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 暴露
紳士有些驚疑的看向身體筆直,坐著猶如雕塑的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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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久以來,船長几乎不理會具體的事宜,低調得可怕,這也是他敢和傳教士等人爭奪國王組織控制權的原因。
但低調不代表不作為,事實上,船長才是這群人的領導者,他不開口則矣,他一開口,所有人都得聽著。
「抓老鼠?船長,你是說我們這邊也有對方的眼線?」傳教士很快就反應過來。
「你覺得呢?」船長搭拉的眼皮向上一挑,陰冷的目光筆直的掃過傳教士,讓他心頭一涼,有種被毒蛇盯上的錯覺。
船長這話也相當於挑明了他的觀點,紳士目光低垂,眼神內有幾分不滿。
氣氛有些凝固,房東幾人對視一眼,紛紛噤聲。
「國王的行蹤就連我都沒有一一掌控,尤其是死去的幾人,根本就沒在暴露出來的名單之上,對方怎麼知道他們的?怎麼找到他們的?」
「不要告訴我,這些都是巧合?」
船長說完,陰戾的掃過現場每一個人。
有的人出於畏懼低下了頭,還有的對視船長,以此證明自己內心坦蕩。
船長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特殊的異樣,但他也沒坐下來,似乎並不打算就此罷休。
「你懷疑我們這群國王中有內奸,但這不應該,我們和總部分屬不同的大陸,歷史宗教文化全然不同,圈子與勢力範圍也互不交屬,沒有背叛的基礎和利益。」紳士道。
國王行事,利益永遠是擺在第一位的。
現在全球靈異事件頻發,無論是頻率還是嚴重程度來看,都已經到了烈火烹油的地步。
禍水東引,轉移內部矛盾,就是現在最大的利益。
如何有人這麼拎不清,倒戈東方?
紳士心中不解,但船長一副信誓旦旦,言之鑿鑿的樣子又不像是說謊,那麼中間到底是什麼地方出現了差錯?
傳教士聽到船長的話,禁不住心中細細思量,他回顧著這幾天發生的事情,發現每一步似乎都在對方的預計之中,即便他不斷調整,但總是會慢上一步,就好像他們反倒成為了弱勢的一方。
總不能說,這就是最高明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方式的出現?
「還在躲藏,你以為我會和這些廢物一樣,被你所矇騙不成?」船長陡然提高聲音,聲勢酷烈,面色威嚴。
畫家心頭一跳,他想不明白為何船長盯上了他,被那可怖的眼神盯上,他有了片刻的失神,就像是真的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被人抓住了一般。
紳士順著目光也看向畫家,心頭稍稍衡量,順勢說道:「兩次交鋒都有你,兩次其它人或重傷或死掉,但你卻毫髮無損,不要告訴我,你比騎士、放映員等人都要強。」
過了幾息,畫家定了定神,排眾而出道:「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我雖然兩次都在,但卻並非他們的內應,總不能因為我沒死,就斷定我是叛徒吧?」
「我看你最是可疑,靈異事件中只有死人是最青白的,為了不被懷疑,第二次襲擊中你故意安排隊長對你出手,抹除勾結總部的嫌疑,然後又借傳教士的手,讓自己有了充足的理由在襲擊中存活,通過兩次弄險,將自己擺在一個倖存者的位置上,但卻不知道做得多,錯得也多。」房東開口懷疑道。
他這話一出,就連一起參與行動的傳教士都心生疑竇。「是啊,誰會想到叛徒不再潛藏,而是遊走在最危險的前線呢?」
