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威尼斯帶來的遺憾

  喧囂，像一層揮之不去的薄霧，從張石回到國內的那一刻起，便緊緊圍繞著他。

  威尼斯的餘熱未退，新聞媒體、電影圈內外的關注、各種邀約接踵而至。

  說起來很奇怪，和莫妮卡在一起的時候，腦子裡沒有別人；從威尼斯回來之後，腦子裡好像沒有了莫妮卡。他意識到，這段關係本身就是一種無聲的契約，註定只是那片異國土地上的一場短暫邂逅，不會帶回到他真實的生活中。

  張石想起他的好兄弟，蜜蜜，他約了這個兄弟去聽相聲。

  蜜蜜帶著個女孩過來了。

  她似笑非笑地對張石說道：「捨得回來了，外國妞嘗起來怎麼樣？」，她想起從新聞上看到的張石和莫妮卡似真似假的消息就恨得牙痒痒，感覺心裡有些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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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石有些尷尬地笑了起來，轉頭對蜜蜜身邊的女孩說道：「小斐，好久不見了。最近怎麼樣！」

  蜜蜜看著張石生硬的轉移話題，也並沒有再說什麼，畢竟，他們是兄弟，他們暫時也只是兄弟。

  蜜蜜自問，他對張石暫時也沒什麼其他感情，更多的好似是看到原來屬於自己的玩具被人搶走了。看著他和別人漸漸走近，自己仿佛成了旁觀者，心裡五味雜陳——有點失落，又有點無奈。

  小斐悄咪咪看著眼前這一幕，回答道：「啊，我一直在學校，偶爾跑跑劇組。」

  她的聲音帶著幾分輕快，仿佛這不過是日常對話的一部分。

  在那平靜的話語背後，她心底的波瀾卻遠沒有表面那麼平和。小斐並不是不在意，只是她選擇了將自己的心事藏在了笑容背後。

  寒暄了一陣，小劇場開始了。

  三人很是開心的看了一場相聲。

  看完之後，三人漫步在街道上閒聊。

  張石說到了自己創作的劇本。

  張石對蜜蜜說道：「你知道這個劇本。裡邊有個女高中生的角色，我覺得很適合你，要不要給我幫個忙。」

  蜜蜜心裡有些暖暖的，演員太想演戲了，想演電視劇，想演電影。

  她知道資源有多重要，有多難搶，也知道這個劇本是一個好劇本。她更加知道她想做最紅的，就需要抓住一切機會，她點了點頭，剛想答應下來，眼睛看到身邊室友羨慕的看著她，心裡卻忽然有些遲疑，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張石注意到了女孩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小斐，對小斐說道：「小斐，這個劇本有個角色，是一個房產老總的女朋友，我感覺你挺有『別人女朋友』的氣質的，要不要來試試。」

  小斐心裡翻了一個白眼，神tm的別人的女朋友的氣質，嘴巴卻說道：「好啊好啊，謝謝大石哥。」

  張石高興了起來，像夾自己好哥們一樣，一手鎖住一個脖子，連連高呼：「我太高興啦，哈哈哈哈！」

  蜜蜜和小斐被夾在腋下默默對視了一眼，這樣的人怎麼吸引到的莫妮卡，又一起一左一右的打向了張石的肋骨……

  夜風很溫柔，月光照著年輕人，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

  姜文家，姜武默默地喝著酒陪著自己的哥哥。

  「邦邦邦「傳來了敲門聲，姜文不耐煩的去開門，tmd，誰來了。

  他猛地拉開門，想看看究竟是誰敢在這種時候打擾他。

  門外站著張石，左手提著二斤豬頭肉，右手拎著一堆汾酒，長著一口白牙，對著開門的姜文說道：」老遠就聞到味了，來巧了來巧了，菜和酒我都帶了，喝點喝點。「說著一屁股擠開滿臉不情願的姜文，走了進去。

  他看了看張石手裡的酒瓶，心裡一半煩躁，一半無奈。「進來吧。」

  「喲，武哥也在呢。正好正好。「，張石見到了已經喝上的姜武，毫不見外的讓周韻切豬頭肉，自己坐到姜武旁邊，隨手拿了個杯子坐到姜武旁邊，就給自己倒了一杯。

  姜文氣不打一處來，對著張石沒好氣地說：」怎麼，你也來看我的笑話來了？「

  張石哈哈大笑起來，連連擺手，說道：「你是姜文，才華橫溢，誰也不能笑話你，誰也沒資格笑話你，你也不用別人笑話你。」

  從威尼斯回來之後，張石除了審閱《無名之輩》外景勘探效果，立即投入到了演員的選拔中，還領著自家財務大姐和中影進行結算。

  隨著《落葉歸根》獲獎，並且海外票房的結算，全球票房不到1.2億。這個票房結果一出來，本來還被讚美以小博大的《瘋狂的石頭》就黯然失色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張石以這部電影就賺了將近4000萬。

