給幾萬響截斷繼續售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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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要老老太說,自家能捨得花銀錢買那幾千響的就不孬了。

  以前哪裡捨得。

  以前鄉下真就是爆竹,家家戶戶會到山上砍兩根竹子用火燒裂開,當地的竹子還和別處不同,有些細,裂開時也不那麼脆響,聽個悶響聲就算過年。爆竹爆竹這個詞就是這麼來的。

  所以老老太最初聽說要家裡買真正的鞭炮,她心理都有點接受不了,覺得那錢噼啪的蹦沒了,那不成了糟踐辛苦錢嗎?

  她是靠勸自己,家裡做買賣,要改變自己的觀念,這才在孫兒們興沖沖捧出鞭炮時,露出笑模樣說,多蹦幾炮,天天有進錢道不差花這兩個。

  卻沒想到,還沒用上,轉手點著上萬響的,搞得老老太特意開飯前出去看放炮,看一會兒都不稀奇了。

  這幾個月,老老太覺得她的日子過得非常新鮮。

  此時,伴著一兩秒才會響一聲的鞭炮,許家大屋裡熱熱鬧鬧的說話聲傳向院落。

  滿桌子正喜滋滋看著許田芯嘖嘖出聲道:「艾瑪老姐啊,你瞅著吧,將來你家大寶指定能高嫁。也難怪她自己就有本事,你猜怎的?帶那個富貴樣,別人吃肉都吃不過來,她挑土豆子吃.你說這孩子哈,處處帶貴氣。我聽別人說,大戶人家的小姐就不樂意吃肉。」

  許田芯吃的是雞翅燉土豆里的土豆,和米飯混在一起,再夾一筷子爽口的白菜絲涼菜好吃啊,和富貴有什麼關係。

  可是所有人都愛聽這話。

  於芹娘喜得趕緊給滿桌子夾塊鍋包肉:「老姨,你也吃。別光顧說話。」說完就稀罕地笑看眼許田芯。

  許田芯:「……」怎麼的,已經給她找好高嫁的人啦?唉,一時半會兒兒,根本改變不了大家對女性富貴的定義,這裡的人總覺得女子嫁好比啥都強。


  老老太也終於明白,她兒媳婦為啥願意拉拔這位乾妹妹。

  干媒婆出身的確實不一樣,要不然趕明她也出去練練吧,日子久了嘴巴甜點兒,兒媳婦養老能多給她點兒笑模樣。

  許老太和許田芯坐對面,沒辦法還直播呢。

  她的身旁坐的許昭昭還有老老太。

  聞言一邊夾塊肉放昭昭碗裡,一邊樂道:「田芯兒自小就愛吃土豆,今年虧著孩子啦,沒咋做。商客那面點鐵鍋燉大鵝,咱就要配土豆,再就是做點兒粉條給人燉小雞,都拿去賣錢了。去年土豆地瓜也是收成不好,攢的那點兒還要留一半開春育種,搞不好不夠,我還要買點兒呢。」

  老老太趕緊表態道:「我看咱家韭菜絕根兒,芹菜也就是再出兩茬沒啥賣頭了,到時我正好用這些種菜架子栽地瓜秧子,各屋炕上也再弄幾個池子挑些沙子回來栽秧子。這活我熟得很。」以前在老大家,都是給那面干。

  在這裡,這些農活過正月就要弄了。

  南方可以在外面栽培地瓜秧,可是這裡三四月外面還有存雪,甚至還會下雪。並且還比不上現代有塑料大棚。

  其實也能弄出油布棚子,人家那些富裕大戶給果樹保暖都不耽誤,可是要想想成本啊。咱一個種土豆子地瓜。

  沒辦法,天太冷就只能利用火炕的熱度搭建池子,再放上土和肥料,用火炕的溫度保證育苗溫度。

  許老太給老老太夾塊魚肚子最肥的地方,她發現老老太挺願意吃油大的食物。

  別說勸老年人應該多吃蔬菜,肚子裡虧一輩子了,吃吧,一邊說道:「那開春就辛苦孩子奶奶了。」

  一句話惹得老老太激動得臉紅:「不辛苦,我幹得動。」

  許家仨有看眼奶奶,忍不住笑。

  說起開春種地,這面許老太又和滿桌子話家常問道:「桌子,我讓你再買幾畝荒地,你去沒去劉老柱那問問?你看官衙不管了,只要繳荒地銀,村里多少人家添了一畝兩畝的。你趁早買還能挑挑好地方,手裡又不是沒有銀錢。」

  滿桌子心想:這倒是真的,聽說前不久連老翟頭家也添了一畝荒地還是挨著她老姐家呢。那老頭可尖了,說種啥不用操心,瞄眼許家照貓畫虎還不會嗎。更不用提今年真掙到錢的老萬家和老王家了,都是五畝十畝的添置。孫家通過她老姐搭上了老白家,今年松子賣的好,更是直接添三十畝荒地。

  滿桌子說:「三畝荒地夠用,我家攏共才幾口人就不添了。」她本來不想說,可是看到老姐不贊同的樣子,只能又說實話道:「明年你家要雇那麼多人幹活,全是趕上種地的時候僱人,又要蓋房又要開荒,我得做飯呢。換旁人給做大鍋飯,我可不放心。」


