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兄弟
「幸運的傢伙,你成功換了一顆心臟活下來了,願意做我的助手嗎?」趙玄奇親切的向皇甫皓天詢問道。
這句問話,趙玄奇乃是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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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面前這傢伙,的確是一個幸運的傢伙,幸運值簡直爆表。
自那天移植武脈失敗之後,趙玄奇便放棄了武脈移植這種高難度手術,轉而開始實驗斷手連接,斷腳連接,以及肝臟移植等略微簡單一些的手術,用來積累經驗,提高技術。
這幾個月時間以來,趙玄奇每天都在積累經驗,實踐基礎,技術瘋狂提升。
斷手連接手術,斷腳連接手術,腰子移植手術,肝臟移植手術……
一個個實驗,都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實驗成功機率更是瘋狂提升,幾乎不會出現差錯。
於是,為了繼續增加實驗難度,更為了挑戰難度,趙玄奇異想天開:這些手術單獨都可以完成,如果全套手術一起做,能不能成功呢?
在一個人的身上,同時進行斷手斷腳手術,肝臟移植手術,一全套下來,究竟可不可以成功?
全套實驗,因為肝臟移植必須要血親才能進行,兩個陌生人之間進行只會產生排異性,導致實驗體必死無疑,所以兩個試驗者必須是親兄弟或者親父母,要求很高。
事實證明,難度的確很高,趙玄奇總共實驗了三十二次,竟然沒有一個人成功。
趙玄奇甚至認為,這個實驗不可能完成,已經想要放棄。
放棄之前,他想要拼盡全力再試一次,就是這一次嘗試,沒想到反而成功了。
皇甫皓天,便是這個成功案例。
趙玄奇看著躺在手術台上的皇甫皓天,面色古怪,懷疑這小子乃是氣運之人,命簡直比小強還硬。
畢竟,這成功就算了,竟然還是在半麻的狀態下成功。
趙玄奇在進行肝臟移植手術的時候,給皇甫皓天開膛破肚,進行移植手術,皇甫皓天身體不能動彈,腦袋卻是清醒的,甚至還能罵人。
這次實驗詭異的一幕就是:趙玄奇一邊認真手術,而被手術者則親眼見證這場手術,在旁邊罵罵咧咧,趙玄奇卻談笑風生,認真手術,偶爾還會回應皇甫皓天,互相聊天鬥嘴吵鬧……
沒想到,這還能成功?
趙玄奇覺得自己有些變態,對方半麻還在說話,自己在對方面前幫他開膛破肚做手術卻能談笑風生,不覺得殘忍就算了,反而腦子反而更加清醒,更加認真,如有神助,手術刀飛快跳動,最終取得實驗成功……
難不成以後要少打麻藥進行手術?
難不成以後要與實驗對象一邊聊天一邊進行手術?
他懷疑,自己是一個變態。
……
「你真要收我當助手?」皇甫皓天已經清醒,躺在手術台上回過神,徹底確定一個事實,他沒有死亡,活下來了!
