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人生難得一知己!
郭嘉只是深思了片刻,馬上非常感興趣的坐起身來,眼色明亮道:「在下明白了!曹翁當設女閭,令這些年輕女眷有處可安置。」
原來是說這個,那我可就不困了,怪不得阿亮必須得出去,這些事情他一個未及冠的孩子是不能聽,以後及冠了再去。
「此刻,街牆院落都已建成,若是將一些宅邸設成酒館,可以憑院落之中聽曲唱詩,高歌飲酒,夜晚便可入溫柔鄉內。」
「何等快意,曹翁,你可知管仲設女閭最大的妙處在哪裡?」
曹嵩一愣,冷不丁的答道:「難道是因為門裡面兩張口相迎?」
這下到郭嘉愣住了,旋即反應過來之後,不可思議的抬頭看這老者,呆若木雞的搖頭道:「不是這個意思。」
臥槽這也太妙了,好一個兩張口,我以前卻不知如此解讀。
撰寫此字多次,竟未發現古來字形這般玄妙,不愧是我神州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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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學識淵博的老爺子。
「在下的意思是,管大夫以女閭之法,一則救亡女子,不令其受凍餓之苦,二則令來齊之賢才流連忘返,因此繁榮。」
「如此,非但沒有草菅人命之名,還得了治國奇才之贊。」
「說得好。」
曹嵩恢復正經之後點了點頭:「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可不是在草菅人命,不顧禮義廉恥,而是為了幫她們。」
「你想想,此前大亂,自募兵到征丁,各地男丁大多被抓去打仗,死在戰場上,她們則必須肩負一個家的興亡。」
「家中上有好賭的父親,生病的母親,下有年幼的弟弟,如此支離破碎的她,老夫不幫她誰來幫她!」
郭嘉聽完這話倒吸一口涼氣,曹嵩在他眼裡的形象,一下子變得巨高!
怪不得人家表字巨高呢。
這覺悟是的確高,除卻布坊之外,還可開設女閭,讓賢才流連忘返,如何不是好事。
「但是,我不打算直接開設女閭,太過於直白。」
那和現在各族家中都養有的家伎也並無多少區別。
家中養有這些奴籍女子,自小教她們識字學文、跳舞唱歌,可以用來應酬交際,有出眾者,便可賜予一個身份,讓其嫁與他人來籠絡人心。
「我是要將一條街道建成繁華之處,燈籠高掛,香木重樓,青石板街鋪就,道寬十車之位,設高欄院樓。」
「所有的舞姬可以登台而唱,台上亦可有戲曲。」
「這只是外台,而內樓之中以酒水、美食為主,設女酒官、舞姬相侍,再登樓則是軟香睡榻,令人沉醉其中。」
「所有街巷之產,杜絕五石散,可設詩賦之地,設銷魂之窟,君子、妙君皆自可採擷。」
「若是如此,軍中將士休息之時,錢財亦可有銷去之處,他們銷去了錢財,便可再立功賺取。」
「我們得了稅收,亦可用來犒賞,如此才是長遠之道。」
「說得好!說得太好了!」郭嘉直接起身,激動的向曹嵩面前走了兩步。
蒼天,明主!!
真乃是明主也!多年未逢心儀之明主,卻沒想到就在眼前!
他若是再年輕二十歲該有多好!將會是何等的風流人物!
「曹翁!實不相瞞,郭某早年時常有此宏大志願,奈何才能不足,見識不廣,不能有曹翁這等宏大之景也!」
「曹翁之心思,性情之瀟灑,真是令在下目眩神迷!」
「哈哈哈!」
曹嵩高聲而笑,暢快不已,感覺也是終於找到了一位,可以暢快交談的知己了。
之前和亮子一起,時常都要保持端正的儀態,不能把他帶歪。
諸葛亮應該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人,不能因為這些惑亂心智的事情,影響了他寧靜致遠。
「這些事,都交給在下去做,是吧?」郭嘉忽然咂摸出味來,把諸葛亮支走,特意留下自己,原來在這裡等我。
他有他的寧靜致遠,我有我的巷裡游龍。
不對,現在是在坊里。
郭嘉現在對曹嵩越發的敬佩了,不是因為他的才學見識、目光高遠,也不是因為老爺子身上自帶的一種深若淵、高若岳的氣質。
而是他能夠在諸葛亮面前聖賢明光,下一個呼吸,竟然馬上能暢談女閭治策。
光是這等心胸,不耗於所謂世俗「廉恥」之下,就已經宏大到堪比先賢管仲了。
有的人,做的事結果雖好,但是過程用了一些有悖於當世公序良俗的手段,就會心憂不已,甚至積愧成疾。
這就是心窄而氣狹,故此不順也,因為世間無有萬全策,都是舍小而顧大。
「交由你了,奉孝!」
曹嵩篤定的將這些事交託給了他,「一方面,主內政農耕,開墾淮黃平原的千萬良田。」
「另一方面,便是趁著這一個月之內還未天寒地凍,擴建街巷,將外城先行建成。」
「至於衙署,老夫自會去說。」
「明白。」
郭嘉一點都不心念那些官文憑引的問題,人家是曹老爺子,這些豈能難得倒他!?
縣衙的那些官吏,哪一個敢惹他?!
郭嘉得了命令之後,帶人去現在住宅里找曹德。
曹嵩此時在外城安置下來後,居住宅邸三百餘間,打通院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莊園,他居住在當中,後臨山水後院,家中資產極多,人丁家僕數百人,在外農田有屯民數千。
還有數萬屯民待與曹操商議。
大多都在院落之中,而且曹嵩現在給了郭嘉很大的權力,他可以隨意調動錢財、人丁。
只需要報備與他,這已是極高的信任。
待郭嘉走後,不多時便有宿衛進來,稟報在外有荀氏之人求見。
「不見,說了不見。」
曹嵩直截了當的擺手回絕了。
半個月前,自己被刺殺的事情傳遍了整個潁川,各家族就已經坐不住了。
荀氏和陳氏更是多次想來求見,曹嵩均未見,只想把他們晾著。
但是這種事,越晾他們心中就越發不安,因為害怕曹嵩會因此怨恨,繼而日後伺機報復。
要知道,曹家可不是走投無路,才來到潁川,以命剿匪,博取潁川士族好感的那類人。
他們是在兗州、徐州已經占據了偌大的地盤,只是現在將手伸到這裡而已。
這又如何能惹得起呢。
典韋癟了癟嘴,咋舌道:「差不多了,人家帶著重禮來的,您怎麼還在慪氣。」
「嘖,有多重?」曹嵩懶得解釋,不耐煩的問道。
「十幾車呢。」
「那快請。」
曹嵩一下就笑了。
典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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