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山神玄機，潛蛟柴市

  成了！

  周衍面色不變，心頭歡喜不已！

  這方法，真的可以獲得香火！

  「這化身，終於有用了！」

  周衍暗出口氣，自他穿越醒來時，天書就已經點亮了第一門法術神通，正是分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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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並且已經將殘缺異寶化為化身，成為天都峰山神。

  他一開始還頗為高興，再殘缺那也是個神啊！

  更何況，這化身還能恢復，又不是永遠殘缺。

  他高高興興的開始查看這化身，想著自己以後憑藉這化身立足於世，然而現實給了他當頭一棒——

  這個山神殘缺的有億點點多。

  權柄破碎，神軀消散，身為一個山神，除了本能外，唯一能做的就是知曉山頂十丈範圍的風吹草動，並加以影響。

  但因為山神恢復的緣故，天都峰整座山都草木稀疏，罕有生靈。

  峰頂十丈區域，更是光禿禿一片，連個螞蟻都沒有。

  他去看誰去，影響誰去？

  就這每次動用還需要消耗靈韻。

  恢復倒是能恢復，但沒有大量靈韻的情況下，想影響十丈之外的區域，最快也要一百年的時光。

  並且在恢復的過程中，周衍的意識還會時不時的受到畫面和信息的灌輸和衝擊，體會到許許多多繁雜情緒。

  想要不被這些影響，每月都需要給化身投入一縷靈韻。

  要知道，周衍當初十天才能積攢一縷靈韻，光是這化身，每月就要拿走三分之一，不給還折磨你，簡直是個天坑！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

  見到回頭錢了！

  「雖然楊伯一次祭拜只獲得一絲靈韻，但整個蒼雲山周圍，有六七個村子，每日來這山上的，足足有四五十人。

  「上山祭拜一次，下山祭拜一次，這樣算來的話，光是這蒼雲山一處地界，一天便能接近一縷靈韻……」

  而和蒼雲山相似的地界，在潛蛟縣，最少還有六七處！

  只要如法炮製，算下來，每天靈韻的獲取最少提升六七倍！

  「唯一需要注意的，便是要小心朝廷……」

  無論是楊伯所說，還是他觀察了解，大雍對於祭神這方面確實十分看重。一旦被他們發現了，後果不堪設想。

  「我將那木片插在縫裡，還鋪了土壓實了，木片上也沒寫名字，照理來說就算找到了也發現不了我……

  「但誰知道這個世界的官府有什麼手段。

  「保險起見，還是他們每次取銅爐前幾天就拿出來才行。」

  周衍這邊思量著，旁邊的楊老頭神色卻也微微變化，似驚似喜。

  他眨了眨眼睛，又看了看前面土廟，剛剛他上香的時候，似乎隱隱約約之間，眼前浮現了一座山峰。

  難道是……山靈顯靈了？

  老頭子我這麼多年禮敬山神，得到回應了？

  楊老頭心中念頭轉動，看向前方廟宇和山峰多了一分敬畏和歡喜，下意識的又恭敬的拜了三拜。

  【獲一人誠心敬拜感激，得香火兩絲，可化為兩絲靈韻。】

  周衍愣了一下，看向楊老頭，正被對方看到。

  老頭看到周衍驚訝模樣，立刻冷哼一聲：「怎麼？老頭子想著山靈保佑了我這麼多年，多拜一拜好感謝他老人家不行嗎？」

  那可太行了！

  「當然行，這是應該的啊！」周衍連忙道，「您老要不再拜一拜？」

  楊老頭有些意動，但剛要行動，冥冥中生出一股預感，祭拜的意願頓時淡了下去。

  是山靈不讓我繼續祭拜了？

  他若有所思的搖了搖頭：「已經拜完了，山靈也不讓我再拜了。走吧周小子，趕緊去城裡了。」

  山靈？

  周衍心中疑惑，開口應下，去一旁挑起柴來，思量著剛才的變化：「同樣的祭拜，之前是一絲，這次是兩絲……

  「而在文字上，之前的祭拜也變成了敬拜。

  「香火數量是根據人祭拜時的態度所變化……

  「楊伯兩次祭拜香火不同，第一次祭拜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什麼，不然他也不會說山靈不讓拜了……