  雖然這部電影是張石個人投資，但是將近2000萬的收益，在財務大姐的建議下還是走了公司的帳，稅太高了。

  他耍了個雞賊，他將自己將近300萬美元的收益放到了美銀，繼續買入了那家網上賣盤的公司股票。他並不急著在國內兌現這些利潤，反正錢留在美銀，增長得更快。

  就在他打理好這些財務細節，準備心無旁騖地開始新項目時，《陽光燦爛的日子》那邊卻出了問題。

  這部姜文精心拍攝的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撲街了，一再的隱喻，一再的加私活，一再的超支，加上威尼斯的折戟沉沙，院線對這部影片不太看好。

  結果也不出所料，上映之後票房2000多萬元。對於一部投資了2000萬美元的電影來說，這個數字也不用說什麼了。

  張石對《陽光燦爛的日子》感到很可惜，這是一部好電影，比陳大導那部強多了。

  張石想想2000萬美元都肝顫，給他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往電影裡花，但是姜文就是敢，花的乾乾淨淨。

  他想起姜文對自己多多少少的照顧，將心比心，如果自己搞砸了這麼大投資的一部片子，怕不是得抑鬱了。他知道姜文是個倔強的人，也是個有才華的人，但他也同樣是個會在意這些的導演。

  他覺得他需要開解姜文，告訴姜文：他是最牛逼的。

  張石從田壯壯那裡死皮賴臉的拿到了姜文家的地址，買了兩斤豬頭，拿了幾瓶汾酒，就來了。

  姜文沉默的盯了張石一會，說道：」行。我他媽還以為你是來告訴我我多牛逼，觀眾多瞎的，你要是這麼做了，我得把你踹出去，這他媽得臊死我。「

  張石哈哈乾笑著，說道：「怎麼可能，你這麼牛逼，還用被人告訴。我是來找武哥的，我的新片《無名之輩》籌備完了，有個角色想找武哥。」

  姜武壓住內心吐槽的欲望「找我，跑我哥這來」，忙接過話茬：「什麼角色啊？「

  張石趕緊從包里翻出劇本遞了過去，說道：「馬先勇這個角色」。

  姜文一把搶了過去，仔細看了起來，邊看邊囔囔：「怎麼不找我呢！」

  張石和姜武一看，得，喝酒吧。

  他們邊喝，還能看到姜文不時蹦出來的話「這得改」「這裡需要怎麼拍」「這個角色有點意思」。

  姜文從劇本中沉浸出來，正打算說什麼，結果看到張石和姜武正興高采烈的說「馬先勇」說這個劇本的主旨，說這個劇組籌備的事項。

  他意興闌珊地放下劇本，沒好氣的走過去，說道：「別聊了。到我家了，好好喝點。媳婦，上老白乾。」

  張石和姜武聞言，頓時笑了起來。

  馬先勇這個角色選定了姜武，陳建斌那裡正處在《喬家大院》的高光中，也和女主打的火熱，不想進組。

  上戲對《無名之輩》非常熱情。畢竟，一般情況演員都選中戲、北電了，哪有他們什麼事。

  上戲的一間排練室，《無名之輩》選角辦公室。

  等待室中。

  雷佳音對坐在他旁邊的大哥郭京飛問道：「哥，你選哪個角色，你戲這麼好，你選了，我就選別的，跟你競爭我肯定競爭不過。「

  郭京飛自信昂揚地說道：」大頭，你放心選，你先選，哥選別的角色，放心，哥沒問題。「

  雷佳音正要回答，門被推開，工作人員說道：「各位，試鏡馬上開始，請準備試鏡馬嘉祺的演員做好準備。請1號陳數前去試鏡室，二號任素汐準備……」

  隨著話音落下，等待室內眾人就看到一個身姿修長的身影款款站立起來，跟著工作人員走了出去。

  「我去，陳數啊。她的《暗算》太好看了，《新上海灘》的方艷芸也太好了。「

  陳數進到試鏡室，看到五個人，坐著的張石、孫主任、任總，叫號的工作人員還有拍攝試鏡鏡頭的工作人員。她深吸一口氣，就要準備自我介紹。

  任總忙打斷她的自我介紹，對陳數說道：「陳小姐很有名氣，不用自我介紹了。「，又對張石說道，」咱們直接讓陳小姐表演吧。「

  張石說道：「陳小姐，這個角色全程都需要坐在輪椅上，並且是一個高度截癱的殘疾人，這點你知道吧。」

  陳數說道：「知道。劇本發給我了。」

