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一家之主程解放
「對。」夏天點頭道：「以後大發不去，我和老二說好了。」
「按規矩來，出力多的拿一份，出槍的拿一份，沒有狗就算了。」
許前進爺爺以前跟人家合夥進山，老伴和兒子身體都不咋好，為了省錢家裡沒養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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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兩年老伴走了，他再也不去打獵。
林曉霞贊同道：「人家出槍出子彈的，該拿六成。」
「平分。」夏天解釋道：「領頭的應該多拿，他要跟著我進山。」
「遇到獵物也是我開槍次數多，等他熟悉山里了，我應該也買槍了。」
那時候許前進自己就可以打獵，人家只是不熟悉山里不是不會。
還有個爺爺告訴去哪打，那小子還喜歡狗，就算只買一條，也沒理由少拿一份。
一個人偶爾進山不走遠還行，總自己去的不是厲害是虎臂。
一場暴風雪被堵在山裡住兩宿發燒了，很難再走出來。
整個東北找不出來一個沒摔倒過的大人，下完雪走山路摔傷就出不來。
和關係一般的人打到值錢獵物容易起貪念，進山結伴必須關係好。
林曉霞皺眉問道：「你以後要打獵啊？一把槍太貴了啊！」
她心裡是不情願的，干木匠活賺的少，勝在安全，自己家老爺們，真怕出事。
便宜的槍也要好幾百塊錢，以她家的條件都不敢想。
「買不買槍還不一定呢。」夏天擺擺手說道：「再去幾次看看情況，如果一直比幹活賺錢多，那我就買。」
「總不能讓老婆孩子吃不起肉吧，你不挑，我也丟不起那人。」
「走路遇到馬蹄大的水坑卡倒還能淹死人呢，放心吧，你家老爺們命硬，六十年代都活過來了，輕易死不了。」
「不許胡說！」林曉霞怒呵完並沒有勸阻，人家說的也在理，該死咋滴都死了。
提醒道：「孩子這么小，你可安全第一，錢不是一天掙的。」
「我知道。」夏天表示明白，心裡也是這麼想的，為了孩子也不能嘚瑟。
兩口子有一句沒一句聊著，林曉霞聽說公蛤蟆一隻兩毛，念叨出聲。
「一隻兩毛，十隻兩塊，一百隻就二百唄？那不是發了嗎？」
「這帳算滴？」他嘲諷道：「你文盲啊？好歹也是初中文化，那二十讓你吃了？」
林曉霞反應過來不好意思道：「也對啊。」隨即臉一冷。
走到他身後連踢兩腳問：「說誰文盲？說誰文盲？」
夏天猛的站起身，板著臉走出門才回頭打個口哨：「說你咋滴？」
林曉霞就知道他會這樣，拿起燒火棍追到門口指著往院子裡跑的傢伙喊道：「有種你再說一遍！」
「叮鈴鈴！叮鈴鈴！」
自行車鈴聲伴隨著「哈哈」嘲笑聲響起。
林曉霞難得臉一紅，關門進屋。
夏天回頭一看，這人一米七五個頭，體型微胖，面容和善。
正是胖墩他爸，推著自行車，得意的朝這邊笑，又摁兩下車鈴。
一輛燕牌二八大槓賣一百六十五塊，關鍵是工業票不好弄。
四個月工資才能買得起，在城裡都算「豪車」，更別提在農村了。
不過他們屯離縣城近，幾個鐵飯碗和臨時工會去上班，自行車有好幾輛。
眼前這位是小煉油廠的鐵飯碗，有得意的資本，前幾年老頭病逝他子承父業。
有個特別能炫耀還愛氣人的鄰居，夏天當然沒心思幹活，不過現在心態不一樣了。
陰陽怪氣的打招呼：「呦！這不是一家之主程解放麼！」
他們兩家也逗，女人處的好，老爺們和孩子都不對付，見面就會鬥嘴。
聽見一家之主，程解放更得意了，和他兒子一樣，洋溢著笑臉，搖頭晃腦的推自行車進院。
夏天看不慣他這種牛比勁，怒呵道：「站住！你跟我神氣個嘚啊？」
不就是一個月賺幾十塊錢嗎？他又不是賺不來。
快步走到兩家中間牆邊，一隻腳蹬著牆頭，胳膊肘拄著膝蓋。
往前傾身罵道：「傻逼！你聽不出好賴話啊？」
程解放停好自行車，怒視著他呵道：「有種你再說一遍試試！」
雙手叉腰，抬頭挺胸，氣場很足！
「呵！」夏天冷笑道：「傻逼！」
沒等對方開口又指著他警告道：「敢還嘴！看我揍不揍你就完了！」
程解放右手一指：「你！」
他心裡憋屈，不找回點面子會難受，攥緊拳頭歪頭問：「找茬是不是？」
「哎呀！我給你臉了是不是？」夏天作勢就要翻牆頭。
程解放嚇得轉身就跑，開門閃身進屋，又露出頭氣憤道：「總被媳婦打，跟我還來尿了。」
剛要關門又來了底氣：「草！真能裝屁！你等我媳婦回來滴！」
夏天看著關嚴的門，拍拍手上的灰，撇嘴不屑道：「你媳婦回來也不耽誤我削你。」
這是實話，別人打程解放肯定不好使，林小芳在縣城東面這一片都是一霸。
他打，林小芳不管。
其實他倆兒時關係不錯，程解放媽媽，外號座山雕，是大戶人家的閨女，家裡私藏些家底。
程解放偷出一根小黃魚給他看，當年財不可露白啊！
結果可想而知，他媽想起來就打兒子。
然後倆人就不好了，倒也沒仇，就是愛掐架。
夏天這是在給閨女報仇，先從胖墩他爹身上收點利息而已，誰讓他小心眼呢。
回身一瞅，果然老閨女雙手護在腦瓜兩側趴窗戶看，還呲牙傻樂。
糖球是真開心，因為座山雕和胖墩，她連程解放都不喜歡，這三人誰挨欺負她都樂。
把頭扭到一邊，有點小驕傲的感嘆：「爸爸真膩害！」
昂頭還用小手拍拍大腿，心裡挺美。
夏天出完一口氣心滿意足，回到屋裡看見水開了，先把敲死的蛤蟆用冷水清洗下，抽出侵刀開膛。
冬眠的林蛙內臟是可以吃的。
肚子裡很乾淨，大人吃沒事，閨女太小怕有寄生蟲。
他把內臟都掏出來扔進灶坑，然後用開水燙到蛤蟆表皮發白。
這時候要注意水溫，容易燙爛，接著再過涼水就不用管了。
進屋脫掉衣服只穿大褲衩，到柜子邊只看見一管牙膏，拿起來捏捏發現裡面剩不點了。
洗頭膏從來沒買過，用香皂洗頭反而更濃密，以後的香皂也是狠活。
年紀大了頭髮會少一半。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