「為什麼不呢?」趙玄奇認真回答道:「你是一個幸運的人,而且生命力那麼強大,可以說萬中無一,我很看好你。」
皇甫皓天仿佛做夢一般,臉上還殘留著懵逼的神色。
原本以為必死無疑,沒想到竟然還有這種活命的機會。
親眼看著對方摘下自己的心臟,自己竟然活了下來?從對方的話語來看,自己還換了一個心臟?當真是不可思議啊。一切都打破了皇甫皓天的世界觀。
「我願意!」他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說罷,皇甫皓天站起身,艱難的站在地上,馬上跪地行禮道:「見過…見過家主。」
做完這個動作,已經耗費皇甫皓天大量的力氣,他卻依舊忍著手術帶來的不適,艱難的站起身,看向另一個手術台。
這個手術台上正躺著另外一個壯漢,乃是他的親哥哥。
「呵呵,你也有今天,我要你不得好死!」皇甫皓天發現大哥已經死去有一些時間,他卻並不解氣,衝上前毀壞屍體,把屍體破壞得不成樣子,為之開心快樂。
「何必這樣,你就那麼痛恨你的哥哥嗎?」趙玄奇看著這一幕,搖了搖頭。
皇甫皓天冷笑道:「他不配做我的大哥,我二人報仇雪恨,殺掉仇敵滿門之後,在敵人的家裡獲得一株大藥,可以讓後天後期武者突破先天修為。」
「就是為了那麼一株藥,他趁我不注意親手打傷了我,那時朝廷官府的人突然趕到,他卻對我不管不顧,帶著大藥便逃之夭夭,而我則被抓了進來。」
「這種大哥,死不足惜!」
「原來如此。」趙玄奇聽後,點點頭。
皇甫皓天突然疑惑的問道:「嗯?我這大哥怎麼死前還是後天後期修為,他有了那株大藥,就算現在被抓,不應該已經突破先天修為嗎?」
「你們是怎麼把他抓進來的?」
趙玄奇思考了一會,回答道:「呵呵,我給你進行的這一整套手術,必須要兩個血脈至親的人才能進行,監獄裡面的死囚武者多半都是孤身一人,於是我讓我的手下調查監獄犯人的身世,出去請你們的血親進來。」
「據我的手下所說,你的哥哥乃是主動出現,主動進入牢獄,並且聽說實驗之事後,主動願意進行實驗。」
「剛好只有你們這一對,我也就順理成章給你們做手術了。」
「什麼?他是主動被抓的?」皇甫皓天有些不可思議,搞不懂狀態。
「對,他唯一要求就是,如果你活了下來,把這個盒子交給你。」趙玄奇從一旁取出一個盒子。
皇甫皓天迫不及待的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裡面赫然正躺著一株完好無損的大藥,他一下子呆愣在原地。
「這…這是怎麼回事?」
似乎猜到了什麼,皇甫皓天身體開始顫抖,他翻開大藥,下面躺著一張紙條:
【弟弟,見紙條如見我。】
【那天反目成仇,我獲得最後的勝利。】
【你進入牢獄,被朝廷官府抓住。而我獲得大藥成功逃命,我只要吞下這大藥,就能突破先天修為,高高在上,無可匹敵,逍遙自在。】
【可是我後悔了,哥哥對不住你。】
【想起來多年相依為命,一路走來風風雨雨,幾十年的感情,竟然因為一株藥材而反目成仇,竟然因此打傷你。】
【以前我一直護著你,有什麼好吃的好喝的都會第一時間給你,親眼看著你在我的羽翼下長大,我怎麼會捨得對你痛下殺手呢?這是我的錯啊。】
【我輾轉反側,夙夜難寐,終日無法釋懷。】
【失去了弟弟,就算修為再高又有什麼用呢?我的良心受到譴責。】
【之後的日子裡,我無法吞服這株大藥,我無法原諒我自己,我親眼看著你長大,歷經無數生死……唉,倒不如進來與你一同死命罷了。】
【好在我遇見的這位大人很好,他說我只要主動投降,主動配合參與這次實驗,就能滿足我最後一個願望。】
【我的願望是,倘若你活下來,這株大藥交給你,並饒你一命…】
【我不知道你是否能夠活下來,更不知道你活下來之後這位大人會不會兌現承諾,誰知道呢?】
【小人物沒有談判的資格,我想,大不了我們一起死罷了,也許這樣子才能給我贖罪?】
【如果你僥倖活下來了,恰好這位大人又剛好履行承諾,哥哥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你一直都很幸運,你應該活下來了吧?我摯愛的兄弟。】
【別怕,如果你沒活下來,哥哥陪你,不要害怕,哥哥先下去給你探路,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你原諒我……】
【罪人…皇甫驚天】
皇甫皓天握著大藥的手不斷顫抖,看著眼前被他破壞的面目全非的親哥哥屍體,一時間呆愣住了,心臟還有肝臟都在疼痛,明明前一刻還那麼恨這人,為什麼現在卻突然心疼了呢?自己應該一直恨死他才對啊!
鐵塔般強壯的漢子捂著心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紅了眼眶,他一下子跪倒在地,抱著殘缺不全的屍體,就像一個失去玩具後無助的孩子,號啕大哭。