  張石說道：「好的，那就表演這個角色被悍匪指著槍，還刺激悍匪開槍這一段吧。」

  陳數點了點頭，稍作準備後，坐到椅子上開始了她的表演。

  她的每一個細節都經過了精心的打磨，她用沉浸式的演技詮釋了角色的痛苦和掙扎，盡力去表現那個截癱角色的絕望與勇氣。她的表演引人入勝，情感真摯，令人動容。

  表演結束後，張石、孫主任和任總都鼓起了掌，給她以高度的評價。

  張石看著陳數，微笑著說：「陳老師表演的非常好，請先回去吧，我們有結果了第一時間通知你。」

  陳數深吸了一口氣，面帶微笑地回應：「那我就回去等通知了。」

  陳數走了之後，張石開口說道：「演技挺好。就是兩點：太漂亮了，而且動過臉蛋。電視上顯不出來，電影上要求情緒表達時就出問題了。可惜！」

  二號，任素汐被叫了進來。

  任素汐是一個長相很平凡的女演員，她是被于謙推薦過來的，于謙知道張石的劇本之後，看到正在參演自家舞台劇《唐伯虎點秋香》的這個女演員，覺得她業務能力不錯，就推薦給了張石。

  任素汐也很珍惜這個機會，還在中戲上學的她，見到這個機會，很是拼命。

  同樣的劇本片段，同樣的角色，任素汐將馬嘉祺塑造的很真實。

  試鏡室內，任素汐坐在輪椅上，面對悍匪的威脅，她沒有任何過度的誇張，而是用自然流露的情緒和真切的痛苦打動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她的每一句台詞、每一個眼神，都深深地打動了張石、孫主任和任總。

  馬嘉祺確定了。

  李海根這個角色試鏡開始了。

  李海根是一個笨賊，蠢笨講義氣，還有對愛情的憧憬。

  這個一臉滄桑頭有些大叫雷佳音的演員，表演的很到位，並且一口東北話，讓這個角色增加了一些喜感。

  胡廣生是一個想當大哥的鄉下青年，他想當大哥，只是為了出人頭地，想證明自己活著。

  「你莫耍老子！」，郭京飛淚流滿面的吼完。

  「好，很棒！」，孫主任和任總鼓起了掌，郭京飛是一個天才演員，在話劇院的成功，讓他充滿了自信，塑造的這個角色很感人。

  張石卻感覺很可惜，他對這個角色的塑造，超脫了這個角色，讓這個角色在劇本中產生了很大的割裂。

  張石直接說道：「這個角色的內核是要突出鄉下青年想要出人頭地，你剛才的演繹過了。」

  郭京飛一聽，覺得張石說的不對，和張石爭論了起來，兩人誰也說服不了誰。

  郭京飛忿忿不平的走了出去。

  張石打斷了想要繼續為郭京飛說好話的孫主任和任總，說道：「演技要為角色服務，角色要為劇本服務，如果角色和劇本脫離，這個劇就毀了。」

  下一個進來的是黃海波。

  《落葉歸根》讓黃師兄演了一路屍體，演了一路黃師兄也跟了一路，張石覺得黃師兄是個很敬業的演員。《新上海灘》丁力也讓他詮釋得很真實。

  黃師兄接到試鏡邀請之後，非常興奮。這次可不是屍體了，而是個主角。

  黃師兄準備的非常充分，他寫了幾千字的人物小傳，並且還學了一口地道的四川話。黃師兄，妥了！

  第一天試鏡結束之後，張石宴請了陳數，並讓黃師兄作陪。

  這個年紀的陳數，既有年輕女人的嬌憨又有成熟女人的風情。

  黃師兄看著眼前努力向陳數介紹自己的旅遊自己農場的張石，雖然有些笨拙，非常熱情也非常真誠，也確實在向陳數釋放著什麼的傢伙，感覺非常不可思議。

  眼前這個情商低嘴巴臭的傢伙，居然有些不一樣了，這是知道少婦的好了!!!

  陳數也有些好笑地配合著眼前的一切，她見識過各種男人，自然識別到了張石隱藏的一些心思，這種有些笨拙的倒是第一次見。她的笑容中藏著幾分趣味，這種奇特的交流方式新奇而有趣。她並不反感。

  經過三天的試鏡，所有演員確定了下來。

  馬先勇：姜武

  馬嘉祺：任素汐

  李海根:雷佳音

  胡廣生:黃海波

  高明:王硯輝

  肇紅霞:鄧家佳

  劉雯虹:張小斐

  高翔:林更新

  馬依依:蜜蜜

  終於要開拍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