  她家明年重點不再於開荒種地,非要趕在老姐家又要蓋房又要開荒缺人時種地?不差這一年,讓老姐家這個節骨眼過去的,能幹哪年都能買了種。

  於芹娘挨著滿桌子坐,聞言再次給滿桌子夾一塊鍋包肉。

  她早就看出來了,滿桌子連咬一小口也稀罕得不捨得咽肚裡,要細含好一會兒:「老姨,你吃。」

  「艾瑪呀,好孩子,老姨可不吃了,吃得飽飽的。」

  哪裡吃飽啦?許老太了解滿桌子,指定是覺得一家五口來她家過年,一人叨兩塊鍋包肉就小半盤沒了唄,不捨得多吃。

  她親自給夾菜道:「一桌子菜,咱家大過年的必須多吃一會兒,你少惦記鋪子那裡,那裡有劉老柱他們在。」

  劉老柱帶人在給客人們搭關公棚子。

  人家客人在這裡過年不好祭祖,也要拜點啥的,買賣人都拜關公,這也是二道河村給商客們準備的驚喜。

  說起這事兒,真用心了,特意去尋給捏泥屁股的匠人給捏的關公呢。大過年的花一兩銀錢也沒有討價還價。因為人家熬一宿,今早又特意給送來的。

  許老太想了想對滿桌子道:「該置辦自家田地還是要置辦的,不差你家這幾口人幹活。再說今晚除夕一過,我就會對大夥宣布,開春我家雇村里那些外嫁姑娘的男人。」

  許家仨有也是第一次聽說,許有銀有點驚訝:「啊?那不得給大娘嬸子奶奶們感動夠嗆。」

  「感不感動無所謂,倒是各家姑爺子來這裡幹活,咱家直接多發兩個工錢,吃住不管,讓他們住丈人家唄。

  正好家家閨女也能回娘家待半年,我這裡再有其他活干不過來,就雇她們干。

  再就是,即使不夠用還會雇一部分外村的漢子,那也是像許家莊這些親屬,加一起攏共就三十多個人,這飯好做。所以桌子你別總惦記我這面。」

  滿桌子這才應下,但也只打算再添個二畝種些玉米得了:「老姐,你瞅著吧,這個消息一出,你這個善人名號更響了。那些外嫁姑娘們所在村落也會知道,你還幫扶那些姑娘在婆家被高看一眼。」

  許老太心想:她可不要善人名號。

  不是有那麼句話嗎?好人要一直做好人才能成佛,怪哉,壞人放下屠刀立即成佛。

  好人難當啊。只能說是雙贏吧。

  不過,說起大善人,可不是她。許老太又給大夥透露一個消息,連許田芯都不知道:「大寶兒,你猜眼下,你關爺爺家有多少人在吃飯?」

  許田芯正在夾魚鰓邊的肉,聞言疑惑道:「多少?我就知道我讓他來咱家過年,他不來。」


  提幾遍也不來,連今早也提過。

  後來關爺爺咕噥一句:

  「我一個男的,沒沒沒婆子,你奶也沒沒沒那啥。你這孩子,平常我去你家是有事兒。大過年的,我也去?那成了啥事兒。」他得注意影響。

  許田芯這才沒有強求,並且也嘟噥一句回嘴說:「您還嫌棄上了,要注意,也該是我奶怕被您影響吧。」

  得,今早拜年送被褥的深厚弟子情,就那麼消散了,關二禿眼圈兒都不紅了,沒了感動的淚。看來師父比祖母差太遠。

  但是過後拍著幾斤棉被,連英子和虎撐都有,關二禿還是趁女兒沒看到時,用那張老臉蹭了蹭稀軟的被子,哎呀,欣慰。

  此時,許老太揭曉答案道:「村里那三家無兒無女的,就是田芯租房子幹活的那幾家,再加上高滿堂老兩口,眼下都被關二禿請去吃飯啦。呵呵,這老小子,估摸這功夫連你們四伯和七叔也去了關家。這些老胳膊老腿的要商量大事。」

  「什麼大事?」

  「要養豬,出了正月就抓豬羔子,養肥要賣給咱家。合著我豬沒見著,先在我這裡下訂單啦。」

  許老太提起這事兒就忍不住想起昨天殺豬的事兒,用村里婆子們的原話,為了抓豬,人家豬四驅的沒咋地,給那些老頭們摔得噼里噗嚕的,快趕上這些老頭們的冬季運動會項目了。

  過年應該給客人們表演啥?就應該表演抓豬,估麼能給客人們笑死,所以說,一個個笨樣的還要養豬呢。

  昨兒山里紅大紅子還說吶,多虧是她家田芯殺豬,要不然都怕殺不死豬,一身血跑走。

  許老二笑著說道:

