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當面推理!
「什麼!?」
陸鶴鳴淡淡的一句話,直接讓房內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無論是一臉怨恨嘲諷的錢岩,還是滿臉焦慮緊張的李道宗與房遺直,都在聽到陸鶴鳴那句話後,視線緊緊地盯著陸鶴鳴。
李道宗急性子,最先忍不住開口:「陸校尉你說什麼?你的意思難道是說,你知道越王殿下被他藏在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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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
未等陸鶴鳴開口,錢岩就不願相信的大吼道:「他不可能知道的!這世上除了我之外,只有張成墨知道,而張成墨他絕不敢背叛我!」
他死死地盯著陸鶴鳴,道:「你在騙我!你一定在騙我!」
「騙你?」
誰知陸鶴鳴聽到他的話,只是上下掃了他一眼,淡淡道:「想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在熱鬧的西市擄走一個人,而不被任何其他人注意,是一件極難的事。」
「你想要將越王嚴密藏著,就不可能會冒著被人注意的風險,所以,若我所料不錯的,越王殿下……」
陸鶴鳴勾起嘴角,那張硬朗的臉龐上,滿是自信之色:「仍舊在西市吧?」
「什麼?」
錢岩表情倏地一凝。
房遺直原本還想問「真的嗎」,可當他看到錢岩的反應後,頓時就知道,陸鶴鳴沒有說錯!
所以……他們刑部、大理寺、長安萬年兩縣縣衙,以及金吾衛數百人,都快將長安城翻了個天都沒找到的越王李泰,就被藏在失蹤地附近的西市?
「真的嗎?陸校尉,越王真的在西市?」房遺直沒問出的話,被反應沒那麼迅捷的李道宗給問了出來。
陸鶴鳴緩緩道:「越王殿下不是毫無反抗之力的孩童,他被抓住,定會反抗,這種情況下,若是強硬擄走,在越王殿下反抗求救之下,必有人注意,所以大概率,張成墨應該是將越王殿下弄暈再動手的。」
「可越王殿下暈倒後,要帶走越王殿下,也一樣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西市人來人往,人多眼雜,說不得就會被有心人注意到異常。」
「所以,對錢岩他們來說,無論怎麼帶走越王殿下,都不安全,那麼最穩妥辦法,自然就是不帶走,就近藏起來,等待風頭過去,再轉移位置方能確保萬無一失。」
李道宗點了點頭,陸鶴鳴的話說服了他,可接著他又眉頭皺起,道:「但西市我們已經找過了,都沒有發現越王的身影。」
雖然他們不知道錢岩的算計,可李泰畢竟是在西市失蹤的,他們自然不會放過那裡。
陸鶴鳴知曉這些,他說道:「你們搜查,最多就是跑人家家裡翻找一圈,這種稱不上細緻的搜查,在他們有心的藏匿下,找不到也很正常。」
「更別說,錢岩早就對越王有所謀算,或許提前就準備好了密室之類的隱秘之地,想要找到也就更難了。」
李道宗蹙眉想了想,旋即再度點頭,他只覺得陸鶴鳴的話每一個字都充滿著道理,讓他想破腦袋,都找不到反駁的地方。
他說道:「可西市並不小,且是長安城最熱鬧的地方,商人宅邸數不勝數,想要掘地三尺般的細緻搜查,根本不是短時間內能做到的!」
「而現在我們剩下的時間,只有不到一天了,這根本就不夠用啊!」
房遺直也是愁容滿面,饒是陸鶴鳴能縮短範圍,他們也沒有足夠的把握,能在張成墨動手之前找到李泰。
錢岩見狀,冷笑連連:「我還真小瞧你這個粗鄙的武夫了,你果真有點小聰明,沒錯,我可以施捨的告訴你們,李泰就在西市!」
「但很可惜,屁用沒有!我把他藏的有多深,根本就不是你們能夠想像的到的,你們根本不可能及時找到他!」
「到最後,你們能找到的,只能是他的屍首!」
陸鶴鳴見錢岩一臉挑釁譏諷的模樣,只是呵笑一聲,淡淡道:「越王殿下被你藏在了西市北面的藥鋪吧。」
刷的一下!
