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臨川城

  新年初一，街上氣氛明顯熱鬧了許多，走親戚，串門拜年的行人絡繹不絕。

  頭戴舊草帽，身穿破舊粗布衣，陸雲昭行走在街上，不時和認識的街坊鄰居打打招呼。

  臨川城是府城，人口眾多，成分複雜，大致上可分為世家豪門，大小商賈，江湖幫會，和普通百姓四大類。

  因為自小生活在府城，陸雲昭不清楚鄉間百姓生活如何，但城內百姓卻知之甚詳。

  大虞帝國並不歧視商人，因此商貿發達，各種生意鋪子遍地都是，來往商隊絡繹不絕。

  那些世家豪門和幫派高層，以及部分商賈，城內產業眾多，城外擁有大片良田，家裡奴僕成群，生活奢靡，可謂滋潤。

  普通百姓，則通常靠給那些鋪子打工，或自家做些小買賣維持生活，多數工錢微薄，收入寥寥，只能混個勉強溫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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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僅僅如此，倒也沒什麼。

  畢竟，貧富差距，哪裡都有。

  但每天都會發生的幫派火拼，江湖廝殺，以及由此帶來的偷、拐、搶等罪惡行為綿綿不絕，社會秩序混亂，百姓生活艱難，才是最讓人受不了的事情。

  天天有打鬥發生，天天在死人！

  『彭』

  不遠處的酒樓二樓窗戶突然破開，一個人影飛了出來，『彭』的一聲落在街上。

  剛好走到附近的陸雲昭腳步一緩，掉頭看去，以他的目力，清楚看到此人胸口陷下去一大截，口吐鮮血，明顯活不長了。

  耳中隱約傳來樓上說話聲。

  「區區一個三流貨色，也敢挑戰老子？」

  「掌力雄厚威猛，不虧是名震藍田府的『開山掌』，周兄好武功！」

  「哈哈，過獎，過獎，鄭堂主，你們凶狼幫的名聲，我老周在藍田府久仰已久！」

  「周兄客氣了，此間耳目眾多，我們借一步說話！」

  ……

  陸雲昭面目表情的轉過頭，無事人般自顧自走開。

  正如前面所述，因為打鬥引起的死亡事件，臨川府每天都在發生，他早已習以為常。

  周邊路人和擺攤小販，撇了一眼死者後，均默默走開，無人多事。

  「好像是凶狼幫的堂主，在宴請藍田府來的什麼『開山掌』，遇到挑戰者，當場將其打死？」

  回想剛才聽到的酒樓二樓談話，陸雲昭暗道。

  他的耳力本來就好，《幽影飛刀》達到融通境界後，耳力、視力進一步提升。

  在屋裡能看清院裡樹上每一片樹葉，關上門能聽到院外巷道行人的腳步聲！

  不止耳力和視力，實際上，隨著武功境界提升，他的五感、身體素質都跟著提升了一大截。

  總之，雖然酒樓離自己有一段距離，還是在二樓，但因為二人說話毫無顧忌，依然被他聽見了。

  可惜，《幽影筆記》收錄憎惡值，需要陸雲昭親眼看到目標對象。

  作為普通百姓，他當然不會去看那兩個殺人不眨眼的傢伙，也就無法通過《幽影筆記》收錄憎惡值。

  不然，那什麼『開山掌』和鄭堂主，動輒殺人，如此兇惡，想必能提供3點以上憎惡值。

  時至今日，他多少把握到他人提供憎惡值的規律了。

  重點是情緒，越強烈的負面情緒，提供的憎惡值越多。

  但必須是真實情緒，虛假無效。

  那些行人和陸雲昭無冤無仇，雖然他竭力對自己心理暗示，儘量放大，依然不能出現強烈的真實負面情緒。

  大部分情緒虛假，被《幽影筆記》判斷無效，偶爾幾個有效，也不過提供0.1點、0.2點，杯水車薪。

  算下來，走過幾條街，才得到1.2點憎惡值，算上原有的6.5點，連感悟一次融合9境界《幽影飛刀》需要的10點憎惡值都湊不齊。

  另外，陸雲昭估計，面對的若是惡人，情緒真實程度十有八九會大幅提升，相應的，提供的憎惡值也會遠多於陌生人。

  比如，昨天早市在『孫氏糧記』，那兩個打手和負責小斗當大斗賣糧的奸猾夥計，提供的憎惡值就多達4點、5點，遠高於路上陌生行人。

  尤其是虛偽奸詐的周掌柜，提供了足足32點憎惡值！

  「得想個辦法，加快積攢憎惡值的速度！」

  看了眼《幽影筆記》中那可憐的9.5點憎惡值，陸雲昭有些無奈。

  雖然找到了大致規律，一時半會卻想不出快速得到憎惡值的辦法。

  普通路人處處有，可生產憎惡值的效率實在太低！

  惡人提供的憎惡值是多，但臉上沒刻字，光憑街上匆匆一瞥，如何能判斷？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罷！」

  搖搖頭，伸手扶了下頭上破草帽，陸雲昭加快步伐。

  這趟出門，目的地是他工作了四年的地方，『周記』鐵匠鋪。

  當然不是去工作。

  過年期間，周老頭放了他三天假，陸雲昭沒有不回家度假過年，反倒給老闆無償加班的想法。

  去鐵匠鋪，是因為他想藉助那裡的條件，打造真正的飛刀！

  陸雲鍾那把匕首，雖然也可當飛刀使，到底不是真正的飛刀，用起來不順手。

  尤其是《幽影飛刀》達到融通境界後，陸雲昭發現，無論是重量還是長度，乃至握在手中或發射時的手感，匕首用起來都太彆扭了。

  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無論是繼續修煉，還是未來應對強敵，打造合手飛刀都勢在必行。

  熟悉的路，不是很熟悉的身體，陸雲昭默默向『周記』鐵匠鋪走去。

  路走了四年自然熟悉。

  至於身體，卻是因為修煉《幽影飛刀》有成，身體四肢等各個部位，都在發生著微妙變化。

  手指、手腕越來越有力量，越來越靈活！

  胳膊、肩膀、腰，強度和韌性在默默提升！

  大腿、小腿、腳裸乃至腳掌處，肌肉、筋骨也在悄無聲息發生著變化！

  任何武功，一旦有所成，都會增益身體。

  《幽影飛刀》也不例外。

  只是，作為用手施展的飛刀絕學，《幽影飛刀》錘鍊重點在手、肩膀、腰三大位置，因此上半身提升明顯，下半身增益不大。

  如果和其他武者一樣，循序漸進，花數月或數年將武功修至融通境界，一切都發生在潛移默化中，感受不會這麼清晰。

  而陸雲昭武功進展太快，導致境界上來了，身體錘鍊沒能同步跟上，才出現這種肉眼可見般的身體素質提升。

  「好餓！」

  路上，陸雲昭忍不住皺眉。

  他的身體變化，昨天就開始出現了，只不過模仿境界期間身體素質提升不大，所以當時感受不清晰。

  但不久前《幽影飛刀》提升至融通境，身體素質提升速度迅速增加，一下子就感受到了。

  與此同時，空腹感也隨之而至。

  境界顯然屬於心境這類唯心要素，可身體卻是唯物範疇，不可能無中生有，需要食物提供營養支持。

  沒花太多心思，陸雲昭就想明白這一點。

  「不知道鐵匠鋪有沒有吃的，大過年的，周老頭該不會吝嗇一頓飯吧？」

  摸了摸肚子，陸雲昭加快腳步。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