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水落石出!
李道宗聲音一落,守在外面的吏員頓時沖了進來,就要綁住錢岩。
可未曾想,錢岩竟然還要反抗。
「我看誰敢綁我!?李尚書被陸鶴鳴這個卑鄙武夫所騙,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誣陷於我,我現在就去面見陛下,求陛下為我做主,誰敢綁我,就是陸鶴鳴這個陰險武夫的同謀,之後必遭清算——」
啪!
他話還未說完,忽然眼前一花。
然後就見一個巴掌從小變大,猛然擊中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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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那巴掌觸及臉龐,錢岩只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一頭奔行中失控的蠻牛撞到一般,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的橫空飛起。
砰!
下一瞬,整個人直接在空中轉了兩圈,狠狠地撞到了一旁的牆壁,這才砰的墜落到地。
這突如其來的巴掌,直接把錢岩打蒙了,他強忍著身體的疼痛抬起頭來,就見原本自己站著的地方,那被自己稱之為卑鄙陰險的武夫,正抱著膀子站在那裡。
「呸!」
見錢岩怨恨的看著自己,陸鶴鳴直接吐出一口吐沫,冷笑道:「一口一個卑鄙武夫,一口一個陰險武夫,老子忍你很久了!我把你費盡周章的揪出來,不是聽你在這裡貶低老子的!」
「還誰都能冤枉你,就武夫不行……咋地?瞧不起武夫?還巧了,你能落網,全都是老子一個武夫的功勞!是老子識破了你偽造鬼面判官的判詞,是老子推斷出張成墨是你的同謀,也是老子揭穿了趙年的真面目,知曉他就是鬼面判官!」
「更是老子推斷出賊人計劃要想成功,必須要讓鬼面判官無法作案,從而知曉真正的賊人,必通過某種辦法,阻止了鬼面判官作案!」
「而你……」
陸鶴鳴居高臨下,漆黑的滿帶煞氣的眸子緊緊盯著臉已經腫起來的錢岩:「正好在昨日午時,將一個緊急的緝捕任務交給了不良人!讓身為鬼面判官的趙年,不得不在未時,也就是越王殿下剛剛失蹤之後,離開長安!」
「既留給了趙年一個可以擄走越王殿下的時間,又不給趙年真正對下一個目標實行計劃的時間,從而讓趙年徹底為你背鍋,怎麼都不可能洗得掉,你可真是夠陰險的!」
錢岩聽著陸鶴鳴的話,表情不由一變,原本的風度翩翩,頓時被驚慌所替代。
他搖著頭,道:「你不要血口噴人!」
「我的確是在昨日午時交給了不良人一個任務,但我並沒有點名道姓,要讓趙年去做!這都是不良帥自己安排的,你就算要懷疑,也該懷疑不良帥,懷疑本官作甚!?」
聽到錢岩的話,陸鶴鳴轉過頭看向房遺直,道:「房郎中,你看怎麼樣?我說的沒錯吧?他這個傢伙陰險著呢,即便是親自動手,中間也還是玩了一個心思,將嫌疑轉移給了其他人。」
「什麼!?」錢岩一愣,下意識看向房遺直。
就見房遺直一臉佩服的看著陸鶴鳴,忍不住道:「陸校尉果真謀算無雙,連他的反應都算計到了。」
一旁的李道宗看著這一幕,冷峻的臉上不由露出一抹茫然和疑惑,道:「你們說什麼呢?我怎麼沒聽明白?」
房遺直解釋道:「在回來的路上,陸校尉說真正的賊人格外謹慎狡詐,我們直接查到的人,未必會是真正的賊人,所以在返回刑部之前,我們先去見了一次不良帥。」
「而與不良帥的交談中,我們得知了一個情況。」
李道宗好奇問道:「什麼情況?」
錢岩也下意識握緊雙拳,緊緊地盯著房遺直。
就聽房遺直說道:「不良帥說,這次需要緝捕的犯人,與趙年有過接觸,以前趙年就緝捕過一次對方,但最後被那人給逃掉了。」
「按照不良人的規矩,從誰手裡溜走的逃犯,誰就要負責將其抓回來。」
「所以,即便他沒有親口交代需要趙年去抓捕這個犯人,可當他將目標告知不良帥後,其實就已經註定,只有趙年才能去做。」
李道宗聽後,這才露出恍然之色:「原來是這樣!所以,錢岩剛剛的狡辯,都是放屁?他說他沒有點名道姓說讓趙年去做,實際上,在任務下發時,他就知道這個任務會落到趙年身上?」
說著,他蒲扇大的手掌,頓時砰的一下砸中書案。
震得文房四寶都飛了起來。
「錢岩!你還有什麼好說的!?」李道宗厲聲喝問。
而這一次,錢岩再也繃不住沉穩的表情了。
他看著面容魁梧,衣袍都被全身肌肉撐爆的粗鄙武夫,怎麼都不敢相信,自己這如此絕妙的計劃,竟然會被一個武夫給破解了!