錢岩臉上的挑釁與譏諷表情,頓時凝固。
他雙眼倏地瞪大,瞳孔驟然一縮。
整個人滿是駭然的看向陸鶴鳴。
「你……」
陸鶴鳴見錢岩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繼續道:「說藥鋪範圍有些大了,我再縮小一點……」
「藥鋪後院的庫房吧。」
錢岩登時眼珠子差點沒有掉出來,整個人臉上都是見鬼一般的表情。
這一次,錢岩的表情變化太過明顯了,以至於李道宗都察覺到了。
這讓李道宗心中一動,忍不住道:「難道……陸校尉說對了!?」
房遺直也是一臉的吃驚,他明明一直陪在陸鶴鳴身旁,明明陸鶴鳴做的所有事,他都知道,陸鶴鳴見到的一切,他也都見過……可他怎麼就不知道什麼藥鋪不藥鋪的?
陸鶴鳴根本沒有去過什麼藥鋪,他怎麼會知道越王被藏在藥鋪里?
眾人都緊緊盯著陸鶴鳴,便是錢岩,都有些著魔的盯著他。
陸鶴鳴沒有賣關子,平靜道:「首先,如我剛剛所說,西市範圍不小,行人眾多,為了確保安全,張成墨綁著越王殿下,不可能走的太遠,所以最多,以越王殿下失蹤之地為中心,方圓三里內,是他們最佳的藏身地。」
「當然,萬一張成墨手段厲害一點,能走的遠一些,但也不會超過五里……畢竟五里的距離,想要走到那裡,所需要的時間就有些過長了,而那時侍衛早已發現越王殿下失蹤,必然開始四面搜尋越王殿下了,這個時候他若還沒有抵達藏身之地,便有很大的危險!」
「所以,越王殿下的藏身之地,最遠不超過五里。」
李道宗皺眉道:「可五里範圍也不小,而且你說的是藥鋪,都指明地點了。」
錢岩死死地盯著陸鶴鳴,他雖沒有說話,可臉上的表情,也是同樣的意思。
「這一點……就是錢員外郎給我的提示了。」
「什麼?我?」錢岩一愣。
便見陸鶴鳴看向錢岩的鞋子,說道:「在你被我扇飛後,我發現你的鞋底縫隙內,嵌著一些藥材碎屑。」
「識破你的身份後,我們先派人去你的宅內搜查過,雖然說沒有找到越王殿下,可我也沒有在你宅邸內發現任何藥物或者殘渣,這說明你並沒有生病,也沒有用藥,那麼這些藥材,只能是你在其他地方踩到的。」
「可一般情況下,就算我們去藥鋪,藥鋪地面也會被打掃的乾乾淨淨,不可能亂到讓你踩到一鞋底的藥材碎屑。」
「所以……」
他視線抬起,看向錢岩的雙眼,道:「你必然去了一個有些亂的,藥材很多的地方。」
「而這種地方,最容易讓人想到的,就是堆放藥材的庫房!庫房內,藥材搬運便難免有碎屑落到地上,並且庫房不像是藥鋪醫館接待客人之地,要時刻打掃,因此這些碎屑才會殘留!」
「可我向房郎中了解過你的任務,你並沒有接到去藥鋪之類的地方尋找越王殿下的任務,也就是說,你鞋底的藥物不是來源於任務,那麼,它既不是來源你的家,也不是來源於任務,它來源於何處,也就很明顯了!」
錢岩瞳孔止不住的顫抖,越是聽陸鶴鳴的話,他手腳就越是冰寒。
反觀李道宗與房遺直,則是內心振奮的,已經屏住了呼吸,生怕打擾到陸鶴鳴。
「你要關押藏匿越王殿下,必然要多次前去準備踩點,特別越是行動前夕,就越要前去查看,如此方能讓你徹底安心……」
「所以,你明面上不可能去的地方,實際上你卻去過的地方,就必然是你踩點之處!」
「而在越王殿下失蹤方圓三里內,很幸運地,只有唯一一家藥鋪!因此……」
他勾起嘴角,淡淡一笑:「我連進一步排除干擾的過程都省了!只能是那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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