「放屁」,畫家指著房東,憤怒溢於言表。
「通通閉嘴,一群廢物,被人耍得團團轉,真正的老鼠沒抓出來,反倒自己互相攀咬起來,平白讓人看了笑話。」坐在首位的船長再次出聲,他臉上肌肉拉伸,一張陰沉的臉愈發顯得可怖。
「想不到國王組織內部如此鬆散,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一身漆黑帽兜,遮得嚴嚴實實的掘墓人開口了,他的聲音雖然冷漠,卻沒有那種常年行走於墓地,不見天日的腐朽喑啞。
「我也沒想到一個隊長居然膽大到親身潛入到國王組織的內部,你就不怕蹤跡泄露,我殺了你嗎?」船長微微前傾,那撲面而來的壓迫與煞氣幾乎凝成實質,逼得人難以喘息。
掘墓人動作不緊不慢,好似完全不在意這種群敵環伺的威脅,他抖了抖黑袍,語氣囂張,帶著三分挑釁,三分桀驁。
「你大可一試!」
「你到底是何人?」畫家這才意識到之前船長盯著的不是自己,而是站在自己身後,好似影子一般的掘墓人。
「除了祀神羅異,還能有誰有這麼大的膽子?」傳教士繃直身體,臉上帶著幾分警惕,他與羅異間接交手幾次,無論是手段還是謀劃都遜色對方三分,讓他不忿的同時也忌憚異常。
既然被識破,羅異也不再掩飾,他心念一動,無相鬼撤銷模擬,重新恢復他一身黑袍。
「是他,他冒充了掘墓人,也就是說在幾天前的爭鬥中,他殺了三位國王!」
傳教士心頭髮冷,看向羅異竟有了幾分畏懼之心。
被揭破身份,周圍國王先是驚訝,然後目帶凶光,下意識的圍攏過來。
「停下吧!」船長開口了,「他只是一個衍生的意識,可惜我發現得晚了,否則就召開真實的會議,直接宰了你!」
傳教士等人緊繃的神經一松,這才發現自己過於緊張,忘記這裡是鋼琴家所掌控的一處意識世界。
「鋼琴家可有辦法鎖定他的位置,咱們直接入侵過去?」傳教士仍不死心,內心越忌憚就越是想要剷除隱患。
鋼琴家十指快速在琴鍵上起伏,原本悠揚的聲音漸漸變得尖銳,幾秒之後,他手指重重的落下,鋼琴曲戛然而止。
沒有說話,但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船長從座位上站起來,快走幾步來到羅異跟前。
離得近了,羅異清晰的感覺到對方身上那股滲入骨髓的陰冷,以及比一般惡鬼還要濃郁的不祥與危險。
這是個非常危險的存在,與其說他是馭鬼者中的異類,不如說他是惡鬼中的異類,一個被惡鬼竊取了意識,自以為是'人'的惡鬼。
就像是跟著曹洋的鬼貨郎,張洞古宅的收音機。
「祀神羅異,我記住你的氣息了,等著我,三天後,我來殺你!」他語氣平淡,沒有威脅,也沒有憤怒,就像是描述著某個事實,說著一句本該如此的話。
羅異心中微微有些發緊,這是遇到危險,身體本能給出的警示和反饋,但這種陰寒的殺意不但沒有嚇退他,反倒激發了他內心的霸道和戰意。
「我等你!」
船長依舊面無表情,他緩緩的轉動眼珠,從上到下仔仔細細的觀察了一番,好似要將這個與他同樣危險的敵手刻入腦子。
當目光再次回歸,他揮動手掌,頓時,禮堂內陰雲密布,好似狂風驟雨的前夕一般肅殺,冷厲,陰風熄滅燈火,一群國王站在其中,好似海面孤魂,夜行惡鬼。
鋼琴家悶哼一聲,好似遭遇重創臉色陡然一黑,他驚懼交加的看著船長,感覺到鋼琴禮堂正在被對方強勢的抹除占據,這股力量之強,就連身體內的惡鬼都開始戰慄。
「那就滾吧!」
他猛地拉下,好似拉下蒼穹,視野內所有的東西都驟然模糊,然後消逝一空。
一處陵園,羅異坐在某個墓碑之上,他睜開眼,定定的看了一眼虛空,然後化作陰影,融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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