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蕭家
夜。
蕭炎在房頂小心挪著步子，找了個舒服點的位置坐下。
「蕭戰！你真要為了這點坊市跟別家開戰不成？年輕氣盛也要有個限度！」
屁股下的大廳日常吵吵起來。
大長老氣得老臉通紅，衣袍在浮動的鬥氣中鼓脹起來：「剛來那兩年過的多艱難，你是不知道嗎！蕭家在烏坦城站穩腳跟才過了幾年吶，忘啦？」
「大哥消消氣，你消消氣……」
三長老死死抱住這個暴躁老頭，生怕他蹦出去一拳攮到蕭戰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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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長老…作為從犯的二長老已經被一巴掌削到地上了，目前正在裝死中。
他有幾個腦袋啊，敢跟大長老硬碰硬？
「你給我起開！」
大長老又一巴掌呼在老三腦袋上。
可惜這顆滷蛋頭鐵的過分，愣是削不下去。只能暫時作罷，先把矛頭對準蕭戰，一手指著他恨恨點個不停。
「你…你當街踢了人家的鋪子也就罷了，居然還一踢踢倆？你是想要他們合起伙來，對付我們嗎？你到底有沒有把蕭家放在心上！」
砰——
坐在主位的蕭戰一拳捶在桌面，：「夠了，我既然挑起事端，那自有解決的手段，此事莫要再提！」
「蕭……戰！」
大長老氣結不已，更有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老夫就在這撂下話來，你會後悔的！」
糟，要壞事。
話音剛落，老二老三瞬間瞪大眼睛：「大哥，你先別說話……」
「大！長！老！」
大長老話音剛落，蕭戰就像是被扎到了心中痛處，怒喝起身。
頃刻間，深藏在其體內的鬥氣傾瀉而出，卷帶著獅虎怒吼聲的狂風席捲大廳，沖開了半閉的門。
肉眼可見的氣浪以風刃形態匯聚，在蕭戰背後勾勒出雄壯獸首。
狂獅怒罡！
「你……」
迎著龐大風壓的仨老頭怔在原地，相互之間的拉扯緊抱都中止片刻，看向蕭戰的眼睛多少有些失神。
大斗師？
沒人知道他是什麼時候突破的，而且還是從七星跳到了大斗師境界。
「林大哥…」
三長老下意識低喃，仿佛有一道影子在蕭戰背後隱現。
一抬頭，就和聞聲看來的大長老對上了視線。目光剛一交錯，兩人就在一瞬間明白了對方所想所念：
從前那個張口閉口就是族叔的小子，已經能獨當一面了。
「三位長老大可放心，我自會給這件事畫上完滿的句號。另外……」壓下爭吵的蕭戰站在上位，視線橫掃，在大長老身上著重點了點。
「我才是族長！」
……
「嘿！小炎子，你在這幹嘛呢？」
一隻胳膊猛得搭在蕭炎肩上，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貼著腦袋響起，滿臉張揚狠色的少年不知何時坐在了他身邊。
而在另一旁，還有個無聲無息安靜靠近的傢伙，渾身衣衫儘是純白，就連鞋都逃不過這種災難審美。
與前者相反，他帶著一身儒生氣，若是拿上一本書就是個完美的教書先生，就是眼睛裡的鋒芒有些讓人不舒服。
「大哥，二哥。」
蕭炎繃緊的臉難得的帶上幾分笑意。
「喂喂…明明我先出場，為啥先叫他？怎麼，喜歡大哥不喜歡我？」
蕭厲一副找茬模樣，摁著蕭炎腦袋狠狠地挼，沒搓幾下就讓他的頭髮蓬成雞窩。
磅！
蕭鼎反握著摺扇給了老二一捶：「話說，這麼高的地方，小炎子你怎麼上來的？這裡可危險的很。」
「梯子。」
蕭炎拇指隔空點了點屋檐一側，轉而又問道：「馬上就要成人禮了，大哥你真的要走嗎？」
「嗯。」
蕭鼎在他身邊坐下，輕輕搖著摺扇看著月亮：「就這麼留在蕭家，我也只會浪費家族資源，還不如瀟灑離開，免得落人口舌……」
成人禮還剩下不到兩個月，雖然蕭鼎前幾天突擊修行突破到了七段斗之氣，但他現在已經想通了。
蕭家在烏坦城要面對兩大家族打壓針對，先不說怎麼對付，光是這麼個小城的資源就供養不起這麼多嘴，養不出什麼大家族。
既如此，倒不如出去闖蕩闖蕩，另創一番家業。
退一萬步來說，打下新的產業也算是給未來的蕭家留一條退路，哪怕烏坦城混不下去也能戰略轉進，也不枉他大少爺的身份。
「區區七段斗之氣，大哥應該能突破吧？怎麼可能連成年禮這關都過不去。」
蕭炎似乎是有些意外，不大相信自己的大哥會失敗一樣。
「唉，修行要趁早啊小炎子~抓緊時間才有成長空間，可不要像大哥一樣，成天浪費時間花天酒地四處亂晃。」蕭鼎一副悔不當初的過來人模樣，點著他的腦門一個勁囉嗦。
旁邊的老二像是想到了什麼，看著大哥的眼神帶上幾分沉重，卻也沒開口。
浪費時間個蛋蛋……
蕭炎表面上點頭如搗蒜，但心裡什麼都明白。
蕭林身隕、蕭家搬遷、烏坦城落戶，這期間要說安穩那純屬放屁。別的不說，光是蕭鼎直至今日才紅潤起來的臉色就能看出一二。
當年的事絕不會像是過家家。
「當傭兵很危險吧，大哥會時常回來看看嗎？」
蕭鼎的笑容霎時僵在臉上，摺扇呼搖幾下，才慢慢吐氣出聲：「既然當了傭兵，那自然是要經常在外奔波的。不過我會時常給家裡送信，順帶整點好東西。」
「可大哥你的身體不大好吧？母親一直都挺擔心你的，你跟母親說過這件事嗎？」
「……」
蕭鼎嘴唇抖了幾抖，眼神突然晦暗下去：「我…」
「大哥。」
老二有些看不下去了，試探著開口。那些年他都是蕭鼎一手照顧出來的，這種冒險的事他也不希望親大哥去干。
「要不你還是去…」
「你給我閉嘴！」
蕭鼎一瞪眼，擺出大哥的架子來。這種事情，他連老爹那關都得來個不告而別，更何況是臥床不起的娘？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幽幽回應著。
「你要誰閉嘴啊？」
「呃……」蕭鼎眼皮猛地跳了跳，右眼。
而面前的蕭厲則是朝他一拉嘴唇，示意自己半句話都沒說。
緩緩抬頭，像一堵城牆的人影就站在他身後，面無表情地發問：「老大，你現在可以跟我解釋下，什麼叫做傭兵嗎？」
「……爹！」
三人慢慢站起身，一人看戲兩人慫。
蕭戰目光左右掃了掃，最後落在了蕭炎身上，眼神更是幽暗幾分：「還有，你們爬房頂為什麼要帶老三？」
兄弟二人對視一眼。
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