「怎麼可能!」
「這一切怎麼可能都是你一個武夫做的!」
「一定是其他人幫了你!你們故意將功勞都放在這個武夫身上,就是為了用武夫來羞辱我!」
他打心眼裡瞧不起武夫的頭腦,所以即便到了這一刻,仍不願意相信自己輸給了一個武夫。
「哼!」
李道宗冷聲道:「你信不信跟我們有什麼關係,你以為我們在跟你辯論嗎?還要你心服口服?」
若是房遺直這種文人,或許不說服對方,心裡就不得勁。
但李道宗這種武將,只看結果,至於對方服不服氣,有屁用?
陸鶴鳴雖然是文人的腦袋,武夫的身子,可也繼承了武夫的一些性子,他完全贊同李道宗的想法。
「快說!」李道宗盯著錢岩,道:「你將越王殿下藏到了哪裡?」
聽到李道宗的話,房遺直也連忙看向錢岩。
他們在知道錢岩就是真正的賊人後,便第一時間命人去錢岩宅邸搜查,可結果……卻是沒有找到李泰的半個影子。
錢岩根本就沒有將李泰藏在自己宅邸內。
這也是為何,他們將錢岩叫來,而不是直接將錢岩關入大牢,交給陛下定奪。
誰知錢岩聽到李道宗的問話,卻是忽然大笑了起來。
只見他眼球前凸,雙眼帶著戲謔與癲狂看著李道宗等人,咧嘴道:「想讓我告訴你們?別做夢了!你們不可能找到他的!」
「你們確實有點能耐,能知道張成墨是我的人!」
「但有一件事,你們肯定不知道!」
他的表情開始扭曲,與之前的儀表堂堂判若兩人:「我在讓張成墨動手之前,專門告訴過他,兩天為限!如果我能在兩天內,給他傳去消息,那他就安穩藏著,可如果兩天時間過去了,我一點消息都沒有……那就代表出現了意外,所以,李泰也就沒有用了。」
「也就是說……」
錢岩視線先後在李道宗、房遺直身上掃過,最後落到了這個讓他暴露的,他所瞧不起的武夫身上,冷笑道:「你沒找到我還好,可你一旦找到了我,那也就註定,李泰死定了!」
「你們根本不可能救出他的,兩天時間一到,他就會成為一具屍體!你們費盡千辛萬苦找到的,也只是一具屍體!到那時,李世民只會震怒,而你們所有人,全都會倒霉!」
「哈哈哈哈,別看你們現在囂張,很快你們也會與我一樣,墜入無間地獄!」
「什麼!?」
聽著錢岩那癲狂嘲諷的話,李道宗和房遺直臉色都頓時大變。
他們怎麼都沒想到,錢岩竟是在動手之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李道宗滿是羞惱的殺機:「你當真找死不成!?」
錢岩梗著脖子:「我敢做這件事,你覺得我會怕死?」
「你——」李道宗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房遺直也急的有些焦躁。
眼看距離救出李泰就差一步了,誰知這一步,可能就是天塹!
一旦李泰真的出事,那他們的努力,還有什麼意義?
錢岩見李道宗和房遺直束手無策,臉上得意瘋狂的笑容更甚,他轉過頭,看著陸鶴鳴這個導致自己暴露的罪魁禍首,滿臉怨恨嘲諷:「你這個武夫剛剛不是很得意嗎?你不是說你這個武夫破案很厲害嗎?那你倒是別問我,自己去找李泰啊,你只剩一天……哦不對,是不到一天的時間了,你能找得到嗎?」
「若找不到的話……」他咧嘴大笑,笑聲尖銳刺耳:「還想重查你的案子,還想翻案?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嘖!真是聒噪,好想一巴掌拍死你!」
陸鶴鳴抬起手指,掏了掏耳朵,臉上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既沒有李道宗房遺直那樣的焦慮,又沒有絲毫的憤怒,仿佛錢岩的所有話,沒有對他產生一點影響。
錢岩愣了一下,忍不住道:「你怎麼……」
「別說了,你的聲音太難聽了。」
陸鶴鳴直接打斷了錢岩的話,只見他抱著膀子,魁梧的身體站在那裡,就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直接將錢岩身前所有的陽光遮擋,使得錢岩只能怔怔的看到陸鶴鳴那淡淡的表情。
「請問一下。」
「你哪只耳朵聽我說過,我不知道越王殿下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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