  「娘,您不曉得,連許家莊五姨奶今日也說,她要養雞。估麼也是惦記賣給咱家。真的,他們要是養起來,咱家訂。

  尤其我關叔,他是真心善。

  那幾家孤寡老人哪有什麼本錢,指定是我關叔出大頭。他做這件事壓根兒也不是為掙錢,要不然他何必呢,鼓搗藥丸子都忙不過來。」

  許田芯突然笑起來,她發現今早消散師徒情誼又回來了,很想趕緊吃完去師父家轉轉。

  許田芯心想:合著關爺爺,您今年忙得全是「活人」的善事。

  今年,關二禿沒給墳圈子那幫老兄弟燒紙。

  那不是田芯兒「出事兒」時,他尋思自己也要蹲大獄了提前給燒過?過日子要細水長流,所以關二禿打算十五再給燒。趕趟,先忙「活人。」

  這不嘛,與此同時,關家,飯桌擺著六個菜,關二禿正說著:

  「我借光掙的那點銀錢,大家知根知底,去除過河用,剩下的別讓它成死錢放在那裡,咱老兄弟們一起做點兒啥。掙了呢,咱們就按照付出多少分銀錢。沒掙就是個營生,人越是年紀大越是不能閒待,閒待也吃不上啥好的,該覺得活著更沒啥意思。」


  許田芯不知道的是,三家孤寡老人竟然提起了她:

  「我們也沒個後代,其實要是掙銀錢了呢,最後連掙的帶房屋也都留給那丫頭。她能用用,看到屋子也能想起我們。尤其最近這段日子也用過我們房子,指定能想起。至於一畝三分地就交還給村委會,萬一又有像我們這種苦命的,接著給他們種地當嚼用。」

  高滿堂的老婆子忽然道:「我們也是如此想的。」

  關二禿舉杯:「那咱哥幾個,喝著那丫頭制的酒就說定了?養豬。」

  四伯和七叔舉起杯:「還有我們倆也出份子,這就是咱們這幫老傢伙單獨的事兒,和我們兩家兒女無關。」

  老關家過年氣氛甚至比許家還溫馨。

  因為許家這面不知咋聊的過年嗑,話題幾經亂拐又走上搞笑路線了。

  源於大家總提地瓜秧子,滿桌子的孫兒乳名叫小地瓜,他就一邊照顧他爹吃飯,一邊總抬頭看大夥。

  許老太發現了才想起來:「桌子,不是我說你,給孩子起的這是什麼名。當初要是生孫女,你給起叫啥?」

  「嘿嘿,再生一個叫婆婆丁。」

  沒想到小地瓜突然道:「奶奶,真不能這麼起名字,我就被笑話過。我不愛說話,不是,我是和他們不熟才沒說話,這裡小孩就用我名編順口溜罵我。有妹妹還是叫鍋包肉吧。」這個名指定沒人笑話。

  等等,「誰欺負你啦?」許老太把那孩子扯跟前兒,「那一個個叫尿袋布袋的笑話你地瓜?」

  「沒事的,大奶,自打靖棟叔說完他們,他們再也不欺負我。」

  大夥就納悶說的啥呀?

  劉靖棟偶遇孩子們欺負滿桌子孫兒,既然拿人家名字說事,他就好一頓給孩子們講地瓜的來源:

  「那是一位屢次落第的老秀才,後來做了商人,就像住在咱們村商鋪那些商客,其實商人很厲害的,能靠肩挑手扛去好遠好遠的地方。

  而且那裡住著全是捲毛的人,他看到那裡有地瓜,那裡的人能吃飽飯,他就血脈覺醒了。心想這可是好東西,他要不遠萬裡帶回來,這樣咱們這裡的人也能吃飽飯。

  所以被打好些次也要玩命偷回人家一個地瓜秧苗,然後我們這裡才有地瓜。知道這事兒說明了什麼?」

  孩子們當即說,說明往後見到商客們要更敬重,好厲害能去很遠的地方。

  嗯,也要珍惜地瓜,然後就紛紛抱了抱小地瓜,沒抱的也吸溜鼻涕,友好地看著小地瓜,嘿嘿,趕明一起鑽雪窩子吧。

  不過,劉靖棟還說了一句:「說明不僅要敬重商人珍惜地瓜,而且要念書的!大字不識,你偷地瓜秧給人送信救你,你都寫不出來信。」


  許有銀不同於許老太她們笑出聲,他新年願望也要努力學認字。

  而大鳥是突然扭頭看向許田芯,用眼神示意:「姐,這不是咱們一站購出門賣貨時,你給靖棟叔講的嗎。」

  是的,但從此以後這個故事就歸了靖棟叔,許田芯發現她靖棟叔嗖的一下,變高大很多。很純良的一個大帥哥。

  許家人要出發去商鋪前,通通站在院子裡一頓,艾瑪,鞭炮還沒放完。

  那也要走了,那裡有值得人尊重靠肩挑手扛闖天下的商人。

  商人們還納悶呢,大年三十,二道河在外面敲敲打打做什麼。

  當許老太說,為大家準備了關二爺。

  賣珠寶的陸掌柜和賣香料的郭掌柜,一時間半張著嘴感慨地不知該說什麼。

  「兩位大掌柜,帶著弟兄們敬拜吧,香案已擺好。」連豬頭都獨一個給準備著,豬尾巴正插在豬頭嘴裡。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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