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一萬塊
「今天怎麼回來的晚一些？」
晚上八點多，陳勤之回到家裡的時候，沈南心在看電視。
陳勤之換著鞋說：「去醫院看鄭校長了。」
「鄭校長？」沈南心有興趣了，八卦的問他：「我聽說鄭校長要提前退了？是不是真的啊這事？」
「你們學校的消息還挺靈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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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不是，我先去把飯菜熱熱，你等下仔細給我說說。」
沈南心把熱好的飯菜端到桌上的時候，陳勤之已經坐在餐桌跟前，沈南心把盛好的飯遞給他，自己又拿了一雙筷子吃菜。
「鄭校長身體不好，所以上面考慮還是讓他提前退，不過上面領導對他還是很關心的。」
「鄭立民這人挺好的，至少公正，他這一退，周昌平一上台，還不知道你們學校會怎樣，也不知道你會怎樣。」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就放心吧，我應付得了周昌平。」
「你心裡有數就好。」
陳勤之沒有提衛明理去醫院的事情，沈南心聽了一下八卦，話題就繞回來了。
「星期五要去產檢，你和系裡請個假陪我一起去吧。」
「行。」
……
星期五的上午，兩人從醫院做完產檢回來的時候，陳勤之他媽秦桂香來了，就站在他們家門口。
她穿著一件鮮艷的棗紅色的襯衣和黑色的褲子，是陳勤之上次回家，沈南心買了讓他帶回去的。
秦桂香最近出門辦事都穿這身，逢人就說是兒子在省城給買的。
「媽。」沈南心鬆開陳勤之的手，笑著走了過去：「媽你來了怎麼沒有提前告訴我和勤之，好讓勤之去車站接一下。
還好她今天是去產檢，要不然她得在門口等多久啊。
秦桂香說：「我搭勤之他舅舅進貨的車子來的，在前面路口下的車。」
又把放在牆邊的兩隻麻袋拎了起來：「地里的花生收了，給你倆拿點花生和雞蛋過來。」
沈南心和秦桂香說話時，陳勤之喊了聲媽把門打開，然後把雞蛋和花生拎了過去。
「媽，都跟你說多少回了，這麼遠過來就別帶東西了，拎著重。」
「這次是搭你舅舅的車，我沒使多少力氣。」
「媽，我們先進屋。」
拉著秦桂香進了屋，沈南心又是倒茶，又是招呼她坐，忙前忙後忙的很高興。
「南心，你這是冰箱啊。」
「是啊，勤之他同學送的。」
「這可是好東西，我們村就只有劉書記家裡有，那裡頭的汽水都比外面的好喝。」
「夏天挺方便的。」
沈南心把洗好的幾個梨子放在茶几上之後，又轉身把冰箱裡的健力寶拿出來倒給秦桂香。
「媽，那你嘗嘗這個汽水好不好喝？」
這還是上次搬家招待少梅他們剩下的。
秦桂香喝了一口：「這冰箱真好使。」
秦桂香說冰箱好使，沈南心笑得開心了。
只是她倆說話的時候，秦桂香有事沒事總是在看自己兒子。
她的眼神，陳勤之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就跟沈南心說：「媳婦兒，樓下的張老太太不是說找你有事麼，你先去看看她有什麼事。」
「估計是讓我給她穿線，老太太說不急，我把飯做了再下去。」
換成平時沈南心就下去了，婆婆今天過來了，她還是要陪她坐坐。
秦桂香聽著這話，也說：「南心你先去忙你的，勤之他舅舅等下要過來，我還有事，我不在這裡吃午飯。」
秦桂香這麼一說，沈南心大概也明白了，估計是和他兒子有事說。
所以沒在家裡久留，打了招呼就下樓了。
她出門的時候，陳勤之送她到門口的，反覆交代讓她走慢點，沈南心好笑的回他，說她知道。
秦桂香也站在門口，等沈南心進了別人屋，她說：「走路還得人看著，城裡人真是事多。。」
「就你話多，什麼都要說兩嘴。」
陳勤之進了屋，秦桂香湊過去問：「勤之，你們問了醫生沒有？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女孩都一樣，都是我的孩子。」
「那不一樣，女孩那是賠錢貨，那都是給別人養的，那肯定得生兒子。」
生了兩個兒子，秦桂香自豪了一輩子，以前陳勤之他爸還在的時候，兩人要是吵架，她總是趾高氣揚的問他。
「我都給你老陳家生了兩個兒子，你還想怎樣？」
也是因為重男輕女，後來就越來越偏心陳勤學，恨不得把陳勤之和沈南心的血汗錢都拿去貼補陳勤學。
因為陳勤學也生了兩個兒子。
聽到她的話，陳勤之說：「我沒有那些封建思想，你要是喜歡孫子，到時候要勤學多生幾個。」
陳勤之說這話時，他還是有一點難過的。
他的瑤瑤什麼都沒有做錯，他卻讓她省吃儉用，把錢都拿去養兩個侄兒了。
不是不能接濟，而是不應該虧欠自己的女兒。
陳勤之不知道是不是生氣的話，秦桂香道：「我今天過來，還就是為了勤學的事情。」
「勤學他談了個對象打算結婚了，我打算把旁邊的空地基做個小兩層，你們兄弟一人一層，你拿一萬塊錢出來就夠了。」
「這樣一來，他結婚有新房，你回來也方便。」
秦桂香的獅子大開口，陳勤之抬頭就望向了她。
一萬塊？
她知道一萬塊是什麼概念嗎？
這不是讓他拿一層樓的錢出來，而是讓他把整棟樓蓋起來，還順便幫勤學把婚結了。
後世經歷過一次，剛才看到他媽那一刻就知道她來幹嘛的，但是聽到這一萬塊。
陳勤之還是感覺自己被什麼東西籠罩住，讓他透不過氣。
望著他媽看了半分鐘，他才說：「我到哪去給你變出一萬塊錢？」
「你和南心手裡肯定有存款，要是不夠，你問你同學借借，你看他們連冰箱都送了，你借個幾千塊錢肯定不是難事。」
「借的錢不用還嗎？」
「你和南心有工資，你倆以後慢慢還。」
陳勤之望著他媽不說話了。
上輩子，他就是這樣和她討價還價，最後答應給她七千塊，讓她回去做了小兩層。
這七千塊還是找蔣恒生和錢躍進一人借了一千五湊出來的。
後來為了還錢，連生孩子的錢都沒有預留，要不是丈母娘及時趕到，把一千多塊錢的手術費墊出來。
他就沒有老婆和女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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