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觀察

  「老維，你來晚了，他們已經走了。

  這是他們的身體參數和要求，他們說了，出了成品，再談下一步。」

  港口處，已經坐著個人飛行器，飛速從地表巢都來到太空中的維克多，看著眼前的年輕貴族，陷入了當機之中。

  已經有明顯的蒸汽從他那可以稱之為大腦的地方冒出，更是有無數細微的機油從他身體各處滲出。

  眼前的年輕人明顯不是V，他們之中願意冒險的人，已經隨著蔡司三人登上了歌莉婭的旗艦，他們將一同前往克里格。

  維克多知道這是一個下馬威，自己做出的成品的好壞，直接決定了自己能夠獲得的信息的詳略程度，而且對方根本就不準備就訂製的要求和自己討價還價。

  但他並沒有產生一絲懷疑，這個銀河沒有比帝國之拳更好的交易夥伴，他們比任何人都要誠懇以及守信，自己終將能獲得應有的報酬。（屬於金字招牌了）

  維克多只能一聲嘆息，轉頭走向了自己的飛行器，他將在最短時間內完成這個訂單！

  而此時的李治，正在歌莉婭旗艦的中層甲板上，津津有味地看著兩個商人在進行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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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不見，阿米勾。」

  「是啊，好久不見，上次見還是十年前了，阿達西。」

  「哦，你這下哥特語真是勾起了我的回憶了，我挺喜歡你們那的口音的。」

  「不廢話了，亞克西的料子有嗎？阿達西。」

  「有啊，阿達西，我這有塊料子珍藏十年了，就留著給你呢。」

  「狐狸麻糖的不說，這個奶昔pro？」

  「十五萬方精煉鉕素。」

  「阿達西麼，這個十五萬你就不要說了。

  我看十萬下。

  我報一次價，你考慮一下。

  六萬五。」

  「誒，不行不行，本錢都不夠。」

  「那你本錢多少，我給你加排擋子。」

  「八萬。」

  「你這麼瞎說可就沒意思啦，最後一句話，再加五千，七萬。

  行就行，不行就算了。」

  「成交！你的面子，阿達西。」

  說完，兩人的雙手狠狠地拍在了一起。

  在李治眼裡，一艘行商浪人的母艦，也是一個小小的王國。

  裡面裝載著這個銀河各處的商人，他們搭乘這艘順風船，追逐自己的財富夢想。

  他們沒有行商浪人許可證，也沒有過多的財富，只能靠著滿腹奸詐，在這艘船內進行無休止的交易，直到他們下船為止。

  他們說的話，明顯帶著厚重的口音，很多詞李治根本聽不懂，只能音譯為高哥特語。

  這就是帝國各處子民，在將低哥特語——泰拉下巢貧民的語言，再次本土話，產生的奇特語言。

  這正是令李治非常感興趣的地方，大遠征已經結束了一萬年，帝國的人類統治者們，並不是什麼也沒做。

  他們好歹實現了書同文，車同軌。即是有些微差距，李治也能夠理解。這是一個大一統的帝國必須要經歷的一個步驟。

  但是，有一件事令李治非常不滿——帝國至今沒有一種通用貨幣。

  就李治所知，帝國就有信用幣、王冠幣、阿基拉斯幣、紙幣和教會認證的十一珠等在內的多種貨幣。甚至剛才兩個商人的交易還用的是最傳統的以物易物。

  鉕素並不是一種單純的物質，它是帝國所有能夠燃燒產生能量的物質的總稱。精煉代表了他的能量密度等級，也是帝國常見的一種一般等價物。

  沒有統一的貨幣，正是說明了帝國的中央並沒有足夠的公信力，他的威懾力甚至無法超過太陽星域，這也讓李治產生了擔憂。

  不過，這都是基里曼的問題。

  李治已經讓圖拉真儘快聯繫基里曼，讓他解決完手頭上的事情以後返回泰拉。大後方還沒安穩，基里曼就被迫開始了遠征。

  現在李治已經回歸帝國，帝國救火隊長的職責，還是自己勉強代勞吧。

  光在涅克羅蒙達轉了一圈，李治就已經開始頭疼了。畢竟現在是和平時期，不可能再按他的效率原則來行事了——你行就行，不行我就換一個。

  各種貴族，各種勢力，犬牙交錯，牽一髮而動全身。就算自己是禁軍，這些土地主還是會給自己帶來無盡的麻煩。

  別的不說，一個不小心讓自己的飛船故障，無法離開行星，他們還是能做到的。

  李治當然知道基里曼曾經一個人肅清了小半個高領主會議成員，但那是他急著去不屈遠征。

  那場屠殺造成的深遠影響，至今仍在帝國疆域內震盪。至少高領主會議之中仍有成員在暗中給基里曼使絆子，他們依舊堅定著人類帝國就應該由人類管理的信念。

  李治深知閻王易見，小鬼難纏。所以整個涅克羅蒙達之旅，他一直保持著一擊脫離的態度。他只和說話能作數的人對話，其他情況他都儘量讓自己手下的三個阿斯塔特去交流。

  整個涅克羅蒙達之旅可以說非常順利，針對每個問題，他都找到了合適的處理者，或者說接盤俠。

  他相信，在帝國之拳的監督下，百萬星界軍會給涅克羅蒙達的底巢來一次真正的清洗。（雖然我很懷疑，百萬的星界軍放進人口千萬億級的涅克羅蒙達有沒有用。）

  李治此時樂得清閒，亞空間航行永遠是最緊張刺激也是最無聊的。

  現在艦隊還沒有從曼德維爾點跳入亞空間，他還能在中層甲板看商人們進行交易。

  一旦亞空間跳躍開始，所有非戰鬥人員以及意志沒有得到充分考驗的乘員，都需要回到自己的房間或者座位，保佑自己不會被亞空間的浪潮逼入瘋狂。

  李治不知道的是，現在深處頂層艦橋內的歌莉婭正在發愁。

  下層甲板已經出現了多起人員失蹤的報告，她也派了兩批商船護衛前往下層甲板進行調查，但是到現在都是了無音訊。

  正同樣在艦橋中閒得無聊，到處亂逛的蔡司看出了歌莉婭的煩惱。

  這隻野狼，擁有遠超他表親們的細膩心思，而且表現出了對凡人的異常友好。

  這種友好是灰騎士孫桑無法理解的，雖然大部分星際戰士們對於凡人的態度相對友好，但是那基本只針對他們的輔助軍以及母星居民。

  只有火蜥蜴似乎表現出了對帝國普通民眾異常的熱情。

  而他眼前的這隻太空野狼，自然也可以說是一朵奇葩。（因為孫桑並不知道第一次阿米吉多頓戰役背後的真相。）

  孫桑在很久以後才發現，每一隻太空野狼都是身穿狼皮故作瘋狂的紳士，正如每一名黑暗天使都是身披騎士盔甲，永遠壓制內心瘋狂的野獸。

  但此時，他不得不和戈戎一起，帶著第三批商船護衛，深入商船底層甲板。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