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葩

  朱康燮排場頗大,裝成官員,這夥人不信也得信。

  而且他這這個魯王在朝廷的官職也不小。

  如今的大明可沒有限制宗室做官一說,甚至還十分鼓勵宗室入朝為官,雖說這規矩在下海之前就比較松,但如今,大明對中層與底層是鼓勵做官,對高層的一個個宗室王爺,則是直接發官職。

  只不過他這個魯王的官職名義上並不是管外交這一塊兒。

  給這清國人餵點水米再放平了緩緩氣,這人的意識漸漸清醒,眼裡才有點亮色,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朱康燮便發問。

  「你這個使節怎麼跑這裡來了?你這頭髮辮子怎麼回事?清國與那英夷交戰的事......」

  一個個問題奔涌而出,但並未得到答案。

  

  被救了的清國人有些不識好歹了。

  「我,我乃大清使節,在這汶萊行事也是得了你明國朝廷准許的,其他的事,無可奉告。」

  「嘿!?」

  穿過來就沒被拒絕過的朱康燮頓感不忿,正打算威逼利誘一番,邊上那伙『牛仔』的頭頭鄭大奇壯起膽子搭話了:「這位爺,你問他的事兒我知道些。」

  他們交了人但一時間也沒走,就是為了這搭話的機會。

  朱康燮也給他們機會,招手讓護衛把人放過來:「哦!快說來聽聽?」

  「他是和逃奴一起被土賊套住,小的們去要人,那伙土賊的土司把他和逃奴一起交給我們,還說這人跑到他們的地盤就嚷嚷著讓他們交出清人,還要和那土司商議大事,結果被綁了扔田裡了......」

  「哦。」

  朱康燮聞言再瞧那清人,玩笑一般道:「你和那土司商議什麼大事呢?」

  清國官員虛弱又硬氣的哼哼一聲,不做言語。

  他不吱聲,馮圖卻是敬業:「這是來煽動土司造反作亂啊。」

  「哦。」

  朱康燮一副不出意料的樣子,見這清國官員還是不吱聲,也就指指他頭髮:「他這辮子怎麼回事?怎麼不剃髮的?」

  馮圖嘿嘿一笑:「清人確實要剃髮,曾經還有個剃髮令,但近些年來的清人漸漸都改留這個辮子,說是那清國朝廷改了性,實際就是那鼠尾巴和陰陽頭!它不好看!」

  在馮圖這個專研心理學的人看來,清國對剃髮易服政策放寬雖然有大明下海之後非但沒有滅亡反倒做大做強的因素在,但主要原因還是美觀與否的問題。

  「是這樣嗎?」

  朱康燮想問下這清人的意見,可他還是不開口。


  「那就直接送官吧。」

  這人可留不得。

  要找清國人,朱康燮面前已經有了更好的路子。

  招手讓那略奴人的頭兒到近前:「剛才說,那人跑到土司的地盤是為了追回清國逃民,你們追回的那些個逃奴里可有清國逃民?」

  鄭大奇也沒想到今天真的能和貴人搭上話,靠過來湊太近又被護衛逼退了些,隨後單膝跪下道:「這位爺,小的們追回逃奴半是得了衙門裡的狀子,半是追一些人家逃了的私奴......您是想找個清國來的奴才?您若是想要,小的們斗膽!明天就能把人送到您面前!」

  「嗯。」

  很上道。

  朱康燮滿意的點點頭,也不多費口舌:「可以,老福,你和他商量下章程......我們,我有些乏了,就先回去吧。」

  不該點頭的。

  帶著頸托也把腦袋給晃的暈乎乎。

  這一暈就沒了頭,等朱康燮再次感覺自己精神頭不錯,意識也清明的時候,就已經是第二天了早上了。

  比起昨天,今天的他更適應被人伺候的生活了。

  幾個女僕人圍上來給擦洗身體再換衣服,上下一陣摩挲還擺弄他胯下的物件,朱康燮愣是臉不紅心不跳甚至沒有起生理反應,十分坦然的接受了。

  對這世界了解越多,他便越是明白,此時的他作為大明帝國的魯王,即便寬懷仁厚隨和,在身份加持下在世俗認知中儼然已經與這些個僕人奴隸幾乎不屬於同一個物種了。

  失憶的他可以表現出很多異常,但從小被伺候著長大的若是不習慣被伺候,那就太奇怪了。

  享受著餵食看看晨報,朱康燮忍不住微嘆出聲

  「這下變成天龍人了。」

  剛說完,馮圖來報到了。

  還帶了朱康燮心心念念的史書。

  或者說『歷史研究文獻』。

  朝廷禁止民間修史,但只是未編纂成冊的個人記載或撰寫的歷史文獻,算是勉強在律法的容許範圍內。

  「即便是這些,朝廷也查的極嚴,大學每年都要被查一兩次。」

  所以這些歷史文獻,也只記載了朝廷允許範圍內的歷史。

  朱康燮有些心理準備的接過來目光粗略掃過,上面果然描述模糊,基本都是那年那月發生了那些大事,極少有人名出現。

  一圈看下來確實能大致了解歷史,但朱康燮想要的歷史細節幾乎沒有。

  「先收著吧,勞煩泰來先生了。」


  「王爺您客氣了,對了,您今日可有什麼行程安排?」

  「有!」

  朱康燮側臉讓女僕擦嘴後便站起身,摸摸腦袋後笑道:「今天小心些,應該不會頭暈了,昨天要這史料的時候就想好了,不知道這汶萊大學是否能讓外人參觀,此外,我對汶萊城的港口很有興趣,去了也好瞧瞧我那船,竟把我摔成這樣,趕明兒拆了它。」

  他要參觀大學,馮圖自然不會拒絕,管他學校什麼規矩,人家是王爺,人家說的才是規矩。

  而且汶萊大學大部分贊助都來自大明皇室,別說參觀了,在學校里跑馬都沒問題。

  「對了老福,我曾經在何處就學讀書?」

  這兩日與馮圖交流,似乎這汶萊的大學有模有樣,朱康燮自然得問下自己曾經的『母校』。

  這記憶是不太可能『恢復』了,只能自己補。

  「大爺,您曾在京師大學還有文華堂讀書,說起來,您在文華堂的劉守謙學士那兒還欠著些課業呢......」

  大明文華堂,本是專給大明太子讀書的地兒,但大明下海之後對宗室的教育進行了一番改革,改設文華堂專供宗室子弟讀書。

  聽得這『意外之喜』,朱康燮不免有些尷尬,想來也對,原主才二十,只是爹死的早了點所以年紀輕輕就繼承了王位,這年紀正是讀大學的時候。

  想起這王位和早死的爹,他又不免唏噓。

  魯王朱康燮與魯王府,也是如今這大明帝國中諸多宗室親王里的一朵奇葩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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