  「而且八成是因為我那化身引起的變化……」

  周衍喜憂參半，這個變化能讓他獲得更多香火靈韻，但同樣，若有人說出去，說的多了也可能引起官府的注意。

  「若是真傳出去了，就讓分身看著點官府，有行動就提前銷毀。」

  他心中定下主意，腳步加快，和楊老頭一起向潛蛟縣趕去。

  …………

  潛蛟縣地處三江交匯之處，依水而建，水運可直通郡城府城，為當地交通樞紐，人流為藏龍府下諸縣之冠。

  幾百年來，城池一次次擴建，如今已是容納近百萬人口的大縣。

  是以周衍兩人走到縣城時，雖然天色已晚，但城內外依舊頗為熱鬧。

  城外江邊上一艘艘船停靠在碼頭，船工站在旁邊催促，一個個腳夫扛著大包小裹船上船下往來不斷。

  碼頭不遠的沿江街段處搭著圍欄，建著一個供腳夫船工們採買吃喝的市集。裡面一個個賣著吃食雜貨的商販吆喝著，升騰的熱氣和香氣在江邊瀰漫。

  圍欄出入口處，幾個站崗看守的城衛衙役，正在搭建的棚子下吃吃喝喝，時不時的發出一陣陣笑罵聲。

  周衍轉過頭，看向側前方側前方幾十丈的城根，那裡簡單的破布帳篷連成一片。

  幾個衣衫襤褸的漢子站在帳篷前，盯著圍欄處咽了咽口水，隨後羨慕的看向那些扛包的腳夫，卻沒人敢上前。

  因為他們是流民，無戶無籍的流民。

  周衍心中暗嘆一聲，他若不是運氣好，有程叔和楊伯兩人幫襯，此時怕是和這些流民漢子也相差無幾。

  沒有人擔保幫襯，就是有一身力氣，也沒有活來給你做。

  只能拿一些官府發派的任務，得到勉強餬口的錢糧。不少流民，便是被此逼得只能投身士紳之家，為奴為婢。

  更有不少被逼的落草為寇，劫掠謀生。

  據說南方一支橫跨三府九郡，嘯聚一方的亂軍，其首領就是流民，手下士卒將帥也多為流民黑戶。

  「大雍還這樣搞，也不怕以後遍地烽火。

  「到時候有人砍了皇帝老兒，來個天街踏盡公卿骨就有意思了。」

  周衍帶著幾分惡意的想著，和楊老頭一起來到城門前，熟練的掏出腰間掛戶木牌，又掏出二十文放到城衛手中。

  其中十文的流民入城費，十文打點錢。

  而普通百姓，不需入城費。

  對方看了眼木牌，掂了兩下銅板，笑了下，揮手讓他進去。

  潛蛟縣城內主道皆由青石鋪就，一十二條主道分隔出四大城區和三十六處坊市。

  周衍要去的柴行柴市和楊老頭的藥行並不在同一城區，是以兩人進城後不久就分開，等辦完事在城門口匯合。

  轉過街角，穿過三四個街區，兩側房屋便從之前略顯簡單破舊，變成了鱗次櫛比的二層閣樓。

  各式店鋪、酒樓、客棧充斥，路上穿著各式衣衫的行人更是絡繹不絕。

  周衍挑著柴，走到街區盡頭，便能看到這裡一大片區域被柵欄隔開，裡面一垛垛木柴整齊羅列，不少人正拿著尺在旁丈量，交付錢款。

  而在場中央，一桿數丈高的旗杆樹立，上面飄蕩的旗上繡著一塊劈砍開的木墩，還有大大的兩個字——

  柴市。

  周衍挑著柴走進去，立刻有管事迎上來，並指著一旁的柴垛說道：「周小兄弟來啦？這是你今天的柴垛，你看下，分毫未動。」

  周衍掃了一眼，見和記憶中分毫未差，開口笑道：「不用，胡家辦事，有口皆碑，不可能差了我這點銀子。」

  他邊說邊放下擔子，將一捆捆柴打開，落在柴垛上。

  潛蛟柴市賣柴，因為木柴含水等方面原因，一直不以斤兩來買賣，而是以其大小來進行交易。

  據周衍觀察，此世一垛柴和前世一方相差無幾，一擔則大致是一垛的百分之一。

  旁邊的夥計等周衍摞完，上前拿尺丈量，不一會豎起拇指：「一垛余出來一擔半，小兄弟，了不起啊！」

  管事在一旁笑道：「那是，咱們柴市誰不知道周兄弟的厲害？

  「旁人五六天能有一垛，那已經是十分能幹的了，大多數十天才能有一垛。但周兄弟這些天，哪天不砍這些柴？」

  周衍在一旁笑道：「盧管事這話說的，我能安心打柴，還不是因為咱柴行公道，又清理過幾回柴霸？

  「不然我再能打柴，那也是給別人打白工罷了。」

  周衍這番話，可說到了盧管事的癢處，當時正是他帶人清理了潛蛟縣柴霸，定下了這番規矩，如今被人誇讚，不由心中一陣舒服。

  他面上帶著一絲笑容：「還是咱潛蛟縣這周圍山上草木豐茂，成材極快。

  「不然周兄弟你這個打柴法，怕是沒幾年就會有禿山嘍！」

  周圍幾人不由哈哈笑了起來。

  笑過之後，盧管事看了眼柴垛，對周衍道：

  「一垛木柴七百五十文，一擔半十一二文，一共七百六十二文。

  「周兄弟在我這多次賣柴，這次我便做主湊個整吧，八百文！」

  他說著從懷中掏出布囊：「這是八錢銀子，還有票據，小兄弟收好。」

  「多謝盧管事。」

  周衍面露喜色，伸手正要接過，一道聲音突然傳來：

  「慢！」

  周衍目光微凝，只見前方一身著華服，看著十六七的少年正走過來，對著管事沉聲道：

  「盧管事，你就是這麼給我胡家做事的？」

  盧管事看到少年，面色微變，額頭現汗：「少爺，我這不是……」

  「行了。」胡少爺一抬手，阻止了盧管事，緩步走到周衍身前。

  周衍面色不變，心頭微沉，胡家是潛蛟縣四大家族之一，在此經營多年，根深蒂固，整個縣城的柴市都歸其掌管。

  甚至有傳聞胡家在郡城之中尚有關係，連潛蛟縣令對胡家都多有倚重。

  這種紈絝子弟，若是因為一時心血來潮想要為難誰，以後這潛蛟縣，怕是不好呆了。

  「盧管事對我不薄，若是因此受罰，怎麼也得想辦法幫襯幫襯他。

  「這小少爺若是想對付我，我也得準備些後路，還不能牽連到程叔他們……」

  周衍腦中念頭閃的飛快，耳中聽到「啪啪」兩聲。

  轉頭看去，只見胡少爺拍了拍柴垛，對著盧管事道：「這樣上好的一垛柴，你只給八百文？

  「讓別人知道了，還以為我胡家專門坑人呢！

  「去，立刻拿一兩紋銀給這位兄台。」

  「啊！？」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